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喜宴盤中餐

喜宴盤中餐

“栖染,已證實。”

惑山仙師一言,對上栖染仙師,周圍寒氣逼人。白争往後縮了腳。

何默眼神恍動,颌下低,看不清在想什麽,立于一側,身優體寒,令人難觸。懷前一手抱着小妖靈,另一手撫摸小妖靈金色腦袋的手慢了又慢。

栖染正視關逍,良久方道:“下山。”

場面逆時扭轉,似也不敢叫人松氣。白争一人走在後面,無時無刻不想快快逃離。

木雲戟大着膽子和何默走在前二人後一人中間,時不時也揉揉小妖靈的腦袋,并對它笑上一笑。天殺白争想一手一人把他們拽于己後,礙于風向剛過,又在山中,正出天坑。

不敢輕易動口說話啊。

……

登時真的要變妖打牆了,他們走不出去!

來回幾次走,地形優劣,各種考量,不管法術去幻,還是二位大仙師合力施法從天邊雲頂穿于山下,到最後都會在希望一刻,泯滅希望。眼前有路,只能看到出不去,等于在炎熱口幹,看到了清澈泉水,流于腳下,不能解渴。

山形變了,剛來時漫山遍野,天坑墳頭,通不再見。郁郁蔥蔥的滿山樹林,霎時林立眼前,看不到底,望不到頭。

木雲戟:“看來還是要和我們會一會,時機未到,妖不出。”

見此情景,關逍把手放在何默手腕,想拉他,只是剛放上去,便迎來了何默略微排斥的目光。對人還是對手,都讓關逍哪裏揪了一下。何默的手也不方便,他上下兩只手,顧着小妖靈,關逍只得放下。

放下的手在袖管下成了拳頭,攥的極緊,好像他不知道疼。

一行五人往前走去,與正常樹林無異,低頭坑窪不平,擡頭繼續走。

木雲戟:“這是消耗我們體力吧。”

三人在前,兩人在後,确實走了很久。聽到此句話,不約而同的停下,關逍道:“那便休息。”

白争:“原地休息?”

關逍:“嗯,原地休息。等。”

木雲戟道:“天明看得清,天黑好動手?不到天黑,我看還不出現?真狡猾。”

白争道:“誰不選對自己有利的情形。況且這是還是啼鳴山,人家地盤。”

木雲戟一嗤,道:“啼鳴山是碧林國的。國中之地,容他放肆。”

白争抿抿嘴,還是道:“那你怎麽走不出去。”

“……”

天殺的白争,明知故問。

木雲戟:“都走不出去。”

惑山仙師給人定心:“會走出去的。”

一行五人原地休息,他人盤膝,凝神打坐,何默靠于樹中休憩。白争都不去想他為什麽這麽怪了,可能真是藏拙了,畢竟仙師堆裏有時确實卧虎藏龍。正如高手在民間。

等過段時刻,關逍微睜眼,再睜眼,在不打擾別人的情況下,打擾到了何默。何默靠在樹上,懷中抱着小妖靈扭扭腦袋驚醒了他,一瞧身旁坐來了個人,再一瞧那邊三人仍是在各自原地。

何默道:“你怎麽過來?”

關逍:“乘涼。”

這需要乘涼,那邊分明也是在枝繁葉茂的大樹下。何默擡眼望上,未嘗不是自己頭上枝頭樹葉更茂盛些,他才過來,便安撫小妖靈睡覺,合眼養神。

期間,關逍睜了眼,側頸望向何默,他們二人血痂都已消去。

何默額間、眼窩、鬓角也無血跡了,露水般的臉,如沐浴之後。還是叫人……再看看何默的手,還好,也無大礙了。

何默眼睛一下睜開,看到還是他合眼前二人的不變姿勢。心想:“我看錯了,明明感覺有雙眼睛盯着我。”

算了,再次合眼養神。本來是不睡的,但是這次睜了眼後,全身放松,不免睡了過去。

.

天已黑,夜已深,一行五人走在月下森林,從沒有一條完整的路,走了這邊,走那邊。哪裏有路走哪邊,哪裏能走走哪邊。

不過太慢。何默停下:“太被動了,不如想個法子讓他自己出來。他今晚不出,明日明晚也不出,就是不出,耗死我們也不是不可。”

木雲戟認同:“對,不能這麽被動。”

關逍直接問:“你想到法子了。”

似問非問,何默一笑知他也想到,看向眼前,關逍視線随至:“樹。”

何默笑:“對。”

木雲戟:“樹?”

