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公子。”有人在洛祁身後喊道。
“嗯？”洛祁聽到似乎有人在喊自己，他轉頭看去，便見一個小太監站在自己身後。
随後對方開口，“公子，比賽結束就要晌午了，不如您先随奴才到一旁休息休息。”
“不用麻煩你了。”洛祁有些遲疑地拒絕，萬一是有人故意來搞自己怎麽辦？他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跟着陌生人走。
那小太監見洛祁拒絕，他上前一小步，低聲道，“阿柒公子，是陛下讓李牧公公派我來的。”他說着微微向高臺的方向側了側頭。
洛祁順着看過去，只見楚晏昀正低頭不知道看什麽東西，看得那叫一個投入，連頭都不擡一下，眼神都不分給別處一分。
就在他準備收回視線之時，餘光中看到楚晏昀身旁的那個大太監李牧，正往自己這個方向看來。
他扭頭也看了過去，便見李牧微微點頭。
看樣子這小太監沒有騙自己，洛祁又看向了對方。
“公子，臨到時間會擊鼓鳴聲，屆時您可以再過來看。并且如果這期間有提前回來者，也會有哨聲提醒。”
洛祁只又多猶豫了幾秒鐘便一口答應，主要是因為站得實在是太熱、太累了。
他需要休息休息，馬上再回來。
何況既然是楚晏昀的意思，自己沒必要非得反着來，還是怎麽舒服怎麽做得好。對方總不至于坑騙自己，他們無冤無仇，自己還白送了對方東西。
“帶路吧。”他道。
小太監本來還正發愁，若是這位公子不願意跟着自己過去休息，那回去之後可怎麽向公公交代，不過緊接着他就聽到了對方的答應。
Advertisement
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
洛祁是因為終于不用再曬大太陽了！而小太監則是因為差事總算是辦妥。
小太監帶着洛祁離開這片場地，他拐到側面的一片桂花林旁。
那裏的樹下有一個小宮女站在旁邊正東張西望，看到小太監，對方立刻喊道，“這裏這裏。”
兩人走過去，那裏已經鋪好墊子放好食物，像是野外郊游一般，小宮女見要等的人過來了，便先行離開。
小太監則是指了指對洛祁道，“公子就在這裏休息吧，我先離開了。待您休息之後，直接離開便好，等到這場比賽結束，會有人再來此收拾。”
“謝謝了。”洛祁非常滿意地坐下。
“這都是陛下的吩咐。”小太監連忙解釋。
洛祁頓了一下，他看着對方準備離開的背景忽而又喊道，“替我謝謝陛下。”
“是，公子。”小太監喊道，然後便小跑着去向李牧公公交差。
雖然他不知道這位阿柒公子和陛下的關系，但是既然陛下如此重視，那一定很希望聽到對方的回應吧，小太監想着加快腳步，想要盡快把話帶到。
洛祁見小太監走遠，他才開始仔細打量周圍的環境。
這裏是一片桂花林，現在正是花開的時候，所以方才遠遠地他便問聞到了桂花香。而現在坐在其中，只覺得好像陷入了金黃色的桂花之中，周身都被包裹在內，讓他終于真實地有了秋天已到的感覺。
他低頭，墊子上面放着一些甜點和水果，還有茶水。
洛祁安心下來開始吃吃喝喝。
休息足夠之後，他起身在林中随意散步。
走到深處，洛祁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哭喊聲，他心裏咯噔一下，腳步頓住，躊躇不前。
這一聽就知必有紛争，那自己究竟是湊不湊這個熱鬧呢？
要不還是別了吧，洛祁想着如今他們處境不算好，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何況他一會兒還要趕緊回去等沈秋辰他們，若是耽誤了時間對方也會擔心的，所以他轉身準備離開。
“打！給我使勁打！”一道怒吼聲響起，緊接着便是悶響聲，還有凄厲的哭喊聲。
洛祁再次停下腳步，他眉頭緊皺，雙手無意識地摩擦起袖口，忽而他轉過身往聲音來源處急匆匆大步走去。
他可不是想要抱打不平，主要是這聲音太礙事了，打擾了他賞花的興致！洛祁在心裏默默如是道。
“之前給你說過的吧？若是你們兩個沒有把東西給小兔崽子喝下，那你們就等着被狠狠收拾？”
