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滿月酒前夕

滿月酒前夕

“怎麽搞的那麽嚴重?”她蹙眉,跟着想起他還時常去打球,不由得擔心起來,“你現在參加激烈的運動沒問題嗎,會不會再複發?”

童拓輕描淡寫地說道:“其實也不算很嚴重,只是我媽擔心我到那邊沒人照顧,就讓我一定在家養好再走。我得感謝她的堅持,那次休息得很徹底,很多年都沒有再犯。就算偶爾有激烈運動,我只要不打全場,問題都不大。”

“原來是這樣。你和湯迪既然不同班,後來怎麽認識的?”

”我們是在一次聚會上認識的……”童拓的腦海中不禁浮現起第一次和湯迪見面的情景。

他一點也不喜歡聚會嘈雜的感覺,可受人之邀又不能不參加,和幾個熟人閑聊過後,拿着一小瓶啤酒站在一個角落裏啜飲。湯迪就是那個時候出現的,他走了過來,說:“嗨,你是Jason?”

“我認識你嗎?”他知道湯迪,但從未說過話。

湯迪笑道:“我是Calvin,你不認識我,但我知道你的事情。你高中念的是四中,大學是理工大畢業的,之前因為腿傷在家休養了一年才來念書,對不對?”

“你怎麽知道?”這些事,連身邊的同學都不知道,他為何會這麽清楚?

“嗨,Calvin,快過來!”那邊有人叫他。

他回頭打了一聲招呼,又轉過頭來看着童拓,“我先過去一下,待會兒再說。”

之後他轉身走了,留下童拓一個人莫名其妙了很久。聚會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換作以前他一定會先行離開,但是這一次,他沒有走,因為他想知道湯迪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我女友在國內。”再次見到湯迪,他面頰紅潤,看得出喝了不少酒。童拓發現他很喜歡笑,有些明白為何他格外受女人歡迎的原因了,“你的事是我聽她說的。”

“我認識你的女友嗎?”童拓狐疑地問。

湯迪笑着搖搖頭,“不,你應該不認得,但她認識你一個朋友,她聽說我在這所學校,就問我知不知道你,我說我知道,她就讓我帶一封信給你。”

“一封信?”

“對。”

“……然後呢,你們在一次聚會上認識,後來就成為好朋友了?”蘇茜問。

童拓從回憶中回過神來,“哦,是啊,後來一來二去就熟悉了,回國之後投了幾家公司的簡歷,又正巧被同一家公司錄用。”

“這樣哦。”蘇茜本以為會聽他說的更詳細一些,籍此了解他更多的事情,沒想到他這麽簡單就介紹完了,不禁有些失望。

蘇茜站在飯店門口,深深地呼吸着夜晚的空氣。

直覺告訴她今晚是一個很好的開端,跟童拓的關系似乎會因此更近一步。這本應該是一件值得歡呼雀躍的事情,可她卻難以開心,因為在一個多月前,他們也共同分享過一個私密的夜晚。而在那晚之後,她卻什麽也沒有得到,反而更加失望。

有些人的熱情就像吸血鬼,仿佛見不得太陽,一到白天便煙消雲散。

正因如此,蘇茜害怕今晚之後也會落得那天的慘狀。當兩人走出飯店大門,童拓去提車之後,她做了一個深呼吸,提醒自己最好回歸到之前的狀态,不要被餐桌上那些臉紅心跳動的瞬間搖到。

一路上兩人話不多,童拓專注于開車,蘇茜則不斷地整理着心情。

車子很快就到了蘇茜家的小區,在樓下下了車,她的心又開始咚咚敲鼓。到了要分別的時候了,該說些什麽?或是像小說電影裏一樣讓他到家裏喝杯咖啡?然後……

下一秒她就否決了後一種設計,想來想去決定禮貌鄭重地道別最好。

“你——”

“今晚——”蘇茜剛想搶先說話,不料兩人卻同時開口。

“你先說吧。”童拓微微一笑。

“好的。”蘇茜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腳尖,希望可以把剛才醞釀好的話一字不差的背出來,“謝謝你今晚請我吃飯,那家餐館很棒。也替我謝謝你哥哥的邀請,轉告他我一定會去的。”

“沒問題,我一定轉告。”他說:“用不用我送你上樓?”

