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節目錄
綠洲
Chapter 22
徐朗以氣勢壓倒趙之帆,人群中相熟的人當即認出他,“徐總,好久不見。”
徐總?趙之帆緩緩側頭看向阮綠身旁的中年男人,視線往回收,又看向阮綠。
阮綠壓低聲音,用食指悄悄指着身邊的人,不好意思地說:“我們BOSS。”
趙之帆:“……”
所以啊,話不能亂說,出門在外,還是少開口比較好。
不過暴躁BOSS說得沒錯,森瑞的福利相比其他公司已經很不錯了,就憑那一個星期的暑假,不知道羨慕死多少人。
如果能拿下花澗灣,阮綠是心甘情願在這待下去的。
萬恒那邊派來陪同調研的是汪瑩瑩和周燦,汪瑩瑩一副精明幹練女強人的做派,邊講解項目概況邊帶領大家往前走,眼神和阮綠對上,還會抱以燦爛的微笑,至于周燦,自從在面試時被阮綠損得體無完膚,這會兒已經學會對她視而不見。
也好,反正阮綠對這人沒什麽好感,免得他再問她要一次簡歷,她還得再拒絕一次。
夏日的上午,陽光熾烈又刺眼。
調研現場道路本就難走,坑坑窪窪的,加上人多及煩悶的天氣多種因素綜合作用,阮綠頭戴安全帽,小腹忽然間隐隐作痛,她腳一軟,向右側傾倒,嘉嘉眼疾手快扶住她,裝模作樣查看她的脈象。
“阿綠,你這是喜脈啊。”
喜你個頭啊。
阮綠沒好氣丢了個白眼過去,都什麽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
她四肢酸軟,渾身疲乏,回怼的力氣被榨幹得一點都不剩。
熟悉的痛感,阮綠徹底蔫了。
奇怪了,她的生理期向來規律,這次怎麽突然提前了五六天。阮綠想了想,只能把這一切歸功于最近冰淇淋吃多了。
她強忍着小腹撕扯,被嘉嘉扶到衛生間,果不其然,如她所料。
包裏沒有衛生巾的影子,阮綠問門外的嘉嘉,嘉嘉也沒有。
調研現場鳥不生蛋,周邊沒有任何超市,難道她要在女廁所裏耗到地老天荒,雙眼一閉等待末日降臨?
“問問你室友有沒有。”嘉嘉急中生智道。
好主意。
她已經蹲得腿麻了,急需找人支援。
阮綠打開微信,翻找W開頭的聯系人,這才發現她根本沒有汪瑩瑩的微信和手機號,安珈彤和簡寧也沒有,她們和汪瑩瑩畢業就失去了聯系。
阮綠驀地想起一個人,他一定會有。
戳開那人的聊天對話框,阮綠按下語音通話。
梁辰洲早上有個緊急會議,原本打算和汪瑩瑩周燦一塊來現場的,因為這個會議耽誤了點時間。
此刻,前往項目現場的路上,由紀衍開車,梁辰洲坐在後座翻看圖紙,阮綠的通話請求響起。
梁辰洲接聽,嘴角微微揚起。
這個時候聯系他,是想問他為什麽沒去現場嗎?
真難得,沒心沒肺的女人居然會在乎這個。
事實上,沒見到梁辰洲阮綠确實很失落,但是很快,這份失落就被疼痛壓制,尤其她現在還缺少着生理期用品,每分每秒都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阮綠開門見山道:“學長,我需要汪瑩瑩的聯系方式。”
梁辰洲:“……”
汪瑩瑩是阮綠的室友,而且她人就在項目現場。
“你在哪。”梁辰洲問。
難道她要告訴梁辰洲我生理期來了沒有帶衛生巾腿麻得我想死氣味熏得我想哭找汪瑩瑩救急?梁辰洲一個大男人,不好不好。
尴尬的是,旁邊隔間想起巨大的沖水聲,還飄來三個字:“真爽啊。”
阮綠:“……”
尼瑪,不知道的還以為隔壁在幹什麽不可描述的事,阮綠捏着鼻子,不忍吐槽。
沖水聲急速減弱,很快消失不見,短暫的靜默,梁辰洲回她:“我發你。”
阮綠不知道的是,為皆她的燃眉之急,嘉嘉已經出發去尋找汪瑩瑩,如果汪瑩瑩也沒帶,那她再問問其它人有沒有。
阮綠渾身軟趴趴,一手扶牆,一手打電話給汪瑩瑩,巧的是,電話剛接通,阮綠就聽見汪瑩瑩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我到了,你在哪呢。”
阮綠挂斷電話,喊了聲,告訴汪瑩瑩自己的位置。
汪瑩瑩從門縫裏遞給她一片衛生巾,阮綠道謝,腿麻得已經完全沒了知覺,起身時沒站穩,頭撞向門板。
“阿綠,你還好嗎?”門外嘉嘉問。
好痛。
今天出門前沒有轉發錦鯉,喪氣的事一件接着一件,阮綠琢磨着得去求一張厄運驅散符貼腦門上。