“嗚嗚嗚……”一個小女孩的聲音響起，緊接着是小男孩哽咽地喊聲：“我們不會害哥哥的！”
“還嘴硬是吧？打！給我狠狠地打！”
洛祁過去之時，看到的便是瘦小的男孩将同樣瘦骨伶仃的女孩緊緊護在身下，而他們身旁圍着兩三個少年正在狠狠地打人。
“喂喂喂，你們這是幹嘛呢？仗着自己長得大就欺負人啊？”洛祁快步上前高聲道。
打人的少年聽到洛祁說話，他們暫時停下了動作，面帶疑惑地看向洛祁問道：“你是誰？”
“我？”洛祁指了指自己，“我是陛下的客人，被邀請來此游玩，你們呢？”
“陛下的客人……”幾人聽此驚疑不定。
“你不會是騙我們的吧？”其中一個人張嘴質問道。
“哼，我有必要騙你們？再說了，不信你就出去問一問我沈阿柒是不是陛下的客人？方才他還命人帶我來此休息片刻。我剛吃完喝完，本想着出來散散步，結果大老遠就聽到你們在這裏的吵鬧聲，真是擾人興致。”
洛祁皺眉，“你們信不信無所謂，倒是我現在就要去問問陛下，怎麽這桂花林裏還有這麽幾個不懂事的小鬼，難不成是他故意放進來作弄我的？”
說着，洛祁作勢要往外面走。
這幾人一聽立刻急了，他們本是為了教訓這兩個不聽話的小乞丐随意找的一處人少僻靜地，結果沒想到正好撞上人了。
若是真的被對方往上面捅，別說是告訴陛下了，哪怕是告訴宮中一個侍衛，他們也是捅婁子了，回去之後必定要挨打挨罵的。而之前好不容易才勾搭上的關系也必定會因此受影響。
他們人雖不大但是卻格外地會察言觀色，此時見洛祁穿着的衣服布料一看就頂頂值錢。并且對方氣質不凡，和他們這些人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世界的。
那定然非富即貴！但是無論是哪種都不是他們可以惹得起的。
所以幾人連連低頭哈腰地道歉。
“行了行了，滾蛋吧。”洛祁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冷聲道。
“是是。”那幾人拽着地上蜷縮着的兩個小孩就要跑，但是倆小孩被他們一碰就喊叫起來。
“還磨磨蹭蹭地準備等我喊人嗎？”洛祁立刻道。
“不不不，我們這就走這就滾。”幾人見此幹脆不再拉扯地上的人，留他們獨自面對怒火，正好也算是挨教訓了。
洛祁見打人的那幾個人快速跑走之後，他回頭将視線重新落到這兩個看起來不到十來歲的小孩身上。
小男孩見洛祁看向他們連忙低頭，然後輕輕捂住小女孩的嘴，讓她的哭聲減小一些，“我們也這就走，不會打擾到您的。”
洛祁深深嘆了一口氣，小孩眼中的警惕更盛。
“走吧。”他緩聲道。
“公子？”兩個小孩瑟瑟發抖。
“不是要抓你們。”洛祁搖搖頭耐心道，“我這裏有些藥你們可以用，那邊還有一些吃的喝的。”
“藥？”小男孩茫然。
洛祁從身上挂的荷包裏拿出來事先特意備好的藥，本來是怕沈秋辰他們受傷所以提前準備的。這還是當初他膝蓋磕傷那幾個十三皇子的小跟班“賠”給他的，別說雖然那幾個人人品不怎麽着，但是他們手裏的藥品還真不錯。
他想着将藥瓶遞了過去，“這是可以治好你傷口的藥，抹了之後就不那麽痛了，也好得快。”
“真的？”小男孩聽到洛祁這樣說，臉上明顯意動，但是卻不敢擡手随意拿走，“你要我們做什麽？”他立刻道。
“不用做什麽，搽好藥填飽肚子然後離開這裏就行。”洛祁苦惱道：“也不是嫌棄你們的意思，只是這裏很危險，還是趕緊回家吧。”
“我……我們沒有家了。”小女孩在男孩的懷裏睜着她那雙水意的大眼睛開口道。
“小草，別亂說話。”男孩立刻低頭道。
“我沒有亂說話，剛剛他們打我們的時候說的。”小草軟聲軟氣地認真道，“并且我們不能走，我們還要等哥哥出來一起走。”
“哥哥？”洛祁思索道，“你們的哥哥也在這裏？他是宮裏頭的人還是……”洛祁想起來方才那幾個人少年見他一提宮裏，便害怕的模樣，他又改口道：“難道你們哥哥是參與比賽的人？”
“是的！”這回小草迅速答道，沒有等小男孩制止她便又繼續開口，“哥哥說他這次一定會拿第一名，那樣的話我們就有錢了，以後身上都不會再總是冷冷的，并且還可以填飽肚子！”
“小草！”男孩低聲呵斥，“別說了。”
“為什麽不能說？大哥哥是好人。”
小男孩見小草開了話匣子說個不停，他慢慢爬起來，“對不起，我這就帶她離開。”
