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所以她現在到底該怎麽辦?

蘇宜笑突然覺得自己十分的茫然……

“你說,靳皓會不會為了你們兩個,當着我的面把他的腎挖出來?”聶景辰在說這句話格外殘忍的話的時候,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好像在他的心裏,這完全就是一個游戲一樣。

“你……怎麽會是這樣一個人?”

“我就是要看着你們體驗一下眼睜睜看着你愛的人死去的痛苦。”聶景辰一把捏住蘇宜笑的臉,咬牙切齒的說道:“要怪你就怪靳皓,都是他逼我的!”

如果不是靳皓參與進了這件事情的調查之中,要不是靳皓猶如一個軍犬一樣死死的咬住他不放,要不是靳皓一而再再而三的步步緊逼,聶景辰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要傷害蘇宜笑。

凡事都有因果循環,靳皓總要為此付出代價!

臉頰被聶景辰捏的生疼,小腹處的傷口也傳來一陣陣的疼痛。

可蘇宜笑已經累了,在之前高強度的精神緊張下,她已經感覺到了疲憊。她現在已經不想再去想別的,因為不管再說什麽,聶景辰也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剛剛從聶景辰的話裏,她已經确定田茵目前應該是安全的,這樣她也能稍稍的放心一些。

就算用自己的安危來換取了田茵的安全,她覺得也是值得的。

“聶景辰,一開始我是真的拿你當成了我的朋友。”蘇宜笑直接閉上眼睛,只淡淡的說道:“甚至連現在,我都懷疑我是在做夢。有一雙這麽漂亮眼睛的人,怎麽可能是壞人啊……”

蘇宜笑苦笑一聲,後面的話,幾乎猶如呢喃。

臉上緊捏着她的手,緩緩離開。

蘇宜笑感受到手上跟腳上的束縛被解開,直到門再次合上,她才雙手護住自己的腹部,蜷縮成了一團。

靳皓,我好希望你能來,可又不想你出事……

我該怎麽辦?

一路上,靳皓覺得所度過的每一秒都是煎熬,他恨不得将車子開的飛起來。

盡管已經闖過了好幾個紅燈,盡管有幾次都差點撞上其他的車,但是靳皓心裏面清楚,他耽誤不起。

每耽誤一秒鐘,蘇宜笑都可能會有危險。

與他同行的車已經看不見了,他開的太快,他們跟本就追不上。

“大哥這樣會不會出事?萬一人沒找到,他先出了事可就真的麻煩了。”胖子擔憂的說道。

可他們心裏比誰都清楚,在靳皓心裏,他的安危都沒有蘇宜笑來的重要。他們也清楚,靳皓不會拿自己的生命安全開玩笑,因為他要留着自己的命,救自己的妻兒出來。

林俊深呼吸了一口氣,邊開車邊說道:“一會兒你們注意,配合警局的人抓獲犯罪嫌疑人,一定要确保沒有漏網之魚,并且注意千萬要保證被綁人的安全。”

“那老大那邊怎麽辦?我們真的不去幫他嗎?”胖子不是很同意林俊的這種安排。

“是啊,真的讓老大過去送死麽?”魯航也不是很懂。

“這是首長的指示,你們确定不執行任務麽?”

林俊這麽一說,另外兩個人都同時低下了頭。

林俊看出來兩個人的不滿,不止他們擔心,他也同樣擔心,可是,再擔心也沒有辦法,他們去了什麽忙都幫不上,反倒還會添麻煩。

所以,他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相信靳皓能自己解決所有的問題,并且能與蘇宜笑兩個人安全的回來。

“放心,像老大這樣的人,是不會出事的。”林俊安慰着他們,也同樣是在安慰自己,“等他把嫂子安全帶回來的時候,看到我們已經成功的将這邊的事情解決之後,會更高興的。”

賈威和魯航兩個人,最終也只能點了點頭。

但願。

靳皓一路開車到了目的地,當他推開車門下車之後,一聲槍響過後,一顆子彈直接打在了他的腳邊。

他擡頭望過去,窗邊,聶景辰正站在那裏,手裏拿着一把槍,正指着靳皓的頭。

“靳首長。”聶景辰笑了笑,那笑一如既往的紳士,“真是自己一個人來的,我敬你是條漢子。”

“她人在哪裏?”

