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治國者,需先知何為國。我以為百姓之所在則為國。有曰:民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因此治國先治民。

治民者,需知以何治民。我以為非嚴律酷法、非賢臣之能、非君王之威,而應為順民所意。

順民意,民則安定、則尊敬、則擁護,如此民安國定。

順民者,需明何以為順。我以為使黎民百姓得以解決頭等大事,不為生計苦苦追尋、奔波,如此民樂而順 。

吃好穿暖,衣食住行,凡此種種,何為首?我以為食也。古人雲:民以食為天。

天,頭頂大事也。

豐收土地,充實糧倉,民食之,得以活也。民之活,則國之存。

由此,民有餘力也。

然身體之活,思想之死,整日無所事事,思緒如潮,皆無用也。

故,活之思想,化無用為有用。可命人授歌、畫、樂等,豐富精神,生有追求,活之有用。

百姓心有所念、安居樂業,社會安定,則治國有效。”

學堂中只有洛祁一人擲地有聲的話語回響,他念完這篇文章後,一時之間靜悄悄地一片。

一旁坐着的沈秋辰和不知何時站在窗外的楚晏昀聽完了洛祁念文章的全程,他們也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個不禁思索陛下果然在藏拙,有如此考量之人怎會成為昏君?另一個開始更加懷疑,一個小小書童緣何會有如此心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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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祁等了片刻無人說話,便擡頭看向闫夫子主動讨饒道:“夫子,我知道我寫的不好,您就別再取笑我了,我這都是胡編亂造的……我自己有幾斤幾兩我還是清楚的。”

“不,老夫沒有故意難為你的意思。雖然你的文章确實還有更大的改進空間,但的确也有需要我們借鑒學習之處。”夫子卻緩緩搖頭。

“我覺得沒有什麽可借鑒學習之處。”洛祁卻突然反駁道:“正如夫子所言,我與衆人思量不同之處,恐怕多在最後之處。”

“但是,”洛祁收起了嬉皮笑臉,正色道:“這根本就是夫子如同最初說過的那樣,這些都不過是異想天開、天方夜譚罷了。”

“在這個世界上是不可能實現的。”

因為那是我曾經所在世界才會出現的美好生活,洛祁在心裏默默道。

他或許有過迷茫,但是他同時也堅定地分辨着兩個世界的不同。

聽到洛祁最後的話,沈秋辰猛地擡頭看向洛祁,而楚晏昀也饒有興趣地将目光再次投向了洛祁,他們都不約而同地從這句話裏感受到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似乎有不甘、有遺憾、有懷念、有迷茫,甚至也有惱怒、有憎惡、有悲哀。

千百種滋味一言難盡,況且并非當事人更是難以捉摸出那瞬間流露出來的情感,但是這一刻洛祁确實有些不一樣了。

“所以啊夫子,那也就當個玩笑看看好了。”

洛祁又恢複了過往嬉笑的狀态,繼續道:“實在是我不會寫您出的題目了,才這般胡寫亂畫,您可千萬別生氣啊。身體是自己的,為了別人氣壞不值當,尤其是我這種學生。”

夫子看向洛祁不說話,洛祁只覺得那眼神都快讓自己發毛了,闫夫子才收回目光,并且将他手裏的試題拿走,“治國之道,以民入題,又以民收束全文。你心中有民,已然勝過大多。”

說罷,他走回講臺道:“我知在座的各位未來都将是人中龍鳳,也多入朝為官。希望你們可以在行事之前多多為百姓着想,如此方能成為一個好官。”

洛祁聽到夫子誇獎自己,卻只覺得有些茫然。

民為何?

他沒有一個關于這個世界裏民的概念,當提到之時,他心中所想的仍然是過去世界裏的那些人們。

他與如今身處的世界好像總是隐隐約約隔着一層朦朦胧胧的煙霧,看不清摸不着,一種虛假之感籠罩着他。

而他現在唯一能夠看得到摸得着之人就只有沈秋辰。

在他眼中,沈秋辰是沈秋辰,而這個世界卻只是一個被稱之為有沈秋辰在的世界。

“阿柒,回神了。”

熟悉的聲音再次将洛祁從自己的世界中拉扯了回來,他轉頭看去,沈秋辰正一臉擔憂地看着自己。

“我沒事。”洛祁笑笑,将心神重新放到了沈秋辰身上。

畢竟,他和這個世界的連結點就只有沈秋辰。

楚晏昀神情莫測地盯着洛祁良久,最後才無聲離開。

學堂上,經過洛祁自己這麽一鬧,那些原本因夫子誇獎他而奚落他的人,一時也不好說什麽了,但是他們之中仍舊有許多不服者。

民?百姓?做好官?

他們為什麽要在意無關緊要的平民,他們的目的可是為了成為一個大官!