洛祁知道對方還有防備，他彎下腰将藥瓶遞到小女孩面前：“你叫小草是嗎？給，将這個藥塗抹在傷口，就會好得快些，你趕快給自己還有哥哥抹上吧。”
小草卻沒有接過，她微微搖了搖頭，躲到了男孩的身旁，洛祁将藥瓶又往前送了送，然後直接放到小草的手裏。
“謝謝大哥哥。”小草最終還是乖乖道，然後她看向小男孩，“哥哥，用了之後就不疼啦。”
“小草，你怎麽能随便拿別人的東西？”小男孩說着就要将藥瓶拿過來還給洛祁。
“別，給小草的東西，你不能拿走再還給我。”洛祁搖搖頭，“若是傷口厲害了，怕是單抹點藥也不夠了，可能還要看郎中吃藥，花費更多的錢，何況你還有妹妹要照顧。”
“……”小男孩沉默良久，最終仰起頭認真道：“謝謝哥哥，我一定會還您的。”
“好好。”洛祁哄到。
看着兩個小孩相互幫忙抹藥的樣子，他又道，“要不要過去和我一起吃點東西，東西有些多，我一個人吃不完，實在是太浪費了。我其實就是因為吃撐到了才無事亂走的，你們若是能夠幫我，那我也不用再撐着還得将剩下來的往肚子裏面塞了。”
“不用……”小男孩倔強道。
“咕咕咕——”
“哥哥的肚子叫了哎！”小草說着也拍了拍自己肚子，“還是小草的肚子乖乖。”
洛祁忍不住笑出聲來，惹得男孩羞紅了臉。
“走吧，反正這比賽還得一會兒才能結束。你們不是說你們哥哥能拿第一嗎？吃飽了才有力氣給你們哥哥鼓掌。”
“哥哥，小草餓了。”小草小聲地晃了晃小男孩的手。
小男孩見洛祁也一直在喊他們過去，最後才松口，“好。”
洛祁帶着兩個小孩到方才他吃東西的地方，将原本蓋在下面的點心水果都拿了出來，遞給對方。
“吃吧。”
他看着兩個小孩忍不住狼吞虎咽的樣子，微微搖了搖頭，“慢點吃，還有的。”
第二次提示的鼓聲響起，離結束還有半個時辰了，洛祁起身向那個方向看去。
“大哥哥也在等比賽的人嗎？”小草擡頭問道。
“是啊，我也在等我的……朋友們。”
洛祁看兩人吃東西的速度慢下來，知道兩人差不多吃飽了，便看向小男孩，“你叫什麽名字。”
“二哥叫小樹！”小草搶先回答道。
“呦，一樹一草啊。”洛祁笑到，“那你們大哥難不成叫小山？”
“哇！大哥哥真厲害！”小草立刻拍手喊道，“我大哥确實叫小山！你怎麽知道的？”
“啊？還真叫小山啊。”洛祁驚了一下，立刻解釋：“我也是猜的。”
“方才，那些人為什麽要打你們？”洛祁又試探地問道。
“他們不想讓大哥比賽得第一！”小草氣呼呼道，“就讓我們給哥哥吃巴豆，說是大哥肚子痛了就會退賽，那樣大哥就輸了，但是我才不要那樣做呢！”
小草做了個鬼臉，“不過我和二哥騙了他們，我們答應了之後沒有給大哥吃。”
“真聰明。”洛祁摸了摸小草的腦袋。
“小草，吃飽說完沒有？完了我們就該走了。”小樹見小草恨不得把他們那點事情全部都給一個陌生人吐露出來，真想讓她清醒清醒。這些人本質上都沒有什麽區別，但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也不好直接制止，便想要離開。
“吃飽了。”小草揉了揉自己肚子，“謝謝大哥哥！我們要走了。”
洛祁看得出來小樹還是不想和他有過多交集，便點頭，“去找你們大哥吧，路上小心點。”
“好！”小草被小樹拉着離開時，還不忘回頭使勁揮手向洛祁告別。
洛祁看着兩人走遠的背影，心中不自覺感到可惜，他們說得那些事情，他即便是不清楚，但是也可以猜出幾分來。
應是有人沒本事卻又想拿第一，所以便想着将預選賽時表現出色的人給踢出去。
只是這次他們遇到了性子倔強但機靈的三兄妹，陰謀沒有得逞，便想要找人報複。
看來這比賽雖然說楚晏昀親自坐鎮，但實際上下面還是有不少人在做小動作。
而且進入林中之後，說不定還有更多在想着法作弊的人。但是這已經算是一條普通百姓可以一步登天的寬敞大道了吧……
因為楚國重武，所以即便是沒有拿到第一，只要是有了名次，都會被宮中重視，會安排到軍中培養。所以只要不搶第一這個風頭，就會平安無事，前途無憂。
據說楚國朝中武官有一半都是通過這個方式選拔出來的。
不過最終究竟能夠爬到哪一步，那就還是全憑自身的造化了。
