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接電話
第46章 接電話
怎麽樣?要我抱你回去嗎?
午後的陽光很好,光線透過藍色的玻璃照進了醫院走廊,微塵在光下曼舞。
林風裁披了滿身的光,一頭黑發變得毛茸,連帶着側臉線條也朦胧了起來,他的身邊有護士匆匆走過,兩者像是處在不同的世界。
梁灼站在不遠處瞧了他一會兒。
林風裁穿着病號服,身子比受傷前薄了些許,流露出一絲脆弱易逝的感覺。
梁灼微皺起眉,挪動步子,緩緩向他走近。
腳步聲喚醒了林風裁的沉思,盡管未轉身,他卻知道,這聲音應該屬于誰,轉過頭,望向梁灼。
“林老師,”梁灼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說話的聲音也和剛才面對夏晗時的冷酷判若兩人。
“站在這裏幹什麽?你的腿還不能久站。”
林風裁定定望着他,凝視着他的眼神帶點陌生和打量。
梁灼不動聲色,“如果想出去轉轉,我會為你準備輪椅。”
林風裁的眉淺淺的擰了一下,像柳枝在水面微微拂動的一剎,一個疑惑的思緒一閃而過,“你拒絕了他。”
梁灼的眼皮擡了一下,擡起腳向前邁了一步,和林風裁同時站在了那片光影裏,“林老師怎麽還有這種嗜好——偷聽?”
林風裁薄唇微抿,視線越過梁灼的肩膀看向他身後的牆根,神思走的遠了。
他當然不是有心聽人牆角,只是剛剛,他想試着下樓走走,卻碰上了梁灼和夏晗正在對峙,他并沒有聽到他們的全部對話,可是偏偏,夏晗的那句“你不能這樣對我”落進了他的耳中,緊接着,是梁灼的那句“承受不起”。
林風裁感到震驚。
梁灼觀察着林風裁此刻的反應,“林老師看上去有些失望啊......”他的目光暗含威脅,“是替他還是替你?”
“我沒有...失望。”林風裁收回目光,注視着他,此刻,他想到很多東西,卻無法告訴梁灼。
他要怎麽告訴他,原書裏的夏晗可從未對他動過心,更別提進行那樣激烈的表白,不過...他對夏晗倒當真冷酷。
林風裁覺得有些混亂,一時梳理不清楚。
“好,”梁灼咬字緩慢,意味深長,“不失望就好,我可就怕林老師會失望。”
他的意味林風裁聽不出來,他的心思在別處。
梁灼擡起頭,透過藍色的玻璃穹頂,望了眼天,“要出去逛逛嗎?我讓人給你找一把輪椅,我推着你。”
林風裁回過神,道:“不用輪椅,醫生讓我活動活動。”
梁灼勾唇,“那麽,你要是累了,可以求求我,我勉為其難抱你回來。”
林風裁感受了一下自己來自腿部的力量,自信道:“應該不用。”
然而林風裁還是高估了自己,他的腿傷在了骨頭,還無法承受太長時間的走動,走了一會兒就刺疼的厲害。
但是,因為對梁灼有言在先,實在拉不下臉求助,只好強撐着,只過了不到半小時,便宣布打道回府。
梁灼機敏過人,哪裏會看不出他的勉強,暗自笑笑。
他們正好在一個臺階地,他主動往下走了一級,将腰一弓,朝背後說:“好了,上來吧。”
林風裁又是一震,四下看了看。這裏是醫院的小花園,午後,散步的病人和家屬并不少,光天化日的,他怎麽好意思往梁灼背上爬。
“不用。”他婉拒道,知道已被梁灼識破,也不再掩飾自己腿的乏力“我還能堅持,我們快些回去就好。”
梁灼站直身子,和林風裁較勁,“林老師不要矯情,回頭讓腿傷更嚴重,還得多住好幾天的院。”
林風裁還在猶豫,梁灼低聲道:“這麽磨蹭可不像林老師的作風,是嫌我的背太硬?我懷裏倒是軟,怎麽樣?要我抱你回去嗎?”
