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婚前三次,婚後五次?◎

前幾日剛立了夏, 屋裏的炭火和煤爐全都收了起來,談寶璐找了一圈, 硬是什麽都沒找到,只得從櫃子裏拿出好些蠟燭來。用蠟燭的火苗來烤濕衣服,聊勝于無。

她在桌上點好一排蠟燭,又從衣櫃裏翻出一身壓箱底的素色外衣。那衣服是做給談俞過生辰的,現在只能給岑迦南穿。

她拿着衣服一轉身,就見岑迦南跨坐在床側,已脫掉濕漉漉的上衣, 袒露着胸膛和小腹。那蒼白的胸膛肌肉虬結飽滿,小腹平坦而緊實,排列着六塊整齊的腹肌, 腰側與盆骨相接的位置凹陷出兩條深刻的溝壑,一直綿延至黑色長褲之下。

他的身上有許多細碎的陳年舊傷,最深刻的一道傷口從胸膛左側一直橫至右側, 這道猙獰的傷口周圍還分布着星星點點的小傷,細碎的傷口讓這具強壯的身體看起來更富有野性和力量。

或許是從岑迦南那兒過了什麽毛病, 談寶璐只是幹看上這麽一眼, 就又有了方才親吻時口渴燥熱的感覺。她的眼睛不知該往哪裏看, 滴溜溜地亂轉了一圈,然後漲紅着臉垂下頭,手指顫抖着抓着那件白色外衣,胡亂塞了過去, 吞吞吐吐地說:“衣, 衣服穿一下。”

岑迦南接過外衣, 抖開一看, 溫和下去的眉梢又淩厲地蹙了起來, “男人的衣服?”

“是呀,”談寶璐背對着他應道:“這身衣服本是給我大哥的生辰禮物,殿下跟大哥都是男子,應該也穿得了。”

“給你哥?”岑迦南的語氣聽起有些尖利,像是吃了口青果酸倒了牙。但談寶璐以為岑迦南養尊處優慣了,這是在挑剔衣服被別人穿過,便忙認真解釋:“衣服是嶄新的,我哥沒穿過的。”

岑迦南沒再說什麽,慢吞吞地将手臂放進衣袖裏。

談寶璐松了口氣,揀起岑迦南脫下的衣物,拿到蠟燭前慢慢烤。

她努力讓自己不去想正在身後穿衣服的岑迦南,兩眼全神貫注地盯着火苗。燭臺上黃豆大的火苗緩地跳動着,她的心情也跟着漸漸平靜下來。

過了少傾,岑迦南披着那件外衣走了過來。

她大哥談俞身量在男子中已算得上高大威猛,結果這身衣服落在岑迦南身上卻壓根就不合适。湛藍色的衣領敞開着,依然遮不住強壯飽滿的肌肉。

他幾步就走到了她的身旁,手臂一圈,就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從身後貼着她的後背。談寶璐這會兒不敢再招惹岑迦南,怕不小心摸到了哪塊逆鱗,岑迦南又過來她啃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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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舒服地在岑迦南腿上動了動,找了個坐得住的位置,然後慢慢放松僵直的後背,繼續全神貫注地烤着衣物。

岑迦南一邊抱着她,手掌靜止地放在她的腰臀上,享受着暖玉在懷,一邊越過她的肩頭,去看桌上寫了一半的紙。

但即便岑迦南不動作,那粗糙大掌散發出的熱騰騰的溫度,也讓人難以忽略。

岑迦南看了半晌,突然發聲問:“你缺錢?”

談寶璐好面子,最恨被人叫做窮鬼,一被岑迦南戳破自己沒錢,頓時氣呼呼地将算賬的稿紙搶了過去,全捂在掌心下,怄氣道:“殿下怎麽能亂看呢。”

“徐玉應該早就把你當神女的賞銀送來了。那不是一筆小數目,這才幾個月,怎麽又沒錢了?”