“哦,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上去,有電梯呢,沒關系的,謝謝你。”蘇茜連忙說,暗想自己的道別致辭說得太早,原來人家是打算送自己上樓。事宜至此,還是現在謝絕得好,免得到了家門口還要另外想一套說辭。

童拓看了一眼她家窗戶的位置,點點頭,道:“那好吧。”

“那我們回來再見?”

“嗯,回來再見,也謝謝你今晚的陪伴,我很愉快。”他點點頭,跟着伸出手來。

蘇茜望着他伸出的手,她遲疑了一下,遞上自己的右手。

他微微用力地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他的手很大,也很熱,緊緊握住她的方式令她怦然心動。像是有一道微弱的電流從手的方向傳來,直擊她的心髒的同時,令她的臉頰和雙手刺麻起來。

這顯然不是一個出于禮節的握手,因為幾秒鐘之後誰也沒先撒開自己的手。

她著迷似的凝視着他的面龐,想從這首次的“親密接觸”中一窺他的反應。他也遲遲沒有要送手的意思,只是看着她的臉。

“我想我們應該……”

“什麽?”她像是被催眠似的低聲問。

一陣細碎的鈴聲由遠及近,打破了魔咒。蘇茜看到童拓的身後一個出來遛狗的老人帶着自己的愛犬正向樓口走來,小狗甚至已經先行一步跳上了四層樓梯。來不及多想,她拉着童拓向後退了幾步,退到燈光照射不到的角落,讓黑暗隐藏住兩人的身影。

兩人因此站得更近,幾乎可以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童拓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其實只有一件,那就是抓住她的手把她拉過來摟在懷裏。

或許太久未與女人有相處,僅僅是手上的碰觸就令他心動不已。她溫暖的體溫令他掌心發熱,他讓自己就那麽握着她的手,貼着她無比柔嫩的肌膚。夜風送來她身上護膚品的花香味,欲望由小腹湧了上來,蔓延至全身,久久盤繞于手掌之間。終于他松開了手。

“我想我們應該道晚安了。”他的嗓音沙啞。

蘇茜點點頭,她緊緊地攥着手,仿佛這樣就可以把他的體溫保留地更久一點,“好的,謝謝你約我出來,一個星期後見。”

目送蘇茜上了電梯,童拓這才深吸一口氣,轉身出了樓門。

現在還不是時候,他想,等一個星期他回來之後,他會向蘇茜表明自己的心意。想到這裏,他緊握自己的右手。

童拓在侄子滿月酒的前兩天趕回了北京,比原定計劃晚了整整三天。

一回到公司,上頭又派給他一個任務,要他無論如何在周末之前準備出一個計劃,加上之前他主動請纓要幫大哥的忙,原本希望看望完父母之後能抽出一個晚上去見蘇茜,最後也因為時間緊迫不得不放棄了。

童拓感到有些遺憾,原定計劃不是這樣的。

他當然還沒有忙到抽不出一個小時的時間,專程去見她一面的地步。只是這種倉促的見面,連他也不好意思告知她理由,想來想去還是滿月酒上見名正言順。

第一天回來就加班到晚上九點,他一身疲憊地回家,洗了個澡,然後坐在沙發上将電視頻道定在體育臺。電視上正在播放足球集錦,他将聲音調至最低,跟着拿起手機挂電話給蘇茜。

蘇茜沒想到會接到童拓的電話,高興之餘不忘對他彙報自己這邊已經準備完畢,“我一早就收到請帖了,東宇哥也說那天上午會來接我,你不用擔心。”

她許久沒有出席這麽正式的場合了,上一次還是東宇哥結婚的時候。為此翻箱倒櫃找出合适的衣服,特意去發廊做了頭發,又格外下心思地練習化妝技巧。明着是為了童非兒子的滿月酒,實則是為了童非的弟弟,正所謂女為悅己者容。

“對了,聽東宇哥說,這次辦滿月酒的那個公館,童非哥哥的婚禮也是在那兒舉行的?”