白争:“不會要摧毀這些吧。”

何默笑:“不是不可。”

白争愣,巡左巡右:“那麽多?都要?”聲還拖了調。若是唱歌,就是另一說了,估計全部會捂耳。

木雲戟忍不住調侃:“你這聲音,好聽。”

白争:“……”

白争呵呵:“現在是聲音的問題嗎。摧毀這些,耗費法術,還不知道能不能再生。把法術用在這上面,敵人真來了,我們體力勉強法術也加持不成,我們怎麽對付,摧毀這些能不能讓人出來還不知道。”

木雲戟:“難道一用,你的法術就沒有了嗎?”

妥妥的挑釁,白争給了他一個眼神,道:“總要想個可靠法子才行。”

“可靠。”

此言出自惑山仙師,白争終于不能忍語不出:“惑山仙師,你還真是偏于何默。”不能忍語也不能多說,點到為止。

“他說的也确實不錯。”

“也”,道出太多了。那不就是等于承認偏于何默,以及何默所有話。對,白争就想用所有話來代替自己的無話可說。

木雲戟道出關鍵:“栖染仙師你怎麽不說話?”

白争心想對啊。

何默和關逍相看,何默微笑:“因為啊——”

“栖染劍一劍無形。”

二人同聲,有人愣,白争木雲戟。

木雲戟想得快:“我知道了。”

白争慢慢吞吞:“……我也知道了。”

木雲戟調侃他:“話別這麽小聲啊,白争。”

白争:“……”

自何默開口,栖染便想到自己的劍,縱是不喜何默這個人,但法子卻是不容辯駁。她看了何默一眼,持劍上前。

“讓開。”

四人全數後退十丈外,只見彙合天地靈氣的靈光中簇擁一女子,長發飄飄,裙衣蕩蕩,淩風在皎月當空,長劍在她手中,頓時英勇無畏,本該如此。

栖染一劍當真無形,刺物劈山穿林開路,不在話下,可想本身修為何等境界。那一靈光劍影,朔風前行,所掠之地,消失于天際。眼前視野遼闊,猶如一片荒地,栖染劍鞘回劍,栖染人立。

即便震驚于此,想了各種話,也不及一句“栖染仙師”。

四人已回,站成一列。由于木雲戟前面的話,白争并不想過去挨着他,到何默這邊。造就了惑山仙師身旁右栖染,左何默。

荒地不再是荒地,存在一刻便由外及內生出了牆、屋、花、池塘金魚,廊檐走榭,鳥籠雀鳥挂于枝,景與物,樹與花,一一現來,大門唰的關合。眼前之景,僅剩一門。

木雲戟:“出現了。”

一行人上前,門突然打開,一行人腳立于原地,一行人目視前方。

只見一墨須老者行禮于前,前中後三個方向一一拜過之後,經年累月的嗓音道:“幾位快請吧,筵席已經開始了。”

白争小聲:“鴻門宴……”

關逍道:“何人請我們?”

墨須老者擡手于前:“喜宴已擺,給幾位留了上桌。”

喜宴?

白争:“……”

何默:“喜宴,莫不是裏面在成親?”

白争看何默,這門前一眼望去,半點喜色都無。白争低聲:“‘喜宴’就是白宴。擺明了我們鬥不過他,要拿我們做這白宴上的盤中餐。”

何默:“是嗎,我們更得進去了。”

白争:“……沒說不進。”

二位大仙師在前,其餘各後,等到何默後一腳踏進,人進了院子,門唰的關上。回頭一看,空無一人。墨須老者已然不在。

院中的場景也變了,到處張燈結彩,紅綢絲緞,人頭攢動,舞樂不斷。一對新人入了堂。

白争啪的打臉:“……真……成親?”

何默一笑:“我說得對吧,成親。”

木雲戟從後面把手搭在兩人背上:“料事如神,我們不是盤中餐,白争。”

一手放上來,吓得不輕的是白争,一聽是木雲戟這個人,騰的轉身,甩下他的手:“你怎麽聽見的……”

木雲戟笑一笑:“我就是聽見了。”

轉眼栖染仙師的目光巡來,惑山仙師眼神投來,白争老臉無處在。木雲戟站的另一盡頭,他都聽見了,那麽,誰都知道了。白争看看哪裏有地縫。

何默笑:“白争沒事,盤中餐等會我們自己做。”

何默這是要把敵做成盤中餐,但為什麽還要用“盤中餐”三個字?他又得看看地縫在哪。

許是他們在這搶了新人風頭,墨須老者突現:“幾位,為何不前去觀禮,小心我們公子動怒。”

何默正在與白争說如何做得好吃的方法和調味,聽到聲先回頭,聽聲落便道:“動怒才好呢,我們正愁找不到他。诶,你們公子就是此地妖王吧?”

白争覺得他還是和自己讨論吃法為好,起碼這個不是作死的節奏。

墨須老者:“小心說話,我們公子請你們來,自是把你們當成朋友,還為你們準備了上桌,快去。”

朋友?上桌?他們才不信。

話音一落,墨須老者再次消失,只是個請人傳話的,問不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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