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天上掉來人

天上掉來人

姮州的街巷,他們回來已經是夜裏了。

到仙師別府,羅那顯跟二位仙師安排了屋子,先稍事歇息,過會廚子做好飯菜,再來請他們。

腹肚空空的,一天都沒吃東西了,何默躺不下去。飯菜還要等會,他就開門出去站着,迎着月色擡頭望天。

羅那顯安排的兩間屋子是連在一起的,關逍就在隔壁,聽到旁邊響聲,他也開了門出來。

何默:“仙師也很餓吧。”

何默是真的餓了,要不然他看到關逍的第一句話不會是這句。

關逍轉身把屋門關上,來道:“那顯特意交代了,廚子燒得快。我們過去。”

何默聽着這句話就很有動力:“好的,仙師。今晚夜色不錯,如果在月下飲酒吃菜再好不過了,還能賞月。”

側面檐廊來請人的羅那顯剛好聽到這一句話,駐足腳步,兩眼一轉,招手過來一個随侍,耳語了幾句,“去吧。”

關逍聽他言,擡頭看起月亮,星星點綴的明月璀璨奪目,确實适合在月下飲酒。

羅那顯來了,道:“飯菜燒好了。惑山仙師、何仙師,請吧。”

來到一處院子,何默原以為他的月下飲酒就是說一說而已,不曾想飯菜都擺在外面的石桌上。

關逍看了一看羅那顯,羅那顯此時覺得自己的眼睛好像花了,惑山仙師沖他點頭,點一下頭做什麽?腦袋是跟得上思考的,羅那顯自己也給自己點了點頭。嗯,他也很滿意,他做得對。

何默靠近石桌便笑道:“羅仙師也知今夜明月星光,風微涼,特意把飯菜擺在這裏吧,真是有心了。”

惑山仙師暗裏點頭,何仙師明面一誇,羅仙師啊,心裏美的不行。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現在還是個有半個胡須的長者,長者喜歡嘴甜的孩子,真的是因素很多的。開心也會變,難過也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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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仙師笑道:“何仙師過獎,月下飲酒,心情也跟着舒緩,你們一來便出州門,我這還沒好好招待一番。這到了晚上,飯菜不易火辣,知道惑山仙師口味,忘了問何仙師口味,還望不要見怪。燒一些清淡一些中辣,也不知合不合何仙師口味。”

何默道:“羅仙師有心了,廚子也辛苦,清淡中辣正好混着吃,我還挺喜歡。羅仙師快坐吧。”

關逍:“那顯,不用客套了。坐吧。”

惑山仙師都說了,羅仙師不說什麽,坐下為好。

何默拔掉酒塞,正想往自己杯中倒時,看到了關逍的目光,擱以前……他們沒一起喝過酒。有旁人在,他這個小仙師自然要顧着大仙師了。大仙師的面子不能丢,起身斟了一杯酒給他。

關逍其實沒有什麽意思,只是想看一看他,對他這一下斟酒,是有些愣神的。尤其是看着他那一雙捏過自己手掌的手,不自主的,喉結動了。

也給羅仙師斟酒,羅那顯還沒做出什麽反應,這杯酒就放他颌下了。

無聲吃過片刻後,羅那顯前看右看,北座無人,羅那顯坐西座,說些什麽好。

羅那顯:“二位仙師想出什麽法子沒有,怎捉那織笑女妖?”

一出口就後悔了,喝着小酒吃着菜,怎好聊這種事宜。想到還好,想不到掃人月下吃飯的興致,他恨不得大嘴巴抽自己。說來也怪自己這個羅伯伯模樣,腦子都遲鈍了。

關逍正對着他道:“正在想。”

羅那顯:“好好。”根本不敢再說什麽。

飯過酒過,就該回屋睡覺了。關逍在隔壁可是輾轉反側了一夜……

.

姮州仙師別府門前,從天上掉下三個人。

“你會不會禦劍啊,就不能好好落地,疼死我了。”

“我說了,白争。這段你禦劍,你落得穩,你偏不聽我說。”

白争:“就沒見過一個人,這麽直白的承認自己的禦劍之術這麽差的。”

容聞:“怎麽沒有了,承認又不是錯事。我在你這三腳功夫,僚寀面前逞什麽強,我還不如威風八面的吓唬妖們呢。”

白争道:“就該讓他送你上西天,我三腳功夫也比你兩腳功夫強。”他伸着手:“扶我起來。”

柳輕水算是緩過來一些,就沒見過一把劍需要三個人用法術支撐運行的,可見他們三個人法術……,他難言。他躺在地上,感覺與地融合一起,要比站起來好太多。

容聞道:“柳兄弟,你起來吧,我扶你啊。”

柳輕水指指他,和白争道:“他是不是把法術都用在他自己身上了,他怎麽掉下來一點事都沒有。你是不是禦劍的時候偷懶了。”

白争先道:“趕緊起來吧。他體壯,腦袋簡單。”

柳輕水又指指白争:“你們兩個,欺負我。我是受傷最嚴重的。”

容聞一聽:“柳兄弟,你該不會骨頭都斷了吧。”

柳輕水猛的一起:“再說一遍。”

容聞:“……”

容聞:“哈哈,柳兄弟身強體壯。身強體壯。”

柳輕水送他一哼,扶着地自己站起來了。容聞撿起自己的劍,插在後背的劍鞘上。

三人站在仙師別府門前,柳輕水上前敲門,回頭看他們:“你們怎麽站那麽遠?”