“是,那是我嫂子家一個朋友的,上次婚宴辦得很成功,大哥就決定幹脆将滿月酒也放在那兒辦了。”

蘇茜笑道:“聽你這麽一說,我怎麽有種參加童非哥哥婚禮的感覺呢。”

童拓回想大哥的婚禮,感覺是許久以前的事情了,“上次你沒來,這次一并補上好了。”

兩人又聊了幾句,之後童拓又給梅正麗挂了一個。

“媽,是我,嗯,剛回來,這幾天總加班。”他發現電話那頭有些嘈雜,好像有好幾個人在說話,“家裏來客人了嗎?”

梅正麗回了一下頭,跟着繼續對着電話說道:“是啊,老連的兒子來了,在家吃的晚飯,正跟你爸閑聊呢。”

“他又來了?怎麽這麽晚還不走,別影響你們休息。”

童拓悶哼了一聲,自己打心眼裏不喜歡這個人,偏偏他還總喜歡來家裏,似乎想靠這種老掉牙的套近乎方式求着父親幫他謀個一官半職。只可惜他馬屁拍錯了方向,這種既現實又愚蠢的人真是矛盾的混合體。

“別這個态度,你跟你哥總不在家,你爸也悶得慌,人家閑着沒事常過來看你爸,你幹嘛不樂意?”

“媽,他哪是為了看我爸,還不是官兒迷,想讓爸給他介紹點熟人好往上爬,不然他幹嘛總往咱家跑,我就不信這麽大的北京城他就沒別的地方可去。”

“你這孩子,可別亂說,童哲的滿月酒你哥說要他也一起去。”

“幹嘛讓這個官兒迷去?”

“別官兒迷官兒迷的,叫人家名字。”梅正麗訓斥他道:“你哥哥說既然人家在這兒,就得請,這是禮節。”

童拓不耐煩地用手梳了梳頭發,“好吧,他叫什麽來着,我不記得了。”

“連志誠。”梅正麗說道。

周六異常晴朗,北京少見的藍天白雲的好天氣,大家都說正合适慶祝娃娃滿月。

上午,蘇茜和姨媽嫂子坐朱東宇的車準時到了公館內的會場正門。門口早已滿是先到的車輛和客人。她們先行下了車,朱東宇則在停車員的指揮下将車輛停至一旁的車場。

正門沒有任何文字介紹,只在門口立了的一張童哲的巨幅寫真照片,照片上白胖的娃娃健康活潑,惹人疼愛。在門口,蘇茜看到正在和客人交談的童非,也第一次見到了兄弟倆的父母,童向前和梅正麗。兩位雖已六十多歲,但精神矍铄,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年輕很多。

面對二老,不知為何蘇茜心跳得很快。寒暄過後她仔細端詳,發覺童非長得偏像母親,而童拓則更像父親。難怪他會從父親那裏學得一手好手藝,也更能體會父親的心情。

之後朱東宇泊車歸來,和衆人簡單寒暄過後,大家一起進入會場。

宴會廳裏大約有不下二十張桌子,每個都可容納十幾位客人,一般人結婚的排場也不過如此,何況只是個孩子的滿月酒。

蘇茜在人群中搜尋童拓的身影,宴會廳裏人很多,她一時間找不到。正在郁悶,看到不遠處的石夢庭和自己一樣四下張望,她還是一件樸素的黑色短袖,下身則是深藍色牛仔褲和白色旅游鞋。

石夢庭見到蘇茜,連忙揮手示意,跟着走了過來。

“我還想你今天能不能過來,太好了,來了這半天,我總算碰到一個可以說話的人。”

蘇茜環顧四周,發現與自己同歲的年輕人不在少數,算起來也應該都是石夢庭的同輩,“他們你都不認識嗎?”

