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完結】

第 40 章【完結】

宋冬爾對周亓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在周亓的家裏。

周亓原本是想約女朋友在外面吃晚飯的,吃完晚飯,還能散散步,還能去中心廣場看看節假日特有的煙花,感受一下新年氣氛。

但是小姑娘卻說,不想出去,想去他家。

周亓是過去A大接她的,回家路上,他十分關心地問了女朋友關于畢業的事情是否順利。

宋冬爾說,嗯,挺順利的。

周亓覺得女朋友的态度似乎有些冷淡,側眼看了看她,看到她的鼻尖紅紅的,心想生病的小姑娘可能真的沒有什麽精力和體力搭理人吧。

就連他說帶她出去吃甜品和小蛋糕都拒絕了,只說想回家,可能是生病沒有什麽精神吧。

比起女朋友略顯冷淡的态度,周亓更擔心女朋友生病的事。

他的語氣依舊溫柔平和,帶着寵溺和無奈,嘆氣,說:“怎麽回去學校兩天,你就又病了?”

聽到周亓的這個語氣,宋冬爾忍不住笑了笑。

宋冬爾:“哎呀呀,周亓,你這個語氣真的好像在訓話不聽話小孩的老父親。”

周亓:“ 唔,所以寶貝你也覺得你不聽話嗎?”

宋冬爾否認:“不是,我又不是小孩。”

說着,她有些忍不住咳了兩聲。

可能是昨天降溫,她沒有注意保暖,不小心着涼感冒了,引起咳嗽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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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是有些納悶,好好的,怎麽又感冒咳嗽了呢?

今天是12月31日,距離新的一年不到幾個小時,周亓帶女朋友回到家裏,開始準備晚餐,他尋思着小姑娘生病了,應該吃清淡些。

然後,他的小姑娘就來到廚房,站在門邊,和他說出那樣的話。

——“周亓,我們還是分手吧。”

周亓似感到意外,但又似沒有感到意外,他轉頭去看着站在廚房門邊的小姑娘,聲音溫和地問:“晚上喝海鮮湯怎樣?”

宋冬爾點了點頭,說:“好啊。”

兩人表現都是十分淡定,仿佛宋冬爾的那句“我們還是分手吧“沒有說出來過。

廚房裏的周亓繼續不再看小姑娘了,他把回過頭,繼續準備晚餐;站在廚房門口的宋冬爾朝他看了幾眼,最後走回客廳,等待男人将晚餐準備好。

宋冬爾可以聽到她的心髒在“撲通撲通”地跳動,似隐隐作痛,或許是感冒咳嗽的緣故,甚至有呼吸不暢的感覺。

剛走回客廳,那只漂亮的白色貓咪就邁着四條小短腿,“噠噠噠”跑到她的腳邊,用圓圓的小腦袋蹭蹭女主人的腳踝,還發出嬌嗲的“喵嗚”聲。

宋冬爾笑了笑,将貓咪抱起來,走到沙發旁邊,坐下。

天氣寒冷,貓咪變得特別黏人。

面包窩在宋冬爾的懷裏,還擡起兩只前爪,趴在宋冬爾胸前,黏人得不行。

周亓從廚房裏出來,就是見到貓咪又在黏着小姑娘。

元旦前夕,是該有些迎接新一年的氣氛,周亓将電視調到直播元旦晚會的頻道,這才開始和小姑娘吃晚飯。

周亓給宋冬爾盛了一碗海鮮湯,說:“嘗嘗,這還是第一次嘗試做海鮮湯。”

兩人相處好似還是以前那樣。

但,宋冬爾沒有像以前那麽多話,沒有給周亓的新菜譜誇誇、吹彩虹屁,只說:“嗯,挺好喝的呀。”

然後她就一直咳嗽了。

這頓晚飯,宋冬爾時不時就咳嗽,很難不讓人懷疑她是故意的,借此掐斷男人和她談話的機會。

周亓确實是有這種的想法,然而比起這樣的想法,他更擔心小姑娘的身體。

這個咳嗽聽得他直皺眉。

吃完晚飯,宋冬爾還是時不時就咳嗽,而且咳嗽得厲害。

周亓給她倒杯水溫稍稍高些的溫水。

宋冬爾接過,喝了半杯,似有些緩過來了,沒有咳嗽得那麽厲害。

宋冬爾将杯子遞回給周亓,然後擡起眼睛看他,表情有些遲疑地說:“周亓……”

周亓在她的旁邊坐下,将小姑娘攬到懷裏,低頭貼貼柔軟略顯冰涼的唇瓣,他的左手就擱在她的後背,不輕不重,将她禁锢在他的懷裏。

周亓的聲音還是溫和輕緩,像是涓涓溪水流淌,他說:“嗯,寶貝,我想知道你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問:“是因為我最近太忙,沒有時間陪你嗎?”

