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
25、
春節期間，除了打游戲，三個年輕人還追了兩部劇，再加上新年活動占用掉的時間，一下子就過了八天……
最後兩天再追劇不夠了，兩對父母也一再叮囑準備收心，不許再看連續劇，于是只能轉看電影。
他們集團除一家工廠春節是旺季不停工之外，其他工廠都停一個月，因此剛收假上班的方仕坤還不忙。
這晚他們仨看的是理查基爾和戴安蓮恩主演的老片Unfaithful，中文名叫《不忠誘罪》。
男女主角是一對結婚多年的夫婦，生活平淡美滿，但作為全職太太的妻子多少有些心生厭倦，于是在邂逅了一名情場高手後，無可收拾地越了雷池……
左容宣對于這樣的情感片态度有些別扭，一方面想看，另一方面又不肯承認。
他看到一半憋不住要去洗手間，非不讓方仕坤和方唯念停下來等他以表示不在乎，可實際上又急吼吼生怕錯過太多。
然而到底還是錯過了一些過渡，他一回來，看到的就是女主角和情人上床的激情鏡頭。
他眼睛都直了：“都發展到這程度了啊！”
方仕坤也有些尴尬，方唯念更是如坐針氈。她下意識地要尋個打破暧昧氛圍的由頭，一瞥眼間，忽而發現客廳的落地窗外一片白霧騰騰，不由失聲驚呼：“那是什麽？！”
落地窗下是地下室的天頂排氣孔，這一看就是地下室有什麽情況，在寒冷的冬夜裏，濃白的水汽顯得尤為張牙舞爪居心叵測。
方仕坤跳起來就往地下室沖，方唯念也緊跟過去，左容宣剛要追，方唯念扔下一句“你別下來，在上面等我們消息”，将他定在原地。
也是，家裏其他人要麽不在家，要麽已經回房間休息，現在知道情況的人就他們仨，萬一真有什麽閃失，總得留一個人在上面對外聯絡采取措施啊。
方唯念跑到地下室時，先到達的方仕坤已經搞清楚了狀況。
原來是新換的一套洗衣機加烘幹機，烘幹時冒出的水汽，并沒有任何危險，只是以前沒用過不知道，虛驚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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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四下無人，他們倆不約而同地緊緊抱在一起。
方仕坤在方唯念臉上急急地細細密密地吻，喘息着說：“現在我真不能看那樣的劇情……整個人都要爆炸了！”
方唯念能切身感受到他那渾身上下足以引爆自己的熱量，羞怯中故意轉移話題道：“你這兩天找的這都什麽劇啊……先是廊橋遺夢，然後又是這個……難道你有二心啦？”
方仕坤悶笑起來：“真的是巧合而已！再說不都是女主出軌嘛，我現在特不放心你是真的！”
方唯念不高興了，撅起嘴：“我才不會呢……”她委屈地瞪了他一眼，“我真的不會。”
她這努力表白認真保證的樣子，讓他萬分憐愛，他忍不住低頭告饒地親了親她的鼻尖：“我知道，逗你呢，我信你……”
她眼中卻又閃過一絲狡黠：“那你呢？你會不會？”
方仕坤是第一次遇到傳說中女朋友的胡攪蠻纏，不禁又是新奇又是無奈，又是心癢又是急切，恨不得指天發誓：“只要你是我老婆，我就不會！”
方唯念的喜色剛要溢出眼睛，忽而想起什麽，驀然一頓。
方仕坤連忙補充：“現在我是及時遇見了你，所以肯定不會有除你之外的人能成為我老婆，但如果是我有老婆以後才遇到你，那肯定會啊！我會出軌，會離婚；如果是你有老公以後我才遇到你，那我就只能當小三兒了，求你出軌，求你離婚……”
他們倆都知道這個獨處的時間長不了，卻又都舍不得回去，直捱到左容宣在樓梯口疑惑地問“什麽情況”，方仕坤才匆忙應一聲“沒事是烘幹機，這就上來了”，又難依難舍地将方唯念擁得更緊，戀戀地結束了那個吻，才拉着她的手上樓。