眼見他又開始沒正形,林風裁及時止損,同意趴到他的背上。
梁灼撂下一句:“瘦了,回頭得好好補補。”便背着林風裁,晃晃然進了住院部的大樓,引來諸多側目。
這事讓醫院的認識梁灼的護士醫生們讨論了好幾天。
林風裁在高處望着梁灼的後腦勺,不說感動是不可能的。
他已經發現了,梁灼就是一個表裏不一的人:表面笑面虎看着陰險吓人,實際上心裏有格外柔軟的地方,像猛獸的肚子,時不時露出來一點,溫暖可愛。
他突然想到了他在原書裏的結局,心情陡然沉重起來。
回到病房,林風裁進了趟衛生間,放在外面的手機震動了,來電顯示寫着嘉川二字。
梁灼拿起來看了一眼,本要放下等林風裁出來,忽然心思一動,按了接聽,對面朗然一聲“哥”,沖破梁灼的耳鼓。
梁灼把手機拿遠一些,半含着眼皮,邊掏耳朵,邊不耐道:“我不是你哥。”
林嘉川足足停頓了十秒鐘,半晌,道:“現在連我哥的電話你也可以随便聽了嗎?”
梁灼道:“你說呢?”
林嘉川的手握緊又松開,握緊又松開,這樣重複了三四次,最終僵硬的說:“那個,讓我哥哥接電話。”
從這次回國,林嘉川就一直在和梁灼暗中較着勁。按理說,梁灼對林風裁的好他是看在眼裏的,可梁灼這個人,獨占欲該死的強,又天生帶着一種唯我獨尊的氣場,從接觸以來,向林嘉川釋放出來的信號就沒友善過。
林嘉川身上的勁兒就被他激起來了。
梁灼從鼻腔哼出一聲笑,拿着勁:“小鬼頭,我叫‘那個’嗎?”
林嘉川硬氣道:“......我也不叫小鬼頭!”
梁灼給他指明:“你怎麽叫你哥,也怎麽叫我。”
林嘉川咬着嘴唇,為難的不得了,總覺得叫出來像是承認了什麽東西似的,“我不叫......我已經看出來了,你對我哥圖謀不軌!”
喲,這小子還挺聰明。
梁灼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正色道:“好吧,我聽你哥說你和你同學在弄個什麽項目。”故意停頓一下,“我別的倒是沒有,就是有錢。”
“啊?”林嘉川傻眼了,直愣愣的問:“你想收買我啊?你真對我哥圖謀不軌?”
梁灼道:“要不要錢随你。”
他知道林風裁對這個弟弟的在乎,林風裁累死累活寫劇本才能掙幾個錢,回頭萬一全交代給這小子了,倒不如他出手。
他的林老師身體還沒養好,可不能累着。
林嘉川覺得接受梁灼的錢很沒骨氣,可是他的項目确實需要錢,雖然他對哥哥說自己已經籌到錢了,實際上,這錢卻還少的可憐,完全無法啓動項目。
“那好吧......算我們借你的,利息可以按銀行的算。”
梁灼還是那句話:“随你。”
衛生間的門被推開了,林風裁從裏間出來,貴賓病房的隔音好,他沒聽見梁灼的聲音,也不知道自己的電話被梁灼接了,此刻看見貼在梁灼耳邊自己的手機,也沒有多說什麽,只問:“是誰?”
“你哥出來了。”梁灼說着,把手機遞給林風裁,林風裁和那邊說了幾句,挂了電話。
梁灼坐在沙發上直勾勾的看着他,“林老師會介意我接你電話嗎?”
林風裁說:“是小川,你們互相認識,聊聊天也好。”
梁灼得寸進尺道:“如果是別人呢?”
林風裁巧妙回應:“怎麽你還有這樣的興致——接別人的電話,你是接線員麽?”
林風裁坐在了窗邊:“怪辛苦。”
這算是一次梁灼對林風裁的試探,試探他對他的底線在哪裏,對于結果,梁灼還算滿意,便随口問道:“你弟弟跟你說什麽?”
“說他沒法給我帶晚飯了,要和夏伯母出去吃飯。”
梁灼道:“你應該告訴他,你的任何飯都不用麻煩他,否則要我有什麽用?”
林風裁看了他一眼。
晚上的時候,梁灼帶着林風裁的晚飯進來,彼時林風裁正在床頭,借着夕陽燦爛的霞光,捧着一本書看。
房間裏很安靜,又鋪着地毯,梁灼走進去的時候也沒弄出什麽動靜,不過,他只走了兩步,就不自覺的停下了步子,注視着林風裁。
這已是一天之內,他第二次細細的注視着他了。
不同于下午燦然的光線,此刻晚霞雖絢爛,但天色中究竟多了一層暮色的暗影,襯的林風裁更靜了。
大多數時間,當梁灼像這樣撞見林風裁獨自一人待着的時候,他都表現的很安靜,像一潭沉沉的池水,透明而純淨。
也孤獨。
他有時候會覺得林風裁像是憑空産生的人,這種感覺很奇妙,好像林風裁是這個世界的編外人員,有着随時離開的風險和可能。
霞光通過窗玻璃反射在林風裁的臉上,為他的皮膚鍍上一層暗金的柔光,眼前的一幕像是一幅油畫,梁灼想入非非,覺得林風裁的每根頭發絲都寫着寂寞二字。
他輕輕咳了一聲,林風裁終于從書中的世界擡起頭,望向他。
“吃飯了。”
他提着食盒走過去,邊拆蓋子,邊做漫不經心狀:“你和林嘉川從小一起長大的?”
