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花穆兒!”
“嗯?”花穆兒擡頭,迷離的眸子對上玉禪王的隐隐光火的雙眼,極盡散發着秋水般的柔情,但玉禪王眼中的怒火越燒越甚,絲毫不為她的撒嬌發嗲所動……看這情況,只有下一劑猛藥了。
一個個如羽毛般的輕吻似有若無地沾上玉禪王的嘴角,每當他不受控制,本能地想加深這個吻時,花穆兒卻又迅疾地退開,不讓他如意。
每個吻都是蜻蜓點水,卻撓得人心癢癢,直搔弄着玉禪王的內心,不得安寧。
被花穆兒挑弄到極致的玉禪王,再也忍不住翻身覆上他的小嬌妻,誰知一不小心壓到了花穆兒的傷處,引起她的痛呼。
“自作孽。”
這句話不知是在罵自己,還是罵身下的花穆兒。
壓在她身上的重量一下子沒了,玉禪王坐到一邊。
“啓由……”花穆兒可憐兮兮地瞅着坐在一旁自家夫君,他身上的疏離冷淡可真不是吹的,就是單單瞅個背影就覺得無所适從得很,更別提還有他那張冷臉了。
花穆兒深吸一口氣,湊到他的面前,一副“我錯了”的模樣:“夫君,你看一下我好不好?”
玉禪王只偏頭一眼,長手一拉,将花穆兒整個人帶到自己雙腿上坐着,硬把她的頭摁在自己的胸口,左手輕拉上她滑到肩胛的衣裙,而後緊緊環抱住她。
他的娘子,香肩半裸,雙眼迷離的模樣可真迷人。
他哀嘆一聲,雙手抱花穆兒抱得更緊。
===
回憶告一段落,花穆兒沖着玉禪王奸笑。
笑得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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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禪王扭過她的頭,捏住她下巴,阻止她繼續那樣子笑。
“做甚麽?”
“我在自豪,堂堂大都朝第一美男子,竟然為我吃醋了,為我憂心煩擾!你這幾天沒回家,心裏不好受吧?是不是在處理公務的時候想我,看書的時候想我,晚上有月光投進窗戶的時候還在想我呀?肯定皇上和穆兒見着你就說你失魂落魄,一副沒精氣神,生無可戀的樣子……”
“沒有,你想多了。”
花穆兒還要湊過來叨個不停,玉禪王煩躁地按住她脖頸,嚴肅認真地注視着她的雙眼道:“花穆兒,你懂害臊為何物嗎?本王從未見過你這般厚顏無恥之人。”
花穆兒笑笑:“說得你好像是第一天認識我一樣,我什麽習性你還不清楚……我還可以更無恥一點兒。”
她嘟着嘴就要印上自家夫君的臉頰。
她心裏想的是,只要你敢躲開,我立馬把你撲倒,盡管試試,都成親兩年了,她才不怕惹他生氣呢!
本以為要躲的人不僅沒躲,還摟住她的腰往自己腿上一帶,懂事地轉正自己臉。
于是花穆兒嘟着的嘴不是印上玉禪王的臉頰,而是結結實實地被兩片薄唇含住。
花穆兒愣,随即兩只眼睛笑得眯成了兩條線,輕輕地吐了兩個字:“悶騷。”
玉禪王雙耳微動,他停下,側頭問自家娘子:“你剛剛說甚麽?”
“我沒說什麽呀,快、快來繼續……”花穆兒急切地去捧他的臉,被玉禪王無情地按住手指。
“嗯?”
玉禪王那副認真勁,真掃興,花穆兒只得無可奈何地坐正說:“我剛剛說的是‘悶騷’,夫君你還有其他的問題嗎?”
“你罵我悶騷?”
“沒有,這不是一種罵人的話,算是情人之間的小情趣……”
“那請你解釋它的含義。”
〔悶騷一般是指外表沉悶,內心卻充滿瘋狂。此類人群不輕易表達和外露個人喜怒哀樂和情感變化,但是在特定的場合或環境中,往往會表現的出人意料。〕
〔悶騷一般是指對待事物較冷淡(尤其是其實自己感興趣的,也比較熱門的話題),讓人感覺事事不關心,沉默又有點天然呆(特指),而實際上極富有思想和內在潛質的人,或表面上矜持得不行,但骨子裏卻瘋狂火熱,內心的潛臺詞巨多的一類人。〕
……
關于“悶騷”這一詞,度娘上面有千百種解釋,再不濟也有這上面兩種。
花穆兒卻選擇了最爛的一種,因為她身邊條件所限,沒有手機可以搜度娘,所以她就解釋了字面上的意思。
“悶騷啊,就是悶着騷,這個‘騷’字,怎麽解釋呀……”
花穆兒詞窮,不知道怎麽形容,玉禪王黑了臉,打斷她:“你不用解釋,我曉得。”
“你知道?”