左容宣一頭霧水地望着他倆：“怎麽去了那麽久？真沒事？”
方仕坤說：“沒事，就是念念說以前沒見過烘幹機，所以帶她多看了會兒。”
春節假期結束，方唯念和左容宣又享受了一周的高三獨享資源時段。
開學前的這一周裏，和暑假期間一樣，左容宣繼續選擇在家晚自習，方唯念繼續選擇到校晚自習。
而方仕坤又迅速回到正常上班期間每天早出晚歸的節奏。
但只有他們倆知道，其實和對家人宣稱的不一樣，方唯念跟老師報的，是在家晚自習。
每天下午放學，她名義上回了家，實際上去的，是等在附近的方仕坤的車裏。
每天晚飯後，某個電影院最後一排的情侶座裏，某家茶館的私人包間裏，抑或就是停在停車場的車裏……
包圍在周身的暗灰色空氣都是濃醇的甜，甜到像蜂蜜般粘稠，将兩個人緊緊黏在一起，根本不能分開，倘若下死力拉開他們，怕都要血淋淋撕下一塊皮肉來。
耳鬓厮磨間，方仕坤遇到的最大難題不言而喻，而第二大難題則是……
“你喜歡我刮幹淨胡子吻你的嘴，卻喜歡我帶着胡子吻你的肩膀……這可怎麽辦？”他為難地問。
方唯念還無法坦然承認喜歡他的吻，只是忸怩着躲，她越躲他就越要追着吻，狹小的空間裏，她避無可避，鋪天蓋地天網恢恢籠罩着的，全是他的吻……
可惜這樣的好時光也只有一個星期，開學後，又恢複了每天每人都要上晚自習的日常。
只除了偶爾幾天，他們事先知道了某天晚上家裏一個人也不會有，方唯念就會事先請好晚自習假，而方仕坤也會逃掉加班。
最驚險的一次，他們倆太過忘情，左容宣都敲門了才驚覺時間已晚。
匆忙分開的一瞬，左容宣已經打開門，一眼望過來就驚訝了：“仕坤？”
方仕坤回頭：“嗯，念念有道題不會解，剛給她開了竅，你也來看看會不會？不會讓她教你，我正好看看她是不是真懂了。”
左容宣“哦”了一聲道：“我放了書包過來哈。”
他一走開，方唯念才趕緊将書桌下的雙腿從方仕坤腿上拿下來，又紅着臉拉下寬松T恤掩蓋之下被推到雙-乳之上的內衣。剛才根本來不及，若左容宣真的過來，若他不太粗心，大概就被發現了。
她不由埋怨地斜睨着他，小聲道：“你還真敢叫他過來！”
方仕坤悶笑着，一臉自信：“兵行險着嘛，我知道他的習慣，他不會馬上過來的。”
那段時間，方唯念的心情很複雜。
一方面盼着時間過快點，高考結束後，就到了她和方仕坤約定好的跟全家攤牌的時間點，無論成功與否，都不會再有什麽能阻止他們，他們就要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哪怕衆叛親離。
另一方面又害怕時間過得太快，畢竟現在……已經有很多很多的幸福了，她很知足，就算一輩子都停留在這裏她也甘之如饴，眼下的狀态雖不完美，但到底還算穩妥安全，直面激烈沖突的前景讓她本能地恐懼，想要得過且過能避則避。
而後來，她又常常想，那段時間，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呢？
是他們以為沒人在家的某個夜晚，其實有人悄無聲息地蟄伏，洞穿了他們隐秘的恩愛？
是老師私下裏同她父母溝通過她的晚自習請假，而爸爸剛好發現了那幾晚方仕坤沒在加班，于是循着蛛絲馬跡調查出來的？
還是某一次在外幽會時被熟人看見，告了黑狀？
到底是什麽，讓他們沒能等到自己主動站出來，就被一刀斬斷一切？
但或許，這個時機并不是關鍵，究竟是哪裏出的差錯，也并不重要了。
重要的在于，方仕坤不想要了。
或者不是不想要，而是他沒有他所說的那麽想要——已經，沒那麽想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