容聞看白争:“是啊,你怎麽站這麽遠。”

白争抱臂:“我想站着就站着,怎麽了?你不也是跟我一起站着的,你說什麽啊。”

容聞:“……”

柳輕水搖了搖頭,白争的脾氣啊,有時總是陰陽怪氣。

半天,也沒人開門,柳輕水看了天。雖說天未大亮,有些暗色,但敲門,這個時辰總是有人要來的。哪怕大半夜,也會隔着門縫問一聲。

再敲,還是無人應。三人爬牆。

白争:“都上來做什麽,我們是仙師。來別人這,就這種禮貌嗎?”

這下,柳輕水和容聞看到了什麽相視一下,跐溜下去。

白争還不知道:“下得倒快。”

“你做什麽,哪來的小毛賊,還不快下去。”

白争:“……”白争在心裏罵了一句剛下去的兩人。

小随侍抄起一根棍子,就開了門。朝這牆外十分有架勢的走來,柳輕水容聞直着身子充當路人。

白争已經下來了,小随侍拿着棍子指他:“長得人模人樣的,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瞪我幹嘛,你還不滾。”

白争沖那邊兩個“路人”道:“你們兩人,過來解釋一下。”

柳輕水容聞搖搖頭,聽不到聽不到。就是聽不到。

小随侍一看:“還有同夥?你們兩個站住!”

柳輕水容聞腳都不是自己的,不想站不想站。他們還要進去仙師府,回頭這個随侍把這個污點扣在他們頭上,有理也說不清,留給人家仙師別府的印象很不好。

白争看着前面低頭的一個人,道:“容聞。”

容聞一定,這聲調……他感覺白争下一刻就拿劍沖來了。還是轉身。

小随侍已經過來,他的眼睛差點撞上小随侍手中的棍子,還好這小随侍收手收的快。小随侍道:“長點眼睛,我戳瞎你可別賴上我。你們三個都是小毛賊吧,還想着裏應外合呢。算盤打得倒不錯,可惜了,不能讓你們如願。”

“……”

說誰是小毛賊呢?!

白争抱臂走來:“你們姮州仙師別府就是這麽招待客人的嗎?敲了半天門,也不來開,眼看太陽都燒屁股了。”太陽還沒出來。

小随侍不看天就知道這人胡掰的,收了棍子立在地上:“你們就是剛敲門的。”

白争:“你說呢。你來開門的,怎麽那麽慢。”

小随侍:“我不得穿衣裳走過來?”

“……”

不會走快點,很想這樣說。但怕他提起小毛賊三個字。

三人在進仙師府的路上白争威脅吓人,不讓他說他們爬牆的事情。奈何小随侍吃軟不吃硬,柳輕水容聞讓他閉嘴。好說歹說,小随侍答應不說他們爬牆的事情。

進了府,小随侍道:“你們說來找何仙師。”

白争又開口了:“惑山仙師也行。”

小随侍看他,實誠又無奈的道:“那你們還是找何仙師吧,找惑山仙師我要先找我們家羅仙師,然後讓羅仙師帶你們去找。找何仙師就好說了,我直接帶你們過去,再給我們家羅仙師說。”

三人一聽,竟都不反駁,就找何仙師。因為找到何仙師不就等于找到惑山仙師了麽。诶,柳輕水都要糊塗了,他是來找何仙師的,不能弄混了。

小随侍推開一屋子,這不對啊,柳輕水道:“不是直接可以帶我們去找何仙師嗎?”

小随侍:“太陽還沒出來,你們先歇一歇。再過半個時辰吧,我帶你們去。”

還不如找惑山仙師。但這小随侍規矩多,也有禮,叫人不好說他什麽。

過了半個時辰,小随侍敲了屋門進來,帶他們去。此時太陽已經微微升起了。

小随侍帶着他們三人過來何仙師住的屋子外面,敲門:“何仙師,有幾個人找你。何仙師。”

何默醒了,但在地上打坐,并未穿外衣。他佯裝從床上起來揉着眼睛開門:“誰啊?”

柳輕水激動的想要抱住他:“何仙師,我來了。”

白争和容聞:“我們也在。”說完還看看柳輕水,不知道加一個字嗎。

何默沒猜着幾個人是誰,知道柳輕水會來,沒想到柳輕水還帶來兩個人。這兩個人來幹什麽呢。

何默道:“你們來幹什麽?”

容聞看白争,白争道:“你們不是在姮州嗎,跟着來看看。剛好姮州建州慶典,也熱鬧不是。”

白争說的一臉認真,這建州慶典總不能瞎編。

容聞:“你怎麽知道?”

柳輕水:“是啊。”你怎麽知道。

白争嘆氣:“往底下稍微看一看,紅色的橫幅寫着大字。”

就是他們禦劍飛行的時候,白争注意到了下面。誰禦劍不看前方啊,另外兩人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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