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
“它一口咬上我的頸動脈，血‘biu——’‘biu——’噴泉一樣噴出來，我差一點就要踏上三途川的奈何橋了啊！”
“要不是在三途川領悟了反轉術式，你現在見到的就是我五條悟的屍體了！”
不可否認，五條悟那張臉漂亮得可以。
然而——
櫻田櫻子一巴掌拍在五條悟那張幾乎要貼到她的臉上的俊臉，推開。
距離産生美。
“抱歉哦，非正規途徑強制領養的兔子概不接受退貨，也沒有售後服務，自己在野外捕捉的小精靈，哪怕是用生命喂養，也要堅持下去哦。”
“它把我的宿舍拆完了！”五條悟頂着櫻田櫻子的巴掌，艱難地從兜裏拿出手機，翻出相冊。在此過程中，巴掌大的兔子依舊吊在他的食指上，锲而不舍地啃他的手指頭，卻被無下限擋住，只能當個磨牙棒。
照片是從門口的位置拍的。
櫻田櫻子打量了許久，評價，“很幹淨。”
五條悟：？？？
不敢相信，“作為一個宿舍，你不覺得太幹淨了嗎？”
沒有床，沒有桌子，沒有窗簾，什麽都沒有，能與毛坯區分開，大概就是它的牆壁是粉刷好了的。
櫻田櫻子收回手，“剛好可以趁這個機會換一種裝修風格呀，還幫你省了一筆搬家費。”
“而且它是在接觸你之後才産生的變異，請肩負起男子漢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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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田櫻子義正辭嚴。
五條悟，完全沒有辦法反駁。
回想一下，在最開始綁架這只兔子的時候，它呆萌又可愛，究竟是從哪一步出現的問題……五條悟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家入硝子在的話，一定會确定肯定以及一定地告訴他——
從你把它用奇奇怪怪的姿勢綁在你的手機上當挂飾的那一刻開始變異。
其實兔兔和剛出生的小嬰兒一樣，最開始都是一張白紙，至于最後會變成什麽畫，全看飼主怎麽養。
單看五條悟……
呆萌可愛的兔子現在變成這樣，怎麽想都是五條悟的問題，所以——
“抗議駁回。”櫻田櫻子的手臂在胸前比劃了一個大大的“叉”。
在兩個人就着“售後、駁回、抗議、駁回”沒有營養的問題反複讨論的時候，黑井美裏等不及，與夏油傑道，“我去樓上看一看理子。”
夏油傑溫和地點點頭，房間裏的燈光在走廊的地上投下一塊方方正正的陰影，他剛好立于光明之中，然而明亮的光線直到他的腰身戛然而止，他的上半身陷在黑暗之中。
黑井美裏匆匆離開，在前面的拐角處一轉，不見了。
夏油傑只需要稍稍偏轉一下頭，便可以看見隔壁大廳裏的人。
在一衆吃完飯消遣的詛咒師裏，伏黑甚爾的存在也無疑是最強的，他和往常的任何一個晚上一樣，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看電視。
臉上的面具已經摘掉了，早上的衣物卻沒有換，右手臂衣袖被鮮血潤濕又幹掉，顏色比別處更深一些。
像是溺了水，他在水面之下，櫻田櫻子和五條悟的聲音、電視的聲音，都漂浮在水面之上，他突然有些恍惚。
早上的事情、
是真實發生過的嗎？
伏黑甚爾帶走天內理子，咒術界的增援後腳趕來，和他們一起的，還有像是從血池裏爬出來的五條悟。
星漿體同化的任務失敗了。
他們帶走了盤星教教徒的屍首，讓他好好休養。
可他看着那些教徒在地面上留下的血痕，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夏油傑如夢初醒，他低下頭，還沒看清人，先反射性地露出無可指摘的溫和微笑。
“額，我在這裏。”櫻田櫻子站在他的左邊，看見夏油傑低着頭沖一團空氣笑不知道該作何評價。
夏油傑也不在意，轉了個身面向她，“怎麽了？”
櫻田櫻子指了指屋裏幹飯的五條悟，“還有兩盒飯，要吃嗎？”
五條悟說自己因為饕餮兔失血過多，這兩天要在這裏補回來，不然他是不會走的，他順手還拆了一盒給饕餮兔，終于把它從他手指頭哄騙下來。
現在只剩下兩盒了。
一直維持無下限術式很燒腦，所以之前他只在戰鬥的時候開啓無下限，如今覺醒了反轉術式，燒腦不要緊，可以一下子治好。
燒壞、治好、燒壞、治好、燒壞……
總而言之，他現在能夠一直維持無下限術式，不用擔心饕餮兔突然再來一下了。
說話間，最後的兩盒也被主兔兩個瓜分。
“……”夏油傑說，“謝謝，我現在沒有胃口。”
“我聽五條悟說了。”櫻田櫻子轉身走到廊邊坐下，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夏油傑來坐。
夏油傑扯扯嘴角，順着櫻田櫻子的意思坐下，“我沒事。”
櫻田櫻子點點頭，肯定道，“我都還沒說是什麽事，那就是有事了。”
夏油傑的目光落在庭院裏的池面，月影起伏，飄忽不定，一如他此時的心境。
“見過死人嗎？”櫻田櫻子問他。
夏油傑輕聲，“是被咒靈殺死的人。”
