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倒是不倒戈
倒是不倒戈
可是,他不能對關逍說。
何默道:“也有可能。”
關逍:“我們一出現,它就跟着,引我們到前,有意讓我們發現屍體,不是啼鳴山的妖嫌我們過來麻煩,讓我們找到屍體快些離開,就是。”
就是怎麽停了,何默道:“就是怎麽了,你還是不要吓人,講個鬼故事突然斷了。”
關逍眸一亮,笑問他:“你怕了?”
白争心想說個話為什麽要這樣,他真想讓容聞在這替他睜個大眼,好來解釋他這樣想沒毛病。惑山仙師笑得怪。
何默對上視線,感覺心裏……并不排斥此種笑容。他竟然對這個答猶豫了?!
從來沒有的,從來都是脫口而出,有是沒有,怕是不怕,一字或二字簡單明了。
關逍:“你是怕了?”
天殺的,他又猶豫了?!他此刻只想抱着胳膊,把手放在下颌上,認真思考。思考什麽?這個還需要思考,跟看到太陽還以為是着火了,一般無聊。
然而,忘了手腕還被誰抓着,抱着胳膊也抱不成,放颌也放不成。
白争忍無可忍:“你是何默不是,你該不會是假扮的,故意拖延時間,逗我們在這玩呢。一個問,都把你難到這種地步了?!”他不敢說惑山仙師有必要在這種問題上求證嗎。根本沒有必要。
嘿嘿,何默笑道:“拖延時間不是,假扮何默更不是。我在這裏,可是一直都被惑山仙師箍着手腕呢,想跑也不是,假的關逍還發現不了嗎。”
白争面無表情看着:“要不要先把手松開,我給您一條繩子,這樣拉着他,怕是有失惑山仙師的身份,對何默跑也不利。”白争一口氣說完,也不知道他剛剛哪來的膽子,對上惑山仙師就開說。
而且,什麽跑?何默明顯看到關逍聽到“跑”之一字的瞳孔變暗了。
“會跑嗎?”
何默:“不會。”
白争:“……”
關逍微微點了頭,幾乎讓人覺得這在惑山仙師面前是一個很滿意的回答。也是,誰敢跑。
關逍和白争道:“不用,繩子會斷,我的手不會。”
白争:“……”
面無表情,無話可說,這就是他現在所有态度。
何默:“我想到了,你說的‘就是’,便是在這等,等那些屍身出來。因為看狀這啼鳴山的哪只妖或者說碧林妖王,不管誰吧,讓我們見到屍身,然後預料我們會上來,那些屍身,正欲全數出來,似乎是誰想要在這上面,與我們會一會。”好聽些是會一會,不好聽些是膽敢闖山,今日便是死期。
關逍點頭:“屍身也是它驚動的。”
呃,這個,何默倒是不倒戈小妖靈。
突——
一墳頭洞躁動的很,緊接着一連串的地崩山搖,三人被震到,墳頭洞全如殘垣斷壁,把幾人推倒各處,衆屍身朝天彈向而出。
面色不僅更白,眼中黑煙缭缭更濃,白眼珠一現,就想叫人翻個白眼倒下去。有的腳步依然沉甸,總覺得這樣可以給人震撼,最好給吓住,然後被捉到。
三人都是孤單一人,誰也不知道其他兩人在何處。
何默不知道被震飛在哪裏,塵沙黃土,讓他不得不閉起眼睛。他趴在地上,搖了搖頭,臉上的東西甩不出去。他用衣袖來擦,衣服上也是一樣鋪着塵土,睜開眼睛粗砺土差點進到他的眼中,坐起來,先拍拍手再拍拍衣袖。
身旁重如百斤搖搖欲墜的墳頭洞石,正正朝他砸下來,一點反應都不給人留,又要臉貼地。還好雙手支撐,不過一只手被從頭上下來的石塊劃傷。
血從頭頂發梢流到額間,又從額間順着眼窩、鬓角,滴在地上。都是塵沙黃土石塊,幾連串猶如淌下的水滴,并不解災旱之渴,卻讓地上的末子往上起了起。
何默才從眼圈亂晃,看不清的天地恍惚中清神。又有血痂又有血的鬓角額頭,不用想,就已經很難看了。
前面突然從擋隔的視線中,竄出一個爬地而行的女子,猛朝何默撲來,何默堪堪一邊躲過。另一邊又有一人撲來,手——爪子,長齒牙,這架勢,不是要把他咬個粉碎,就想讓那爪子染紅指甲。
何默迅起而躲,那人只抓揪了他的一撮頭發。
何默:“你要是活着,我還以為你是正主來捉奸的呢。”
“哈哈哈,老鬼,你看,死了也有人垂涎我的美色,我就說我是天下第一美。”
女子趴行在地上,做出一副食肉者的姿态,何默看她道:“我看我是該給你化出一銅鏡,還是該把我的眼捂住。”
女子哈哈笑:“捂住吧,我會以為你太愛我的美,對你手下留情一些呢,哈哈哈。倒是這麽個俊兒郎,生的時候我沒遇到,多可惜呀。不過,現在遇到了,哈哈……”
那男的突然又撲過來,這次動作沒那麽生冷,像是要把他當做禮物送到那女子身前。
何默躲他對打,和女子道:“你們被誰殺的還記得嗎,那妖長相如何,是男是女。”
女子看着他道:“呦,妖和人你通吃呢,是女你就要去找了嗎。”
何默彎腰躲,用拳用腳,和女子道:“你倒不會給自己找不快,哪句話都能讓你找到亮點,你們出來不是應該去找殺你們的人嗎,在我這浪費時間不是。”
女子很會找重點:“要我去找,你也去找,好跟着我找到不是。”
何默:“你說了,你是找,不是知道,那我還跟着你做什麽。你找我也找,我何不自己找,更有把握不是。”
女子對他很有興趣:“哦,是這樣啊。我不應該說找的,叫你知我不知。”
何默覺得這女子生前一定是個口齒伶俐之人,他一手掐住男的脖子,道:“所以,你為什麽不去找殺你們的人。”
女子對他的動作并無任何阻攔之意,道:“你也說了,妖啊,自是無影無蹤。”女子語氣變了:“一團黑霧過來,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死的!我找誰報仇,誰能給我報仇!”