“就是花樓裏的女子身上所具有的氣……氣度。”
“哦哦,對對,夫君,你好聰明,一點就通。”
玉禪王對自家娘子的贊美聽而不聞:“你到底從哪學來的這些下流話?”
“這怎麽能算是下流話呢,在我們心裏對人最壞的評價是‘悶’,最好的評價才是‘悶騷’,我是在誇你,這是對你最大的認可好不好?”
“那本王說你‘明騷’,明着騷氣,這也是本王對你最大的認可。”
“你……”花穆兒不管這詞是褒義還是貶義,都想撒氣打人,但看到玉禪王氣鼓鼓的臉,她從來不知道高冷的他還有這麽幼稚的一面,挺可愛的。
要罵人的話在舌尖繞了一圈,變成了另外句:“還真是活學活用啊……夫君,你挺厲害。”
“哼。”
“不過,要不要來試試,是你這個悶騷厲害,還是我這個明騷厲害呀……夫君……”
花穆兒捧着玉禪王的臉努力仰着頭往上親,動作稍顯笨拙。
玉禪王避開道:“去榻上。”
“可是床剛剛被你潑水潑濕了。”
“……”玉禪王紅了臉,假意地咳嗽兩聲。
“我們去樓上。”
暖木閣是玉禪王特意給花穆兒修的小樓,共有兩層,一樓是兩人的起居室,二樓則是花穆兒的私人場所,個人空間,她要怎麽打理怎麽布置,拿來做什麽,玉禪王都不過問。
而且,他是懂禮節的人,平常沒有自家娘子的允許,他不會上去,所以上面是個什麽樣子,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
今日既然娘子邀他去,他也就不客氣了,只是直奔貴妃榻,無心注意周遭的布置與擺設。
“夫君……”
“穆兒。”
暖木閣裏,一片旖旎風光,無限好纏綿。
☆、生子變故
在五月的時候,宮裏皇後生了,是個大胖小子,大都朝後繼有人了,玉禪王卻一天忙過一天。每當花穆兒獨守空閨的時候,她就在怨恨那個皇上只顧着自己去關心老婆關心兒子,卻不管自家的七哥會不會思念家裏的嬌妻,會不會想跟家裏的嬌妻造出個孩子來。
所以花穆兒覺得皇上自私,既然那麽關心家庭,不關心國家大事,那有什麽必要坐上皇位,還不如把位置讓給一直操勞過度的玉禪王。
花穆兒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竟然生出了這樣大逆不道的異心,這要是被忠心耿耿,一直為皇上辦事的玉禪王知道了,還不罵死她?
剛想到玉禪王,便有人推門而入,她猛地從床上蹦起,欣喜道:“夫君,你回來啦?你不是說今天很晚回來,怎麽回事呀?”
玉禪王解下朱紅披風,露出裏面清冷的月白衣裳來,那月白衣裳可真襯得他清冷無比,花穆兒堅信,不管他再清冷,再出塵,再如谪仙般難以接近,這也是她夫君,于是她笑嘻嘻地撲過去,玉禪王随手把披風擱在椅上,單手摟住她的腰身,低頭含笑:“天冷,怕你凍得睡不着,所以早些回來給你做暖爐。”
說完,就把她的手包在掌心裏,輕輕呵出熱氣來。
“夫君,你怎麽這麽好?好喜歡你!”
花穆兒滿意地直往他懷裏鑽,一個勁地拿頭蹭他胸膛。
“好了,別鑽了,你鑽得我心窩子疼。”
“我給你揉揉,你就不痛了。”花穆兒果真伸出手去揉他的胸膛,一下又一下。
玉禪王倒吸一口氣,一把抓住她亂揉亂摸的手。
“幹嘛?不痛了?看來我這手法還挺管用。”
“錯,不僅沒緩解痛意,還弄得人渾身犯癢。”玉禪王順勢把她手往嘴邊一送,細碎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下,邊吻邊眼角含笑地瞅她。
他每親一下,花穆兒就顫一下,雖然心裏虛勢,但嘴上還在硬撐調笑:“今天挺不錯呀,還懂得主動求歡,平常跟個性冷淡似的,我要使出渾身解數才能讓你亂那麽一點點,你平常坐懷不亂堪比柳下惠,所以今天是在外面受什麽刺激了?”
“性冷淡是什麽?”