他們在以後入朝做官後,只需要讓陛下能夠重用自己,家族能夠由此得到榮譽,便足矣。

至于那些平民,誰管他是死是活?

但是也有一些人對洛祁有了改觀,本來只以為對方是個蹭了沈秋辰面子不學無術的懶惰書童。

但是沒想到方才那篇文章竟是可以讓人一時之間忽略了對方的身份,對于這般心性之人,升起一股可以結交的心思。

雖然說對方最後那番話也太喪氣了些,但是比之一些總是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的那些個國之蛀蟲卻是好很多了。

這堂課上得洛祁是哪哪都不舒服,總覺得向來無所謂的心态都被打亂了,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理清,最後他只能氣呼呼地作罷,嘗試着用其他東西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終于挨到了放學,和沈秋辰走在回離院的路上,洛祁唉聲嘆氣。

“陛下為何看起來如此發愁?”沈秋辰跟在洛祁身後低聲詢問。

“你不懂。”洛祁一臉菜色,“好學生不懂不愛學習之人的痛苦啊。”

“陛下其實也不差,那篇文章我也同夫子一樣的看法……”

“別提了。”洛祁有氣無力地打斷道,“都不過是異想天開、空中樓閣罷了,一紙空談那能算得了什麽。”

“我覺得還是沈公子寫得好。”洛祁認真道。

他之前瞅了一眼沈秋辰的答卷,啧啧啧,要不說人家是沈秋辰呢。

那文筆、那構思,讓人不禁肅然起敬,洛祁擺擺手:“我不過就是班門弄斧罷了。”

“陛下身為九五之尊,但是心中卻念着百姓。有如此國君,這是一國之幸。”

“那又如何?”洛祁小聲嘀咕,“啓國可不是我說得算,最終都是需要那攝政王拍板定案。”

沈秋辰聽到此話也沉默下來,确實,攝政王可不是如此好相與的人。

對方是頭狼,一直在旁等着伺機而動,稍不留神可能就被對方一口咬斷脖子,落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但是兩人之間的沉默沒有蔓延多久,就再次被人打破,來人正是魏世昌。

“沈秋辰,你還記得之前我和你說過的吧?我還會來找你報我兄長之仇的!”

洛祁看着面前白白胖胖的小胖子忍不住扶額,對方真是锲而不舍啊,讓他不由得想起來了某只狼的經典臺詞:“我一定會回來的!”,然而每次仍然還是無功而返。

“那你現在來是……”沈秋辰疑惑地看向對方。

他以為還得需些時間魏世昌才會再來找自己,畢竟上次的單挑結果非常明顯。對方若是不找個時間,慢慢精進一下自己的武藝再來和自己比,只會和上次是一個結果。

“當然是來和你比試!”魏世昌義憤填膺道:“沒想到你這樣一個卑鄙的人身旁竟然還跟着如此善良之人。”說着他的目光落到了洛祁身上。

嗯嗯嗯?

洛祁一臉懵圈地回看魏世昌,這人是在說自己嗎?怎麽好像有一種不真實感?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洛祁誠懇發問。

平常他其實沒有那麽耐心的,只是對于魏世昌過于憐愛才如此。

“你不用多說,我知道你一定是被他強迫的!”魏世昌一臉我懂你的樣子對洛祁說道。

不不不!你不懂我!洛祁滿臉驚恐,這是從哪裏冒出來了一個傻憨憨啊!

而對方還在繼續道:“你放心,等我打敗了沈秋辰,我一定會從他手中救出你的!你這樣有理想有抱負的人不應該被他所約束!”

“你可能真的誤會了。”洛祁連忙搖頭,“我真的是自願跟着沈公子的。并且沈公子才是一個善良的人,他比我好百倍千倍!”

魏世昌卻固執己見,任洛祁說幹了嘴也不聽不聽就不聽,只認準自己所以為的。

“算了,要不你們打一架吧,打完我們就回去。”洛祁看向沈秋辰無奈道,随後站到一旁,給兩位讓開位置,好讓他們施展自己的本領。

魏世昌立刻和沈秋辰打了起來,洛祁雙手抱臂靠在樹上看好戲。

看着看着洛祁不禁發出感慨:他也好想像這兩人一樣厲害啊,着實讓人羨慕。

只是這個身體确實不怎麽着,很多時候他都會突然感到一種無力感從身體的深處湧出。雖然堅持下去倒也不太耽誤平日裏生活,可是劇烈運動後有時會有些力不從心。

“恩公!”

洛祁思索着,突然身後有人喊道。

他愣了一下,扭頭往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

那人看到洛祁往回看,立刻激動地上前,站在洛祁身旁道:“恩公,真的是你啊!”