談寶璐嘆了口氣,深沉地說:“咳,錢嘛,最不經花的。”

岑迦南發出一聲沉沉的嗤笑,他臉湊近了些,垂眸凝望着她,繼續随口問:“缺多少?”

岑迦南這是要給她補窟窿,談寶璐立刻很有骨氣地坐直身,執拗地說:“我缺錢也不會找殿下要!”

話音未落,她靈活的小腦袋瓜子突然靈光一閃,有了一個非常絕妙的主意。

她轉過頭,眼睛亮晶晶地望向岑迦南,讨好地喚了一聲,“殿下呀。”

岑迦南啞笑了一聲,他對談寶璐的這個眼神再熟悉不過。這是要偷吃魚的小花貓,要摸雞的小狐貍。她又要開始沖他耍心眼了。

他故意将身體往後一靠,與她拉出一段距離,然後居高臨下地低頭看她。

談寶璐紅着臉,用打商量的語氣說:“殿下不是說,我的字寫得還算不錯麽?”

岑迦南饒有興趣道:“嗯。”

“殿下還說,周圍的人不怎麽聽話,就缺個書童。”

岑迦南眉稍輕揚,已聽出了談寶璐的弦外之音,又忍着笑意,淡聲應道:“嗯。”

“那……”談寶璐自告奮勇道:“我繼續給殿下當書童吧!做生不如做熟,現在換一個人,也不一定有我這麽熟練呢。而且,我在殿下這兒幹了這麽長時間,也沒讓殿下覺得蠢鈍,說明我完全能勝任這份差事。”

她朝岑迦南伸出白嫩的手掌心,說:“殿下把書童的錢,給我就行。”

而且,給岑迦南當書童還有一個天大的好處。

她能通過岑迦南正式接觸到朝堂,她能知道赫東延又想幹些什麽。知彼知己方能百戰不殆。

岑迦南又發出一聲低低地嗤笑,他突然捉上了談寶璐掌心朝上的小手,說:“不如這樣,本王同你做筆更劃得來的交易。”

“什麽交易?”談寶璐期待道。

岑迦南盯着她的嘴唇,攥着那幾根手指送到唇邊,張嘴就咬了一口,說:“親一口,給一兩銀子,今日的給你賒賬上。”

“殿,殿下!”談寶璐忙往回抽手,她氣不過地往岑迦南胸膛拍了一巴掌,別過臉去,說:“真壞。”

岑迦南硬将她的臉掰了過來。談寶璐不高興地掙了掙,硬是被岑迦南捧住了臉。那雙漂亮的杏仁眼倒是沒往外掉金珠子,但眼尾已經變紅了,是真的有些難受。

岑迦南道:“真氣了。”

談寶璐吸了吸鼻尖,扭開頭,只給岑迦南看後脖頸上的那一片雪白,“我,我是沒殿下這麽有錢。但這普天之下,除了皇帝,有幾個人能比殿下還有錢呢?殿下何必故意這麽欺負我?”

岑迦南微愣,“我怎麽欺負你了。”

談寶璐低着頭,說:“我,我雖然跟殿下好上了,但殿下也不能就把我就當成賣笑的女子。”

親一口,算一兩銀子,這不就是把她當成花魁了麽?她也不是嫌花魁地位低下不夠體面。她只是覺得,兩人是兩情相悅,岑迦南就不該這麽對她。

岑迦南沉下臉,也認真起來,說:“方才我是在跟你說笑,誰把你當賣笑的了,我舍得?”他單手抱着談寶璐,騰出手點了點面前的紙,說:“你先同我說說,究竟怎麽回事?”

談寶璐便将辛氏同談魏和離的事說了。

“過幾日,我跟我娘、弟弟妹妹,我們一家,就要搬出來了。以後再也不仰仗我爹生活。我算了一筆賬,原來各處都要花錢,我弟弟妹妹還在上學,我娘親身體雖然好了,但畢竟年紀大,每年補藥是不可少。”

岑迦南聽完,說:“丈母娘倒是巾帼不讓須眉。”

談寶璐被岑迦南氣笑了,惱道:“怎麽就是丈母娘了。”

岑迦南又去捉她的手,反剪在身後,然後貼着她敏.感腰窩的掌心往後一壓,讓她控制不住地朝自己的懷中倒過來,他死死地盯着她,說:“怎麽?還想着嫁給周兆呢?”

