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青梅竹馬之篇：經紀人的酒後真言

青梅竹馬之篇：經紀人的酒後真言

“叮鈴鈴。”

酒吧的門鈴響了起來，已經染回黑發、戴上眼鏡的天童帶着一肚子的怨氣，一屁股坐到吧臺前：“老樣子。”

“天童？”

“葉月？好巧。”

“嗯，我剛好在附近上班。你呢？”

“我剛好在附近遭罪。”

葉月眨眨眼：“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聽聽你的故事。”

幾杯酒下肚，天童的語氣也越來越不客氣，任誰聽到都會覺得他已經完全處于酒後真言的狀态。

“——我終于知道為什麽青哥願意讓我給小梅當經紀人了。”他的語氣一點都不友好，“我就說，怎麽會有男人願意讓一個暗戀自己女朋友的人、和自己的女朋友朝夕相處。”

“為什麽呢？”

“朝夕相處，我*&%￥，能産生好感的前提是！我們不是同事，也不是上下級！”他猛地把酒罐子扣向桌子，“我每天都在幹什麽，我每天都在研究她的行程安排，還要考慮哪些工作有利于她的事業、哪些工作只是白費功夫，累成這樣，她一句‘壬君拜托了，我想和青紀約會，你能不能想辦法幫我把那天的工作調開’，我又要從頭開始，我%&@#謝謝老天爺。”

“你現在還喜歡她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天童的眼睛徹底變成了絕望的死魚眼，“我現在就非常後悔為什麽要簽那個合同，一入經紀人深似海，從此假期是路人。”

“我記得你們是三年簽一次，你又續簽了嗎？”

“我不續簽怎麽辦，有人接得了我的工作嗎？”天童的的氣息變得微弱，接着又猛地灌入酒，“誰受得了這種工作啊，她是大明星，我就是她倒黴的經紀人兼青梅竹馬，我不管她的話，她之後的演藝生涯毀了怎麽辦。我再恨給她當經紀人，我也希望她能一路走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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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沉重的愛呢。”

“要是沒有愛就好了，要是沒有愛，我們能有多麽幸福。”

“幸福的前提應該就是有愛……不，請繼續吧。”

天童剛想說什麽，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從吧臺前的高腳凳旁站起來：“失陪一下。”他拿着手機走到外面，似乎談論了什麽事情，幾分鐘後又重新走回來坐下。

“剛講到哪裏了？”

“如果沒有愛。”

“啊，對，如果沒有愛。如果沒有愛，我就不會心甘情願幫她處理那麽多工作。如果沒有愛，合約一到我就走。如果沒有愛，她愛跟誰談戀愛跟誰談戀愛，她愛接什麽工作就接什麽工作，關我屁事！”

說着說着，天童趴在桌子上顫抖起來。

“這個愛，是愛情嗎？”

“是。”天童很爽快地承認了，“不是戀愛，是別的愛。我很确定我對她已經沒有戀愛的感情了，只要想到如果和她談戀愛，下了班還要見她的那張臉，我就感覺自己又開始加班，放過我吧。”

“那是什麽愛呢？”

天童似乎也無法立刻回答不上來這個問題，他盯着酒杯裏晃動的半透明的液體，在最後一通電話響之前，他給出了回答：“就像是，親人之間的愛。現在的我并不想作為異□□她，我只想作為她的哥哥——雖然具體到年份和月份是弟弟——來愛她。果然青梅竹馬當久了，真的就變成這種沒辦法放着不管的親情了。”

雖然按照少女漫的通常走向，應該正好相反。

“能變成這種感情，不也很好。”

天童還想說什麽，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葉月的餘光看見那上面寫着已經改名為花咲陽子的女性的原名。

“喂，我下班了。下班了還接你的電話已經是對你很好了，老板。現在叫我幹活要加班費。……是嗎，你們在考慮公開的事情。不管你們想什麽時候公開都行，但是今天不行。為什麽？因為我現在下班了。我今天不想因為你的任性和公關部吵架。”他的聲音慢悠悠地，絲毫沒有幾分鐘前抱怨時的氣勢，“行，我知道了，明天上班的時候再讨論細節，現在我要喝點酒然後回家睡——你不許過來，你過來我就去住酒店。撒嬌也沒用，別妄想我下班後還為你工作。……唉，我知道了，我去你家就是了，備用鑰匙？帶着呢。我到底為什麽會倒黴到和你成為青梅竹馬。”

“要走了嗎？”

“抱歉，下次再聊吧。我得去為她小小地加個班。”

天童将錢放在櫃臺上，等酒保找錢。

“但是啊，我以前是真的喜歡她，我不記得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也不記得是什麽時候結束的。”

“你會懷念那個時候的自己嗎？”

“……失眠的時候，或許會有吧。那畢竟是我的…初戀。”天童拿回找零，放回錢包，“這句話請對小梅保密。”

酒吧的門鈴随着他的推門而出又響了起來。

“叮鈴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