林風裁手裏捏着自己專屬的象牙筷,期待着食盒裏的菜色,分神的點頭。
“他是你唯一的親人,但是,你現在可不是他唯一的親人了。”梁灼道。
林風裁不解的望他,梁灼便解釋說:“看起來他和夏母關系不錯,你沒關系嗎?”
林風裁夾起一口菜絲,嘴上蹭到點油光,比起剛才圖畫般的側影,人終于鮮活了起來。
“沒關系,他是我弟弟,我愛他,所以希望多個人愛他,是好事——這莴苣的味道不錯。”
随後,梁灼沒說什麽,盯着林風裁吃飯,腦子裏在想他剛才的那句話。
大概他太過分,他愛一個人,就希望這個人只被他愛,他會給他所有他能給的東西,讓他眼裏只有他,任何人對這個人的靠近,都會讓他覺得嫉妒。
當然,他心裏清楚,林風裁對林嘉川,和他對林風裁,是完全不一樣的感情。
他也清楚,自己的這種想法是一種病态,然而除此之外,他還有許多病态的想法,大多數時候,只能靠極力的壓制,才能維持正常的樣子,站在林風裁的面前。
屋子已經黑下來了,梁灼開了燈,林風裁還在緩慢的進食,垂着腦袋,吃相文雅。
梁灼的視線完全攏在了他的身上。
林嘉川和夏母吃飯的時候,夏母問他大概什麽時候走,林嘉川說等哥哥的傷好的差不多,他就該走了,夏母目露不舍。
“我這幾天也總往醫院跑,要不然你上家裏去住兩天......現在家裏就只有我了。”
“你和叔叔他......”林嘉川遲疑。
“離了。”夏母道,淡淡笑了一下,“有你姨舅們為我撐腰,姓夏的不敢說什麽。”
林嘉川覆上夏母的手,“媽媽,對不起。”
夏母一聽林嘉川喊自己“媽”她就高興,“傻孩子,有什麽對不起的,是你幫了媽媽,媽媽要好好謝謝你呢。”
兩人趁着夜色出了飯館,夏母接了通電話,挂了以後對林嘉川道:“是映凡打來的,說是小晗他轉院了。”
林嘉川說:“那我送您去......順便看看小晗。”
夏母是樂于看到林嘉川和夏晗夏映凡相處的,不過,這一次林風裁為了夏晗受傷,夏晗還做出那樣的事......
夏母心裏有點難受,又道:“小川,這次真的多虧了你哥哥。”
林嘉川笑了一下,“您都謝過好幾遍了。”
笑完低着頭打車。
因為要和林嘉川單獨相處,夏母沒有帶司機,來這家飯店是靠林嘉川打車,回去的時候,還得靠林嘉川。
此刻林嘉川低着頭,眼中的情緒很好的被掩蓋過去了。
實際上,他并不是很想去看夏晗,因為無論原因是什麽,他竟然讓哥哥受了那麽嚴重的傷!
可是他也深知夏母的心意,她是希望看到他們“三兄弟”好好相處的,何況如今夏升榮不在了,夏母的身邊只有夏晗和夏映凡照顧,他作為兒子不能在夏母身邊盡孝心,那就應該對能盡孝心的人表示感謝。
下車後,林嘉川和夏母一起向夏晗的病房走去,到了病房門口,林嘉川看到房門是虛掩着的,開了一條小口。
夏母象征性的敲了下門,推門而入,林嘉川跟在她的後面。
房間裏很靜,隐隐可以聽到啜泣的聲音,夏母應該也聽到了,林嘉川和她對視一眼,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擔憂。
繼續向前走,不一會兒,林嘉川的腳步突然一頓,他對上了陸明濂的目光。
白熾燈把房間照的發白,病床上的夏晗背對着林嘉川所在的方向,靠在陸明濂的懷裏,啜泣聲是他發出來的。
林嘉川看過去的時候,陸明濂的手還放在夏晗的背上,應該是在撫摸安慰,但是對上林嘉川目光的那一刻,陸明濂愣住了,僵硬的放下手。
夏晗抱着陸明濂哭得投入,察覺到陸明濂的變化,還在飄着淚花的眼睛擡起,迷茫的望了他一眼,見他直直的盯着自己的身後,才意識到也許有人進來了,忙轉過身。
“陸先生也在啊。”夏母和陸明濂打過招呼,然後又對夏晗介紹道:“小川說要來看看你。”
林嘉川把目光從陸明濂的身上收回來,像是什麽都沒有看到般,平靜的望着夏晗,“小晗,你現在怎麽樣了?”