石夢庭搖頭,說:“一個都不認識,這些人才不是我家親戚,估計都是童非哥哥的朋友和同事,我家人能來夠十分之一就算不錯了。”

“為何要請這麽多外人?”

“不知道,童非哥哥人緣好,願意捧場的人自然就多吧。嫂子家那邊的人貌似也不少,再加上她的朋友和同事,湊個百十號人沒問題。”她說着,低頭從背包裏翻出數碼相機,“別管那個了,我帶相機了,來一起合個影吧。”

她所謂的合影是自拍,兩人以這宴會廳為背景,對着鏡頭擺出各種搞怪的動作。

“用不用我幫你們拍?”身後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蘇茜和石夢庭一起回頭看,發現童拓正站在身後,臉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許久不見,他還是和她印象中的一樣帥氣,不,應該是更帥。他為了今天特意去理了頭發,短而整齊的發型看起來格外精神。半褪色的牛仔褲搭配白色馬球衫。她毫不懷疑地認為他今天一定會是全場最引人注意的男人。盡管如此,蘇茜仍然發現他眼中有一抹疲倦,眼下的微青說明他有熬夜,看來他最近真的很忙。

“好啊,你剛才跑到哪裏去了,我找了你半天。”開口說話的是石夢庭,她把相機遞給童拓,“還好我遇到了蘇茜,不然要悶死了。”

“我也想陪你們說話,不過我得幫着大哥去接待客人。今天來的人很多,只能委屈家裏人了。”他說着,又望向蘇茜。欣賞她精心準備的妝扮過後,眼中閃爍着笑意,“好久不見,你今天真漂亮。”

蘇茜也回他甜甜的笑容,說:“謝謝你的誇獎。”

童拓給兩人拍了一張,又被拉着一起合了一張。

“好啦,兩位小姐,我得走了,去看看大哥還有什麽需要,待會再見。”他依依不舍地看了蘇茜一眼,這才離去。

望着童拓的背影,石夢庭突然想起了什麽,問:“待會你坐在哪裏?我們坐在一起好不好?”

蘇茜瞅了一眼附近桌上的白色名牌,上面以标準的印刷體印着賓客的名字,“我們可能沒有安排到一起,座位應該都是定好的,不能随便亂改吧。”

“管他呢,偷偷挪幾個不會有人發現,坐在不認識的人中間很悶的。走,我們去找找自己的位置。”石夢庭拉着她就往前走。

然而還沒走出三步遠,蘇茜就聽到背後傳來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庭庭,我找你半天了。”

石夢庭瑟縮了一下,松開了蘇茜的手,回頭沖着來人應道:“媽。”

蘇茜第一次見到石夢庭的母親童一玲。兩人不愧是母女,身形簡直是一個模子刻的,童一玲就是石夢庭三十年後的樣子。她兩鬓已經斑白,眉毛卻仍然濃黑,在這個歲數的女人裏極為少見。也因為這兩道濃眉,原本應該慈祥的面容稍嫌嚴肅。

“阿姨好。”她趕忙禮貌地招呼道。

石夢庭則趁機介紹:“媽,這是我的朋友蘇茜,也是表哥同學的妹妹,上次我和童拓哥哥就是去她家玩。”

童一玲從眼鏡後面打量了一下蘇茜,露出一個并不發自內心的笑容,“我記得,你好啊。”跟着又扭過頭去對女兒說:“別到處亂跑,快過來跟我見客人。”

