第15章 不如我幫你

不如我幫你

何默一想此時無趣,笑道:“不如我幫你。”

那人:“啊,你怎麽幫?”

整日的轉圈圈,讓他毫無眩暈感,毫無嘔吐感,說話間的語速時而正常,時而也磕巴。

何默輕快道:“當然是法術催動啊。”

右手擡起,掌間向上緩緩發力,往前一推,那人劍轉即沖,往前飛去。正當何默開心笑時,那人突然在空中脫離劍身,以極限的速度倒退回來,根本來不及反應,這人就砸在他身上。

“呃——”

師主的殿外牆轟的一聲,被何默和他前面砸來的人凹陷三尺,何默已經不想說話了,腦袋嗡嗡的,整個身子跟鏡子碎了一樣。

殿門開,關逍看見一人癱在何默身上,忙道:“何默。”

話音落下,他便來到這裏,道:“起開。”

“惑、惑……”

關逍:“起開。”

“惑惑……惑”

關逍一把拉起他,道:“滾。”

那人還是:“惑惑惑……仙師……”

關逍:“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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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很可怕,還好只看到了一點眼神,他感覺自己嘴抽筋抽得都要把他抽死了,他捂住嘴。

關逍的表情一點也不自然,明明他沒有任何危險,他的心口有點痛,他想起來了,那個人坐在他身上,不對,是砸在身上,硬生生的砸過來。

“嘶——”

關逍輕輕扶他,道:“起來。”聲音比剛剛溫了太多,若不是那人在捂嘴,把自己死抽筋的嘴捂好,他一定會注意到這個聲音的,語氣未免和對他的也太出入了吧。

何默感覺骨架都要重組了,他躺在關逍懷裏,手放在心口,道:“關逍啊,你出來的……及時。”

他躺在這姓關的懷裏,跟躺在棉花床上一樣軟,他被重大沖勁的人身砸到的身體,有快速恢複之勢,這種感覺,這種感覺……還挺好。

是關逍在用法術給他平驅痛感,他慢騰道:“姓關的,謝謝。”

關逍看着那凹陷足足三尺的牆壁,他複雜的道:“好些了嗎?”

何默點一點頭,躺在這懷中,他好一個有力勝無力,道:“好多了啊。”

“栖、師。”

那人捂着嘴巴,試着出了兩個音,還是沒有發出完整的音,看來還得再捂下,他的劍過來用劍柄蹭一蹭他,他擡手打發,臭劍。不是他後面有個人,那個陷下去的牆壁估計裏外就得通了。

師主出來先看牆壁,并指着:“何默,這是你給我這牆壁砸的稀巴爛。”

何默的冤屈到哪裏洗,那人一只手捂嘴,另一只手此刻捂住上面半張臉,哎,他盡量低頭,不想說話。

何默正想說冤枉,哪裏有稀巴爛,這老頭明擺着想訛上他,關逍先道:“不是他砸的。”

師主最會撿重點:“那他躺在這裏幹什麽,不要和我說是看星星看月亮,哪有這樣看星星月亮的,天還沒黑,師主我人老眼未花,快些站起來,像什麽話。”

何默:“……好吧好吧。”

不情不願的何默站起來,感覺一站起來,這身體馬上就不是自己的了。為何呢,他真想抱頭問一問,腦袋還是沉沉的,像有什麽東西在腦海中翻滾。

抽開被關逍扶着的胳膊,何默道:“師主,沒有稀巴爛。”

他才轉眼向那個他覺得會砸出一個洞的牆壁看過去,真是應了那一句話,不看是真不知道,看了那是吓一跳。牆壁這麽厚的嗎,居然沒給砸通。

師主指着殿外的牆壁,道:“仙法灌注的殿啊,你給我把這個牆補好,用靈氣法術,好好給我灌注。不填補好,不能走。”

扭頭一轉,看着個低頭雙手捂臉的人,師主道:“你拜禮呢,你送人呢。”潛在意思一個大活人你捂着臉低頭,對着另一個大活人,這很難不讓人往別處去想,就跟一雙筷子突然插在米飯上。

那人聽到師主責怪,難為的把手放下來,出個正臉對着師主。

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眼睛看着師主老人家,師主道:“你的劍又發瘋了。”

那人點頭:“對。”

師主說了一句就走了:“幾個月了,那就是一頭驢也馴好了。”

那人:“……可是它是劍不是驢啊。”

看那在空中亂舞的劍,東倒西歪,又卷起平放,很有柔韌性,關逍道:“那是你的劍。”

那人應:“對、對啊。”

