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他萬萬沒有想到換一個地方，換一個教室，換一個老師，舉報之風竟然也如此盛行。
“陛下聽誰說的？可不要随便聽別人胡謅。”洛祁試圖為自己辯解，振振有詞：“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也有在努力認真學習。只是，可能我不是學習這塊料子，所以才會……”
“闫夫子說的。”
“！”洛祁瞪大眼睛。
好哇這個老夫子，看起來默不作聲的，上課時也沒有理會過自己，原是在這裏等着自己呢！
怪不得眼神整天往自己身上打轉，原來是心裏琢磨着怎麽和楚晏昀告狀呢！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老實巴交的夫子，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人！
楚晏昀見洛祁不吭聲，但是神情不斷變幻，便解釋道：“不是闫夫子主動提到的，是我主動向他詢問的。”
原來是這樣，失策了！
洛祁心中有些懊惱，對啊！這學堂本就是專門為皇族子弟以及朝臣之子他們而設立的，那楚晏昀這個皇帝不時過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說到學生，除開家長們關心的，他們也喜歡提及表現最好的學生例如沈秋辰，以及表現最差的學生，很不幸那例子估計就是自己了！
“但我盡力而為了！”洛祁忍不住哀嚎。
“朕倒是還沒有見過像你這般不愛學習的學生。”
洛祁嘴角抽抽，“陛下如今不就見得了？又不是什麽稀罕事情。”
楚晏昀哼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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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實在不怪我，我真的天生不愛學習。”洛祁攤攤手表示無奈。
“看出來了，不過旁門左道卻是學了不少。”楚晏昀眼神瞟向桌面上放着的标本，意有所指。
“畢竟閑來無事。”洛祁呵呵假笑，“總愛自己瞎琢磨。”
“其實闫夫子不止說了那些，他也誇了你，說你聰慧。”
“真的？”洛祁一臉不可置信。
“朕有必要騙你？”楚晏昀反問。
“沒想到……夫子竟然還是這麽一個有眼光的人。”洛祁喃喃自語。
他聽到楚晏昀這樣說，不禁感慨，不過随即也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确實沒想到原來自己在夫子眼中的形象竟然還不差，對方真是慧眼識珠！
“我其實也沒有那麽好啦。”洛祁故作謙虛，但是嘴角處的彎起卻怎麽也壓不下去。
誰知下一刻楚晏昀也接道：“确實。”
洛祁臉色一遍，這人怎麽這樣啊？那麽讨人厭！自己只不過是客套一下，他怎麽還順着杆子往上爬起來了？
“聰明勁兒有，但都不用在正途上。”
得，原來是教導主任訓話來了，給個甜棗打一棒子！洛祁立刻拉下臉，暗戳戳地瞪楚晏昀。
“不過朕喜歡。”楚晏昀話鋒又一轉。
誰稀罕你的喜歡，洛祁低着頭偷偷翻白眼，嘴上敷衍道：“謝陛下喜歡。”
“你知道為什麽嗎？”楚晏昀拿起一朵花遞到洛祁面前。
“我其實不太好奇為什麽……”洛祁吞吞吐吐道。
但是楚晏昀顯然沒有打算聽洛祁的話，他直接道：“因為太聰明的人，若是把他的聰明勁都用在正道上，那将會成為一個讓人忌憚的人。”
洛祁一個機靈清醒了過來，他看着眼前莫名有些熟悉的鮮花标本，突然認出來那是一朵産地在花城的花。
這楚晏昀說了那麽多，目的竟然是敲打自己！洛祁心中有些慌亂，所以他發現了什麽？
是十八寨收過路費由自己出謀劃策，還是土薯實際上在花城山生長一事，亦或者是……自己的真實身份。
“陛下所說，我不太明白……”洛祁裝起糊塗勉強道。
“明白與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知與不知。”楚晏昀将手中的花又往前遞了遞，直到洛祁接過去，他才作罷。
“走吧。”他起身往外走去，回頭見洛祁還站在原地沒有跟上，笑道：“朕帶你去看看你所說的土薯，之後會讓人帶路送你回離院，你不用今晚會在禦書房外席地而睡。”