“放心,她跟你兒子兩個人,都很安全。”聶景辰轉了轉手中的槍,倚在窗邊,淡淡的說道:“只要你足夠配合,不要耍花樣,他們就會很安全。”

靳皓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不讓蘇宜笑當案板上的魚,就要換他來當。

直接将自己腰間的槍拿了出來,靳皓往地上一丢。

“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武器了,沒有危險,你想怎樣,随便你。”

“我想給你做個手術,你願不願意配合我?”

“可以。”靳皓自然明白他口中的手術是什麽意思。

“很好,你現在雙手抱頭,從那邊上來。不要對我耍花樣,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麽。”聶景辰晃了晃手中的東西。

他手中拿着個控制器,上面有一個紅色按鈕。

“我既然自己一個人過來,就沒想過要耍什麽花樣,不過如果你敢傷害她,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聶景辰聳了聳肩。

來之前,靳皓已經充分了解了聶景辰的身份背景。

他以前有一個女朋友,兩個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的關系,初中的時候就在一起,到六年前整整在一起十年。

但六年前,他女朋友突然被查出來腎衰竭,需要腎髒移植。

他們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匹配腎髒,聶景辰也去檢查了,可沒有辦法跟他女朋友的腎髒匹配,就連他女朋友的家人,都沒有人願意給她做腎髒移植。

他等的很絕望,最後終于有一位即将死去的人願意捐獻自己的腎,并且跟他女朋友配型成功。

他們正在高興的時候,各方面都已經準備好了,可對方卻突然臨時變卦,導致她在最關鍵的時候沒有得到治療。

最後病情逐步惡化,很快離開了人世。

就是因為這件事情,聶景辰受到了刺激,才導致最後性情都發生了變化。他在表面沒有任何改變,可心裏已經陰暗的可怕了。

靳皓站在聶景辰面前的時候,聶景辰直接将手中的槍對準了靳皓。

“聶景辰,你覺得你這樣做有什麽意義麽?”靳皓倒是十分坦然,即便在聶景辰的槍口下,也沒有表現出害怕與慌亂的模樣。

“意義?”聶景辰冷笑一聲,反問道:“我現在還需要什麽意義麽?早在她死的時候,我活着就已經不需要意義了。都是你們這群自私的人,害死了她!你們都該死!”

“所以你覺得所有人都應該為此付出代價。”靳皓聳了聳肩,往前走了兩步,“但你不覺得,最應該為這件事情負責的人,應該是你麽?”

“我?”聶景辰指了指自己,“哈!我為什麽最應該為這件事情負責?”

“你根本沒有盡全力去幫你女朋友求她的家人,你是一名醫生,你應該用你的專業知識,向她的家人普及最基本的醫學知識,告訴他們少了一顆腎也是可以正常生活的。可你并沒有,你因為你個人的一時沖動,導致與你女朋友的家人鬧僵,最後她沒能得到家人的支持。你是整件事情最大的過錯方,你覺得你該不該為這件事情負主要責任?”

聶景辰徹底愣住。

他也不想的,可當時她女朋友的家人臉上的恐懼與害怕激怒了他,他才在沖動之下與他們發生了争執。

如果沒有他,他覺得他們也是不會站出來幫他女朋友的。

他們所有人都是間接殺害他女朋友的兇手,他精心的照顧他女朋友,是唯一一個愛她保護她的人,他怎麽可能會舍得傷害她呢?

“你胡說!”聶景辰眯眼,怒吼道:“你什麽都不知道,你憑什麽這麽說?他們都是自私的人,是為了自己連自己的家人都能不管不顧的人,是一個為了自己貪生怕死,都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親人死去都見死不救的人,他們才是最大的過錯方!”

“但你同樣害她喪失了另外一條可以生存下來的機會,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當時她的家人是猶豫的,并沒有如你所說的完全拒絕。”靳皓完全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态。

聶景辰往後踉跄着後退了一步。

“你才是整件事情中,最大的推波助瀾者,是你親手将你的女朋友,送入了死亡的深淵……”

“不是的……不是的!你別想污蔑我!”