離開女廁所,小腹依然酸痛無力,阮綠向汪瑩瑩道謝,感謝她的救命之恩。
汪瑩瑩剛想問阮綠要不要回去休息,眼尖看到了梁辰洲的黑色卡宴緩緩駛來。
下一秒,阮綠也看到梁辰洲的車,車牌她爛熟于心。
她現在的狀态太糟糕了,整個就一林妹妹附體,病恹恹的根本不适合出現在梁辰洲面前。
遙想以前追梁辰洲那會,面子神馬的都是浮雲,現在倒是計較起這些了,阮綠也覺得不可思議,去法國待了五年,臉皮一點點削薄,這下已經彎起嘉嘉的手臂準備和BOSS以及華哥會和,到這個點,調研應該已經結束了。
阮綠往前走了幾步,大隊人馬從調研現場的大鐵門出來,她和嘉嘉同時靜止在那,看見華哥朝她們揮手,旁邊是面無表情一臉高冷的BOSS大人。
轉過頭往後看,同樣是面無表情一臉高冷的梁辰洲走過來,身後跟着他那位兢兢業業的小助理紀衍。
梁總啊,調研都結束了,您老還來幹啥捏?不好好在辦公室待着,跑到這兒來經受風吹日曬多不好呀。
阮綠有點淩亂,畢竟現在她在梁辰洲眼中只是跟着同事來調研、項目不歸她管的熱心圍觀群衆,而暴躁BOSS也不知道她和梁辰洲的過去,她不能對梁總表現得過分熱情。
同樣淩亂的還有見到曾經情敵的趙之帆。
雖然他知道梁辰洲是萬恒副總,但是沒有想到他會親自來調研現場,之前那股罵他渣男的勁消失得無蹤無影,只祈求梁總別記得他以前冒犯過的事兒。
徐朗和梁辰洲很默契地裝作不認識彼此,打招呼都顯得過度生分,阮綠從中也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如果這種生分能延續下去該多好,偏偏梁辰洲在衆目睽睽下朝她走過來,阮綠倒吸了口氣。
梁辰洲對她這種身體出狀況還要逞強的行為表示無奈,整個人像棵蔫了的向日葵,耷拉着腦袋,不管經受多少光合作用都無法讓她打起精神。
徐朗微眯着眼,抱着看好戲的心态默不作聲。
“我送你回去。”
阮綠仰頭,臉色煞白,尴尬地笑了兩聲,餘光瞥了眼BOSS,沖梁辰洲擺擺手:“不用。”
梁辰洲的視線冷不丁向徐朗看過去:“徐總意下如何?”
徐朗眉梢微挑,一副“想帶走我的員工你咋不上天”的高傲表情,但是點到即止,幫襯着梁辰洲對阮綠說:“身體不舒服就回去休息,被某些不明事理的人看見,還以為我虐待員工。”徐朗特地往趙之帆的方向看過去,這個混蛋小子,他記住了。
暴躁BOSS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
當初面試的時候把萬恒罵得狗血淋頭的是他,為金錢折腰的還是他,能不能有點身為乙方BOSS的自覺性!
小腹的疼痛酸脹往雙腿擴散,這時候要什麽自尊,要什麽面子,管BOSS知不知道她和梁辰洲的關系,管別人怎麽看,走就是了!
烈日曝曬下,阮綠身軀疲憊,有氣無力地說:“那就麻煩梁總了。”
卡宴後座,梁辰洲和阮綠分別靠着車門而坐,中間空出一大段距離。
又見阮綠,要說沒點好奇心那是不可能,梁總這兩年從來沒和任何一個女人有過這樣親密的舉動,直接把她扶上車,還親自給她蓋上毛毯。
但是,作為一個合格的助理,梁辰洲不說,紀衍當然也不會問,只是詢問了梁辰洲要去的目的地。
“紫荊花苑。”梁辰洲回答。
阮綠捂着小腹,頭重腳輕,面色凝重,想閉上眼小憩,小腹間歇性的劇痛一點一點撕裂着每寸細胞。
手搭在座椅上,往外挪了挪,碰到另一只手,又下意識縮了回來,不斷給自己洗腦,無心之過,梁辰洲也許壓根就沒感覺到。
女人碰上生理期會變得極度敏感和不安,尤其在梁辰洲說要送她回家并且給她蓋毛毯以後,他忽然對她這麽好,她受之有愧。
這也太……不在她可預估範圍內了吧。
途中經過超市,梁辰洲沒讓紀衍陪同,親自去買了生姜紅糖和一系列食材。
其實這些事吩咐助理去做完全可以,他卻親力親為,紀助理也覺得今天梁總怪怪的,思來想去,梁總應該是借用這樣的方式,表達他對後座女性同胞的關愛。
親自去,顯得比較有誠意嘛。
梁辰洲還沒回來,阮綠問紀衍:“梁總今天……吃錯藥了?”
紀衍笑了笑,回答:“是阮小姐魅力比較大。”
阮綠想起初見紀衍,他還是那個見到她毫無預兆會臉紅、對女人招架不住的小助理,現在誇人不眨眼,這變化叫她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