宋冬爾搖頭,“也不是,就是突然覺得我們不合适。”

周亓笑了笑,擡手捏了捏她的臉,語氣依舊溫和耐心,有些好笑地問:“怎麽就突然覺得不适合了呢?”

他看着她的眼睛,“我們不是一直都很好的嗎?”

周亓總是溫柔、耐心的,他會不厭其煩哄着小姑娘,他會體貼觀察小姑娘的情緒,他會還包容、引導她。

可是,宋冬爾說不出個“為什麽”。

她不像泠泠的男朋友,就是簡單的“不愛了、感情變淡了”,她是由始至終沒有喜歡他;

她也不是有什麽值得舍棄愛情而去追求的理想;

她甚至不是因為不想和他結婚,從而選擇分手。

她只是,突然有些害怕,對所謂未來的害怕,對他和她之間朝夕相處産生動搖。

宋冬爾的咳嗽還是很嚴重,古人有個說法,過度思慮是會引起重疾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這個情況。

周亓不再勉強她了,兩人關于“分手”的話題告一段落。

他再次低頭親了親懷裏的小姑娘,聲音溫和:“你是沒有吃藥嗎?咳得這麽厲害。”

宋冬爾搖頭。

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感冒咳嗽了,她哪裏來的藥可以吃啊。

周亓擡手揉揉她的頭發,說:“明天帶你去醫院看看,先不要胡思亂想的,好好休息,寶貝,你需要冷靜一下。”

宋冬爾腦子有些混亂,不太能思考,所以只擡頭看着他,點了點頭。

這天晚上,周亓讓貓咪陪小姑娘睡,他去了隔壁房間。

其實宋冬爾和周亓還是有共同之處的,她會覺得周亓的“舉頭三尺有神明”說法有些封建迷信,但她自身也是個諱病忌醫的人。

宋冬爾自小不愛去醫院,不愛去看醫生,生病都是自己吃藥的,她總覺得這種地方“不吉利”。

其實和周亓在她生日當天,不願說爺爺突然被送進醫院的事,是一個道理。

入睡之前,她想如果明天咳嗽得不那麽嚴重的話,就不去醫院了。

她可以好好收拾自己的東西,搬出他家。

然而沒有如她的願,第二天,她還是咳嗽得有些厲害,被周亓揪去醫院了。

感冒咳嗽是挂呼吸內科,醫生用聽診器聽了宋冬爾心髒和肺部的聲音,皺了皺眉,給她開了CT單子。

宋冬爾拿着CT單子,從診室裏出來,走到周亓旁邊,将單子遞給他看。

她說:“醫生說要去拍個CT。”

說着,她忍不住咳了兩聲。

真是糟糕。

好像不是她想象中單純的咳嗽。

肺部CT下午出結果,醫生說是肺裏有個囊腫,需要進一步取活化驗才能确定更具體的情況。

醫生說這個話的時候,周亓就站在宋冬爾的旁邊。

他不放心她,所以跟着她一起進來診室了。

聽到醫生的話,宋冬爾第一個反應是擡頭去看周亓,她看到他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有些凝重。

比起對周亓的擔心,她倒沒有太害怕。

周亓問:“醫生,她的情況嚴重嗎?”

醫生:“得等化驗結果出來,現在不好說。”

宋冬爾擡手,輕輕地握住周亓的手,然後笑了笑,聲音溫柔地說:“沒事的。”

周亓回了回神,反手握住那只小小的手,将她裹在他的手心裏。

宋冬爾可以感受到那只握着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着,她聽到周亓一如既往溫和平靜的聲音,說:“嗯,沒事的,別怕。”

宋冬爾笑了,應了下來:“好。”

對,沒事,別怕。

她并沒有在怕,怕的人是他。

他怕失去她。

由始至終,周亓都怕失去他的小姑娘,怕她嫌棄自己年紀大、怕她在意交過幾個女朋友,怕她離開自己。

昨天晚上小姑娘向他提“分手”,他還沒有感覺到什麽,因為他覺得只有再耐心哄哄、再多些溫柔和耐心,還是能把小姑娘留住的。

此時此刻他突然意識到另外一種“失去”,這是真正讓他感到害怕的,他害怕失去她。

如果兩種選擇都是“失去”,周亓在想,是不是如果昨晚答應她了,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呢?