靳皓的視線一直都盯在聶景辰的手中,他一手将手槍舉起來正對準靳皓,另外一只手就要按下!

靳皓右手擡起,用力向前一扔!

一個刀片徑直朝聶景辰捏着控制器的手腕丢了過去,他的右手受到攻擊,手中的控制器直接掉到了地上。

與此同時,聶景辰握着槍的右手,直接扣動了扳機!

随着砰地一聲槍響,靳皓的身子一顫未顫,左手也飛快的扔出一個刀片,直接擦過聶景辰的右手!

槍落在地上,靳皓一個飛身,如獵豹一般急速的朝聶景辰那邊沖了過去!同時從腰間拿出一把随身攜帶的瑞士軍刀,直沖着聶景辰的喉頭用力的刺了下去!

這一切只發生在轉瞬之間,至多只有幾秒鐘的時間,聶景辰甚至根本來不及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麽,喉間便已經多了一把刀子。

他想講話,卻發現自己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這一瞬間,他終于明白了前邊靳皓說了那麽多話的目的,他只是想打亂他的思緒,成功擾亂他的情緒,最後才能快速的在他沒有防備的時候殺了他。

呵,他還是真的低估了靳皓這個男人啊。

“你贏了……”聶景辰勾了勾唇角,用嘴唇無聲的對靳皓說了這三個字。

其實死亡,有時候也是一種解脫,早在他愛的人死的時候,他的心也就随之一同死去了,這麽多年能活着,也至多算是茍且偷生了吧。

現在,他終于能笑着去見他愛的人了。

靳皓先是撿起地上的炸·彈控制器,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一下。

可他現在沒有時間倒下,因為蘇宜笑那邊還在等着他。

靳皓将屋裏的監控檢查了一下,并快速找到了目前蘇宜笑所在的房間,随後頭也不回的從房間內沖了出去。

找到位置之後,他先敲了敲門,“蘇宜笑,你在裏面麽?”

蘇宜笑渾身發冷,正在迷迷糊糊中,突然聽到了靳皓的聲音,幾乎是立刻就睜開了雙眼,一度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靳……靳皓?”蘇宜笑從床上爬了下來,踉跄着走到了門邊,“靳皓是你嗎?”

“是我,別怕,我在。”

蘇宜笑幾乎是立刻就哭了出來,但又怕靳皓聽到她的哭聲會更加擔心,直憋的開始打嗝。

“我……我不怕……我知道……你肯定……肯定會來的……”

“恩,我來了。”

關着蘇宜笑的房間落着鎖,靳皓沒有從聶景辰身上找到鑰匙。

他往周圍看了看,看到不遠處的牆角裏有一個斧頭,他快步走過去,将斧頭拿了過來,随後用力的劈開了鎖着房門的鎖。

腹部有溫熱的液體緩緩流出,靳皓的一張臉變得慘白,連嘴唇都已經失去了血色。

門一開,蘇宜笑便一頭撞進了靳皓的懷裏。

他晃了晃身子,卻也穩住了往後倒的身子,将蘇宜笑緊緊的攬在了懷裏。

“靳皓對不起,我以後一定聽你的話,再也不給你惹麻煩了!”

“也就你能給我惹惹麻煩了,你本身就不就是個小麻煩麽?”在抱住蘇宜笑的一瞬間,靳皓的一顆心,才終于落回了實處,“我的小麻煩,沒事了,我們回家了。”

“恩,回家!”蘇宜笑重重的點了點頭。

可她正要從靳皓懷中離開,可他卻依舊抱的她緊緊的。

蘇宜笑正納悶兒,鼻尖卻突然聞到一股血腥的味道。

“靳皓,你受傷了?”