男的在何默手中化為灰燼,何默道:“那你便安息吧。”
何默要走,女子跳起:“怎麽,你這殺了我的老鬼,我還能讓你走嗎。”
何默:“你們早死了。”
女子纖細的手指,瘋狂長出尖爪:“作為人,是死了;作為鬼,我沒投胎;作為妖嗎,”女子的頭瞬間化為一雌獅頭,臉部到脖部的鬣毛長長:“我吃了你,填飽我這久不進食的肚子。”
何默不動:“那便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能力。”
身是人身,頭是可怖的雌獅頭,張開獅子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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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争摸着牆起來,一抿嘴,怎個什麽渣碎都往他嘴裏塞,趕緊揮揮手用法術把臉弄幹淨。雖然這不是個随意消耗法術的時候。
有人抱着他的雙腿,白争動動,心下一松,這次是可以動的。他身處墳頭洞裏,漫天的窟窿,就差那一點點勉強支撐如房上梁柱的牆石坍塌,這裏就徹底是一個慘落的墳頭地朝天的露天洞了。
“呃——”
想什麽來什麽,牆石下跌,不甚也砸到了他。倒是無關痛癢,只是人給撓了撓癢。
白争:“你抱着我的腿幹什麽,我走哪你跟到哪,你給我起開!”
這個眼睛冒着黑煙的小孩白争是甩也甩不掉,罵也罵不掉,還哭了。
白争:“你不讓我走,你還哭了,你給我……”
白争話還沒說完,臉被一拳暴揍,有人喊了一聲“孩子”,抱走了他腳下這個礙事的小孩。
打人,白争可不是白白挨這一拳的,當即手握拳頭,看準猛出去:“這才是最結實的一拳!”
男人吃痛,看到婦人和懷中孩子的一刻,猛的站起:“快走,死了成鬼成妖,孩子在,照樣活下去。”
白争攥了拳:“走得了?”
聲音不輕不重,婦人抱着孩子的頭,張口就露出了長牙利嘴,眼變白蠟,墨點黑煙被吸進去,從口中出來,攻向白争。
白争微聚法術在于拳頭,一捶打散:“還是先把你的牙打碎吧。”
突然沖來的小妖靈,整個腦袋貼在白争臉上。男人婦人見狀快走,小孩回頭看了一眼,那是他想追到的東西,就要過來,被男人一把抱起。
小妖靈就跟那個抱着他雙腿的小孩一樣,怎麽甩也甩不掉。用手把它拿開,如臉掉一層皮,用法術把它移走,如牛筋一般拽不動,一收回來,啪啪打着他的臉。
直到小妖靈兩只大眼圈轉到後面,和它一樣的“小妖孩”走了,它才從白争臉上離開。
白争一手捂着臉:“你給我——站住!”
诶诶诶,金腦袋的小妖靈“囔囔”跑得飛快。
大部分的屍身,都沖一把帶靈光的劍過去,只因這把劍已經殺了不少與他作對的“同伴們”。
劍光穿梭于各個屍身,疾風般作舞,關逍也有受傷的時候,一只手的爪子放在關逍肩頭,得逞的爪子,抽出來,鮮血直淋,更是染紅了那爪子。與天邊升起的日光交替,抽出的道道紅更是炫景。
肩上的血肉一下就模糊了,關逍瞥了一眼。身前身後,左左右右,圍他一圈,有人的眼睛已是墨點白珠,眼中的黑煙,早已當作利器沖向他過。
“他受傷了,快上啊。都別愣着。”
“你怎麽不往脖子上抓,最好一擊致命。”
“說得好,叫得好,你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