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仙師啼鳴山
仙師啼鳴山
.
這日，至尊城的街巷中，何默支起腿，坐靠在戶外人家的柴草堆裏，手中拿着一幅與白争差不多的卷軸。
他極力吐槽：“這畫的真難看，相比第一幅，錯的遠了。”
巷外人來人往，吆喝吆喝，布衣彩衣，買賣不斷。
關逍用小妖靈找到了何默，用手在它圓圓滾滾的腦袋上一轉，又将它隐于手心。
巷口一人影立，何默有所察覺，這人是誰，他把眼瞥過去，心想：“怎麽找來的？巧遇。”
想罷，他站起身，背對想走又為什麽要走。當他猶豫的時候，關逍從他身後走來，站到他跟前，眼不離他看着他，瞧見他衣裳上面有東西，伸手便想給他拿走。
何默忙退：“你做什麽？”
關逍：“衣服沾了草。”
何默：“哦。我自己弄。”
何默三下兩下的用一只手拍着自己的衣裳，拍好後，眼微擡，看了兩看，也不知道要和眼前人說些什麽。
就這麽靜靜站了一會兒吧。關逍道：“你手上拿的是？”
何默遲了一下，給他：“你自己看吧。”
關逍打開卷軸來看，上面還是一幅背影畫，一則小故事真又真。織笑妖死而複生……無名仙師啼鳴山又殺之，惑山仙師又昏倒于地。
看完後，關逍把卷軸還給何默，道：“那日白争突然進來，也是讓我看此畫。”
那日……
不多想了，何默道：“此畫必定經由幕後者之手，啼鳴山除了我們一行人，白争木公子栖染仙師，有我有你，我們斷然不會如此做。郎喜已死也不會，那個始終藏于幕後的人會。”
關逍：“從姮州城織笑死于你手，這個局就開始了。”
何默：“開始有第一幅畫，接着第二幅畫。有沒有可能織笑複生，我又斬之，就是那人想要這第二幅畫出來。”
關逍：“沒有可能，就是。”
何默想了一下，道：“頗費周折，此畫傳天下，想用這幅畫來表達什麽？”
關逍道：“那看這幅畫上有什麽。”
何默又想了一下：“還要看此兩幅畫的共同點，無名仙師的身影是共同，但是這第二幅畫，畫的真醜。”
關逍：“畫的一樣了，就更說明此畫出自一人之手了。”
何默點頭：“嗯。那就還有一個共同點。”
“無名仙師一劍斬妖亡，惑山仙師昏倒于地。”
何默笑：“對。不管你昏倒屬不屬巧合，我猜這上面一定會有你昏倒之類的說辭。”
“為何？”
何默笑：“目的如此。”
“何目的，說出來。”
何默道：“你也知道——妖王。”
“妖王如何？”
何默：“惑山仙師可是一把劍，讓妖王五百年不出，可等你一劍失手了，妖王出世二十年無音信。今有用碧林妖王弑妖練心引妖王，那也有妖用惑山仙師修為大不如前引妖王。所以才有了無名仙師一劍斬妖亡，幕後者應想着借此來引妖王出。”
關逍思量，道：“我們來此碧林行，路上見屍，到姮州，怕也是那人計劃中的一步。”
何默低思，道：“你說過，栖染仙師知道碧林國妖王弑妖練心，所以我們特為此而來。但是，栖染仙師是怎麽知道碧林妖王弑妖練心？有必要知道。這樣，前因後果一連，就是栖染仙師知道碧林妖王弑妖練心，也是在那人的局中。我們進到局中很早了，關逍，須破局。”
關于栖染如何知道碧林妖王弑妖練心，關逍在啼鳴山已得知。關逍道：“局必然要破。你問栖染如何得知碧林妖王弑妖練心，那是栖染偶然掉入洞中，慢慢摸索探查，監視着此地妖王的舉動得知。”
何默看他，目微冷：“哦？你不是說你不知嗎？”關于栖染仙師如何得知碧林妖王弑妖練心，何默早已問過，那時關逍說他也不知。
關逍：“你誤會了，何默。我是在啼鳴山時知道的。”
何默：“哦。你說監視此地妖王，那定是有此地妖王這個人的，可是我們去了一趟啼鳴山，碧林妖王始終未出。”
關逍：“幕後者。”
何默一笑：“碧林妖王會引另一個妖王出來？一定另有他人。”
“另有他人在啼鳴山那般猖狂，碧林妖王始終不出是為何，還是說另有他人，也就是這個幕後者和碧林妖王達成了某種協議。”
何默：“幕後者引妖王，碧林妖王能從中獲利什麽。現下有一個問題，是重要之重。”
“你說。”
何默道：“碧林妖王在不在人世。也許我們應該去找一下栖染仙師，向她問清一些事情，那麽一切事情就非常清晰了。”
關逍也正有此意：“好。”
.