“別擔心,我沒事,你就讓我這麽抱一會兒,抱一會兒我就沒事了……”他的話越到最後,越是有氣無力的。

蘇宜笑這才終于确定,靳皓是真的受傷了,可能還受了很嚴重的傷。

剛忍回去的眼淚,再次瞬間奪眶而出。

“靳皓你放開我,你讓我看一下你的傷好不好?我們趕緊離開,趕緊去醫院好不好?”蘇宜笑拽着他的衣角,嗓音顫的好像不是自己的。

可靳皓依舊緊緊的抱着她,即便受了傷,蘇宜笑也完全推不動她,她也不敢太過用力的推他。

“大哥,嫂子,你們怎麽樣了?我們那邊已經解決了。”

聽到身後有人喊他,靳皓才像是終于放了心,緊抱着蘇宜笑的胳膊緩緩松開,整個人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靳皓!”蘇宜笑驚恐的睜大雙眼,驚聲喊道。

“大哥!”趕來的幾個人,也同時喊道。

他們清楚的看到,靳皓的軍裝上,早已染滿了鮮血。

蘇宜笑兩眼一黑,也昏了過去。

正午的陽光,順着窗邊洋洋灑灑的照射進了房間的地面上。

房間內格外的安靜,連窗外枯枝上的鳥叫聲都聽的清清楚楚。

“靳皓現在的情況已經基本上穩定了,只是那天的子彈貫穿了整個腹腔,送到醫院的時候子彈在腹腔裏滞留的時間有些過長,傷口感染再加上失血過多,所以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

聽到靳皓的名字,蘇宜笑的手動了動。

“那笑笑呢,不是說就有點外傷麽?為什麽就發個燒都睡了好幾天了還沒有醒過來?”

“發燒是一方面,再加上先前精神緊張都是導致昏迷的主要因素,更重要的是她現在有身孕,等她精力恢複夠了以後,自然就醒過來了,這點不用擔心。”

“好,既然你這麽說餓了,那我也就放心了,謝謝徐醫生了。”

“等下午我會再過來看看,有什麽問題随時給我打電話,我随時都能過來。等笑笑那邊醒過來,也是盡量讓她吃點清淡點的東西,盡量保證她情緒不要太過激動。”

“我知道了。”

等到房間內重新恢複安靜之後,蘇宜笑才蹙着眉,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沒有想象中的福爾馬林的味道,眼前的一切都是熟悉而溫馨的,蘇宜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家裏的床上。

她的腦袋有一瞬間的漿糊,剛一動,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背上正打着點滴,手腕處也被紗布裹着,傳來一陣一陣的刺痛。

這種疼,讓蘇宜笑的記憶漸漸回攏。

她記得,靳皓受傷了!

蘇宜笑連忙坐了起來,由于剛醒過來,腦袋還有些發暈,緩了片刻之後,才将手上的針頭拔掉,下了床。

剛一打開門,正碰到送徐醫生離開後回來的岳詩雯。

“笑笑醒啦?怎麽下床了?醫生要你好好休息的!”岳詩雯一看到蘇宜笑醒了,連忙說道:“趕緊回房間躺着!”

蘇宜笑連忙抓住岳詩雯,焦急的問道:“媽,靳皓呢?”

“他沒事他沒事,別急別急。”岳詩雯生怕她激動,趕緊安慰道:“他現在還沒醒過來,不過已經沒有大礙了,再休息一段時間就能醒過來了。”

“我想去看看他。”

“可是你……”

“媽,我真沒事了,本來也沒怎麽受傷,但是你不讓我看到靳皓,我會更着急!”

岳詩雯之前就已經猜到了,蘇宜笑醒過來肯定第一個就要見靳皓,只是她看到靳皓現在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還要靠氧氣和機械來維持生命,她的心也跟着揪着。

更不用說蘇宜笑看到之後心裏會是怎樣的反應了。

但如蘇宜笑所言,如果不讓她看到靳皓,她肯定不會聽話好好休息的。

蘇宜笑推門進去的時候,即便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但是還是被眼前的景象刺痛了眼睛。

岳詩雯說,靳皓被槍刺穿了腹部,本來沒有多嚴重,治療及時的話,不會有大問題,但他耽誤了最佳治療時間,最後失血過多,腦部供血不足,這才一直昏迷到了現在。

而害他受傷的罪魁禍首是她,讓他耽誤了最佳治療時間的,也是她。

蘇宜笑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靳皓,他該是英俊潇灑、神采奕奕的男人,他該是永遠都不會倒下的,可此時他卻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身上插滿了各種各樣的管子。

