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104章
◎叫我的名字◎
她歪着頭, 倚在桶邊。
臉頰貼在手臂上。
一頭發簪早已不知落在了哪裏。
只有白玉般的耳墜上還挂着一只珍珠耳環。
一頭青絲濃墨般地灑進熱水中。
像漂浮着的海藻。
她就要睡過去了。
岑迦南從她的背後重重地撞了過來。
她的身子跟着前撲,趴倒在了桶沿。
第一回, 他撞得歪了。
正撞在她的腿上。
那東西像一道硬邦邦的馬鞭,“啪”地拍打出了一聲悶響。
她被撞得一哆嗦,膝蓋打彎,差點跪倒在浴桶裏。
岑迦南從身後将她提了起來,扶穩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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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撞了第二次。
這一次比上一回要準一些,也讓她清醒了過來。
她意識到了危險,惶恐地睜大了眼睛。
她回頭想往後看, 看到了岑迦南下颌咬緊,滿眼猩紅的血絲。
在第三次撞擊裏,一道細碎的脹痛像一條毒蛇, 狠狠咬了她一口。
她痛苦地尖叫起來:“啊,呀!”
這陣痛疼并沒有因她的驚呼而停止。
而在更深入地蔓延着……
她側過頭,用濕漉漉的眼睛向岑迦南求饒, “好了,夠了……殿, 殿下……”
岑迦南垂下眼眸, 十分溫柔地吻在她的眼皮上, 與他腰部兇狠的動作截然相反。
“大晉邊疆的秋天更美,那裏是金色的,落葉是金色,流沙是金色, 朝陽也是金色……”他繼續溫聲對她說着:“如果秋天去, 也是極好。”
“冬天就只能在帳篷裏待着, 千萬不要出來。帳外永遠天寒地凍, 狂風會刮破你的小臉。不過在冬日在帳中吃羊肉也是不錯, 那時羊肉最肥美。”
她在劇痛中忍不住落下眼淚,小聲嗚咽起來,“嗚嗚……”
她抓撓着岑迦南的手臂,在上面留下了深淺不一的抓痕。
不知過了多久,這場酷刑終于到了底,兩人同時發出松一口氣的嘆息聲,“呼……”
談寶璐回過頭,淚眼朦胧地望向岑迦南。
岑迦南也回望着她,那只紫色的眼睛深情而溫柔。
忽然之間,她明白了岑迦南為何要在此時和她講述起他曾走過的邊疆。
他在用這種方式,默默分散開她的注意力,讓她忘記這道被完全劈開的疼痛。
不知是痛苦還是歡愉的淚珠從眼眶中滾落。
浴桶中開始傳來了水浪拍岸一般的拍擊聲。
一陣又一陣,一陣高過一陣。
時而暗潮洶湧。
時而波光粼粼。
時而驚濤駭浪,風卷殘雲,巨浪拍岸,好似要摧枯拉朽地将所有一切都全部毀掉。
這強勁的水聲,讓樹枝上守夜的蒼鸮用翅膀捂住了臉,讓天邊的明月躲藏進雲彩裏,讓滿天星辰都顫抖起來,一枚接着一枚堕天墜落。
一大桶熱水,硬是這般被蕩去了一大半。
整個淨室幾乎泡在了水裏,水沒過了家具腿一寸有餘。
人的體溫漸漸變得比水溫高。
水感覺有些涼。
岑迦南便将談寶璐從浴桶裏抱了出來。
他舍不得不與她分開。
他們連接在一起。
他一邊親吻,一邊大步朝床榻走去。
她被放置在了柔軟的床褥上。
然後岑迦南扯過一床柔軟的棉被,将兩人卷裹了起來。
“天氣太涼了,”岑迦南繼續有力地耕耘。
一顆顆晶瑩的汗水濺在談寶璐平坦的小腹上。
“明日就吩咐燒地龍,屋裏擺滿炭火,這樣就能去桌子上,去書架上,去窗戶上。”
他将她抱坐了起來,兩人面對面而視。
“到了夏天,再到葡萄藤下去……”
談寶璐聽得滿臉通紅。
她的視線颠簸,渾身顫動,嗔道:“殿下從來不怕冷,連冬日都不燒炭火,這麽一吩咐,不就誰都知道,知道要做什麽了……”
“做什麽?”岑迦南又開始逗弄她。
談寶璐結結巴巴地說:“做,做現在正在做的事……”
岑迦南嗤笑起來,道“知道了又怎麽樣?我疼我自己媳婦……”
說完這句話,屋裏就徹底沒有了聲音。
不是因為談寶璐不夠伶牙俐齒,而是因為她已經完全發不出聲音。
只要一張口,就是一陣她自己都不曾聽過的顫音,像那大海裏蠱惑船手的鲛人。
岑迦南将她開拓得很好。
起初的痛苦十分短暫,還不及她細細體會,便被更巨大的快樂沖淡。
她覺得自己化作了岑迦南手中的一把琴。
他在根據她的尖叫聲尋找琴弦的音準。
他精準地調試着。
撫摸到哪一處時她會哭泣。
撞擊到哪一處時她會大聲喊叫。
他是那麽的聰慧過人,很快便找到了絕佳的技巧和訣竅,讓她發出不同的悅耳的聲音,編織成一曲動聽的舞樂。
當被第三回抛到了半空之中,談寶璐再也受不了住了。
她的膝蓋被柔軟的床褥摩得通紅。