“找栖染仙師啊，我沒見她。”
柳輕水說過之後，關逍何默又找了白争問。
白争道：“沒有見栖染仙師。就是容聞現在我也沒有找到他。”
何默道：“容聞？容聞不是一直都跟着你嗎？”
白争：“……不是一直都跟着我，是經常一起。”
何默：“那不一樣？”
白争：“差不多和一樣是一個意思嗎。不說了，我找他去。”
“……”
好吧，他和關逍也問了別府中的其他人，有人說出去了，出去上哪，無人知。
關逍傳去的白光靈這時回來了，事情都在往前發展，關逍別府門前接盛于手，白光現字：啼鳴山。
何默看了道：“栖染仙師在啼鳴山？”
關逍：“我們去。”
.
二人趕來啼鳴山，走時啼鳴山如此，再來時也不變，山林樹高，遠望徹骨寒涼。栖染仙師在山前等候多時。
何默沒先開口說話，不定栖染仙師又要問她那目無規矩的異樣眼神看他。他這次記住了，在栖染仙師面前，有關逍和他都在，關逍不開口，他不開口。
關逍何默在路上猜出她此來啼鳴山的大概，關逍說話時，直接道：“想必我們是同一目的。”
栖染手握劍，道：“那便走着說。接到你白光靈時，我在路上。”
也就是說栖染仙師還沒到啼鳴山中。三人上山，此間說了不少話。關于栖染仙師和關逍說的，此前來時他已與關逍說談過。
何默：“栖染仙師你是一年前，掉入洞中，之後陸續探查，發現碧林妖王弑妖練心，後加以監視，此間碧林妖王沒有發現過你嗎？”
栖染：“有過，我逃了。”
解釋合理，遇到危險不逃怎辦？
何默道：“後來你想到碧林妖王弑妖練心，也許會引出另一個妖王，所以我們特地來此，也是看看到底能不能引出二十年未出的妖王。不過來了碧林國，到了啼鳴山，遇郎喜之事，卻還是不見碧林妖王出。只是織笑複生又死，郎喜事過之後，又出來了一幅畫。”
栖染：“此畫你們也推出，是一幕後者引妖王，二十年未出的妖王。是如何在這妖王盤踞之地做出複生織笑，郎喜之事？”
由于關逍在中間走，一左一右說着說着便停了下來。何默道：“所以，我們都懷疑碧林妖王在不在人世。”
關逍想到一事，道：“不在。”
“……”
何默看了栖染仙師一下，栖染仙師和他正在推斷，關逍怎麽就給出了碧林妖王“不在”二字。
何默真的記住了，記住了規矩啊。她沒開口問，他也不問關逍。這個規矩啊，真是有點……折磨他。他為什麽要記住這種規矩！
算了，栖染仙師不問，關逍等着被問。就仨人，他還是別介意規矩了。
不能再遲了，他道：“為何不在？”
關逍：“你的小妖靈說的。記得我讓你問的第一個問題嗎，它回答‘沒有’。”
“碧林妖王現在這啼鳴山何處？”
何默想起這句話，想了想，道：“不對。你問的是現在這啼鳴山何處，不是還在不在人世。”
關逍：“可它回答了‘沒有’，而不是回答‘不在’。”
何默：“小妖靈說的是它自己的記憶，在它現人世後，不見山中碧林妖王，所以回答‘沒有’。”
關逍：“還有一問，他答到是它不知道它自己活了多久，但它卻知道碧林妖王沒有。”
何默想一想，道：“難道小妖靈被幕後者灌輸了碧林妖王沒有的記憶回答，難道還能猜出我們會問這種問題？”
關逍道：“未嘗不可，倘若如此，那人就是在向我們傳遞一個消息。”
何默看了栖染仙師一眼，道：“栖染仙師掉入洞中或許也是在幕後者計劃之內，那麽，所謂的‘碧林妖王’是那幕後者假扮。而那人讓小妖靈給我們傳遞的消息便是沒有所謂的‘碧林妖王’，出了第二幅畫，我們自然而然的會推出什麽，那人也許是太急于引出妖王了。”
關逍：“所以，給我們傳遞這一消息。碧林妖王沒有。”
何默手放下颌上，點了兩下，道：“猜出我們問這問題，很不客觀，依據不充分。”
此時，關逍看向了栖染，和何默道：“栖染仙師受傷，上來時，就見咬她的同類小妖靈，不免拔劍，而你因為聽懂它說話，好感倍增，護它。即使你把它丢在洞中，它也自己上來找你，獨認你為主，聽你說話，也是幕後者所為。”
何默：“幕後者怎知我能聽懂它說話？”
關逍：“定是……”
何默又問：“幕後者怎知你讓我問它這種問題？”
關逍：“也許……”
何默道：“這個推斷依據很不充分，定是也許都沒有。只能說是一個某種意外的巧合。”關逍恰好護他，他恰好能聽懂小妖靈說話，就是這樣一個意外的巧合。
栖染不語，似乎什麽都看在眼中，什麽都記在心裏。
三人又想了下“沒有”二字。何默道：“也許是小妖靈存活于世，已然很久。只是有記憶丢了，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但潛意識裏記得是沒有碧林妖王的。那麽，所謂的‘碧林妖王’才是真的沒有。栖染仙師掉入洞中又知碧林妖王練心是策劃。”
關逍在腦海中把事情過了一遍，道：“只怕從喬溫夢出織笑第一次逃走策劃就開始了。”
何默沒想通，道：“此話何解？”
關逍：“還記得我們在喬溫夢中，當時外面我禁制被破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