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暫且忍一忍
暫且忍一忍
容聞一句不完整的話，關逍确實聽不仔細，前面四個字不過是惑山仙師而已。不過容聞和白争的舉動倒是不免叫人多想。
關逍下來看看就差抱成團的兩人，道：“怎麽了？”
怎怎怎……怎麽了，惑山仙師不知道，容聞白争相視一眼，他們兩個竟然抱着，趕緊互相嫌棄的撇開對方。
白争：“沒事。”
容聞：“沒、沒事。”
表情出賣了他們，想想剛才何默說的話，關逍對着何默道：“你剛剛，讓他說什麽？我記得四個字往後，是——”
何默面無波瀾：“是尊敬無比的惑山仙師，美貌第一，身形第一，體長第一，眉宇挑動，勾得萬千女子心魂。你們說，對嗎？”
白争靜靜看着他：“對。”
容聞身站直了：“對！”
他他他們，居然看到惑山仙師嘴角動了。
關逍道：“是嗎？”
白争：“是！”
容聞：“是！”
關逍：“我讓你們說了嗎。”
這這這這，這嘴角怎麽又裂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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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逍轉頭和何默道：“你說，是嗎？”
就怕他看出來，再往下問下去，何默只嘴動：“是啊，是。”
關逍皺了一下眉：“為什麽有‘啊’？”
何默搖頭：“我再說一遍，兩個是。沒有不是，只有是。”
怎麽關逍的面色，他看不出來任何變化，他試着問：“滿意？”
關逍定了定身子，道：“讨好？”
這姓關的拿捏他呢，何默道：“不行嗎？”
關逍仿佛吸了一口氣又呼出去，難道在掩飾火氣嗎。
關逍正看前方，道：“走吧。”
前面兩人總算出了一口氣，紛紛讓路，一人站一邊行禮。
何默僵持的脖子，他又看到了栖染仙師那種異樣的眼神。
他也行禮，彎腰左手放在右手，希望栖染仙師快快過去。
片刻又片刻，眼前人的身，還未動，何默道：“惑山仙師在前面等着您呢。”他希望借此栖染仙師可以真的走了。
栖染厲聲：“他等不等我，等的是不是我，我看不到嗎。”聲又很小，僅白争和容聞也只聽到了音，并未聽到話。
何默心想：“這是什麽啊。”
栖染看一看他，甩袖離去，她不喜歡這個人。
栖染仙師從中走過，白争和容聞可算是松下了最後一口氣。
容聞過去拿起地上的那把劍，看了看它，确實是在發一點微弱的光。那兩位大仙師走了，他對剛剛那個法子還抱有一絲希望，趁着何默沒走，他小聲問道：“那三兩句話，還靈嗎？”
這人還敢問，剛剛差點他就覺得這人要吓得褲子都濕了。
他道：“靈，接着用。”
容聞道：“保準嗎？”
何默道：“對你不知道，它有一個成功的例子。”
容聞眼都亮了，随後想出來什麽，道：“該不會就是你吧。”
何默：“……總之就是有一個成功的例子，你自己看着辦，我得趕上他們了。”
加快腳步，跑到白争跟前的時候，他拍了白争肩膀道：“下次再見。”
白争道：“那就下次再見吧。”
真心期望，下次再見的時候，會是一個不錯的開頭。
岸邊踏板，他們已經到了原先下船的地方，擡頭望天，已是紅光晚霞當空了，眼看就要下山。
栖染仙師不知怎麽了，道：“關逍，此去碧林國，路過一些地方，我想過去看看。”
關逍道：“好。”
栖染道：“不如我們分開走，到碧林國至尊城，城門會合。可能我會晚到一兩日，但不會超過兩日。”
關逍道：“沒問題，一路小心，碧林國見。”
“嗯。”
栖染走到另一側，一随侍見到行禮下來，把船給了栖染仙師。
她跳到船上，往船身灌注法術，船向島外的方向駛去。
何默跟着關逍上到一條船上，他往船裏坐去，一只腿撐起，一只腿彎曲。
本來是這樣的舒适坐姿，關逍進來了，氣氛頓時有些沉寂，又有些說不清的緊促，看看關逍正襟危坐在船座上面。
他扶着地起來，也正坐在船座上面，兩個人你看了我一下，我看了你一下，便這樣坐着。
片刻又片刻，何默終于想到一個問題：“對了，關逍，你要去碧林國嗎？”
關逍道：“嗯。”
等了一會兒，何默想了想，還是問道：“我去嗎？”
關逍道：“你也一起去。”
何默笑道：“好啊。去做什麽呢？”
船已經駛離島外了，水面很平，但聽到行船如舀水的聲音。
何默又道：“怎麽不說話，關逍，我不知此行要去做什麽，如果你不和我說，那我去了又有什麽用，我又能幫你什麽。”
關逍本在凝神養目，他睜開眼，道：“我說讓你等着，你怎麽不等。”