雖然,有些難以接受。

但可比現在好多了。

現在是下午,取樣化驗需要明天才能出結果,宋冬爾婉拒了住院的建議,和周亓一起回去,說要等明天結果出來再看看怎樣決定。

宋冬爾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換掉這身從醫院出來可能攜帶病菌的衣服,匆匆從頭洗了個澡,然後穿上睡衣,用大毛巾披着濕漉漉的頭發從浴室出來。

第二件事,是找到周亓,整個人朝他貼過去,向他撒嬌:“周亓,幫我吹個頭發行嗎?”

行,女朋友的請求怎麽可以說是不行呢。

周亓有些無奈,只好伸手過去,先用毛巾給她将頭發擦得半幹,然後才是那吹風機過來,幫她幹吹頭發。

也不知這小姑娘是吃什麽長大的,頭發不僅烏黑順滑,發量還特別多。

或許發量的緣故,她總是喜歡撒嬌讓他幫忙吹頭發,說擡着胳膊好容易累,她不要自己吹頭發,而且她自己吹頭發老是吹不幹。

宋冬爾向來十分享受來自男朋友的任何服務。

好不容易,她的頭發終于被吹幹了,她的男朋友甚至十分貼心拿梳子将她的頭發梳得服服帖帖的。

宋冬爾深呼一口氣,忍住想要咳嗽的沖動。

好吧,可能是受周亓影響,她也有些“封建迷信”了,總覺得多咳幾聲,那個不好的結果可能性就大些。

她不想在周亓面前表現出有任何不好的情況。

她轉身過去,擡手抱着周亓的腰,将臉貼在他的頸窩,感受着對方的體溫,這樣能讓的心搞到踏實。

同樣也能讓對方感到一些踏實和安全感。

比起她對病情的害怕和恐懼,其實周亓比她更害怕。

不知怎麽的,宋冬爾想起一句套話,“你失去的只是xxxx,她失去的卻是xxxx啊”,這個句式似乎有些适用于她和周亓?

想到這裏,她就忍不住有些覺得好笑,忍不住笑出來了。

周亓只覺得這小姑娘真是莫名其妙的,可能真是年齡差距帶來的代溝,他沒能理解小姑娘在笑什麽。

但,他不會對小姑娘的笑聲發表任何說法。

算了,她高興就好。

宋冬爾笑了一會兒,不再笑了,而是微微擡頭看着周亓,小聲地說:“對不起。”

周亓“唔”了一聲,笑了笑,問:“是在為昨晚的事情向我道歉嗎?”

他看着懷裏的小姑娘,說:“如果你現在收回昨晚的話,我還是可以勉為其難原諒你的。”

聽聽,這話多耳熟呀。

不就是她平時對他說的話嘛。

換作平常,宋冬爾肯定是插科打诨,蒙混過去,他們兩人平時就是這麽玩鬧的。

然而,她沒有。

她的語氣帶着歉意,說:“對不起,周亓,讓你感到難過了。”

周亓低頭,将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然後微微側頭,在她的臉上親了親,才說:“嗯,你也知道啊,我昨晚到現在都在難過。”

宋冬爾想說的是關于她的肺部囊腫的事情,畢竟這搞不好會和癌症沾邊的東西,是會要人命的;然而周亓卻故意理解為昨晚她向他提分手的事。

他是有意在調節氣氛,她是知道的。

宋冬爾笑了笑,又是在他的懷裏蹭蹭,撒嬌。

宋冬爾:“唔,沒事,你再難過一會兒,就會習慣的。”

聽到這話,周亓不由得失笑。

宋冬爾覺得這分手是分不成了,事實上昨晚周亓的态度就讓她感覺到分手是不可能的,如今加上肺部囊腫的事情,周亓更是不會置她不理。

她再提分手,他會更難過。

他已經足夠難過了。

這是宋冬爾唯一讓他感到難過的事情。

雖說戀愛期間偶爾無理取鬧,讓周亓有些無奈,但比起那點點的無奈,周亓還是願意縱容她、遷就她的,戀愛期間雙方都是愉快的。

她從來不會讓他不開心,她也想讓他開心的。

宋冬爾和他實話實說:“就是,昨晚的事情,我确實對不起你,我可能沒有你想象中的喜歡你,我覺得這樣不公平。”