月要也快要被折斷了。
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被徹底掏空了。
五髒六腑全部都搗爛,七魂六魄全部被抽走。
她被制成了一具容器,僅僅只能去被動承受比她巨大太多的歡愉。
她本能地又想逃跑,用指甲抓撓,将床褥抓成了一道又一道的褶皺。
她已經被徹底裝滿了。
再也不能盛下更多。
身體往前躲,頭砰地一聲撞在床架上。
岑迦南便兩手堅定地掐着她。
猛地将她拖了回來。
他吻着她的背。
開始新一輪的鞭笞。
每當就要登頂的時刻,岑迦南便喜歡說些混話。
他的野心早就僞裝不住,露出了可怕的真面目。
“說一遍你喜歡我。”岑迦南道。
談寶璐滿口唾液,口不能言。
“說。”岑迦南命令道。
“喜,喜歡……”談寶璐将臉埋在枕頭裏,生理性的眼淚滲進絲綿中。
她結結巴巴地複述着岑迦南的命令,實際上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喜歡你。”
“叫我的名字。”岑迦南說。
“殿下。”
“名字。”
“岑迦南。”
“連起來。”
“喜歡殿下。”
“說錯了,”岑迦南道:“再說一遍。”
談寶璐側過頭,淚眼朦胧地看着他,對他說:“喜歡岑迦南,我喜歡岑迦南的。”
這短短五個字,徹底讓岑迦南攀上了高峰。
他終于站在了雲端之上。
明明,她才是弱小的那一個。
這般的柔嫩。
這般的嬌貴。
像一朵小小的花瓣,就連今晚的這場狂風都無法承受。
他才是那個強大的人,用自己的手掌撐出一片避雨的港灣,用自己的胸膛為她抵擋一切風雪。
她被自己一手掌控,被他任意索取,可不知為何,他卻覺得自己才是被她拿捏住的那一個。
不然為何因她的一句話,他便會如此欣喜若狂?
他終于松開了鉗制她的手。
談寶璐面朝下,重重地倒了下去。
後背凹陷成一面小湖的腰窩裏,攢的一捧清冽的汗水,悉數潑灑而出。
一片狼藉……
*
不知過了多久。
談寶璐覺得至少有永夜一般漫長。
她以為自己又要再死一次。
那瘋狂的心跳終于平靜下來。
她睜開重如千斤的眼皮,喘勻呼吸,沖身旁人小聲埋怨:“殿,殿下,以後不能再這樣了……”
她吸了吸鼻尖,心有餘悸:“真的,太吓人了……”
岑迦南眼中全是血絲,眉梢發鬓裏滲出了汗水,讓這張總是高傲淡漠的臉看起來有些平易近人的英俊。
他将手掌蓋在她的小腹上,說:“後面慢慢習慣了就好。”
習慣?
這還要挨多少頓,才能習慣?
談寶璐驚恐地睜大眼睛,說:“可是,可是跟避火圖上畫的也不一樣……”
岑迦南撐起手肘,俯身看她,饒有興趣道:“哪裏不一樣?”
談寶璐結結巴巴地說:“形,形狀不一樣……”
岑迦南啞然失笑。
談寶璐又補充道:“而且避火圖上一夜只有一次的。剛剛,弄了好幾次。”
她到後面早就數忘了。
她記得的,都有三四次……
岑迦南又是一笑,說:“還疼麽?”
談寶璐搖了搖頭,又點起頭。
她撅起紅腫的嘴,說:“剛開始很疼,後面就不疼了,但到了最後,又覺得疼……”
她說得磕磕絆絆,但岑迦南懂她的意思,說:“剛開始沒适應,後面就好了。我檢查一下弄破了沒有。”
談寶璐吓得要命,連忙說:“沒有!”
岑迦南不依她,硬是又看了一遍,說:“有點腫,但是沒破。”
“殿下不要再說了!”談寶璐用掌心去捂岑迦南的嘴,臉紅到滴血。
岑迦南便從善如流地捉上她的小手,在掌心吻了吻,說:“才醜時,再睡一會兒,我叫人進來換床單。”
談寶璐吓得要命,說:“不用,不用叫人進來!”
岑迦南見她如此害羞,有些好笑,道:“這床怎麽睡?”
整張床都被水泡壞了,在這上面睡一晚,鐵定會生病。
談寶璐抿了抿唇,幹巴巴地說:“那就去書房睡?”
“新婚之夜,你就睡書房?”岑迦南手指指節憐惜地點在了她的鼻尖上。
談寶璐又惱又氣,将紅彤彤的臉龐埋進岑迦南的胸口,道:“還不是因為殿下!”
岑迦南啞然失笑,擁住她,輕哄道:“好,是我的錯,我抱你過去。”
岑迦南抱談寶璐去書房去的路上談寶璐便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間,她感覺自己被放下床榻。
然後一雙熟悉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腳踝。
岑迦南取了一塊熱毛巾,擦了擦她的那個地方。
随後又推入了什麽冰涼的東西。
但她實在是太困倦了。
不知這一幕是在做夢還是真實,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