不知為何，對方最後兩句說得極輕，若不是這禦書房足夠靜，洛祁險些沒有聽到。
“哦哦，好的。”洛祁回過神連忙答應，轉身一路小跑跟着楚晏昀出門。
禦書房的後面本來是一片空地，而現在上面躺了不少土薯。
洛祁驚喜地上前，蹲下身拿起幾個仔細打量。
“這個就是土薯吧。”楚晏昀站在洛祁身旁問道。
“是！”洛祁扭過頭仰起臉看向楚晏昀，“陛下，我可以拿走幾個嗎？我還挺喜歡吃這個東西的。”
“它應該怎麽吃？朕讓廚師看過，但是很多都不确定吃法。”
“待我回去整理出來，到時候陛下可以讓廚師參考菜譜來做。對了還有那個種植的時間以及方法相關的信息，我也到時候一起送過來。”
洛祁低頭看着這些土薯又想到了什麽，站起身對楚晏昀道：“如果這些土薯有發芽的，到時候要挑出來放在一旁，那些長芽的土薯一定不能吃！”
“朕會吩咐下去。”
洛祁點點頭，眼巴巴地看向了楚晏昀，手裏還捧着幾個土薯。
楚晏昀還未見過如此嗜吃如命的人，他好笑道：“在沈家，沈秋辰是缺了你吃喝不成，現在一副饞貓模樣。”
“沒有餓到我，那也不妨礙我追求更美味的食物啊！陛下可以先試試，将這土薯洗幹淨之後，放進沸水鍋裏煮上一二十分鐘。然後用筷子插進去時如果感到已經變面了，很容易進入，那就是熟了。”
洛祁說到吃又開始眉飛色舞起來，“雖然還有更好吃的做法，但這是最簡單的、也很容易操作，味道其實也還可以。”
最後洛祁拎着小布袋跟着一個小太監回到了離院。
臨到門口時小太監告訴洛祁，他會在幾天後再來接洛祁去禦書房送東西。
洛祁這才意識到自己因為方才的話，還得再去找楚晏昀一趟！
這個楚晏昀為什麽不能讓他省點事情呢？這都已經找到人來了，還非得讓自己再來回跑一趟，就不能讓別人轉交嗎？
但是看着小太監不得到回信就不走的架勢，洛祁只能點頭同意。
洛祁掂了掂手裏的土薯，決定下次去楚晏昀那裏也不能雙手空着，一定要再順些東西回來，就當是他的跑路費了！
他見小太監回去了，便也走回了院子裏，将土薯放在了地上，準備收拾一下換身幹淨衣服。
他先是探了一下頭，沈秋辰果然沒在裏屋，估計又在書房裏看書，這真是好學生的典範。
至于自己，讓他看個話本什麽的還行，但是讓他去讀這些之乎者也的書，那洛祁肯定是坐不住的。
一邊在心裏佩服沈秋辰，一邊換下沾了灰塵的髒衣服，洛祁往書房走去。
“回來了？”
洛祁剛一踏進去就聽到了沈秋辰的問話。
他立刻道：“沈公子，我回來了，并且我還從楚晏昀那裏拿回來了一些土薯。土薯你還記得嗎？就是當時我們在花城山時找到的那樣食物。”
“楚晏昀那裏也有？”沈秋辰微微蹙眉。
“害，他從花城山那裏弄到的。”洛祁笑眯眯地湊近沈秋辰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
“我想吃土薯了，所以就騙楚晏昀讓他派人去花城山找來了土薯，并且我想着等到時候我們回啓國，還可以帶回去，省得再去花城那裏弄了。我們可以讓花城山之外适合種植的地方也種它，這可是很能解決水資源不豐富地區糧食短缺問題的法寶。”
“至于楚晏昀嘛，其實我觀察過了，他們楚國這裏其實根本不适合種植土薯，我故意騙他的。”洛祁洋洋得意，“我怎麽可能會幫助他嘛，這對于我來說不就是自找死路！”
聽完洛祁說出這番話之後，沈秋辰反而眉頭皺得更緊了，他道：“可是陛下是否有想過，你的方法不妥。”
“為何？難不成沈公子覺得我做事不太地道，騙了楚晏昀？”
洛祁語重心長道：“沈公子，我知道你向來與人為善。但是這種時候對于別人的仁慈，就都是對自己的殘忍啊！我們該心狠的時候絕對不能心軟。你信不信，若是楚國真的強盛起來，他們第一個找事的肯定就是我們啓國。”
“陛下。”沈秋辰搖搖頭，“我說得不是這個，你是否有想過……若是等到楚晏昀他發現你坑騙他時，我們尚未回到啓國，那該如何？”
“應該……不至于吧……”洛祁猶豫起來，他當時真沒有想到這一層！
“我到時候建議楚晏昀先在宮裏頭種植一段時間，再找較為少水的地方種植，應該不會那麽快就露餡吧……”
洛祁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他也不确定自己和沈秋辰到底什麽時候可以回去……
“楚晏昀老奸巨猾，怕是不好糊弄。”
“那這怎麽辦啊……”洛祁哭喪着臉，他原本是故意整楚晏昀的，結果現在反而成了自己的催命符，“我當時确實沒有想那麽多。”
“算了陛下，離此事可能發生還有一段時間，中間也不一定會再發生其他什麽事情，陛下現在也不必過于憂慮。”