蘇宜笑格外心痛的閉了閉眼,眼睛幹澀,她努力仰起頭,将即将溢出眼眶的眼淚忍了回去。

他沒事,她不該哭。

人總是在經歷過一些事情之後,才會學着長大,這件事情讓蘇宜笑明白了任性後付出的代價是巨大的,不僅讓自己陷入了危險的境地,還讓靳皓差點因此丢掉了性命。

她坐到了靳皓床邊的椅子上,岳詩雯暗自抹了把眼淚,出門将門關好,給了她與靳皓兩個人獨處的時間。

“靳皓,對不起。”蘇宜笑拉起靳皓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邊蹭了蹭,“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任性了,我聽話,你以後說什麽我都聽。”

她的喉頭哽了哽,卻又努力讓自己的情緒不要太過激動。

“你應該知道我們有寶寶了吧?我覺得你就是故意的,故意之前在欺負我的時候在我肚子裏撒種子,好讓我趕緊懷上孩子,你分明知道我還沒做好準備,還要故意這麽做,簡直壞透了!”

蘇宜笑張口咬在靳皓的手腕上,沒用多大力氣,卻在上面留下一個清晰的牙印。

“這是懲罰,誰讓你欺負我。你要是知道自己錯了,就趕緊醒過來,跟我承認錯誤,不然到時候我一個不高興,就不生了,哼,看你怎麽辦!”

床上的人安靜如初,一動不動的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蘇宜笑的聲音。

蘇宜笑瞬間淚崩,再也忍不住。

好像在靳皓面前,她所有僞裝的堅強,都成了泡影。

是真的害怕啊,即便他現在有呼吸,活生生的躺在她的面前,但他對她不理不睬,她也會害怕啊。

如果他一直這麽躺下去,如果他永遠都不會再醒過來,如果他再也不能醒過來,摸着她的頭發對她無奈的說,“你這個小麻煩,怎麽這麽能給我惹麻煩?”,那她該怎麽辦?

靳皓,所以求求你趕緊醒過來好不好?

我保證以後會乖乖聽話,再也不給你惹麻煩了。

大約最後哭的累了,蘇宜笑抓着靳皓的手,就這麽趴在他的床邊睡着了。

時間轉眼過了一個月。

靳皓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卻依然沒有轉醒的跡象,但好在不用每天插着氧氣以及那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管子,整個人也看起來越來有氣色了。

蘇宜笑平時也不出門,天氣一好,就陪着靳皓在院子裏曬曬太陽,陪他聊聊天,拿着書本給他講講故事。

心情好的時候,就給他唱首歌聽。

每次唱完一首歌,蘇宜笑就會問他:“靳皓,我可是好長時間都沒有唱過歌了,你覺得我的歌聲有沒有退步?你不理我一定是覺得我唱的太難聽了,你怎麽能嫌棄我?”

然而每次他都沒有反應,她也不失望,繼續給他唱。

更多的時候,家裏的老人們都會覺得心酸,因為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蘇宜笑,也明白她佯裝堅強并且強顏歡笑的背後,必然自己在偷偷飲血哭泣。

每天獨自一個人喃喃自語,面對着一個完全不會給她任何回應的愛人,要多心酸,就會有多心酸。

可他們不能替她分擔,甚至連安慰的話都顯得多餘。

田茵來的時候,蘇宜笑正坐在靳皓身邊,一邊刷着微博,一邊跟他講最近網上發生的事兒。隔得老遠,田茵都能感受到她笑的特別假。

偏了偏頭,田茵将心頭的那抹心酸強壓下去。

就在一個月以前,蘇宜笑跟她說要退出娛樂圈,後來經紀公司包括蘇宜笑本人,對外界發布了公告,一度引起了娛樂圈裏小範圍的轟動。

田茵知道,這是她在靳皓與娛樂圈之間的選擇。

當時蘇宜笑說:“跟我喜歡做的事情比起來,靳皓好像還是我最愛的,任何東西都比不起,我願意為了他,放棄我的所有。”

雖然覺得可惜,但作為蘇宜笑最好的朋友,田茵還是選擇尊重了蘇宜笑的決定。

後續賠償一大筆違約金的事情,雖然不是一筆小數目,但對靳家來說,還是不在話下的,僅短短幾天的時間,靳易峥就已經将所有大小事宜全部都處理好了,也将所有有關蘇宜笑的消息,逐漸壓了下去。

她究竟發生了什麽,沒有人知道。

“你這丫頭現在惬意啊。”田茵隔了一段距離,就收起了多餘的表情,邊笑着邊說道:“這算是提前過上了你以前一直期盼的米蟲生活了麽?”

