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

27、

四年暗戀,半年相戀,一朝失戀……放在心裏認真回憶下來,長得好似一生,可略去那些對現任男友詳述必會失之尴尬的細節,以及早已随時間淡去的情緒傾訴,說出來也不過就是寥寥數語罷了。

站在流麗斑斓的霓虹彩光之間,方唯念看着繃着臉久久沉默不語的薛澄謹,終于嘆了口氣:“澄謹,如果你很介意這件事……”

“現在呢?”他突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

“……什麽?”方唯念一時沒明白。

“我就想知道,你現在呢?”他轉過來緊緊盯着她,目光裏透着股硬邦邦的緊張。

“我現在……”方唯念小心地試圖握住他的手,“只想跟你在一起。”

薛澄謹反握住她的手,将她用力拉進懷裏。

她無奈地拍拍他的背:“澄謹,你松一松,太勒了……”

他卻無動于衷,只将下巴使勁頂在她的後腦勺:“我真的很不想承認,可我想也許我也瞞不住……有你這句話,我什麽辦法也沒有了……”他聲音悶悶的,有一種讓人心軟的委屈,“不介意是不可能的……我又心疼又嫉妒,你先喜歡了別人,而且好像……很喜歡……”

方唯念輕聲說:“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後來變成那樣,我再怎麽也不可能還喜歡他。”

薛澄謹将她推開一點,低頭細細地看,又一把撈回懷裏。

他勉力調整了一下,給自己打氣:“反正……你是我的,我擁有你比他多多了!我讨厭他這個人,但我也感謝他是個人渣,否則……就沒我什麽事了……”

方唯念伸手摸索,探到他還是有些氣鼓鼓的臉上,輕輕拍了拍,踮起腳在他耳邊吹了口氣:“別不高興了好不好?你看,我對你坦白,總比瞞着你好吧?”

薛澄謹被她那口氣吹得從耳朵裏一路麻下來,頓時身子就軟了半邊,只好予取予求地“嗯”了一聲。

誰知她又用嘴唇咬了咬他的耳垂:“我這個星期都住你那兒,可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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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一下,猛地咬回去:“不可以!這個月,這一年,這輩子都要,你馬上給我搬過來!”

第二天早上,方唯念是壓着最後一分鐘打的卡。

她飛快地往工位上走的時候,遇見的同事都是打招呼時瞥了一眼就立刻緊緊盯住她的臉:“念念,昨晚沒睡好啊?臉色有點憔悴?”

她有些窘迫地解釋:“早上起晚了來不及化妝而已……”

據說國外有個心照不宣的……社會規則吧,每天必須換衣服,否則就無異于自承昨晚沒回家過夜。

幸好中國沒這個說法,否則她真是在對全世界宣稱自己昨晚在外留宿了……

衣服從裏到外都沒換,雖然昨晚洗過澡了……嗯,今天早上也洗過,身上肯定是不髒的,但穿過一天的衣服,就算一直在空調房裏待着,根本沒出什麽汗,感覺上也還是髒。到底是從小養尊處優的女孩,多少有些潔癖,就算天再冷,至少貼身衣服是必須每天換的,此地比家鄉更靠南,常年不會有很冷的日子,貼身衣服沒換,心理上總覺得黏糊難受。

她一邊從抽屜裏翻出留在公司的備用化妝品給自己簡單補化了個妝,主要是為了蓋住黑眼圈,心裏暗暗想着恐怕還得備套內衣褲在這裏了。

不過已經答應了那個罪魁禍首,今天下班就開始螞蟻搬家,每天帶點東西過去,以後應該不至于再出現這麽狼狽的狀況了吧?

化好妝時,電腦也開好了,方唯念一擡眼看見剛才去停車的薛澄謹走了進來。

他倒是神采奕奕風度翩翩,見者絕不會把她的沒睡好和他聯系起來!

想到這裏,方唯念不禁有些牙癢癢……

經過方唯念桌前時,薛澄謹仿似不經意間瞥過來一眼,淡淡回應了她的問好,唇角卻忍不住勾起一抹抑不住的偷笑。

方唯念去咖啡機接了兩杯咖啡回來,一杯放在自己桌上,另一杯端着去敲門。

“請進。”他的聲音乍一聽與往常無異,但只有她聽得出來,那其中隐隐含着的愉快。

她進門,他一擡頭,眼睛就彎彎地溢出兩泓柔軟的笑意,遞過來一只三明治:“你的早餐,快拿去!餓壞了吧?”

何止餓壞?也困壞了好嗎?她軟綿綿地嗔了他一眼,接過三明治卻沒放下咖啡:“看樣子好像你不需要嘛,那我喝兩杯好了。”說着就要走。

他連忙拉住她,一手接過咖啡放下一手就纏上她的腰:“別生氣了,我錯了,今晚不讓你這麽累了……”

她被他這話唬得膽寒:“今晚?”