“差不多是不行的意思,你還沒回答我你受什麽刺激了呢?”
“花穆兒,你竟然覺得你夫君不行?!”
“你抓錯重點了,我是問你在外面受什麽刺激了……喂喂喂,你放我下來,你還沒洗澡呢……”
玉禪王避而不談外面的事,只是薄唇抿起,細長的眼睛眯起,周身散發出一股危險的氣息:“為夫要一雪前恥,你給我閉嘴。”
“好吧,閉嘴就閉嘴。”花穆兒認命地用雙手捂住了嘴,無辜地盯着她。
玉禪王好幾次要下嘴,發現她把自己的嘴捂得密不透風,一時苦大仇深,眉頭皺起:“你把嘴捂得這麽嚴實,為夫怎麽親你?”
“你這就沒道理了,是你自己讓我閉嘴,現在……唔……”
玉禪王趁她張嘴說話叨逼的空檔,直接低頭銜住,某人還沒說完的話被徹底消了音。
一吻罷了,玉禪王目光深切道:“穆兒,給我生個孩子。”
“那你可得更努力點。”花穆兒沖他眨了眨濕亮的眸子。
玉禪王摁住她的手,擡高過頭頂,與她十指相扣,就着枕頭上的花穆兒俯身下去。
他們成親了兩年,他老是進宮處理政務,她确實也覺得孤單寂寞了,有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陪在左右也挺好。
于是兩人每日晚上辛勤“耕種”,其耕種之賣力,非常人可想,花穆兒從那天起就沒直起過腰來,可不知怎麽回事,肚子毫無消息,月信仍是按日子來,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當府裏幾個閑嘴說起西郊的求子觀音廟特別靈驗時,丫鬟小紅也來撺掇她去拜拜菩薩,小紅殷勤的樣子,讓她以為不去就對不起她這麽賣心賣力地去安排這件事,于是她松口了,就當出門散心游玩,整日在府裏待着實在是悶得慌。
只走到半路,距離觀音廟還有老遠距離的時候,花穆兒一行人偶遇了一個讨些幹糧吃的灰袍道人,聽他說了幾句話,花穆兒改變主意打道回府了。
暮色将至的時候,玉禪王回家,看到花穆兒反常地倚在床上,大紅錦被嚴嚴實實地蓋在身下,沉默地,一言不發地,即使見着他回來了,也是一句話都沒有。
“穆兒,聽說你今日去觀音廟拜菩薩,如何?”
“啓由,你回來了啊?哦,還好……但我要跟你說一件事,我不能給你生孩子了,我……還沒玩夠,我不想那麽早被……束縛起來,你知道的,孩子就是個麻煩,而且我自己就像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一個孩子怎麽能照顧得起另一個孩子呢?”
越說到後來,花穆兒的聲音越來越小,竟變得喃喃,頗有些自說自話。
玉禪王聽了她的話,一時之間愣在原地,正在給她掏小禮物的手,也停下了動作。
他想開口說些什麽,但不知道說什麽。
問理由嗎?穆兒剛剛說得明明白白;質問她明明先前兩個人商量得好好的,為什麽突然改變了主意嗎?可穆兒那副失魂落魄,冷冷淡淡的樣子,他又怎麽忍心去問?
“這件事明日再談,你先歇息,本王還有事,出去一趟,不用等本王。”
花穆兒慘然一笑,或許玉禪王自己都沒注意到,只要他在她面前不以“我”自稱,突然換了稱呼,改用“本王”,那麽他一定是在生她的氣,因為他從來沒在別人面前稱過“我”,只在她一個人面前。
這個“我”代表着她在他心裏是特別的,這也是他努力在給她營造兩人平等相處的随意氛圍,但這個“本王”一出口,立馬疏離冷淡,身份有別,親疏自顯。
縱使知道玉禪王在生氣,花穆兒也沒辦法,她很自私,她今年才二十歲,她的人生才剛開始,沒來由為了一個孩子失去一切,她真的還沒有看夠這個世界。
玉禪王那一夜都沒再回來過,花穆兒被凍醒好幾次,摸摸同樣是冰冷的另一邊床就可以知道。
不光是那一夜沒回來,接連過去好幾天都沒有在家落過腳,白天在宮裏幫着皇上處理政務,晚上留宿在宮中,又回到了原先的光景,只不過這次花穆兒沒有再找去,沒有以各種方式逼迫他回家。
每當玉禪王派人來通報“他今日留宿宮中”的消息時,她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面上無悲無喜。
玉禪王聽人說了她的反應,更是一日接一日的不回家。
“王妃,王爺好久都沒回家了,你不考慮下去捉他回來嗎?”