周亓點頭,有些意外小姑娘會這樣說。

他說:“嗯,我知道。”

對,他是知道的。

他從來都是知道小姑娘并沒有那麽喜歡她,但是沒有關系,他足夠喜歡她就行了。

周亓:“寶貝,我知道,但我覺得我們一直都很好。”

說着,他十分溫柔地親吻她的臉頰和唇瓣,說:“或許你沒有想過,為什麽你唯獨會接受我的追求?要知道追你的人并不少,但你對他們并沒有任何想法。”

周亓:“你可以理解為你願意接受我,就是你對我的喜歡,你不需要為你自以為的‘不喜歡’而感到煩惱,這不像你。”

是的,這不像她。

他的小姑娘,就應該理所當然享受着他對她的喜歡,不需要苦惱她是不是喜歡他。

事實上,他更希望今天下午的小姑娘在聽到醫生的話時表現驚慌失措,撲倒他的懷裏尋求安撫;而不是第一反應就擡頭看他,擔心他十分害怕;而不是主動安撫他,對他說“沒事”。

他在擔心失去她的同時,她也在擔心他的情緒。

這就足夠了。

一個渴望被愛、被在乎的小姑娘,沒有去愛別人的概念和想法,她不知道如何去愛,不知道愛別人是怎樣的感覺。

她不知道她愛他。

肺部囊腫是良性病變,醫生建議手術切除,宋冬爾接受了醫生的建議。

手術是需要家屬簽字的。

在藥物治療之下,宋冬爾咳嗽症狀不再那麽明顯,不用每天咳得難受,像是要把整個肺都給咳出來似的,聽到周亓心疼難受。

進行手術的前一天,宋冬爾還在改她的畢業論文,周亓則是幫她收拾住院會用到的衣服和日用品,放進行李包裏。

宋冬爾改完論文,周亓還在那裏收拾着,效率極低。

于是,這個頗為挑剔的小姑娘開始對男人指指點點的,很是嫌棄不滿地說:“周亓,你收拾東西好慢哦。”

她說:“看,我的論文都改好了,你還沒有收拾好東西。”

受到女朋友的“批評”,周亓嘆氣,為自己的工作效率底下而反省:“唔,畢竟我家小仙女是最棒的,我怎麽能和她比呢?”

宋冬爾點頭,對他的話認可得不能再認可了。

她煞有其事地說:“可不是嘛,所以你要向你家小仙女看齊。”

周亓笑了笑,應了下來:“好。”

宋冬爾的生日禮物還是沒有拆完,占據着房間的一個角落,如今都是1月份了,算起來都是去年的東西。

她坐在床上,身體小小幅度地挪了一下,望着那些禮物。

她的目光幽幽,盯着看了好一會兒。

直到收拾行李的男人終于完成任務,她就軟着身子向他貼過去,向他撒嬌:“周亓,我想拆‘盲盒’。”

說着,她還擡手指了指那些禮物。

周亓順着小姑娘手指的方向,然後就看到那堆許多沒有拆開的生日禮物,他說:“嗯,那你就拆呀,難道還要我給你拿過來?”

不料,這小姑娘真的點了點頭,理直氣壯地說:“是啊,就是要你給我拿過來,快點快點~”

周亓:“…………”

宋冬爾擡頭,漂亮的棕褐色杏眸看着他,繼續向他撒嬌:“好嘛,親愛的男朋友,快點幫我去拿過來嘛。”

人家小姑娘都這麽說了,還有什麽拒絕的理由嗎?

周亓只好起身,走過去給她拿了兩份包裝精美的生日禮物過來。

不料,小姑娘十分挑剔:“我不要這個,也不要這個,你再重新給我拿一份過來吧。”

周亓不得不掐了掐她的臉蛋,故作嚴厲地說:“宋冬爾,你的要求怎麽這麽多?‘盲盒’不都一樣嗎,拆了就知道裏面是什麽,你還挑剔。”

宋冬爾:“嗯,那你也要讓我挑個我喜歡的‘盲盒’嘛。”

周亓吸取教訓了。

這次,他拿了兩份禮物在手裏,問她要不要這個、要不要這個。

——啊,這兩個我都不喜歡,不要。

——這個也不要。

——你找個小點的呗,不要太大的。

——對對,就那個淺紫色包裝的小盒子,就要那個,周亓,你拿過來給我!