他立刻澄清:“不光今晚,明晚,以後每晚,都不讓你這麽累了,要再這樣,我第二天就給你放假!”

那就是說……其實還是有可能會再像昨晚那樣了?!不但方向不對,連內容都……

請問這個保證的誠意在哪裏?!

方唯念擔心纏得太久被人發現,瞪了他一眼就脫身出來,就着三明治灌了杯咖啡才覺得腦子重新清明。

正全神貫注在一張表格中,她忽有所感,擡頭望去。

只見薛澄碩不知什麽時候經過——抑或是停留在這裏?她望過去的同時,他卻正收回大約已凝視了她好一會兒的目光,面無表情地走進薛澄謹的辦公室裏去了。

她沒來得及打招呼,或許也想不到要打招呼。

因為一臉嚴肅的他和昨天眉飛色舞輕佻調笑的他判若兩人,亦與同事們的江湖傳言及薛澄謹的親口講述裏的他完全不是一回事,異常得讓她不得不心驚。

薛澄碩站在好心情都挂在臉上的薛澄謹辦公桌前,靜靜待他忙完。

薛澄謹擡頭一看他臉色,也吓了一跳:“不是吧?什麽情況?出事了?”

薛澄碩定定地望着他:“老實說,老弟,這個方唯念就是大學裏把你涮得死去活來不成人樣的那個吧?”

薛澄謹一愕。

是當然是的,可他是怎麽知道的?又為什麽這麽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他腦子裏千回百轉已漂移過好幾個急彎,愣是沒決定應該調整出什麽樣的表情和語氣,組織一套什麽樣的措辭。

薛澄碩卻已從他的表情裏得到了回答,徑直往他辦公桌前的轉椅裏一坐:“我去人力資源那邊調了她的檔案來看了,跟你同校,同級,而且據說是你指名道姓挖過來的,給了過高的工資,之前還躲着藏着隐瞞身份,那是生怕把人吓跑了不來呗?這是她的概率也太高了吧!”

薛澄謹沒想到他這次這麽精明周全,也無謂隐瞞了,沖他豎起大拇指:“我爸媽一直說,老哥你智商只在我上,果然如此!早幹嘛去了你?以後這才華多用在工作上啊!”

薛澄碩卻一臉不虞地瞪回來:“還跟我嬉皮笑臉!我說你怎麽就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呢?本來還替你欣慰,沒想到……我早就跟你說過多少次,這女孩不是你的良配!你怎麽就不聽呢?聰明男人應該找個什麽樣的?不是把你拿捏得死死的、要你命你都能雙手奉上那種,而是她愛你更多,要麽就不得不仰仗你依附你,你完全掌握主動權可以随時抽身那種,你倒好,本來好歹是運氣好,人家手下留情,怎麽又自己眼巴巴找上門送回去?你就這麽賤?”

薛澄謹沒想到向來只要是美女就來者不拒的堂哥竟然會這麽嚴肅地來勸分,反應過來之後,所有抵觸瞬間反彈。

不讓他跟她在一起?——是可忍熟不可忍!

他臉色一時間風雲突變,冷冷地望着薛澄碩道:“是,我就是這麽賤,行嗎?管得着嗎你?別以為你姓薛就了不起了,成天不學無術游手好閑,我告訴你,你們家那點股份傳到你手裏只會比現在更少,輪得到你來對我指手畫腳?!”

薛澄碩從沒遇上過薛澄謹這麽惡劣的态度,而且句句錐心直往最敏感最尴尬的部位戳,簡直是掏出所有陰暗面來,用的是自毀長城的打法。

他目瞪口呆之後也怒意頓盛:“你自己聽聽你說的這都是什麽話!為了個什麽也不是的女人,就跟你血親的哥哥窩裏鬥,拿話往你哥心窩裏剜?我掏心掏肺還不是為了你?這麽些年看着你窩窩囊囊的樣子,老子看不過眼!沒有人這樣當男人的!那女人給你下降頭了吧?你在哪兒磕的藥成精了吧這是?”

薛澄謹被他這麽一斥,清醒了幾分,倒又有點後悔:“對不起……我剛才的話過分了,但你也過分了!你不讓我跟她在一起,不如直說要我的命,生死大仇,換你能不急?”

薛澄碩恨鐵不成鋼:“你看你看……都到這程度了還怎麽得了,簡直是裝了顆定-時-炸-彈這是!你跟我走,見你爸去,要是你爸也覺得這樣正常,那打死我都不管了!”

薛澄謹立刻認慫:“哥,我錯了哥,我錯了還不行嗎?你說個地兒,哪兒都行,給你賠罪,你別捅到老頭子們跟前去!”他滿臉的焦急裏透着幾分惶恐,終于豁出去徹底服軟:“求你……”

薛澄碩詞窮地伸着根手指虛點着他抖了半天,終于挫敗地拂袖而去:“……我就等着哪天從那女的那兒給你收屍了我看,到時你爸那點股份,搞不好也給我了,我看你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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