沈秋辰安撫道：“不過陛下以後再說話做事，一定要充分考慮到會帶來的後果。”
“是……”洛祁嘆了一口氣，他這是好心辦壞事了啊，沉默了片刻又道：“沈公子要和我一起去看下土薯嗎？”
“走吧。”沈秋辰起身和洛祁一同走了出去。
洛祁将包袱朝下抖了抖，一個個土薯跟着掉落下來，滾落到兩人的腳下。
“雖然楚國這裏沒法大規模種植，但是在這一小片土地上種還是沒有問題的。”
洛祁撿起來遞給沈秋辰，“我們平日裏吃一些，到時候再留一些，只需要等着它發芽就行了。今晚啊就看我的吧！雖然我會得不多，但是煮土豆還勉強可以。不是說頂級好吃，但是也不差太多！當時我在十八寨時就做過，大家都交口稱贊！”
洛祁一點也不害臊，大放厥詞極力向沈秋辰推薦自己的“拿手好菜”，他堅信：最簡單的烹饪方式造就最美味的食物！
他才不是為自己糟糕的廚藝挽尊！
“好，那我也來嘗一嘗陛下真實的手藝。”沈秋辰微微一笑，順着洛祁的話點頭。
自家崽真好！洛祁心裏的小人咬着小手帕感動得抹眼淚，明明見識過很多次自己炸廚房的壯舉了，沈秋辰卻還一點也不嫌棄自己。
将其他土薯都收好，洛祁拿着其中幾個自信滿滿地進了廚房。
沈秋辰聽從洛祁的安排，老老實實坐在屋裏等着洛祁給他準備的“驚喜”大餐。
等了些時間，最後只見洛祁端上來了幾塊土薯放到桌面上，不等沈秋辰作何評價，他自己看着都寒碜。
“沈公子。”洛祁有些不好意思道：“委屈你了。我好像還是只會吃不會做，為了不讓廚房出現危機，我們這頓要不就湊合一下吧。”
說着他上手拿裏一個遞過去：“你嘗嘗，其實這煮土豆吧确實還可以的……”
洛祁自己都快要說不下去，他怎麽感覺自己那麽像是那種騙人家白富美去住山溝溝裏的混小子呢！
他低下頭，愧疚不已，沈秋辰帶自己好歹吃的是家常飯，自己帶沈秋辰吃什麽？！
如果兩人還是在啓國，至少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吧……洛祁腦海中突然冒出這樣一個想法。
但是随即又被他自己否定了，算了，說實話他在啓國吃得還不如現在呢。
倒不是說啓國禦膳房虐待皇帝，只是食材都是頂級的食材，但是味道嘛……寡淡無味，吃着真是讓人夠夠的了！
還是自由自在地好，洛祁暗自想到，如果是他和沈秋辰單獨在一個不受條條框框限制的地方就更好了。
等下！
洛祁想到這連忙制止住了內心的思緒，想要将腦子裏面灌進去的水都給倒出來，自己怎麽能這樣肖想沈秋辰呢！
他不能！他不配！
他向沈秋辰保證過的，絕對不逾矩半步。
就在洛祁進行思想鬥争的時候，沈秋辰已經嘗過一個土薯的味道了。
之前在十八寨的時候，雖然那裏也做過不少以土薯為基本食材的飯菜，但是當時自己心不在此，所以也沒有怎麽注意，并且哪裏有像如今這般“簡陋”的菜品，沈秋辰看着手裏的東西想到。
但确實如洛祁所說，此物口感尚可，雖稱不上多麽好吃，但不難吃已然不易，而沈秋辰的口味正好偏淡，所以也沒有覺得水煮有什麽不好。
“陛下，這東西若是真的可以在啓國大量種植，那麽将解決不少地方百姓饑餓的問題。”
沈秋辰的話将洛祁從自己的世界又拉回了現實。
“是啊。”洛祁反應過來之後連連點頭，“土薯處理起來也不麻煩，吃起來還不錯，并且最重要的是它還挺能填飽肚子的。只是，到底哪裏比較适合種植，到時候還需要去調查一下。”
“陛下能夠如此牽挂百姓，實屬啓國之幸。”
“沒有沒有。”洛祁擺擺手，“啓國有沈公子這樣的人才是最大的幸運。”
“不過，像沈公子這樣的人肯定是無論什麽時候到哪裏都會像金子一樣閃閃發光，之前到底還是被埋沒了。”
沈秋辰一時之間被洛祁這一番話聽愣住了，他沒有想到洛祁對自己的評價……竟然一直如此之高。
回過神後，他低頭輕聲道：“陛下不必因為過去而為秋辰感到惋惜。”
“嗯？”洛祁擡起頭，疑惑地看向沈秋辰。
“因為陛下不是剛剛說過了嗎？沈秋辰如同金子一般，永遠都會發光。”說着，他看向洛祁緩緩露出一個笑容。
明明都是同一句話，但是洛祁聽到自己說出的話被沈秋辰再次說出來就有一種被認可的感覺。
……并且對方還附贈了如此直擊心靈的微笑，他不禁擡手按在自己身前，手心與月匈口緊緊相貼，清晰地感受到劇烈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
沈秋辰的聲調雖然輕柔，但是堅定有力。
他剛才那般話，就好像自己也被他認可了一樣，被他信任着。這給人一種信服的力量，也讓人心安，洛祁睜大了眼，心中如同小鹿亂撞。
這就是沈秋辰啊。