關逍右手擡起,看着那遠處的劍,掌間往裏聚攏,那人聽到了骨頭喀什響,離着幾尺距離,他都感覺惑山仙師全身上下透漏出來的冰寒,不由自主的讓他側着身子邁出去兩步。

全握時,遠處嚣張的劍變成了一團靈氣,關逍将它甩在後面凹陷的地方,牆壁瞬間恢複了最初貌,跟從沒受過傷一樣。

栖染一愣,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那人:“……”

那人有苦說不出,為什麽要這樣,那是我的劍!他在心裏說了三遍,非常想嚎叫,抓頭撓腮,他都不知道他怎麽得罪了惑山仙師!那是他的劍啊,他的劍呀,就這麽沒了。

想要興師問罪,他哪有那個膽,滿腔的疑問都化作了對劍的可憐。那把劍跟了他幾個月,現在他還沒給起個名字呢,就被練成了靈氣,修補空子,不如就叫它“可憐”吧。是真可憐啊,他連拳都不敢握,巴巴的眼睛就看着那本來變形的牆壁。

何默看看師主他老人家叫他補的牆,再看看關逍,他意味不明的心想:“姓關的……”

姓關的這是在幫他?還有其他可以代替的理由嗎。

關逍和那人道:“馴不了它,便換一把吧,舍不得,我來替你。”

那人:“……”

那人側着身子又後退幾步,轉而捂臉露個指縫看路,誰都不要理他,他只想哭,一刻也不想待在這個令人窒息滿滿的氣氛裏了。

何默覺得還是要說兩句,可能沒用,他道:“這個,用他的劍來補,真的好嗎?”

關逍淡定道:“已經補了。”

真的沒用,何默笑笑道:“好吧。”這對他來說,不外乎是一種好事。

突然對上栖染仙師,何默呼吸一滞,這種眼神怎麽和關逍剛剛看那人的臉色差不多,很快,他就意識到什麽。

何默道:“打擾你們談話了,抱歉抱歉,你們請回。”

何默還特意用手示意了一下,語調他也是說得盡量緩和,聽起來就像是做錯了事求饒一般,只見栖染仙師盯了他最後一眼,轉腳進殿。

還有一個人,何默看着他:“你……”

何默也用手示意,請他回到殿中去吧,關逍未動,何默絞盡腦汁,也不知說什麽好,說什麽不好,最後說了一句最基本的禮貌話:“謝謝。”

世間謝謝二字,通用又柔和。

關逍看着他道:“在這別動,等着。”

何默象征性的點一點頭,又用真的不能再真的言語,肯定道:“好。”

殿外門關了,等了片刻過後,确定它不會開了,何默拔腿就走,他才不會再在這等着。萬一師主追問起來這牆用什麽補的,補的如此之快,他八張嘴,也說不出那是關逍把一個人的劍練成靈氣修補的。

萬一,萬一的可太多了,關逍不對勁。可他忘了殿外還有一個随侍守在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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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林國的妖王,定是選擇第二個法子,弑妖得心。一旦他有一顆強大無比的妖王心,助他妖力迅猛漲起,稱霸妖界那就指日可待了,到時,人界與妖界該是一場怎樣的腥風血雨,那不敢預料。

總之,會對人界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栖染道:“那碧林妖王練此心,出師國的妖王定要現身了。”

師主道:“如何說來?”

栖染道:“強者,對危險的來臨總是敏感,惑山劍五百年都未讓它消失,如今出世二十年,若得知碧林妖王練心,定要前去一看,不是阻攔便是決戰。”

師主停頓:“到時——”

栖染:“到時,我們可當漁翁,坐收漁利,碧林妖王實力不容小觑,此方妖王實力深不可測,畢竟。”

栖染看了關逍,想起關逍在殿外的舉動,她便覺得自己想說便說,憑什麽要有什麽顏面顧忌,她道:“畢竟,惑山劍五百年只是百年一次,在它未成形時,刺中一次,而刺中一次,眠百年,如此反複,到最後不幸失手,折損二十七位仙師,妖王出世。便是說,從沒有人與妖王真正交手過,只知它的力量很大,妖力很強,不知強到哪種地步,大到有誰能與它抗衡。”

師主道:“栖染劍便可一試。”

栖染并沒有因這一句話得到心情舒解的短暫歡愉,她道:“現在只須前去觀測,不到萬不得已時,不出手。”

這個萬不得已,就是妖王并未阻攔,或是阻攔失敗了。他們便不能坐享其成。

兩方妖王交戰,必有一方敗,剩下那一方就是他們最終要抗衡的一方。師主把目光投向關逍道:“你的看法?”

關逍道:“碧林妖王練心,我們乍看是去阻止,其實是要等二十年的妖王出現,讓兩妖王相争,誰敗下來不管,誰勝,為避免人間災難,便是我們傾其全力也要與之對抗。可是,二十年間都未曾出現過的妖王會突然出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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