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店長本來是個黑心資本家,奈何剝削對象過于實誠,硬是跑遍了全神奈川給他發傳單。

完蛋,胸口痛痛的,好像要長良心了。

于是,“實誠”的櫻田櫻子拿着厚厚的一袋信封,說了聲“如果還有需要的話一定要找我哦”,然後快快樂樂地離開了。

并不小心掉了幾個東西。

當天夜裏,無人的咖啡店裏,五只巴掌大的小兔吭哧吭哧爬上裝滿周邊的裝飾架,各自找好位置,張嘴一口把與自己長得一樣的周邊兔子吃掉,然後擠在兔群裏,挪挪屁股調整好位置,一動不動玩起了貍貓換太子。

這次的神奈川之旅,櫻田櫻子鏟除了3只一級咒靈、十只二級咒靈,以及若幹三級咒靈并完成了轉化工作,兩個星期馬不停蹄地刷級,收獲還是喜人的,她送各種大兔子、小兔子乘風遠航,并叮囑它們有多遠走多遠但要注意安全、不然失去了哪一個兔兔媽媽都會傷心的之後,包袱款款打算先回一趟快樂老家,說不準中途還能再找到一份稱心的“工作”。

如果能遇到像咖啡店老板一樣的好心人就更好了。

因為櫻田櫻子上一次來神奈川是空中載具,這一次倒是不趕時間,慢慢走回去也無妨,順便再為咒靈祓除工作提升業績。

同行的依舊是老夥計。

她數了數信封裏的錢,足有十二萬日元,工作兩個星期。

想到她一開始随口忽悠的話,他不會真的信了吧?

櫻田櫻子開始擔心咖啡店老板能不能正常把店經營下去了,畢竟像這樣容易欺騙的人,總會遇上點特殊情況。

希望咖啡店能好好地存活。

她的據點之一在那裏。

一路向北,櫻田櫻子和剪耳兔為民除害,做了無名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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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第三天,一人一兔手拿一根烤腸,剪耳兔的肩上是饞得流口水的兩排小兔。

櫻田櫻子發現,随着兔兔隊伍的壯大,它們的情緒比之開始更加豐富。

高等級咒靈的誕生往往需要天時地利人和,兩天的時間裏轉化了不少低級咒靈,二級以上的少見,但偶爾也能遇見。

比如現在。

金井綜合病院。

太陽底下,櫻田櫻子虛着眼睛看這棟白色的建築物,就像是旋渦的中心,源源不斷的詛咒湧入這所病院。

已經形成的特級咒胎正在孕育中。

醫院是世界上最不愁生意的地方,就在櫻田櫻子幾口吃掉香腸的時間裏,便有數十個人進出醫院。

或許已經引起了咒術界的注意,必須在他們采取行動之前提早截胡。

盡管穿着兔子玩偶裝的人進來醫院很奇怪,但他們也只是匆匆投來一眼,然後繼續忙着詢問、挂號、找醫生。

新生的咒靈藝高人膽大,完全沒有躲藏的意思,像是故意在釋放訊號引人前去,又像是在彰顯自己的主權。

櫻田櫻子帶着剪耳兔欣然應邀。

坐上扶梯,左拐右拐,不遠的前面是醫院的住院部。

一個鳶紫色短發、穿着病服的少年扶着走廊上的防撞扶手慢慢前行,微卷的發絲貼着蒼白的臉側,眼簾低垂,在聽見腳步聲時略微擡起,露出藍紫色的眼眸,像是微雨時的大海,愁緒連綿,底下卻翻湧着驚濤。

或許用漂亮一詞來形容一位男性不夠恰當,但以他的相貌,确實可以用這一詞。

他漂亮,卻并不會模糊性別,漂亮只是外在,他性格上的某種特質,又或者說是氣質,足以駕馭漂亮的外貌來突出男性特征。

櫻田櫻子釘在原地,一見鐘情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他。

少年淡淡看了一眼櫻田櫻子,扶着防撞扶手錯身離開。

“等等。”

他的手被拉住,少年顯得有些驚愕,他不明白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孩為什麽會突然過來拉他的手。

“有什麽事嗎?”他問道,目光卻落在少女拉着他的手的手背上,蹙眉。

應該是覺察到他的眼神,少女很快就放了手,“不好意思,職業病。”

幸村精市收回手,垂在身側,無言地看她。

“其實我略通一些陰陽術。”少女說,“我遠遠地就看見醫院上空烏雲罩頂,有不祥之兆,恐其生變,我才趕來醫院。”

聞言,幸村精市的神情越發冷漠。

這是哪裏來的神棍,要來醫院行騙。

櫻田櫻子就當沒看見他看她的眼神,自管自的繼續說下去,“你現在是不是覺得自己四肢無力、手腳發麻,肩膀酸痛,身體沉重難以行動,甚至連呼吸、吞咽都有些困難?”

女孩的臉龐圓潤,帶着健康的紅暈,剛剛握着他的手溫暖有力,是一個非常健康的人。

幸村精市嘗試握緊手心,發麻、使不上力,不知道從哪裏生出來的惡意,他譏諷道:“你覺得住到醫院裏的人能有多健康?”