“我突然發現這樣的生活其實也不錯,以前我怎麽沒發現我還可以這麽清閑快活的?真不知道我以前是怎麽想的,幹嘛要去受那份兒罪?”蘇宜笑皺了皺鼻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看你這也是滿面春光的模樣,這是找到下家了?”

“你覺得,我一個捧你捧了那麽多年都捧不紅的鹹魚經紀人,經濟公司能給我什麽藝人?”田茵不滿的吐槽道。

蘇宜笑突然覺得自己挺罪大惡極的,就因為她一直都火不了,有很多人還将矛頭指到田茵頭上,說是田茵的緣故她才一直沒辦法火起來。

其實也只有她當事人知道,是她自個兒的緣故,跟田茵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要麽,你來跟我混?”

“繼續當你的鹹魚經紀人?”

“你可以當我的保姆啊,等我生了孩子給我看孩子?”

“去你的!”田茵給她翻了個白眼兒,罵道:“以後你肚子裏的可是我幹兒子,想讓我降級當保姆,美得你!”

“那可不一定哦。”

“啧……蘇宜笑,你這人提起褲子來就不認賬啊,說不讓認我這個幹媽就不認了?”

“我的意思是,萬一不是幹兒子,而是幹閨女呢?”

“反正我不管,我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當幹媽了!你敢反悔,我就直接殺人滅口!”

兩個人相視一笑,好像不論發生了什麽,她們兩個人的關系,也永遠都不會變的。

田茵偏頭看了一眼正躺在花架下軟塌上的男人,心頭還是酸了一下。

蘇宜笑就這麽守着,也不知道靳皓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這才是對清醒着的人最大的折磨,可她卻依舊要堅強的面對,忍着痛苦繼續強顏歡笑。

“笑笑,你想過以後麽?”

“恩?”

“如果靳皓一直都醒不過來,你就一直這麽等着麽?”

“他會醒過來的。”蘇宜笑搖了搖頭,偏頭看向靳皓,緩緩的揚了揚唇角,“他不會舍得讓我一直等着,他一定會醒過來的。”

陽光透過花架的縫隙,洋洋灑灑的落在蘇宜笑的臉頰上,将她整個人籠罩的近乎透明。

那一刻,田茵忽然明白了,有一種愛情,早已跨越了生死的距離,能讓人心甘情願的為之沉淪。他們需要的,只是彼此的陪伴與心靈的寄托罷了。

蘇宜笑的肚子已經漸漸明顯了起來,頭三個月,是孕吐最明顯的時候,蘇宜笑從來都不知道,懷孕竟然是一件如此令人感到痛苦的事情。

最嚴重的時候,她吐的整個人幾乎感覺胃都要被嘔出來的感覺,吐完後整個人都感覺像是虛脫了一般。

蘇宜笑本身就不算是一個膽子很大的人,每當這個時候她都害怕自己會被吐死,想哭又不敢哭,怕被家裏人笑話。

後來,岳詩雯告訴她這是屬于懷孕期間很正常的現象,她懷着靳皓的時候,都吐血絲,但也那麽熬了過來。

孕吐有的人反應大,有的反應小,蘇宜笑這算是比較敏感嚴重的一類,讓她不要害怕,保持着一個平常心來對待就好了。

蘇宜笑這才終于放下心來,可那種難受的感覺一直圍繞着她,令她心裏難過的要命。

她一個翻身,趴到了靳皓的身上,用被子将兩個人罩住。

“靳皓,我之前從網上查,說女人懷孕期間,非常需要需要老公的陪伴,不然的話,是很容易得抑郁症的。”

蘇宜笑有些苦惱,手指在靳皓的胸前一直畫着圈圈。

“怎麽辦?我感覺自己已經快得抑郁症了。”

蘇宜笑皺着眉頭,頭在靳皓的胸前咚咚的撞着。

“你說,我嫁給你,就只跟你領了個結婚證,要求婚沒求婚,要婚禮沒婚禮,就這麽稀裏糊塗的要生孩子了。我覺得自己好虧啊,萬一你以後不喜歡我了,對我不好了怎麽辦?萬一你就是想讓我給你生個孩子,有了孩子你就覺得我不重要了怎麽辦?那我不是更虧大了麽?”

