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81章
◎“寶兒,再這麽叫我一聲。”◎
“你, 你怎麽來了!”談寶璐吃了一驚。自從搬進這一處住,她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岑迦南不請自來!
岑迦南立在她的面前,半個身影浸潤在夜色裏,深邃的目光緩緩往下移。
窗外天色已黑盡,唯有浴室內燈火通明,注滿熱水的浴桶往外飄出絲絲縷縷熱氣,蒸得皮膚也跟着發起熱來。
她脫光了外衣和裏衣,渾身上下只餘一件杏色底的桃花紋肚兜, 和一條白色亵褲。那胸的上半圍生得飽滿挺巧,小小的心衣幾乎兜不住,将将托着兩堆沉甸甸的雪團子, 一動作就蕩出波濤來。
她登時面紅耳赤,慌慌張張地從一旁黃桃木衣架上拽下一身外衣,緊緊地擁在胸前。
那身外衣抓進了手裏, 方才摸出只是一層絹紗,什麽也遮蔽不住。
談寶璐顧不得這麽多, 手指抓得更緊, 好像給自己找了一層鐵盾鐵甲。
杏仁外籠了一層紗, 被身後跳躍的溫暖燭光一照,反倒是半遮半掩,猶抱琵琶半遮面。
岑迦南目不轉睛地盯着眼前的美景,一只黑眸黑如點漆, 一只紫眸豔如驕陽, 他似是被抽了魂, 受了蠱惑地朝談寶璐走近。
他并不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什麽不對, 這是他的女人, 以後他們還會做更親密的事,現在這只是一點點飼狼用的開胃小菜。
談寶璐卻被逼得連連後退,她光着的腳到處踩,腳掌踩着了衣擺,幾乎跌了一個趔趄。
她騰出手,要去扶身後的浴桶,岑迦南恰到好處站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托上了她的臂膀,将她拖抱了起來,他借機把她往自己懷按,沉聲問:“為何不肯回去?”
感覺岑迦南的手掌肉貼肉地扶在她的後腰上,談寶璐登時身體發起抖來,“殿下,快放開我……”
以往岑迦南再怎麽抱她、碰她,就算滾到床上去了,兩人之間也隔了幾層衣物。她還是體面的,不像現在這樣,衣不蔽體,難堪到了極點。而且岑迦南親口對她說過,絕不會勉強她做她不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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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想到母親叮囑她男人的狹隘小氣,便覺得岑迦南今晚是故意為之,将她當作玩物看待。
她在岑迦南懷裏像小魚似的掙來掙去,又推又搡,說:“松手,殿下松手!”
岑迦南也不是泥做成的人,他的脾氣又狂又自大,想做成的事,縱千軍萬馬不可敵,在談寶璐面前不過是壓了三分本性。
他連日在外帶兵打仗,手下人又被赫東延折了不少,案幾上的公務堆積得有一人多高。公務糟心也就算了,下頭人還辦事不利,今日幾名幕僚來禀事,說的話牛頭不對馬嘴,将他惹出了一肚子火。好不容易入了夜,他一到家就聽随從說談姑娘不肯回他這兒,這下是真一腳踩到了他的禁區。
他向來喜歡談寶璐乖巧溫順的樣子,嘴又甜,跟他濃情蜜意時句句稱他心意,如今這麽一朵“解語花”,在他懷裏像只炸了毛的兔子,恨不得要跳起來咬他一口,岑迦南的火氣終于忍無可忍。
他聲調沉了幾分,緊緊鉗着她的手腕,道:“不許躲着我。”
談寶璐手中的紗衣要掉到了地上,那是她最後的一絲遮擋,她更加用力地抓着那層布,即便只是徒勞,“我要洗澡了,岑迦南我要你出去!”
談寶璐反抗得越厲害,岑迦南越覺得她也在厭惡自己、排斥自己,就跟他身邊的所有人一樣。
所有人都想盡辦法逃離他的身邊,想盡辦法不與他産生聯系,即便是血濃于水,也要割斷。
他的頭疼起來了,一抽一抽得痛,痛疼讓他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那只紫色的眼睛燒得幾乎要往外滴血,理智全無。
他緊抱着談寶璐,竟将她抱進了浴桶裏,“想洗澡,我給你洗就是了。”
談寶璐手中的紗衣在拉扯中落到了地上。
溫熱的水流将她嚴絲合縫的包裹起來,反複提醒着她,她如今在岑迦南面前同赤身沒有什麽區別。白色的霧氣升起,朦胧了她的眼睛,讓她分不清那是水光還是淚水。
岑迦南感覺到水流裏,手掌下的觸感與往日截然不同。軟而細滑,像一塊浸濕了的綢緞,撫摸上去時,會帶來一股讓他酥麻到天靈蓋的感覺。
他只想繼續摸,往下摸去,讓掌心徹底貼合這份阮熨帖到心窩裏去了的軟。胸口那股火早就不知道是怒火還是□□,他只覺得終于把她抱緊懷裏了,終于氣順了。
神魂迷離之中,似有什麽東西掉落到了自己的手背上。
溫熱的,掉下一滴就将他的手燙出一只窟窿來。
岑迦南微怔,擡手就摸談寶璐的臉,摸到一掌心的淚。
岑迦南立刻将她的臉捧了起來。
果然已經哭得有一會兒了,哭得滿眼通紅。
岑迦南這下知道慌了,六神無主地瞪着她,半晌幹巴巴地問了一句:“你,你哭什麽?”