“你是……”洛祁頓了一下才想到,“哦!是你吧?那天我去送花的路上見到的那人。”

“對!是我。”林豐使勁點頭,他上前一步擋住洛祁,目光看向沈秋辰與魏世昌打架的方向,謹慎道:“您是遇到危險了嗎,要不要我護送您回去?”

“啊,沒事沒事,不用大驚小怪。”洛祁擺擺手,“就是我家沈公子和魏世昌魏公子比劃比劃而已,等一會兒結束了,我就和沈公子一起回去了,你不用擔心。”

“魏公子?”林豐面露驚訝,“原來是這樣。”

“嗯嗯,對了,你是怎麽找來的,剛剛有事嗎?”洛祁問向林豐,但是餘光仍然注意着那邊的動靜。

“那天我回家之後,用公子給我的銀兩為我家老母請了郎中,所幸我回去得及時,所以最後老母脫離險境。我就想着恩公的大恩大德,我林豐沒齒難忘,一定要找到您,報答您。”

“這幾日我一直在找您,但是上次忘了問您名字住處,所以都沒有找到人,今日我遠遠地看着這邊有個人像您,走近一看真的是恩公!”

洛祁擺擺手不好意思道:“不用叫我恩公,叫我阿柒就行。”

“阿柒公子。”林豐喊到,随後他又看向另一邊兩人打鬥的場景,疑惑道:“您說您家公子是沈秋辰沈公子?”

“對啊。”洛祁點頭,“那位魏公子總是說他家兄長在上戰場時被沈家的将士殺了,一直嚷嚷着要為他哥哥報仇,所以就總是會找我家公子比試。”

沈秋辰本來在和魏世昌比試,但是餘光中看到有人靠近了洛祁,并且看似兩人還有些熟悉,居然攀談起來,他的心思不免被分散。

這一分散就給了魏世昌可乘之機,他看準沈秋辰的漏洞,一拳打了過去,沈秋辰不防,被慣性帶動後退了幾步。

“沈公子!”洛祁見此場面高聲喊道,立刻跑向沈秋辰。

他将捂着肩部的沈秋辰扶住,急切地問道:“怎麽樣?你沒事吧?”

“沒事。”沈秋辰搖搖頭。

然而魏世昌見此卻并不打算停手,他上前作勢要接着和沈秋辰打,洛祁立刻擋在沈秋辰身前,魏世昌沖到跟前面色一變,但已然收不回來手。

沈秋辰眼神一凜,他沒有想到洛祁就這樣突兀地護在了自己身前,他立刻擡手拽住了洛祁的肩膀,準備将對方推到一旁。

“小心!”林豐看到也喊道,他幾步上前,正好幫助兩人接下了魏世昌的一拳。

沈秋辰見此松開了自己的手。

“沒事吧?”林豐連忙扭頭看去。

“沒事。”洛祁搖搖頭,松了一口氣,他看向林豐認真道:“謝謝你!”

“救恩公,是應該的。”林豐說罷,轉身擋在兩人前面看向魏世昌。

“你是誰?”魏世昌方才被對方那一擋格開,反倒退了幾步,他又上前怒視林豐,“他的人殺了我兄長,此仇我必須得報。我們之間的恩怨與你無關,你讓開!”

林豐站在原地不動,他看着魏世昌面露糾結之色,最後似是終于下定決心,他低下頭,猛地噗通一聲跪下,直挺挺地擋在中間。

“你這是做什麽?”魏世昌也看傻眼了,他沒有想到對方竟然直接跪下給自己那麽大一個禮,“你不用下跪,此事與你無關,只要你離開,我不會殺你,我沒有打算遷怒與你。”

“小少爺!”林豐卻突然悲聲喊道。

“你是?”魏世昌驚疑,現在府中之人都喊他二少爺,這個皇宮裏的侍衛為何平白無故地喊他小少爺?

要知道,這個稱呼一直以來都是過往跟着自家兄長的舊部所喊。

“我是當年大少爺帶着出征的魏家軍!”林豐叩頭,“一晃幾年都過去了,沒想到您也長大了。”

“那你為何會在宮裏頭?”魏世昌質疑地看向林豐。

“當初那一仗……”林豐欲言又止,“唉!”

他仰起頭看向魏世昌,“小少爺,總之大少爺他不是被沈家軍殺害的,您如果要向沈公子報仇,那真是找錯人了!”

“什麽?”魏世昌高聲道:“我哥哥不是沈家殺害的,那會是被誰所殺?戰場上除了我軍就是敵軍,難不成你要告訴我是我們自己人殺害的嗎?我勸你不要在這裏胡言亂語!你還沒有說清楚你既然是魏家軍,為何現在會在皇宮當侍衛?”