談寶璐像條魚一樣在岑迦南身上扭來扭去,半晌掙脫不下,幹脆由着岑迦南去了。她用手撐着岑迦南的手臂,将腰背立了起來,說:“我沒答應周兆,是我爹收下了聘禮。我馬上跟我爹也沒關系了,這門婚事做不了數。”

岑迦南冷笑了一聲,說:“這門婚事自然是不算數的,就算你人上了周兆的花轎,本王也能把你搶回來。”

談寶璐無可奈何道:“殿下未免也,太霸道了。”

岑迦南恹恹地扭頭,繼續看桌上的紙。

看着岑迦南的側臉,談寶璐莫名覺得,搶親真不是岑迦南的玩笑話。他是絕對能說到做到。她不禁有些後怕,自己當初敢招惹他,真挺勇敢的。除此之外,又生出了幾分遺憾——

若……上一世岑迦南也搶了呢?

她正出着神,突然聽見岑迦南說:“你看的都是西街的房子?”

“嗯。”談寶璐點了點頭,說:“西街的房子要比東街便宜很多。”

岑迦南說:“西街房子之所以便宜,是因為西街靠近市集,離衙門遠,那一塊流民多。你們這一家子孤兒寡女,住在西街碰到了麻煩事該如何?”

談寶璐被問住了,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岑迦南略一思忖,說:“我倒是知道有幾位官員近期将要調離大都,他們在大都的宅子位置不錯,但急着要出手,叫不出高價。但這件事若我親自出面,有拿官威壓人之嫌。這樣吧,我吩咐人給你搭一條線,你自己去與他們談,至于能殺到多低的價,就看你的本事了。”

“真的?”談寶璐欣喜得眉開眼笑,笑眯眯地雙手合十,說:“謝謝殿下,殿下大好人啊。”

“就口頭說聲謝謝?”岑迦南盯着她,說:“本王算是幫了你個大忙吧?”

談寶璐登時又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那殿下要怎麽樣嘛……”

岑迦南目光下移,描摹着她的唇形,平靜地說:“你知道的,我想要什麽樣的感謝。”

談寶璐随着岑迦南的目光,也望向了他的嘴唇。她又渾身別扭起來,直覺得口幹舌燥。她期期艾艾地小聲說:“可是今天已經親太久了,不能再親了。”

“為什麽?”

“就是,就是不行了。”談寶璐結結巴巴地說:“成婚前,每天只能親三次的。”

岑迦南難道大笑了一聲,他湊過來擁着她,問:“這又是從哪本書上看來的歪門邪道?就三次?這麽摳?”

“嗯……”談寶璐眨巴着眼說。

岑迦南聞言只想發笑,他又問:“那成婚呢?成婚後能親多少次?”

談寶璐已是暈頭轉向,茫茫然聽到岑迦南的問題,脫口而出道:“五,五次吧。”

“哦,五次呀。”岑迦南佯裝開明地笑了笑,感慨:“難怪人都想成親呢。”

“嗯……”她的嘴張開了一條縫,岑迦南的舌就像小魚一樣喂了過來。他将她抱了起來,穩步往床榻上走去。紅木床板傳來沉悶的咯吱聲響,兩人一同陷進了雲朵似的柔軟的被褥裏。

岑迦南用手指捋着她的碎發,托着她的後腦,一點一點教會她如何接受巨大的快感。“用鼻子呼氣……”

“別躲……”

“慢慢感受我。”

談寶璐無意識地開始擡起頭,不知不覺,她的手臂無力地挂上了岑迦南的脖頸,嘴唇在追逐岑迦南的唇。岑迦南卻故意往後一讓,躺在了她的身側,與她四目相對。

婚前三次,婚後五次?

