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82章
◎“別動,幫幫我。”◎
岑迦南是玻璃砸碎了往喉嚨裏咽的主。讓他叫苦、叫痛, 還不如直接殺了他。所以他即便在外打仗落了個遍體鱗傷,回來也不會哼一聲。
他悶聲不響, 談寶璐又怎麽會知道?
談寶璐感覺岑迦南的手指揩在了她的眼皮上,這次他的聲音有些不悅,沉沉道:“讓你回一趟家,反而哭了兩次,以後都別回了。”
岑迦南說的是真心話,但談寶璐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
她一一摩挲岑迦南的傷口。
都是肉.體凡軀,在那刀尖上滾了一圈, 怎可能不見一點血?
“下面呢?下面有沒有受傷?”談寶璐哽咽道,伸手要碰岑迦南的腰帶。
她的手指瞎摸瞎拽,竟要扯他褲子。岑迦南一怔, 身體猛地緊繃,待那股爽利勁兒過去,他沒好氣地攥上這只作亂的手, 失笑道:“下面還不能看。”
“嗯?”
“得留點成親後再看。”岑迦南話裏有話道。
談寶璐雖懵懵懂懂,一時沒反應過來岑迦南一個大男人在躲藏什麽。但待冷靜下來後, 理智恢複, 她也想到女孩子家是不該亂抓男子褲子的。畢竟, 她又不是岑迦南,她要臉。
“哦。”她讷讷了一聲,紅着臉往後退,岑迦南卻反客為主, 強勢地抱住了她。
他白皙的胸膛上沾了水, 像白色大理石上挂了一層朝露。他胸膛上的肌肉是常年在馬背上拉弓射箭練出來的, 肌肉形狀優美, 卻沒有累贅笨拙之感, 似一匹充滿力量的優雅的獵豹。
岑迦南一過來,談寶璐又想掙紮,但望見眼前的傷口,又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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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軟軟地倚在岑迦南懷裏,用手指摩挲這左胸口的傷疤,有一道口子又深又長,她便将小嘴湊過去,輕輕呼氣,帶着要哭不哭的鼻音,問:“還痛不痛啊?”
“不痛。”岑迦南的聲音從她頭頂飄來,他說話時胸腔帶起了震動,聲音低沉而動聽。
談寶璐将手掌印在傷疤上,說:“這裏,是心髒的位置。”
岑迦南受傷的這個位置,刀鋒再偏離一寸,便要沒入心髒。
她透過這道疤看見了刀光劍影,戰火紛飛。
善武之人,不僅要會進攻,更要會防守。在危機關頭像蜥蜴一樣斷尾求生,用輕微的擦碰代替致命的刀傷。
“嗯。”岑迦南應了一聲,捉上了她的手,就放進了嘴裏,連吻帶咬,似是又将她當做了大餐,從指甲尖開始仔細品嘗,大快朵頤。
“小姐。”這時突然聽到門外傳來小東的聲音。
談寶璐瞬間魂飛魄散,“小東,怎麽了?”