終于聽到小姑娘有個想要的“盲盒”,周亓不由得松了口氣。

只是,低頭看見這份小小的“盲盒”,即使包裝還是好好的,還是新的,但他還是感受到細微的差別,這份禮物早就被拆開過,但又被重新包好,僞裝成沒有被拆過的樣子。

宋冬爾的生日禮物都是他親自動手包裝的,他知道裏面原本是什麽。

但,這是被拆開過又重新包好的禮物,所以他不知道裏面的回事原來的東西,還是被小姑娘換了一樣東西放進去。

周亓不知道小姑娘是想和他玩什麽小把戲,只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拿着這份“盲盒”過去給他的小姑娘。

得到新玩具,宋冬爾十分高興。

但是她并沒有将那份“盲盒”接過來,而是理直氣壯要求她的工具人男朋友,說:“唔,之前不是說要你幫我拆的嗎?”

周亓笑,提醒她說:“之前不是說,要讓你自己動手拆的嗎?”

宋冬爾:“唔,好嘛好嘛,你幫我拆吧。”

說着,她故意露出虛弱的樣子,可憐兮兮地說:“你看,我現在都沒有什麽力氣呢。”

宋冬爾屬實是把周亓給拿捏住了,各種撒嬌裝可憐,最後還不是哄得周亓動手幫她拆他送給她的禮物嘛。

宋冬爾滿臉期待地看着周亓幫她拆開那個小小的、淡紫色的禮物盒子。

看到女朋友這滿臉期待的,周亓不得不想,她這是在裏面換了什麽東西呢?能讓她這麽期待。

她是想要捉弄他嗎?

周亓拆開包裝,是個小小的香槟色絲絨盒子。

看樣子,她并沒有換掉裏面的盒子。

周亓擡眼去看坐在對面的小姑娘,見到那雙溫柔含情的棕褐色杏眸望着自己,她的眼裏點綴着許多細細的碎光,她就這麽看着他。

周亓不太确定裏面的戒指是不是被小姑娘換掉了。

他看着小姑娘,語氣帶着溫柔笑意,問:“唔,現在還要我幫你繼續拆禮物嗎?”

他表現得像是不知道裏面會是什麽東西。

周亓沒有給女朋友拒絕的機會,打開了那個可能裏面會有求婚戒指的香槟色絲絨盒。

然而,宋冬爾的手比他更快一步。

她的手覆在周亓準備打開絲絨盒子的手上面,抓着他的手,不再給他進行下一個動作。

宋冬爾擡着眼睛看她,唇角微微上揚着,有些笑意藏不住。

宋冬爾:“好啦好啦,既然你向我求婚,那我就勉為其難答應吧。”

那天晚上,她見到藏在衆多禮物之中的戒指。

或許會是求婚戒指,她見到了,但是她又将戒指塞回去了,然後重新包好禮物盒子,像是沒有打開過一樣。

從蕪城回來,周亓不止一遍問她,最喜歡哪份禮物。

他是在十分委婉地向她求婚,他知道她的年紀還小,可能不打算這麽早結婚,所以如果她“不喜歡”這份這份生日禮物耶沒有關系的。

他只是想向她表達心意。

他并不強求。

宋冬爾覺得,如果被男人知道她曾經拆過禮物但又假裝沒有拆開過假裝不知道,會有些傷到男人的心,所以就不讓他再打開那個香槟色絲絨盒子了。

她覺得她可能沒有将戒指放好。

宋冬爾很不客氣地将那個絲絨盒子“搶”了過來,兩只手拿着。

她皺了皺眉,然後用十分勉強的語氣說:“雖然你送的生日禮物還沒拆完,但暫且将這份禮物當作是我最喜歡的一份吧。”

周亓實在是被小姑娘逗笑了。

周亓:“嗯?那我真得好好謝謝小仙女的喜歡。”

宋冬爾皺了皺鼻子,然後張開雙臂,又是抱着周亓的脖子,在他的臉上親了親,向他撒嬌。

許久。

宋冬爾說:“周亓,我們明天早上去領證吧,我的戶口本就在我這裏。”

周亓有些意外,甚至震驚她的決定,“冬爾……”

宋冬爾的手還是抱着他的脖子。

她微微仰頭看他,十分認真地說:“我不想你簽下的第一個與我有關的名字,是簽在手術知情書上。”

周亓簽下的第一個與宋冬爾有關的名字,是在1月12日,周四,天氣晴朗,是簽在兩人的婚姻登記文件上面。

簽的第二個與宋冬爾有關的名字,是在手術知情書上面。

宋冬爾說:“我媽媽年紀大了,還是受少些刺激比較好;我和我姐關系不好,我不想她給我簽字。”