“好多了。”
夏晗下午受到梁灼那樣的對待,離開厚達醫院前又親眼看到梁灼背着林風裁上樓,他很難不把梁灼不喜他的原因推到林風裁的身上,因此此刻見到林風裁的弟弟,心情郁悒也屬自然,可是礙于夏母的存在,他沒有太表現出來。
林嘉川又坐了一會兒,期間,夏晗注意到旁邊陸明濂從林嘉川一進來就不對勁的很,那目光,幾乎完全貼在林嘉川的身上,臉上的神情有焦急也有懊悔。
懊悔?是懊悔來見他嗎?
夏晗在心裏冷笑了一聲。
陸明濂是他叫來的。
下午,夏映凡把他送到現在這家醫院,本想多陪他一會兒,卻被一通電話叫走了。
沒辦法,他現在非常繁忙。
夏映凡離開後,夏晗一個人呆在病房裏,想到在走廊裏的境遇,家庭的破裂,何城帶來的厄運......樁樁件件,像是一塊塊石頭,壓在他的心頭,讓他喘不過氣來,他感到異常的無助。
天一點一點黑了下來,屋子裏的光亮被黑暗緩緩吞噬,他實在難受,想找個人來陪自己,可是翻遍通訊錄,竟然沒有一個合适的人選。
這時候,陸明濂的電話打來了。
他看到來電顯示上的三個字,心想陸明濂一定是從誰那裏聽到了自己的悲慘近況,要象征性安慰幾句。
呵呵,他兩之間現在就只有不尴不尬的象征了。
可是令他沒想到的是,等他透過手機聽到陸明濂的聲音,這道上一世陪伴了他二十來年的聲音,在彼時特定的情景下,成功擊中了他的心髒,他霎時泣不成聲,哭了好一會兒,沖動道:“你能來陪陪我嗎?”
沒想到陸明濂還算有良心,竟然出現了。
【作者有話說】
1.菜咕作者攜林老師和镯子祝大家雙節快樂呀!
放假這幾天想猛猛更新,希望我能做到!
2.對啦寶們,我推個預收,也許會下一本寫:《好兄弟用軟件脫單以後》
人設是又兇又愛撒嬌的寶貝X寵妻無下限的深櫃
一個攻從小對受特別好,等受脫單(其實是假的)後開始着急,最後發現自己深愛受的故事。
文案如下,感興趣的寶貝麻煩點個收藏!灰常感謝[鞠躬]
好兄弟都脫單了,原來在用這個軟件!
又兇又愛撒嬌的寶貝(受)x寵妻無下限的深櫃(攻)
(其實是竹馬x竹馬溫馨小故事)
秦朗發現好兄弟白禾用交友app脫單了。
內心:兄弟脫單不帶我?
非常生氣之下,他也下載了這個app。
長得帥就是好啊,一發自拍一堆妹妹來找,秦朗選中一個妹妹開聊。
一來二去,到了見面的時候。
天氣晴方好,空氣中都是戀愛的味道,不過這“女孩”背影怎麽有點熟悉呢,湊上去一看,好家夥!這不是好兄弟白禾!
聊了好久的對象由男變女,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這戀愛還怎麽談?
四目相對,正在尴尬,白禾突然紅了眼圈,垂淚欲滴,質問:“對象是我,很失望吧?”
這小可憐的樣子,從小到大,秦朗什麽時候見他這麽傷心過,瞬間非常心疼,“不失望……”
臉上淚跡未幹,白禾道:“那就繼續和我談吧。”
秦朗:“……?”
室友視角
#1
扒一扒我那基情四射的室友和他兄弟。
我一舍友,長得比姑娘還美,有才會畫畫,撒嬌和賣狠的時候都像只貓。他有一哥們兒,理科生,180,籃球校隊隊長,陽光開朗大猛男,兩人從小就認識。
我去寝室第一天,猛男正在給我室友收拾行李,我室友腿摔了,懶洋洋的坐椅子上指揮他,好家夥,猛男好細致,連內.褲都要給理!(後來才知道他還是有錢的大少爺)臨走前還幫着給我室友梳頭(我室友長頭發。)
兩天後
可能要be了家人們,他倆都用軟件各自脫單了。
兩月後
He了家人們,他兩軟件上聊的就是對方,見了一面,回來以後已經在寝室接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