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
30、
十多分鐘後，薛澄謹将車停進一個有點破舊的小區，給方唯念扔下一句“你在這兒等着”，就風風火火地沖了下去。
大龍租的房子在第二幢樓的一樓，房子是那種老的單位宿舍，沒有門禁，薛澄謹一沖進去就咚咚咚把門擂得山響。
大龍連聲應着，開門駭笑：“嘿什麽情況這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上門尋仇……”
“我特麽就是上門尋仇！”薛澄謹一拳直取面門，大龍臉上的驚悚随着鼻血一起爆開。
“記得方唯念嗎？她是我什麽人你知不知道？我讓你打她主意，我讓你欺負她！那是我女朋友，未來的老婆，我将來孩子的媽！朋友妻不可欺，你特麽禽獸不如！你這種連人都不配做的東西，還妄想做什麽男人！”他一邊怒喝一邊拳腳相加地暴打，最後一下踢在大龍的褲-裆裏，大龍頓時慘聲怪叫涕淚橫流，抱着裆軟跪在地——
“我……我怎麽了？我沒怎麽她呀！操……痛死老子了……你吃錯藥了吧你？N年前的事你現在跑來翻舊賬，中什麽邪了？”
“我他媽再跟你說一遍，方唯念，她是我的女人，你惹了她，不好意思，從今往後，不要再跟任何人說你認識我，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薛澄謹是知名企業的富二代，不說富甲一方吧，怎麽也算有權有勢，尤其是對于大龍這種外地鳳凰男而言，稱得上是頂級人脈了，他這話一放，比挨打還讓大龍恐慌難受。
他臉上痛苦的哭相還沒能收起來，又試圖擠出個憋屈的賠笑，加上鼻涕眼淚和鼻血混在一起，這滿臉的油鹽醬醋可真是讓人沒眼看：“我說兄弟，哥們兒，這話怎麽說的？不就是個女人嘛，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啊，你怎麽……”
“我再告訴你一次，”薛澄謹冷冷地指着他，“你連人都不配當，還敢說是我兄弟？什麽女人如衣服？方唯念是我的女神女王，你連給她磕頭都不配！”
從大龍的住處出來，薛澄謹一眼就看到焦急等在門外的方唯念。
“沒事吧？”她迎上來。
他大步走過去，順勢将她攬到懷裏，緊緊抱了一下，然後擁着她快步往車那兒走：“我能有什麽事？以你老公的體格，能讓我有事的人可沒幾個，更何況是這種軟趴趴的蛆！不是讓你在車裏等嗎？怎麽下來了，垃圾住的地方，可別髒了你的腳！”
方唯念順從地靠在他懷裏，一邊走一邊用手在他胸口一下一下撫着給他順氣。
他一把捉住她的手，拉到唇邊吻了一下，那種姿态，明明是虔誠的忏悔：“我總算完全明白你當時為什麽要不辭而別跟我斷絕聯系了……太屈辱了，還都是我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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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着，實在是又氣又恨，擡手狠狠地一耳光扇在自己臉上。
“別這樣！沒事了，已經沒事了……”方唯念吓一跳，連忙拉住他，又心疼又動容地扳下他那邊臉，輕輕吻在那浮起的掌印上。
“其實最該抽的人是我，可你……”薛澄謹一把摟住她吻回來，喃喃低語：“謝謝你，老婆……謝謝你肯原諒我……”
這天晚上，薛澄謹跪在沙發前，沒完沒了地拱在方唯念的腿間……
“不要了，真的不能再要了……”方唯念無助地哀求，可是全身的力氣都被他抽空了，想推也推不開，好幾次剛試圖往後挪以便退開的關頭，偏偏又一波電流襲來，她只能被本能推着，反而再往他唇舌間送了送，然後酥着腰被抛上浪尖……
“你剛才也說不能再要了，可才說完就來了……”他輕笑，固執地呢喃，“我就要證明，你對我來說從來也不是那種女人，是我，是我求着為你做牛做馬，做狗做鴨……”
跨過了公歷新年，農歷春節也就不遠了。
薛澄謹鄭重地向方唯念提出，希望她去他家過年。
方唯念有些不安：“你還沒跟你家裏人說吧？”
