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金井綜合病院。
櫻田櫻子前腳剛走,後腳五條悟和夏油傑到了。
兩人站在病院前,輔助監督站在他們右後方。
不出意外,他們又被搶活了。
這是放在小說裏都要被诟病竟然一個梗連用三次。
都說事不過三,夏油傑想,說不定還有第四次。
輔助監督想到上次的青春學園跑空的事情,拿出手帕擦了擦額前的薄汗。
這次的确是他們的失誤了。
特級咒胎好像憑空出現降臨到金井綜合病院,等“窗”檢測到咒靈已經太遲了,随後他們與院方取得聯系,但院方不同意疏散整所病院的工作人員和病人,這不利于他們的經營,最後咒術方退了一步,只疏散有咒靈的那一棟病院建築。
好不容易溝通好,只等疏散人群,也決定了任務執行的人員——高專二年級生,五條悟和夏油傑。
任務時間原本是定在明天的下午,那時病院的疏散工作就能完成。
但五條悟心血來潮,說要提前來踩點,避免讓人捷足先登。
當時輔助監督還想,怎麽可能,這麽危險的任務有誰會搶着來送死,這可是特級咒胎啊。
想是這麽想的,卻也無法拒絕五條悟,與其讓他背地裏亂來,不如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看好,當然,後者的實現難度也幾乎要登天。
然後他們到達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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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們也的确失去了任務目标。
輔助監督又拿起帕子擦了擦額頭,說,“或許我們可以進去找找線索。”
五條悟的眼睛藏在墨鏡後面,他可有可無道,“我跟傑去現場,你去取監控記錄。”
輔助監督忙點頭,“好。”
穿着黑色制服的兩個人海拔明顯高于普通人的水平線,即便走遠了也能看清兩個人的腦袋。
到達住院部。
五條悟手指勾下墨鏡,耀眼的蒼藍色眼眸暴露在空氣中。
夏油傑四處打量,“幹幹淨淨,連咒靈的殘穢都沒有留下。”
路過一間病房,透過房門上方的玻璃窗,一個鳶紫發色的少年側身立在窗口看風景,窗臺靠窗的位置,兔子布偶軟趴趴地倚靠在那裏。
五條悟停下步伐,蒼天之瞳毫無波瀾地看着兔子。
證據。
找到了。
就像是怪盜提前發布的預告函,又像是連環殺手殺害受害者之後在現場故意留下的信號,證明自己來過。
一開始五條悟只覺得有趣,現下卻有些窩火了。
走別人走過的路,不停地追趕,追趕,追趕。
這種感覺……
似乎是覺察到門外的視線,病房裏的少年轉頭,對上他的眼睛。
五條悟也不躲閃,沒有偷看被抓包的心虛。
這時,夏油傑的手機鈴聲響起,“喂。”
“好的,我們馬上來。”
挂掉電話,夏油傑對五條悟說,“江口先生那裏有線索了。”
五條悟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坐在窗臺上的兔子,轉身随夏油傑離開。
哪怕得到手了也依舊無法抓到幕後的人,這樣的證據,他不需要。
他一定會、用這一雙六眼,找到她。
透過玻璃窗映射進來的高大影子右移,然後慢慢消失,幸村精市收回視線。
再過十分鐘,就有人帶他去做全身檢查了。
他有預感,拉住他的噩夢不再。
兔子玩偶保持當初被擺放好的姿勢,從窗外吹進來的風吹動它的長耳。
但幸村精市心裏明白,裏面藏着生命的奇跡。
只可惜,他沒能對給他帶來奇跡的人說一聲謝謝。
甚至還在心裏給她貼上了“神棍”的标簽。
等下一次見面的時候,再和她道歉吧。
……
輔助監督,江口先生取得了調查監控的允許便馬上給夏油傑打了電話。
在等待的期間,他先播放了今天住院區的監控視頻。
五條悟和夏油傑趕到。
看着屏幕上唯一一個亮着的窗口,而且監控角度清奇,夏油傑皺眉,“怎麽只有一個?”