而今天，十八個人在他的面前開槍自盡，用自己的生命殉道，沒有猶豫。
他不理解這種信仰。
不知不覺間，夏油傑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等反應過來，他欲蓋彌彰，“抱歉，我自言自語。”
“負面情緒能夠滋養出咒靈，人類這種生物其實比你想象得更加複雜，十惡不赦的壞人可能會迸發出人性的閃光，而你眼中的大善人偶爾也會有不那麽良善的想法，這些并不絕對。”
櫻田櫻子望着天上的滿月，“那些教徒的死，你可以看做是他們自願，也可以看做是被長期洗腦的結果，又或許是別的什麽原因，對于這個問題，你可以有很多答案，但絕不可以從自己的身上尋找問題的答案。”
“你和五條悟不一樣，同樣是反思，我會讓他從自己的身上多找找原因，而你，我建議你多從別人的身上找找原因。”
夏油傑的動作有些僵硬，現在肌肉慢慢有些放松下來了，“我可以把你的話當做是對我比悟穩重的認可嗎？”
“建議不要，”櫻田櫻子認真道，“從某種角度來看，這并不是對你的認可，是對你實施的道德綁架。”
“希望日後你能警惕這種語言陷阱，不要自找壓力。”
他沒忍住笑出了聲，他調整坐姿，弓着的背向後仰，同時支在腿上的兩只手撐在身後的地板，不再去看池水中月亮的虛影，轉而望向高挂于夜空的滿月。
兩個人默契地不再開口，擡着頭去仰望那一輪滿月。
不過沒有安靜多久，五條悟便咋咋呼呼地走過來，“你們有什麽話是我五條悟不能聽的嗎？”
沒有轉身，夏油傑後仰，“成年人的話題，像悟這樣的小孩是聽不懂的。”
五條悟搖搖頭，走到夏油傑的身邊坐下，“果然，我之前就覺得傑有未老先衰的跡象，原來你有自知之明啊。”
“畢竟像我這樣又帥氣又強大又能保持初心和童真的人并不多見。”
夏油傑：“……應該是像你這樣厚臉皮的人并不多見吧。”
說着說着兩個人又拌起嘴來，櫻田櫻子只覺得耳邊有兩只小狗在汪汪叫，她默默地站起來打算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才走出兩步，五條悟抓住她的裙擺——
“轉化的事什麽時候開始？”
櫻田櫻子把自己的裙子拯救出來，“等會兒遲一點。”
高專的結界會在陌生咒力試圖穿越的時候有警報和防禦的功能，而無法阻擋沒有咒力的非術師和咒力接近于自然的精靈。
而櫻田櫻子，是六眼都無法察覺出異樣的存在。
穿越高專的結界，輕而易舉。
她回頭和五條悟、夏油傑說，“你們不用跟來也沒問題，我自己可以進來。”
“學校裏有點大，萬一迷路就糟糕了。”五條悟兩只手枕在腦後，沒有一點主動帶着外人來監守自盜的心虛，仿佛只是請朋友來家裏做客那樣自然。
還是那句話，“咒術界有你真是我的福氣。”
有五條悟和夏油傑在，櫻田櫻子的确是少走了許多彎路，用最短的距離到達天元大人所在的薨星宮。
拒絕五條悟和夏油傑的陪同，櫻田櫻子帶着剪耳兔一同進入。
其實五條悟很想告訴櫻田櫻子，天元大人作為咒術界結界的基石，他雖然足不出戶，卻能夠依靠這些結界獲得大量信息，比如，他和夏油傑現在、淩晨一點鐘通過高專結界。
不知道他會不會知道櫻田櫻子的到來，但是他和櫻田櫻子等會兒就要碰面，兩者一結合，稍微動動腦子就能把兩件事情聯系在一起了。
甬道裏并不昏暗，牆壁不知道是什麽材質，散發着熒熒的夜光，一路直通到頗為壯觀的地下宮殿。
淩晨一點，距離天元大人與星漿體同化的最後時限已經過去一個小時。
櫻田櫻子發自內心地希望他能夠準時點。
走到甬道盡頭，視野豁然開朗，宛如置身于浩瀚的星空之下，十分震撼。
薨星宮的中央，有一個茂密蒼翠的大樹、向着星空自由生長着。
一個人背對着她站在樹下，沒有發覺身後多了一個人。
距離同化失敗已經過去一個小時，天元靜靜立于樹下，感受着體內産生的一點點的變化。
他在薨星宮布置了一個小型結界，并遣散掉周圍的所有咒術師，以免進化之後造成難以回轉的後果。
“晚上好，天元大人。”
清脆的聲音在空曠的薨星宮裏回蕩。
進化進入尾聲的天元大驚，猛地轉身——
什麽時候？
結界沒有一點反饋，仿佛憑空出現。
櫻田櫻子看見轉過身來的天元，沉默了一會兒,“這個進化、挺失敗的。”
水桶一樣的腦袋，四只眼睛。
進化的方向似乎過于超前了，至少她無法理解這個審美。
櫻田櫻子抓住天元的手臂，問他，“你覺得它長得怎麽樣？”
它是指旁邊的剪耳兔。
一開始天元被抓住胳膊還有些防備，可她問題一出來，整個人一懵，看向剪耳兔，道，“挺、挺可愛的。”
櫻發的少女肉眼可見地松一口氣，“那就好，看來比起現在的樣子，你會更滿意新造型。”
新造型？
天元沒來得及問清楚，一團白光乍現，他的眼前一片白茫茫。
櫻田櫻子走出薨星宮，五條悟和夏油傑依舊站在原地，只不過，身邊多了一個人影。
看清楚臉，不知道為什麽，櫻田櫻子想起之前5號吐槽五條悟和夏油傑的話，那句話同樣适用于現在——
這三個人站在一起竟然拿湊不齊一雙眼睛。
特地等了一會兒兒，紅包竟然發的沒有上次多[抓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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