如果像是林豐那種老實本分導致在沈家軍中容不下，在宮中被人克扣俸祿，怕也是難以為繼。
時間不早了，洛祁也站起身，他緩步向不遠處的林場走去。
場下雖是時間已經臨近末尾，但暫時還沒有人出來。畢竟多待一分鐘，就意味着可能多抓到一個獵物。所以只要是不超過規定時間，那肯定是出來的越晚越好。
站在欄杆處張望的人慢慢開始多了起來，洛祁也選了個視野開闊的地方，翹首以盼。
慢慢地，陸陸續續有個別人拎着獵物從林中飛奔了出來。
又過了一段時間，第三次提示的鼓聲被敲響，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出來，生怕一不留神超過了時間。
而洛祁也終于在大批人馬之中看到了沈秋辰他們的身影，東西雖然看起來不是最多，但好在平安歸來，他心中的那塊大石頭也算是落地。
沈秋辰出來之後，便立刻擡頭向上面看去，他一眼就看到了正朝他揮手的洛祁，也點了點頭予以回應。
站在高臺上的李牧在一旁聽着小跑到他身旁上報的宮人所說的內容，點了點頭，随後來到楚晏昀身邊，他彎腰恭敬道，“陛下，看樣子魏公子許久沒有參加秋獵，手生了不少。”
他見楚晏昀聽完毫無表情，又道：“據下面的人說沈公子的水平也一般。”
楚晏昀這才緩緩點頭，示意對方在一旁候着，李牧立刻退開，而他仍在不住把玩手裏的那個琉璃球。
大多數人都出來之後，裏面的人也慢慢少了起來。
洛祁身旁有個人一直記着時間，只聽得那人絮絮叨叨，“快了快了，還剩沒幾分鐘就要結束了。”
這時，林子深處又傳來一陣馬蹄聲，随着聲響越來越大，為首的人露出面來。
洛祁随即便聽到周圍止不住地歡呼聲，緊接着有人喊道，“十殿下！十殿下！魁首非十殿下莫屬！”
原來是十皇子一行人出來了。
“十殿下身後怎麽跟了那麽多人？”洛祁好奇地嘀咕着。
看樣子那些人也不都是對方的人，有的跑出來之後就面露興奮地跑到另一旁去了，倒像是撿了一個大便宜似的。
“因為十殿下時間拿捏得好。”剛才在一旁計時的人說道。
“什麽意思？”洛祁好奇道，“大哥，能麻煩你詳細說說嗎？”
“這場比賽，靠得不僅僅是狩獵箭法，還有時間的掌控，當然除此之外最重要的其實是考驗一個人胸中是否有丘壑。”這人正色道，“一般來說，出來的越晚獵到的東西就可能越多，大家都知道，但是究竟何時出來，這是一個問題。若是出來得晚了超過時間，那即便是獵到再多的動物也無濟于事。”
“确實如此。”洛祁點頭。
“那麽就會有人想着盡早出來，但是這就可能導致過早出來，剩餘不少時間。”
對方看向場內接着道：“有一些人就會想着晚出來一會兒。但是樹林茂密，時間判斷不準，這兩種可能都時常發生，而且你所在的距離也會影響你回來的時間。若是留不夠充足的時間，可能雖然最後回來了，但是比賽已經結束了。”
“但這和十殿下有什麽關系？”洛祁不解。
“十殿下之前連勝幾次，大家看到他對時間把控地精細，就開始特意跟着他，以此來保證自己回來的時間恰到好處。”
“十殿下居然允許？”洛祁心中不禁吐槽怎麽有人那麽不要臉！
“畢竟林中那麽大，若是那些人執意說自己就是恰好遇見十殿下，那也無法反駁。況且十殿下本性溫厚，待人和善，他不開口說什麽，其他人就更沒法責備那些人了。所以這幾年越來越多的人在十殿下的默許之下，一路上都跟在他身後去狩獵。”
“但一行人在一起，若是看到同一只獵物，那算是誰的？”洛祁又問道。
“殿下通常都會打體格較大一些的動物，所以跟在他後面的人只需要捕獵小型動物便和殿下沒有沖突。至于那些人之間，一般是按照致命傷來算，若不然便是誰搶到算誰的。”
“竟然是這樣，看來十殿下真是好人啊。”洛祁感慨。他最初還以為這個十皇子是搶了同行之人的獵物來從當自己的戰績呢，看樣子倒不是。
只是，對方真的是個好人嗎？洛祁其實心中尚還存疑，他一直覺得十三皇子背後肯定還藏有一個人。
不過他又想了想十三皇子的所作所為，如果是十皇子指示……倒也應該不會，畢竟一個人的智商應該不會突然下降那麽多！
“咚——”最後一道結束的鼓聲終于響起。
衆人本以為已經結束，卻沒想到又有人策馬從林中突然奔騰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