江口先生說:“住院部的監控攝像頭近些年陸陸續續壞了,沒有及時更換,只剩下這個還在運作。”
播放的速度16倍。
五條悟聚精會神地看着,視頻中一個東西一閃而過,“等一下,剛剛的地方後退。”
江口先生暫停、後退、恢複正常速度。
由于這個監控攝像頭設在天花板角落的位置,只能看見從監控攝像頭下一閃而過的櫻發少女的背影,以及擦着鏡頭邊緣路過的一只兔耳。
他們翻遍了這個時間段醫院的所有監控錄像,無一例外,都只有她的背影,外加一只兔耳。
無力到極點,江口先生只能苦笑道,“看來他們的反偵察能力也是極強的。”
反偵查能力極強·剪耳兔,此時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它斜眼若有似無地打量那只兔。
額頭戴着綠色的發帶,眼睛是和兔子不一樣的鳶紫色,垂着腦袋與它同排而走,看它的樣子,不甘不願,如喪考妣。
悄咪咪觀察了許久。
剪耳兔心中的警惕已去了大半。
呵,這種沉溺于男女情愛的兔子……
完全對它造不成威脅。
剪耳兔放心了。
但櫻田櫻子并不。
這只兔子。
這只奇葩的兔子。
這只一根筋的缺心眼兔子。
在被轉化之後竟然沒有喝孟婆湯!
變成兔子的頭一件事就是回頭去找那個少年,完全不聽指揮,抱着昏迷的少年cos羅密歐與朱麗葉,襯得她在一旁仿佛是阻撓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封建固執大家長。
既然它這麽愛演,那她可就要接下去演了。
于是她對那只單方面墜入愛河的兔子說,兩個選擇,第一,跟我走,有生之年等我大業完成,放你回鄉找情人。第二,若是你敬酒不吃吃罰酒……
都說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反正你不願與我們同流合污,卻知道了我們的打算,那我們只能塵歸塵、路歸路了,死了也就不用想什麽情啊愛的,落得個幹淨。
而那些還未離開的兔子本就見不得“大家長”被冷落的場景,聞言十分配合地咧開兩排巨齒鯊般的鋒利牙口。
它們沒把咒靈吃個幹淨,給它留下的體面可不是讓它來當叛徒的,照現在看來,夥伴是當不成了,填個肚子倒也還算可以。
病嬌兔:……
它雖然是有些病嬌,日常活動是跟蹤,示愛要定kpi,哪怕愛而不得會搞個囚禁,偶爾思想偏激可能會“得不到就要毀掉”,但對面、它們愛而不得可是真要吃兔啊!
病嬌兔萎了。
選擇了前者。
臨走前,它抱着少年,兔頭靠在少年的頸邊哭訴衷腸,道不盡離別相思之苦。
衆位給大家長站臺的兔子:###
有完沒完!
它只能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兔子們都有自己的事業,出了病院與大家長道別之後便各奔東西。
只有病嬌兔。
把它留在神奈川會壞了大事,櫻田櫻子不放心,還是得在身邊帶些時間,然後找個離它鐘愛的少年最遠的地方再安置它。
……
24小時便利店門口。
海膽頭小孩坐在街沿,兩只小手捧着臉手肘杵在膝蓋上,時而百無聊賴地看着天邊燒起的紅雲,時而漫無目的地瞧面前行過的路人。
自從伏黑惠路邊撿的流浪貓不見了半個月,他又過上了和以往大差不差的生活,雖然最近的街道上看見咒靈的次數直線下降,但他也不願意經常外出,那張卡又被他壓了箱底。
只不過心愛的流浪貓不見了,他卻被一群哈士奇纏上——
“小惠,久等了吧。”黃毛的哈士奇在他的耳邊汪汪叫,伏黑惠就像是被生活磋磨慣的人沒有絲毫反應。
這就是大差不差的原因,他減少了外出次數,但別人增加了來他家裏的次數,他還是在家裏吃飯。
他已經跟他們強調過很多次,他是在這裏等貓,而不是哈士奇。
但他們總是自作多情,就比如現在。
那個哈士奇頭領總是不顧他的意願,喜歡把他放在他的肩頭。
事實上,他對這種幼稚園同學熱衷于和爸爸玩的游戲一點興趣都沒有。
哈士奇頭領·小池佑樹對伏黑惠小朋友心中的腹诽全然不知情,他向上托了托伏黑惠小朋友,幫他調整到一個舒适的位置,“今天吃土豆牛肉咖喱,沒問題吧?”
伏黑惠小朋友托腮,“我不挑食。”
他只是遺憾這些哈士奇拒絕使用他的卡,害他的卡只能壓箱底吃灰。
有點想念那個會和他一起刷爆渣爹卡的流浪貓了,哈士奇們都太有原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