所以,只能拜托她的合法丈夫給她簽字了。

宋冬爾術後恢複得很好。

這年春節,宋冬爾是在周亓家過的。

兩人領證還不到半個月,周亓家人知道周亓在沒有和他們打招呼的情況下,和女朋友“閃婚”了;

宋冬爾則是更離譜,還沒向她的媽媽蘇妮說自己已經結婚嫁人的事情。

周亓問她,春節是不是跟他回蕪城的時候,宋冬爾面露糾結,說:“唔,我應該怎麽和我媽說呢?”

直到這個時候,周亓才知道這小姑娘是瞞着家人偷偷和自己結婚的。

周亓實在是意外極了。

看着小姑娘滿臉糾結,周亓只好說:“唔,那你春節和我回家,然後不就順理成章可以說是被我和我的家人逼着結婚了嘛。”

宋冬爾不得不用嫌棄的眼神看他。

宋冬爾:“你覺得這個理由真的會有人信嗎?”

周亓:“但我覺得我們爸媽那個年代出生的人,還是會有人信的。”

最後,宋冬爾還是和周亓回去蕪城過年了,撇開想和周亓在一起這個要素,宋冬爾真不太想和媽媽、和那位叔叔的家人一起過年。

回去蕪城之前,宋冬爾帶周亓回去看望了媽媽,只說“這是我的男朋友”,還沒畢業的她不敢說是已經領證的合法丈夫。

周亓那邊的情況倒是好處理多了,周亓的父母家人都知道他們“閃婚”了,雖然原因不明,但這事實還是知道的。

面對家人,周亓是說“已經結婚了、婚禮在準備了”;面對親戚,周亓是說“對,我們準備結婚了”“等畢業就結婚”。

去年暑假的時候,宋冬爾有和周亓一起來蕪城,那會兒正是周亓外婆的生日,他有帶她一起去外公外婆家。

宋冬爾有見過周亓的外公外婆,在周亓的描述裏,他的外公外婆是十分和藹、平近易人好相處的老人家。

當時她見到兩位老人家的時候也是這麽認為的。

直到外婆聽到他說她是他的女朋友,老人家望向她的時候,雙眉微不可見地皺了皺。

那種給她帶來的感覺,很像在她年幼的時候,宋家的爺爺奶奶和長姐宋程月看她的眼神。

宋冬爾以為周亓的外婆是不喜歡自己的,就像爺爺奶奶不喜歡她一樣。

直到周亓對他的外婆說,他們結婚了,他們已經領證了。

外婆似聽到什麽不可思議的消息,大驚,又是看看周亓又是看看宋冬爾,最後不得不問:你們是不是不小心搞出什麽意外了?怎麽這麽着急結婚?

——人家小姑娘還在讀書,周亓,是不是你欺負人家啦?

——哎呀,我就是覺得你是在欺負人家小姑娘不懂事,說吧,你是不是騙人家啦?

外婆堅決是周亓對小姑娘騙婚了,為外孫子的禽獸行為痛心不已。

宋冬爾聽了整個人愣住,随後忍不住笑出來了。

她的心裏松了口氣。

不是所有人都像宋家那樣,無緣無故瞧不起人、無緣無故對人冷眼相看。

每個人都是值得被愛、被在乎的。

兩人的婚禮是在7月舉行的,就在宋冬爾畢業典禮後不久,畢竟證都領了,舉行婚禮也是應該的。

婚禮前夕,宋冬爾捂着跳動感明顯的心口,表情認真地說:“周亓,我覺得我也是愛你的。”

周亓笑了笑,然後将臉湊到心愛的小姑娘面前,示意她親他一下。

宋冬爾如他所願,在他的臉上“啵啵啵”親了幾下。

周亓眼角的笑意更濃了。

他側頭去看小姑娘,眼神和語氣是說不盡的溫柔和耐心:“嗯,好吧,感受到了,你确實是愛我的。”

他說:“所以,讓這份愛一直保持下去吧。“

宋冬爾擡手,抱着周亓的脖子,将臉埋在他的頸窩,一如既往向他撒嬌蹭蹭。

宋冬爾:“好。”

她會一直愛他、喜歡他的。

所以請他同樣一直喜歡她,請他一直愛她、疼她,寵她,在乎她。

好啦,全文完結了!撒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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