“你的話放在醫院的任何一個人身上都适用。”

櫻田櫻子沉默。

這倒也不是。

畢竟不是随便任何哪一個人會在身上背一只咒靈的。

黑漆漆的特級咒胎從少年的背後擁抱着他,應該是頭的部位緊貼着他的頸側和臉龐,發出黏膩而又病态的聲音,「幸、村、君,幸村君,幸村君……」

它的身體伸出無數的觸手、緊緊纏繞在少年臉、脖子、胸口、四肢。

準确來說,在櫻田櫻子的視角,她根本看不清少年的全貌,他裸露在外的肌膚全都被詛咒所覆蓋。

看得出來這只咒靈對他的占有欲極強。

櫻田櫻子扭頭看了一眼她旁邊傻傻的剪耳兔,怪不得覺得這個人設有點熟悉,想當初它也是喊着「手冢、不二……我的愛人在哪裏」的戀愛腦。

而且是不夠專一的戀愛腦,所以只能在學校裏亂逛去傷及無辜。

不像面前這個,目标明确,手段高超,看樣子也不會在學校迷路,是“愛你就要和你一直糾纏到死也不放開”的那種類型。

剪耳兔覺察到櫻田櫻子的視線,歪着腦袋頗為不解地回望她。

櫻田櫻子嘆息着拍拍它的手。

算了,它還是個孩子。

幸村精市見她言行奇怪,不願再和她多說話,淡漠地瞥了她一眼,準備離開。

但興許是幸村精市注視櫻田櫻子的時間過長,特級咒胎開始躁動不安,它的邊緣的噪點面積逐漸擴大。

「不要、不要看別人」

「你、是、我、的」

高分貝的尖利聲音穿透耳膜,頭頂的燈罩應聲而裂,破碎的玻璃炸開。

剪耳兔一個跨步擋在櫻田櫻子面前,然後面無表情地拍掉紮在表面的玻璃渣渣。

與此同時,幸村精市掐着自己的脖子,痛苦地俯身跪在地上,像是岸上離水的魚艱難地張大嘴巴。

“咳咳咳。”

他瞳孔渙散,在失去意識之前,好像看見了揮舞的黑色觸手,還有纏繞在他身上的散發出不詳的黑色東西。

甚至連他的手上……

病嬌特級咒胎失控,逸散的咒力侵蝕空間,而它身下的幸村精市已經完全看不見了。

面對非人的怪物,櫻田櫻子自覺只是一個柔弱的法師,而且還是一個召喚系的法師。

于是,她開始搖人。

容易被人忽略的角落、小路、樹叢,大大小小的兔子聞訊趕來。

成群而來的飛天小兔發揮“兔多勢衆”的被動技能,戰鬥力直線上升。緬因兔距離遠了點,第二個到達,發揮自己超高的敏捷、配合剪耳兔重拳出擊。懵圈黑兔釋放黑泥,封鎖空間,避免無辜的人誤入,順便給家人們上了一個增幅buff、然後給敵人套了一個虛弱debuff。被櫻田櫻子和剪耳兔帶了一段時間的小兔在住院部建築物無人經過的背面,在牆上搭起人梯一個串一個從窗口進來,雖然力量薄弱了些,卻也十分努力地貼着地面啃起病嬌咒靈的“腳”,正所謂蟻多咬死象……

櫻田櫻子繼看不清幸村精市的樣貌之後,如今視野裏是一片白絨絨。

可愛的兔子們。

身心被療愈了。

至于她起了什麽作用——

畢竟讀者們的怨念是無窮的,她作為怨念的集結體,“母親們”的負面情緒正源源不斷地通過她這個中樞供給兔子們。

她是兔子們的總開關,是人形增幅器。

“母親們”對猩猩回戰“不想當戰士的法師不是好咒術師”這一設定不滿,也對她産生了影響,她要成為一名宇宙超級無敵厲害的純法系咒術師。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沒有人能夠在有櫻田櫻子的場合戰勝兔兔。

病嬌系的特級咒胎失去了張牙舞爪的觸手,奄奄一息地倒在一旁,哪怕如此,它依舊挪動着身軀朝遠處昏迷的幸村精市靠近。

「我愛你啊……」

可怕的怪物,和絕美的少年,愛是世界上最扭曲的詛咒。

櫻田櫻子上前,手掌貼上它的額頭。

轉化。

……

幹淨而潔白的病房。

幸村精市皺眉咳了兩聲,慢慢地睜開眼睛。

“幸村君,感覺如何?”調整藥水滴落速度的護士小姐俯身問道。

幸村精市感受了一下身體,沒有以往沉重的感覺,伸出手,是蒼白的,沒有其他任何奇怪的紋路,他遲疑道,“還好。”

護士小姐松了一口氣,“在走廊上昏倒,真是吓了大家一跳呢,沒事就好。”

“還有走廊上的燈,怎麽會突然碎掉呢?幸好沒有傷到人。”

幸村精市微微笑着。

護士小姐幫他壓了壓翹起的被角,“那你先休息,等會兒再做一個全身檢查。”

“好。”

等病房的門關上。

幸村精市從床上坐起,掀開被子的一角,一只巴掌大的兔子躲在一側,失去了被子的保護,它渾身僵直,一動不動地裝死。

這個人的身上還有遺留的詛咒,它只是比較愛惜糧食,自願留下清理餐桌。

幸村精市把它從床上撈起,兔子玩偶和精品店裏賣的沒有什麽兩樣,只不過手感更好一點,表情更靈動點,和他昏迷前見到的那些兔子更像一點。

貪吃的小兔:……怎會如此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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