小東說:“方才忘記将您要的香夷拿進來了,我現在送進來。”
“不……”她沒來得及出聲,小東已端着托盤推門進來。
幾乎是同一時刻,岑迦南抱着她一同踏入浴桶,然後他潛進了水中。
“小姐,東西放這兒了。”小東說。
“嗯,好。”談寶璐感覺水下岑迦南的鼻尖貼着她的胸膛,每一次吐息都帶來了水波的流動。時間從來沒有這麽難捱過,她緊張得手腳僵硬,仍努力維持着淡定的面色。
“要我給小姐擦背麽?好久沒有擦背了。”小東作勢卷起了袖子。
“不,不必了!”談寶璐連忙出聲道,“我自己來吧。”
“啊……”小東十分失望。
談寶璐定了定神,道:“你先出去吧,我自己來就好。”
小東說:“那我先出去了。”
“嗯。”
“小姐洗澡小心點呀,您剛大病一場……”
“我真沒事……”談寶璐急壞了。
小東:“我走了。”
随着一聲門響,岑迦南從水中鑽了出來,與她四目相對。
他睫毛上挂着水,眼神又沉又暗,充滿了危險。
“要我幫你擦背麽?”他竟學着小東的話問她。
“不,不要!”談寶璐連忙推岑迦南。她那身小衣浸透了水,粘在身上似一張透明的皮,岑迦南則上身□□,張開猿臂,像惡龍圈住寶藏一般将她圈了起來。
岑迦南一直進,她便一直退,直到被擠到了浴桶邊沿,退無可退。
岑迦南在水下将她抱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隔着衣物,她感覺有一處正在發生着巨大的變化,有什麽比水流更加熱燙的東西正貼着她的腿側。她不知道那是什麽,但她卻出乎本能的認為那一定是一個可怕的東西。
她欲起身躲開,又被岑迦南壓住了腿。岑迦南将下颌抵在她的肩上,沉聲道:“別動,幫幫我。”
岑迦南的聲音裏有幾分懇請的意味,這令談寶璐大為吃驚,她結結巴巴地說:“要,要我怎麽幫你?”
岑迦南低下頭,離她更近了,近得兩個人的鼻尖摩挲,睫毛貼在了一起。他若即若離地圍着她的脖頸輕輕吻啄了一圈,溫聲道:“就這麽待着。”然後他擠着她,前後緩緩地動了一動。
她僵硬地泡在水中,眼睛茫然地睜大。
她感覺随着那一處的變化,自己的身體也熱了起來,明明生病的是她,她卻覺得自己好像被岑迦南過了病氣,眼前白蒙蒙一片,頭暈目眩。
她的身體有幾次被撞得搖晃起來,她在水下努力扶着岑迦南的手臂,岑迦南問她,“難受嗎?”
談寶璐閉着眼睛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岑迦南說:“這是難受還是不難受?”
談寶璐說:“難受,脖子好癢。”
岑迦南一直在吻她的脖頸,恨不得在那裏舔下一塊皮來。她告訴岑迦南那些人碰到了她這一處,他就這麽做,意圖再明顯不過。
她有些生氣,委屈道:“剛剛不是說不在意的嗎……”
“但我看着寶兒很在意。”岑迦南說,“我幫寶兒舔幹淨。”
“我早忘記了……”談寶璐哼出一聲鼻音:“呀……”
浴桶裏的水被蕩出來了一些,不一會兒一滿桶的水便只到談寶璐的胸口。岑迦南摸着水溫有些涼,便将談寶璐撈了起來,抱着她大步往床榻上走去。
他将她放進被褥裏,一卷,裹得只露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你,你那裏……”談寶璐再單純,這會兒了也不可能還不知道岑迦南剛剛對她做了什麽。那東西離開時還是熱燙的,應該并沒有結束。
“不管它。”岑迦南無所謂地說。
“不,不管嗎?”談寶璐結結巴巴地說。
岑迦南又得繼續憋着,早有些上火,懶得跟談寶璐繼續探讨這個問題。他就要将談寶璐從床上抱起來,這麽扛着回去。談寶璐手撐在岑迦南的胸口,連連搖頭,“不行不行,我今晚不回去了。”
岑迦南沉了臉色,問:“為何?”
談寶璐反倒覺得岑迦南問得莫名其妙且無理取鬧,“這裏本來就是我家呀。”
話音未落,岑迦南臉色一變,談寶璐猛地抿住了嘴唇。
聽見自己的聲音,她方才意識到自己不小心紮着岑迦南的心了。
她有母親,有弟弟妹妹,哪裏有他們,哪裏就是她的家。
可是岑迦南什麽都沒有。
他身邊沒有一個親人,他住在一間非常大非常雄偉的宅院裏,但那裏對于他來說只是一個房子,而不是家。
岑迦南是沒有家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談寶璐說:“我好不容易回來,我還想跟我娘說話呢。”
岑迦南今晚剛跟談寶璐鬧了一通,不想再吵,便讓了一步。他帶了三分淡笑,用戲谑的語氣惡狠狠地說出心裏話:“我現在就想打一個全天下最大的金籠子,把你關在裏面,不讓任何人碰到你,見到你,和你說話。”
談寶璐輕輕打了個哆嗦,她覺得岑迦南說的不是玩笑話。岑迦南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實力,打造一只金籠子将她關起來,就像他對待他養的那些鷹隼一樣。
“殿下你不肯放我回來,是因為怕我會再遇到意外?”談寶璐試探道。
岑迦南看向她,沒說話。
談寶璐說:“殿下,你小瞧我了。”
她繼續說:“我比你想的要厲害得多。孟非谌抓走了我,在我這兒也沒讨到半點好處,而我還吓唬他了,他估計現在還以為自己身中劇毒呢。”
她捧上岑迦南的臉頰,仰望着他,認真地說:“我不需要你的金籠子,不需要你金屋藏嬌,我需要自由。”
“自由?”