小紅遞過瓜果盤,花穆兒長嘆一口氣,推開了。
“還是說王妃你在和王爺鬧矛盾?人家都說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跟王爺到今天也不容易,你想想當時沒成親前你追王爺追得多辛苦呀,怎麽現在好不容易成了親還鬧矛盾,頗有些老死不相往來的意思,這不是背離了王妃你的初衷了嗎?”
“小紅,很多事情你不真正面對是不懂到底有多為難的,沒你口頭上說得這麽容易。”
“那王妃你不說出來,奴怎麽知道事情嚴重到哪一步嘛,你得說呀,說了小紅要是沒法給您出主意,不還有翠煙嗎?雖然奴是真心不喜歡她,但是她确實比奴聰慧,這點,奴……奴、奴還是承認的。”
“對了,說起翠煙,她到哪去了?”
“她啊,說是家裏有事,回家了,過幾日回來,先前她給您說過,王妃忘了?”
“小紅,你去給我找幾本話本來,我要打發着乏味無趣的生活,唉聲嘆氣,傷春悲秋可不是我,還有明日我們去郊外踏青野炊,你準備一下東西,帶的人別多了,就我、你,還有小李吧。”
“小李?王妃您說的是馬夫小李嗎?”小紅不知怎麽的,面上一紅,花穆兒早注意到了兩人的“眉來眼去”,正好趁這段時間無聊,找點差事做,當個撮合人姻緣的紅娘也行嘛,但她口頭上哪能明說,只是惡着聲音道,“廢話,不帶馬夫小李誰來給我們駕車,打下手,出力?你這小胳膊小腿,還能指望得上你?!”
小紅滿臉地委屈:“王妃……”
“快去,你家小姐我最近情緒起伏得厲害,再啰嗦就罰你去撿綠豆,一簸箕的綠豆……你還不去是覺着綠豆太大撿不過瘾,等着撿芝麻是不是?!”
“王妃,是是,奴去了,您別罰奴撿芝麻!”
☆、卿思百回
花穆兒,小紅,小李到了一遼闊的湖邊,湖光山色,潋滟晴方好。
花穆兒卻覺得日光刺人,她就在亭子裏坐下,打發另兩人做事去了,實則是把時間留給那對有情人。
外出郊游最好就是配露天燒烤,換作沒遇見那灰衣道人的花穆兒肯定早就去折騰了,奈何知道了某些事,是無論如何也回不到無憂無慮的過去,她現在無心做任何事。
為了生個孩子就要放棄自己的生命,她實在做不到,不管是睜着眼,還是閉着眼。
可啓由,自己是好久沒見到他了,他在生她的氣,她當然知道。
他可能真的很想要個孩子……
她也很想,但是要讓她以生命為代價,請恕她真的做不到。
她很自私的,她還沒看夠這個世界,還有很多美好的事沒來得及經歷……
“小娘子,你一個人在這唉聲嘆氣,看得哥哥好心痛啊,不如跟哥哥我回山寨去做壓寨夫人,保管你喜笑顏開,少掉許多煩惱事,嘿嘿嘿……”
平地裏蹦出個人來,是個黑壯的大漢,大嘴咧開,嘿嘿嘿地直笑,一個撲身過來就從後面死死地抱住花穆兒。
花穆兒被抱得死死的,動彈不得,她整個人膽戰心驚,沖着百米開外的忙着談情說愛的小紅和小李就要呼救,卻被一張腥臭的帕子捂住嘴,還沒說出兩個字就被臭暈過去了。
那個黑壯的大漢見人不再掙紮,定眼一看,早翻白眼昏過去了。
他撓撓頭,不太明白,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突然暈厥了,明明他這張帕子上面沒塗迷藥呀!
他還湊近聞了聞帕子……嗯……真香呀,還有早上剛吃的腌鲱魚呢,真香,真香,啧啧……估計這小娘子是被香暈過去的吧?
旁邊的花穆兒嘴角泛起白沫。
縱使人昏了過去,身體仍是痙攣一陣。
在她要昏過去之前,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臭,真臭,比臭雞蛋要臭上百倍千倍!
等花穆兒有了意識,吭哧吭哧地呼吸新鮮空氣,終于鼻翼間沒有那股子腥臭味了,猛地從床上坐起。
睜開眼打量,竟不是她預期中的破爛潮濕屋子,而是一個窗明幾淨的小屋子,漆實的木桌上擺了個素白花瓶,瓶中插了一大把野花,花上有露水,一看就是剛摘的。
她打開窗,探頭出去,天剛蒙蒙亮,這都第二天了?