這都不夠他開個胃的。

但岑迦南也不想太急功近利。他承認自己今日做得過了點,餓太狠了,于是一口吃了個爽。這把槍擦得有點太狠了,再磨一下真要的走了火。

談寶璐似是真有些怕他,他憂心自己做得再過分一點,日後成婚她會不讓他上.床,便暫且改變了用兵策略,采用緩兵之計,徐徐誘之。

那具硬邦邦的身體貼在她的背後,像一面快要融化的鐵塊。“今晚就到這兒了,睡吧。”

“啊?”談寶璐張開嘴,發現自己竟有些失落。她吓了一跳,有點欲哭無淚,自己怎麽變得跟岑迦南一樣了,慌忙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扭過頭,眼睛瞪看向身後的人,“殿下還不走麽?”

岑迦南已經安心地合上眼皮,悠悠道:“外面還在下雨,本王淋不得雨的。”

談寶璐腹诽:淋不得雨?淋不得雨你今晚是怎麽來的?

屋外的雨勢沒有停歇的意思,噼裏啪啦地敲擊着瓦片,然後順着屋檐而下,織成一面水霧做的網。

岑迦南合着眼,從背後擁得她更緊了,強壯的手臂鉗在她的腰上,不讓她脫離自己的掌控。談寶璐自知逃脫無能,便也安靜了一會兒。

她平緩的呼吸着,卻感覺身後岑迦南變得很燙,越來越燙。他擁抱很燙,身體很燙,就連呼吸都是燙人的。

人不可能有這麽高的溫度,難道是今晚又淋雨發起燒來了?談寶璐腹诽歸腹诽,但仍有些怕岑迦南今晚又病倒。她便又掙紮着側過身來,擡手想試一試他額頭的溫度。

她剛一動作,将被岑迦南強硬地按了回去。岑迦南抓着她的兩只手,壓在她的身側和臀側。他在身後擠着她,滾燙的胸膛貼着她僵硬的後背,低聲說:“不要動來動去。”

“我沒亂動,我就想摸一摸你的額頭,你身上的體溫不對勁。”談寶璐解釋道。

岑迦南默了一瞬。

“殿下?”岑迦南不做聲,談寶璐更擔心了,“你是不是又病了呀?”

他聽到身後岑迦南低低吐了口氣,說:“不是,你想的那回事?”

“啊?什麽回事?”談寶璐一頭霧水。

岑迦南沒說話,只是抱她抱得更用力了,讓她自己去感受。

在那沉甸甸的壓迫感中,談寶璐隐隐察覺了什麽。那東西有着自己的生命,在發熱,跳動,像一把兇悍地匕首,抵在了她柔軟的臀腰後。

談寶璐愣了好久好久,終于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她的臉紅漲得幾乎要滴血,手指拼命抓着床榻上的雪白床單,直抓得指節泛白。

岑迦南真的沒騙她,話本裏寫的,全都是假的。真相遠比話本裏還要猙獰可怖。

她不敢動彈,僵硬地想将身體蜷縮起來。

岑迦南抱着她,垂下頭,圍着她的耳廓細細密密吻了一圈,沉聲說:“別怕。我發誓今晚不動你,動你遭天打雷劈。”

“今天晚上正在打雷下雨呢!還亂說話。”談寶璐急得別過頭,生氣地瞪了岑迦南一眼。

岑迦南貼着她的脖頸,深吸口氣,好似下定了決心,說:“快睡。”

“嗯,哦……”談寶璐眼睫微顫,緊張地閉上了眼。

作者有話說:

談寶璐:婚前一天三次,婚後一天五次哦。

岑迦南:ok,婚前一天do三次,婚後一天do五次。

談寶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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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嗚!今天好多營養液啊!!謝謝謝謝老板們,照寶先幹為敬!

讀者“叩叩伍”,灌溉營養液 +20 2023-08-20 00:21:10

讀者“藍橘子汽水兒”,灌溉營養液 +5 2023-08-19 22:2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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