談寶璐堅定地說:“我需要想回家就回家的自由,想見我的親人和朋友就能見我的親人和朋友的自由,想去哪裏就去哪裏的自由。不為任何人,任何事而恐懼。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岑迦南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殿下?”談寶璐回望,出聲又問了一次。
岑迦南方才不悅地直起身,穿戴起扔得滿地的衣物。
談寶璐也從被褥裏鑽了出來,不好意思地撿了一件新衣,再鑽回被褥裏穿。
岑迦南穿好衣服,打算出去。談寶璐忙叮囑:“殿下,別走正門啊!”
岑迦南腳步一頓,忍無可忍地回頭橫了她一眼。
談寶璐讪笑,道:“翻窗戶……”
她清楚地看到岑迦南忍下了一個白眼,翻窗而去。
待岑迦南走後,談寶璐衣躺在床榻上。
腿側好似還被什麽東西抵着,那種感覺揮之不去,令她久久無法入睡。
她發現沒人的屋裏好安靜,明明是自己的家,可她卻覺得哪裏都不習慣。
背後少了一個人,少了暖烘烘的熱源,少了霸道的手臂強硬地箝上她的腰。
她臉有些發紅,無奈地拍了拍自己的面頰,自己給自己打氣道:“談寶璐啊談寶璐,争氣點!”
*
白水河畔,漁夫和他兒子正在撒網捕魚。第一張漁網收起來,只抓起了一些臭魚爛蝦,“今天不走運啊……”
漁夫嘆了口氣,猛抽了一口旱煙,又撒下第二面。這一網下去,收網時很吃勁兒。
“嚯,這回是撈着大魚了!”漁夫的兒子欣喜道。
兩人合力将漁網拖了起來,只聽咚的一聲,漁夫驚吓得跌倒在地,喊道:“是個人,是個人!”
在這種地方撈着的人,要麽是土匪,要麽是亡命之徒。漁夫和他兒子吓得收網就跑。
孟非谌躺在岸邊,臉色蒼白,手腳抽搐,如同從忘川中爬出來的鬼魅,他連吐了幾口污水,吐到最後,幾乎要吐出膽汁來。
他揚天倒在地上,大笑道:“賊老天,你總算幫了我一回。”
他勉強做起身,右腹下方痛疼如刀絞,那裏多半斷了一根肋骨。
他扶着右腹,奮力站起身來,踉踉跄跄就往大道上去。
大道驿站前,貼着懸賞逃犯的皇榜。他擠進了人群裏,看見公告欄上曾貼過一張畫像,但已經被撕去,隐約能看見畫像上的人美目盼兮,言笑晏晏,那是談寶璐的臉。
他将目光從畫像女子的臉上移開,看到自己的畫像就在另一端頭,賞金千兩。孟非谌發出一聲冷笑,擡手就将畫像撕了下來。
這時只聽一陣馬蹄急奔,孟非谌回首,就看見岑迦南策馬而來。
作者有話說:
某照(陰陽怪氣版):為什麽不給看啊?是不是不好意思啊?啧啧啧……
岑迦南:怕吓着了。
談寶璐(已吓到版):太醜了,嗚嗚嗚嗚,不想嫁了……
岑迦南(哄媳婦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