越說,蘇宜笑就越覺得自己想哭。

“等到我生了孩子,身材肯定就變形了,也肯定就變得不好看了。我看很多人都說,女人生完孩子之後,就會更容易發脾氣,那個時候,老公就沒有那個耐心哄了,然後兩個人更多的就是吵架,吵架吵架吵架,最後男人就會煩,兩個人以離婚作為終結。”

蘇宜笑一想到自己什麽浪漫的事情都還沒有經歷過,就覺得很難過很難過,最難過的是,在她身下的男人,還聽不到她講話!

就很氣!

蘇宜笑現在的模樣,俨然就是一個欲求不滿的歐巴桑,所有的情緒全部都展露了出來,就差指着靳皓的鼻子大喊:你趕緊給朕起來伺候!

她低頭,張口又一口咬在了靳皓的胸前,這段時間以來,她都不知道咬了靳皓多少次了,可也唯獨這次用了力氣,真的忍心把他給咬疼了。

靳皓的手指動了動,蘇宜笑只忙着沉浸在自己發洩過後的身心蘇爽中,完全沒有注意到。

“哼,反正你也不理我,還是那句話,以後你不理我,我就在你身上咬一個印記,這次我是絕對不會口下留情的,不然連咱們的寶寶都會嫌棄我沒有骨氣,只知道威脅不用實際行動的!”

自言自語了半天,身下的人都沒有任何反應,蘇宜笑突然又有些洩氣了,覺得自己是真的瘋了,靳皓這算是還在生病,她竟然這麽沒有節操的欺負他。

那股一瞬間抽風的勁頭過去,蘇宜笑竟然又突然生出來一股濃濃的罪惡感,再看着好像被她咬的胸前的牙印,又開始忍不住心疼了起來。

“都咬紫了,疼不疼啊?”她擡手揉了揉靳皓的胸口,又拿唇在上面蹭了蹭,“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孕婦的情緒會很不穩定,可能動不動就有暴力傾向,我親親你,你是不是就不會生我的氣了?”

蘇宜笑覺得自己此時壓在靳皓身上也不好,連忙就要翻身從他的身上下去。

腰間突然落下一只大掌,又将蘇宜笑的身子給扯了回來。

蘇宜笑驚呼一聲,又重新趴回到了靳皓的胸前,因為身形不穩,下巴直接撞在了他堅實的胸膛上,直疼的眼淚花直冒。

“喂,靳皓!”她的話剛一說出來,這才猛然之間反應過來。

“恩,你親親我我就不會生氣了。”熟悉的聲音,含着一抹沙啞,從蘇宜笑的身下傳來。

胸膛的微微震動,告訴蘇宜笑這一切都是真的。

蘇宜笑撐起身子,正對上那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笑容。

只聽他輕啓薄唇,又緩緩的說道:“如果你能再對我說一遍‘我愛你’,那就更好不過了。”

蘇宜笑激動的簡直快要說不出話來了!他醒了!靳皓醒了!真的醒了!

她抱着靳皓的頭,一低頭,重重的吻上了他的唇。

他的唇瓣溫暖而甘甜,合着真實而溫熱的呼吸,诠釋着獨屬于她全部的幸福。

靳皓我的世界不大,只需要你對我一個微笑,就能被填滿。

窗外的風,将窗簾的一角掀開,太陽也羞澀的躲進了雲層裏,見證了這一段難得甜蜜的幸福……

【正文完】

我知道你們大概很猝不及防,但是,經過本大人一晚上的不懈努力,完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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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新文會開《未來美食女神[直播]》或者《他眼中有星辰》這兩本中的其中一本,小可愛們去幫忙收藏一下呀,給你們比心心!

照例,完結撒花,本章送紅包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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