如同春風細雨，潤物無聲。
自從上次學堂考試之後，這幾天洛祁上課就變得戰戰兢兢起來，不敢再随意渾水摸魚，害怕再被夫子盯上。
本以為這些天夫子都沒有提到考試一事，洛祁便以為過去了，結果沒想到該來的還是到來了。
他緊張地看着夫子面前講臺上放着的那一摞紙張，這不就是上次考試的試卷嘛！
自己不會就要被當衆批評了吧……洛祁這般想着，随即下一秒他又忍不住反思起來，這又不是以前的世界，他還怕丢臉不成？
一來他又不準備考個狀元，二來他到這楚國也不是為了“鍍金”。
難不成多上了幾天學、多重溫了幾天老師盯梢的滋味，自己還真當自己是個學生了？
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鮮紅色的大鴨蛋而已，他幹嘛要這樣在意！比之這些都更加丢人的事情也發生過了，他還有什麽畏懼！
洛祁又重新自信滿滿起來，他挺直了腰，面上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大大方方看向了夫子。
不就是挨個批評？下次他還敢啊，就讓暴風雨來地更加猛烈些吧！
“這次的小測，大家普遍都還不錯，不過有人的作答确實出乎我的意料。”夫子看着講臺下面的一個個年輕的學子慢慢道。
洛祁聽此覺得自己快要被點名了，于是他坐得更加板正，争取在夫子批評、大家都看向自己時，努力凹出一個酷帥的造型，來表達他對成績的不屑一顧。
“如沈阿柒，”
沈阿柒便是洛祁在外的化名，他也懶得想名字了，就直接用阿柒這個名跟了沈秋辰的姓。
此刻洛祁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心中想到不出意外真的點到了自己，而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看了他的文章之後，我發現他的思路竟是與旁人都不太相同。雖然裏面不乏一些難以實現之處，但是我覺得其中仍有不少可圈可點的地方。”
洛祁從夫子說完第一句話時就被對方驚住了，他萬萬可以想到自己竟然……這是被表揚了？
“夫子，既然阿柒的文章被您如此稱贊，那您不如将他的文章念與我們聽上一聽，讓我們也學習學習。”
“對啊對啊。”
“讓我也都聽聽他那可圈可點的地方。”
洛祁聽到周圍學生們漸大的起哄聲，突然感到一股社死的感覺。
行吧，還不如不被表揚呢，這馬上不就要被公開處刑了！
有人看到洛祁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更加得意的喊道，“呦，阿柒，沒看出來啊！看你平時都不好好上課，是不是回去之後讓你家沈公子徹夜給你補課啊。”
“哈哈哈……”學生們頓時哄笑一堂。
“既然大家都想聽一聽，那我就正好借此話題和大家講一講，關于“治國”之道。”
“治國之道，大家都各有想法，但是多為重視律法嚴格，重視朝臣能力，重視君王聖賢。”
衆人聽此紛紛點頭。
“但是沈阿柒在文章中認為，治國之道最重要的在于百姓。”
“這也不是什麽特別的想法吧。”
“對啊，我聽那誰也說他文章裏有提到這一點。”也有人質疑起來。
“但是對于百姓之中，再深層次的你們認為是什麽？”
夫子在問過這個問題之後，學堂之上一時寂靜下來。
“糧食吧。”突然有人出聲。
“對對對，不是說民以食為天。”
“确實如此。”夫子點頭稱善，“不過沈阿柒在此之外還提到一點——民之思想，我覺得是為獨到見解。”
“沈阿柒，不如就由你自己來給大家念一下吧。”
夫子說着走下講臺，拿着試卷來到了洛祁身前，放在他桌子上，向來嚴肅的面孔露出了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鼓勵道：“來吧。”
洛祁沒有想到本就丢臉的事情還能發展到更加令人丢臉的地步。他蒼白着臉，想要真誠地說：謝謝，但是我拒絕可以嗎？
“來啊，來啊！”有人起哄。
“就是啊，讓我們也品鑒一番。”
“呦，不會是之前的啞症又犯了吧？現在說不了話了，哈哈哈哈……”
呵呵。
洛祁生無可戀，既然如今裏子面子都沒有了，那就豁出去了！
念就念，誰怕誰？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
虛了QAQ
緩一緩，開始日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