何默：“這個，我等了啊。”
關逍道：“我說的是在外面等着。”
這是要幹嘛，他又沒跑，話鋒怎麽扯到這來了，何默笑一笑，看到外面海水一片，他道：“诶，外面風景好，我出去看看。”
關逍望去，除了遠處露頭的綠林，只剩下海水，他道：“回來。”
何默的腳就要踩到甲板上面了，生生的又下去，他道：“幹嘛？”
關逍道：“回來，坐下。”
他的語氣不容争執，何默本來就是想出去透透氣，坐他對面，他覺得這就是在水中憋氣。憋氣起碼自由些，想到哪到哪，這還必須要坐回去。
何默在他對面，道：“好了，我回來了。”
關逍看他，道：“島外風大，說話廢嗓，你坐近一些。”
何默道：“我坐這怎麽了，也不礙你事，這天等會就黑了，這船也不算大，你坐那說話，我也不是聽不到，你繞什麽關子，我離你離得又不遠。”
再說風大嗎，他并不覺得，關逍閉目不語。
暫且當他冷，需要擋風吧。何默坐他身旁，道：“好了好了，我坐過來了。”
關逍睜眼，他并不是讓何默坐他身旁，他道：“坐對面。”
何默發現一個問題，欠揍的不是他了，是這位要求他回來，讓他坐近點，又要他坐去對面的惑山仙師。
暫且忍一忍，何默坐他對面：“你到底要說什麽。”
關逍道：“此去碧林國，萬事小心。碧林妖王你可知？”
何默道：“知道啊，話本有講，說是長相又醜又兇。”
何默的重點倒真不一樣，關逍道：“醜與兇且不論，碧林妖王弑妖練心，此舉不知是稱霸妖界還是塗炭人間，但都對人間有一定的災難損失，為避免，我們前去阻止。”
何默微低頭，手放在下颌上，道：“弑殺練心，我們阻止？”
關逍道：“嗯，不用有疑。”
何默道：“碧林妖王弑妖練心，那還有一個妖王呢，我們出師國的妖王，何不讓他們兩個相争，等他們誰贏了，看看對人間有沒有害，最後你們再管呗。”
關逍道：“怎麽知道出師國的妖王會去呢？”
何默道：“猜呀，不過這是無把握的，還有可以讓師主算呢。”
關逍并沒有和他一下說清楚，反而迂回的來說：“師主說，妖王今年會出來。”
何默一笑：“真的嗎？”
關逍道：“師主說的，不會錯。”
何默堅持問：“萬一錯了呢？”
關逍道：“沒有萬一。”
何默道：“好吧。不過師主既已算出妖王今年出來，那為什麽不讓你們等等，先讓兩位妖王相争，出師妖王若出來，得知碧林妖王弑妖練心，那應該不會袖手旁觀的吧，妖界本就該有一個妖王，只是打了勝仗的帝王疆土分割，才把妖界給劃分出去了。”
他說的确實不錯，關逍道：“你知道的不少。”
何默道：“做仙師嘛，總要了解一些關于妖界和人界的事情。”
說話間，天已經黑了，關逍點了一盞燈挂在船頭，又坐回來。
他道：“你說得對，到時這樣見機行事，先兩位妖王，看他們戰敗如何，我們再做決斷。”
何默笑道：“好。”
關逍在船左右透風的兩邊，各施了法，道：“睡吧，船從這裏向碧林國的方向駛去，預計明早到達一個岸邊。”
何默也困了，道：“好。”
說罷，他閉眼，仰頭一靠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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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師別府，半夜三更，柳輕水果然守時來找何仙師了。
輕敲門，不吵醒他人，柳輕水細聲喊道：“何仙師，何仙師。”
等會，又敲兩下，聽去，裏面沒有一點動靜，該不會睡沉忘了吧。
柳輕水試着推開門，裏面沒上門闩，他一邊念着何仙師夜裏睡覺，門都不知道上好，一邊進來喊着何仙師。
屋中黑暗，趁着月色，他摸到燭臺，點上火，端起他朝床那裏走去，不料燭火照亮的地方，空空如也，幹幹淨淨，塌上無人。
柳輕水犯迷糊：“不是說好我來找，我們一起收妖嗎，難道你先去了，這也不合常理啊。”
沒找到人，他又不會一個人去，他吹滅了燭火，放回燭臺，關門離去。打算明早再來看看。
夜晚風涼，皎潔月光下，水波泛出星輝，仍是浪漫的蕩漾。
船身左右施了法，不隔絕空氣的條件下，裏面的氣息是柔和的，不會突然冷風吹，就打了噴嚏。
何默坐在對面，關逍遲遲未熟睡，眼睜了又睜，看到何默仰靠的頭歪倒一側，他挪身坐了過去。掌心溫柔有力，扶起他的腦袋，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如此，便好。他閉眼很快也睡了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