薛澄謹搖頭：“沒呢，這不先征得你同意呢嘛。”
方唯念想了想——薛澄謹開始以為她是在糾結到底要不要去，但當她拉着他的手面對面坐到他跟前，他就明白她的心意早就定了，只是在緊急組織最好的措辭而已。
“澄謹，你不要再誤會我，好嗎？我不是因為不夠在乎你所以才要拒絕這個提議，我只是……還沒準備好去對你的家人坦承我的身世，就現在而言，我覺得很難開口，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來調整我自己的心态。”她溫婉而誠懇地望着他，希望他能諒解。
“我明白……”薛澄謹眼神一黯。其實他也想到了，他父母對他女朋友——何況還是近25年來初次聽說的女朋友，關系認真到要領回家過年的女朋友，怎麽可能不刨根問底？
方唯念又說：“而且我也還不想放棄這份工作呢，我喜歡給你當秘書，澄謹，我還等着你升職然後我也雞犬升天吶，不然才入職幾個月就離職于一個小職員的身份，我會很挫敗的。”她望着他，眼睛裏輕俏如小星星跳躍着的全是溫柔撫慰的笑意，“我知道你是擔心我自己過年很凄涼，其實不會的，這麽多年我早就習慣了，而且今年還是在我和你的家過年，對我來說算是突然變熱鬧很多了，太多了已經，你得給我個過渡期好好适應，不然肯定會吃不消的。”
薛澄謹根本不能去想她一個人過年的樣子——之前那麽多年，她都是怎麽過來的啊……
他心裏難受，那種一看她高情商就舍不得的情緒又來了，他不允許她避重就輕，明明問題的關鍵還是在于如何向他家裏說明她的身世上。
就算不介意她是被遺棄被收養，曾與長輩發生禁忌戀這一點，想要未來公婆坦然笑納，那确實是想多了。
薛澄謹握緊她的手：“等你同意的時候，我自己去跟我父母說你的事，不讓你去面對那種尴尬的局面。如果他們不同意，那大不了我們就耗着，他們老咱們年輕，看誰耗得過誰，反正我們該結婚結婚該生娃生娃，婚姻自由時代，什麽也不會耽誤，誰稀罕別人承認！”
方唯念看着他，鄭重而堅定地點頭，心裏卻暗自嘆了口氣。
從這段時間薛澄碩對她的奇異态度上，她不用想都能預見到當薛家長輩知道她的過往，會是怎樣不輕松的局面。
但薛澄謹不想她為尚未發生的事難過，她也就不要辜負他的苦心，假作歲月靜好吧，反正，想也沒用。
那失神的一剎，方唯念忽然想，當年方家花重金聘請的算命先生，究竟是算準了她的命運，還是高明到一語成谶地下了個詛咒？
在他老人家金口玉言之後，她似乎就只有嫁給左容宣那一條路才平順了，後來，無論是方仕坤還是薛澄謹，都難以成為她太太平平就能花好月圓的良人。
春節放假前一周開始，工作就陸陸續續地越來越少，畢竟很多有工廠的供應商和客戶都已停止生産，薛氏自己的工廠也是，想要湊長假出去玩的同事也很多都已開始休假。
薛澄謹工作時間發微信來聊天的時候也越來越多，這天突然問方唯念年夜飯想吃什麽，他去訂，雖然有點晚，但有些他有關系的餐廳還是問題不大。
方唯念驚訝：年夜飯？我一個人當然在家自己做啊，出去吃多尴尬，那才是真的凄涼呢！
薛澄謹：還有我呢！
方唯念：你不回家過年？
薛澄謹：我跟家裏說要出去旅行，旅行社已經聯系好了，到時老媽老頭要看的話，他們能給出個實單，反正也沒多少錢。
方唯念：真的？……
薛澄謹：我本來也想索性真帶你出去玩一趟，不過還是更想跟你窩家裏過個膩歪年（笑而不語），下次再找機會吧！
方唯念：既然是這樣，那就更該自己做年夜飯啦，瞧我的吧！
別的不論，她不去薛家過年，本來就是為了避免尴尬，假若他們倆年夜飯出去招搖過市，被人看到漏了風聲給薛家，那得是更難堪的局面吧。
雖然傳統家庭很可能為了避免過年不愉快而選擇先把矛盾按下，但那種心理壓力并非常人所能承受，她也不認為這樣的矛盾是暫且按下就能這樣糊裏糊塗混過去的。
薛澄謹：好！好期待啊，等不及放假了已經！
方唯念：不過我目前只會做小菜哈……我都是一個人吃飯，做大菜硬菜吃不了，但我會現學噠，應該問題不大，不會讓少爺委屈！（奮鬥）
薛澄謹：嗯！老婆真好（親親）（親親）（親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