石夢庭很不情願地答應着,讪讪地跟在童一玲身後。剩下蘇茜自己,只得又回到姨媽和朱東宇夫婦身邊。

回去的時候,正趕上童非夫婦和他們閑聊。

蘇茜見到了童非的妻子肖莉,她披肩直發樸素地維持原色,還沒完全褪去懷孕時的臃腫,一張瓜子臉微微有雙下巴,但不能難看出懷孕之前是個标準的美人,一套淡紫色洋裝,更顯得皮膚白皙。蘇茜不得不承認這二人是天造地設完美登對的一對壁人。

肖莉看到蘇茜,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微笑,連連致謝蘇茜送給自己的禮物,說非常實用。蘇茜被她誇得心虛,紅着臉一個勁地說不客氣。

待他們走後,朱東宇突然半是自言自語半是對姨媽說:“唉,咱家小妹本來也有機會和他家攀親的。”

蘇茜明白他又想起了自己和童拓的相親,反唇相譏:“不好意思哦哥哥,讓你親上加親的計劃落空了。”

朱東宇露出一個很無奈的表情,說:”這大概就是緣分沒到吧。你最近都忙什麽呢,有沒有想辦法解決個人問題?你哥我忙,身邊也不會總有好的人選,你自己得多努力啊。”

“我媽沒告訴你嗎,她托北京的朋友給我介紹了一個,見了幾次,可惜不來電,之後就算了。”

“這就算了啊?上次你媽挂電話給我的時候還說你倆總見面。”一旁的姨媽插話道:“怎麽就不來電呢?”

蘇茜一邊漫無目标地掃視大廳,一邊斟酌着說辭。突然間她吓了一跳,一個男人的身影遠遠看去像極了連志誠。

真是活見鬼了!她趕忙眨眨眼,又揉揉眼睛,重新仔細觀瞧,卻發現那個身影像變魔術似的消失在人群中不見了。果然只是幻覺,她不禁松了一口氣。

“你接着說啊?”朱東宇催促道。

“不來電我也沒法子,一切随緣吧。”蘇茜敷衍道,心裏還為剛才的發現虛驚不已。自己真是烏鴉嘴,怎麽會說什麽見什麽。

之後,蘇茜發現他們一行人的名牌不在童非的同學桌,而是和石夢庭等童家的親戚安排在了一起。

“我沒有動,剛才一直陪着我媽到處見人,陪笑陪得臉都要抽筋了。”石夢庭拒絕對此結果負責。

“這麽說是早就安排好的,我看你媽跟童家父母坐在一起,你怎麽不過去坐?”蘇茜問。

“那桌是他們夫妻二人的父母和直系親屬,本來也應該有我的,到我這個小輩沒位置了,只能跟其他表親湊在一起,還好你在這邊。”石夢庭看了其他人一眼,“這桌人我一個都不熟悉,就算有認識的,也都十多年沒見面了。說起來,我還沒見到今天的主角呢。”

“小孩子受不了這種吵鬧的環境,也許最後會抱出來給大家看吧。”蘇茜猜測道。

正說着,蘇茜看到童拓朝她們走來,直接坐在石夢庭旁邊的椅子上。

“哇,你吓死我了,這次忙完了嗎?”石夢庭叫道。

“只是抽空過來喝一口水。”他搖搖頭,和其他親戚打過招呼之後又轉過頭來對蘇茜說:“大哥說這邊位置有富裕,讓我把你們安排過來,正好你可以跟表妹作伴。”

石夢庭感激地作星星眼狀,問:“那你會過來坐嘛?”

他飲了一大口茶水,說:“可能不,不過我會抽空過來串門的。”

蘇茜注意到朱東宇一直在看他們,她含笑着故意不去看他,目光落在宴會廳門口,童非正站在那兒和人說話,一個長相和連志誠極為相像的男人也出現在門口,一見到童非笑臉相迎,看起來好不熟悉。她以為又是自己眼花,可怎麽看都是連志誠,他甚至還背着一個第一次相親時就背着的黑色男式斜挎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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