洛祁和沈秋辰也都看向了地上跪着的人。

“這……說來話長。”林豐搖搖頭,“當年我們被人在背後捅了刀子,我後來被人所救,撿了一條命回來,但是已經不敢再回去了,若是回去怕小少爺今日就見不到我了。”

“我也不是貪生怕死,只是家中老母需要照顧,況且若是戰死沙場還算得上死得其所。可是被自己人下黑手,我又怎麽可能幹坐着等死?”林豐嘆氣,“總之我後來就到了皇宮當差。”

“你說話不要這樣遮遮掩掩行不行?”魏世昌皺眉,“有什麽話你就直接說出來,要不然這樣畏畏縮縮,怕不是故意聯合着別人糊弄我來了?”

“現在我就問你一句話,我兄長究竟是誰所殺?若是你還認我是小少爺,你只管把自己知道的告訴我便好。”魏世昌握緊了拳頭,“我兄長的仇我來報就行,不用你!”

“小少爺!有些事情何必執着于那個真相?大少爺的事情将軍也知道內情,他不是也沒有告訴您?”

“我就想要真相!”魏世昌厲聲喊道:“你若是還在乎與我兄長一場兄弟情,那就告訴我真相!”

他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即便你不告訴我,我也會自己查下去的,我終究會找到兇手。”

魏世昌的腦海中浮現出過往他和兄長相處的一點一滴,心中感到痛苦不已。

兄長對他向來關照,那是他最最尊重的人,甚至遠超過他的父親——魏大将軍。

他不能容忍兄長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

當時那場戰争結束之後,父親面帶悲傷的回到了家中,只道大公子不幸戰死,其他再沒有多說什麽。

雖然當時他也覺得疑點重重,但是父親都發話了,他就沒再追究了。

畢竟兄長也是父親的兒子,魏世昌當時認為父親也一定是非常重視他們兄弟兩個的,失去了大兒子心中也一定悲痛。

只是……想起了如今的父親,魏世昌神情又失落起來,他不知為何自己越來越不被父親待見。

過往他只覺得可能是因為自己方方面面都不如優秀的大哥,父親失望也是正常的,但是現在聽到有人這般說,他不禁再次升起懷疑。

“告訴我真相……我想要知道。”魏世昌神色凄凄,目露懇求,“大哥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啊……他當時還那麽年輕,臨走前告訴我,他一定會回來的。”

“小少爺……”林豐哽咽,他此刻心中也難受極了。

這件事情他本打算是閉口不談,爛在肚子裏、帶進棺材板裏的。

但是沒想到前幾日幫自己的恩公就是和沈公子一起來此的啓國使者,更沒有想到小少爺因為心念為大少爺報仇,便一直在找沈秋辰償命。

他雖然只是宮中侍衛,但是也經常聽到其他宮人們的閑聊,從中早已知曉沈公子兩人如今在楚宮處境堪憂。而小少爺更是因為報仇心切,所以頻頻去找沈秋辰一行人的麻煩。

如此情形下,他又怎麽可能再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隐瞞真相,讓恩公繼續身處危險,也讓小少爺找錯仇人呢?

林豐閉了閉眼道:“小少爺,殺害大少爺的真兇其實是新夫人。”

“新夫人……”魏世昌愣了一下,随即才反映過來對方口中的新夫人是誰。

“不可能!”他皺眉,“夫人她對我們向來親善,怎麽會想要害死我哥哥。況且她一介女流之輩,常年身居後宅,又怎麽可能傷得到我哥哥?你騙我!”魏世昌低頭指着林豐大喊。

“小少爺!我即便是在宮中也聽說了,後來魏府又添了一男丁,新夫人她……她為自己的孩子謀劃從而害死大少爺也未嘗不可能啊!”

“那你有什麽證據?你空口無憑我為什麽要信你?”

“我當時沒有告訴您此事,除了因為沈将軍也清楚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我沒有證據,所以我便隐姓埋名,另謀出路了。”

林豐又道:“其實就算是有,那您也沒辦法。”

“你只管說就是。”

“新夫人身旁有一個武藝高超的護衛,當初就是他在大少爺身後放了三支冷箭,大少爺這才……”

“你是說……陳忠?”

“對!”林豐點頭肯定道。

“那段時間……他确實好像不在府中。”魏世昌思索道。

“是,他跟着大少爺去了戰場,我們還是半途中才發現他的,他當時說辭是新夫人命他跟随大少爺去歷練一番,将軍也确認有此事,所以陳忠便一直跟着我們直到上了戰場。”

“當時他用袖箭在後面偷偷連放了三支,我離得不近,雖然看清了但是沒有來得及上前制止。之後他也怕事情敗露有人看到,便總是派我們這群人去打頭陣,深入最危險的地方。”

“我知道他也想置我們于死地,所以後來我負傷,便尋個機會離開了。”

用我這半吊子水平給小洛瞎折騰出來一篇小文章QAQ

反正小洛作古文的水平确實不怎麽,所以還正适合……大家就湊合湊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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