談寶璐垂下頭,收攏起手臂,護住自己的胸口,反問他:“你把我弄到水裏,就是想檢查我的身體嗎?你現在要檢查了嗎?”
岑迦南臉一沉,“你在說什麽?”
談寶璐說:“你如果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孟非谌沒碰我,但他的手下想,他們把我推倒了,然後摸到了我的脖子……你不用這樣,這樣對我……”
岑迦南心思缜密,到現在不可能還不明白談寶璐想到哪裏去了。他強迫她擡起頭來,說:“你覺得我在乎這?你差點死在我眼前,你覺得我在乎這?”
談寶璐淚眼朦胧裏看見岑迦南鐵青的臉。
她又不是岑迦南肚子裏的蛔蟲,又怎麽知道岑迦南在想什麽。她幹脆撇開臉,不再看他。
岑迦南硬将她的頭掰了回來,低頭就将她臉頰上挂着的淚珠舔進了嘴裏。
談寶璐被突然舔了一口,一時忘了在哭,怯怯地看着岑迦南。
岑迦南嘆了口氣,說:“把你抱回來後,我們的婚事我重新考慮過。”
談寶璐輕輕抖了一下。娘親說的話果然沒錯,男人都這樣,岑迦南也不會免俗。她默不作聲地就想從浴桶中出來,結果剛一動,便又被岑迦南拖了回去。岑迦南抓着她的肩,說:“這件事你自己也要想明白。孟非谌抓你,是為了威懾我,在你身上發生什麽,都是因為我。像那日這樣的事,即便是我,也無法保證再也不會發生。如果你嫁給我,會很危險。”
談寶璐從岑迦南的話裏聽到了幾分苦澀。
“知道人質是什麽嗎?”岑迦南問她。
談寶璐點了點頭,“知道。”
岑迦南說:“将軍外出打仗,将軍的家人就是皇帝的人質。只要将軍的親人留在大都,這些手握重兵的将士就不敢在外輕舉妄動。你嫁給了我,你就是我的人質。但是你還是得嫁給我。”
談寶璐微愣,她還以為岑迦南話說到了這兒,怎麽都會話鋒一轉。
岑迦南依舊是那副狂妄的姿态和語氣:“觊觎你的人太多了,普通男人可護不住你。如果我都護不了你,全天下也沒人能。至于那些想傷害你的人,殺光了就是了。”
談寶璐說:“殿下,我不怕的。我不怕當殿下的人質。”
岑迦南靜靜地聽着,只是看着她,半晌沒有言語。
她從他的眼睛裏看見了自己的倒影,她覺得不用岑迦南開口,她就已經知道答案了。
“我還是更喜歡你直呼其名。”岑迦南向她低下了頭,吻着她的脖頸,道:“寶兒,再這麽叫我一聲。”
談寶璐低低抽了口氣。
他用幹燥的嘴唇上下描摹她脖頸,“怎麽不叫了。”
談寶璐在熱水中浸泡得渾身發軟,脖頸昂了起來,形成天鵝一般的弧度。她倚在浴桶邊上,哀怨地輕哼了一聲,說:“剛才好生氣,現在就有點不敢了……”
岑迦南啞然失笑,她剛剛說這番話的時候,可一點都不怕他,“大膽點,我就喜歡你膽大包天的樣子。”
幹燥的嘴唇之外,還有溫熱的舌,她脖頸那一處又怕癢又敏.感,在岑迦南的攻勢下身體立刻微微發抖起來,溫熱的水波蕩了又蕩,她伸出水淋淋的手,用力地去抓浴桶的邊沿。
她扭開脖頸,媚眼如絲的乜向岑迦南,道:“不給親了。因為我今天很生殿下的氣。”
“為何?”岑迦南将她擠到了浴桶的角落,居高臨下地質問。
談寶璐不可思議地瞪着他,“殿下還不明白嗎?殿下進來不敲門,還欺負我,将我弄到水裏丢人,我不想跟殿下講話了。”
“這怎麽是丢人?”岑迦南說:“明明是情.趣。”
談寶璐更生氣,說:“才不是!”
兩個人你情我願才是情.趣,見談寶璐是真的不願意,岑迦南便也沒有勉強人的意思。他稍稍撤開手,問:“那你要怎麽懲罰我,才願意原諒我?”
談寶璐嘴角翹了起來,剛哭過的眼睛還是水汪汪的,好像下一秒又要落兩滴淚下來。
她還泡在浴桶中,上身只有一件肚兜,難堪到了極點。而岑迦南卻是衣冠整齊,即便衣服胸口被淋濕了一塊,亦是無傷大雅,英俊非凡。每次都是岑迦南捉弄她,她也想這麽欺負岑迦南一次。
“我要……”談寶璐靈機一動,嬌聲道:“我要殿下也将衣服脫掉。”
岑迦南看着她,隔着熱騰騰的水霧,竟真脫掉了身上的衣衫。
看着岑迦南赤.裸的胸膛,談寶璐那些想欺負人的話,頓時噎在了嗓子眼,無影無蹤。
她指尖發顫地摩挲上去,又紅了眼眶。
岑迦南的胸口添了新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