她此刻的腦子很清醒,她被綁架了,被綁架的時候還是中午,而現在……
小紅他們找不到她,肯定去把這件事報告給玉禪王了,不知道他聽說她被擄走的消息,會是個什麽反應……會擔心嗎?
“卿卿,你醒了,感覺如何?”
門被推開,一個人逆着光進來,手上端了一個碗。
卿卿?是在叫她嗎?
随着他漸漸地走近,花穆兒看清了來人的臉,神情一愣,一個名字脫口而出:“秦川胥!”
“對,是在下。”
怎麽可能會是秦川胥,這是另一個時空呀,她怎麽可能遇見熟人?
“在下是秦川胥,只要卿卿願意,在下當誰都可以,名秦川胥也是行的。”
“不,你不是,秦川胥是不會這樣說話的,他才不會一口一個‘在下’,你到底是誰?”
“卿卿不用着急,來,把這藥喝了,你心緒不穩,需要安一下神。”
“安眠藥?我不喝陌生人給的東西!”
“在下怎能算是陌生人?卿卿都能叫出在下的名字,秦、秦川胥是吧……在下怎能算是陌生人?”
“你就是個騙子,我不想啰嗦,你知道我夫君是誰嗎?識相的趕緊放我回去!”
“卿卿,你這麽小的年紀,哪會有夫君?少的哄我。”
“诶,我說真的,我是玉禪王妃,就是那個天下第一美男子玉禪王!憑我對夫君的了解,他肯定待會兒就找大批兵馬來了,到時候滅你家滿門,可不是開玩笑的。如果你現在放了我,我或許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讓夫君治你的罪,也不計較那麽多了。”
“哦?原來是玉禪王,他那個人我了解,向來是孤高自許,目無下塵,恐怕是看不上卿卿你的。”
“我去,你怎麽說話呢,過分了啊,我哪點差了?!”
某人上下打量花穆兒一番,笑而不語。
笑而不語比口出惡言更讓人覺得憋屈。
花穆兒直接上手了,對着一張熟悉的,總被自己欺壓的臉,實在很難壓抑住繼續“欺壓”的念頭。
“卿卿,你這麽小一個人,怎麽能動手打人呢?”
只有傻子才會老老實實待在原地挨揍,“秦川胥”一個閃身,飛上了房梁。
哎呦,還會輕功!
花穆兒見弄他不下來,懊惱地推門出去。
“秦川胥”剛一落地,花穆兒又折身回來,手裏攥着剛在院子裏揀的一把小石子。
“你別沖動,亂丟石子可是會砸傷……”
“人”字還沒出口,一顆石子就朝他的方向飛來。
“秦川胥”提起一口氣就往上飛,奈何再怎麽飛都是困在這個屋子裏,所以他只得狼狽地上竄下跳,躲着從各個方向飛來的石子。
“你送不送我回家?你不送,我就追着你打!”
“你不是對玉禪王很有信心嗎?那你等着他來找你呀!反正我是不會送!他一天找不着你,你就一天不回家,他一年找不着你,你就一年不回家,他要是十年都找不着你,那你就在這待十年,不過十年可是會改變許多事,興許你再出現他面前時,他會問一句‘你是何人’也說不定,那與其這樣,你不如跟我在這待到猴年馬月,待到地老天荒吧。”
“你……簡直是胡說八道,那種事絕對不可能發生,最晚明天,明天我家夫君就會找到我了!”
花穆兒說到這,氣沖沖地把手裏的全部石子悉數砸過去,“秦川胥”靈活一躲,啥事兒沒有。
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一周過去了,半個月過去了……花穆兒都跟這個“綁匪”同出同入,同吃同住,打鬧出了“革命友誼”,成了哥倆好,也沒見玉禪王出現。
花穆兒走到山莊門口,死死盯着山下的狹道,眼睛都看直了,都快望眼欲穿了,也沒見到半個人影。
“哎呦,小嘴一撅,淚光閃閃……怎麽?等不到人,你這是要哭了?”
“你滾開,不關的事!”花穆兒吸吸鼻子,推開面前戲谑不正經的人,轉身回去。
“別生氣嘛,可能他最近忙着篡位奪權,男人都是心懷天下,沒空理你這個小娘子也是正常的嘛……”
“他才不想當皇帝,他是坦蕩的君子,你少侮辱他,才不是你想的那樣!”
“是嗎?那你說他怎麽還沒來找你,到底有多大的事,自己的娘子被人擄走半個月了,都沒空抽身去讓人打探一下消息?”
“你……”
花穆兒語塞,什麽話也說不出來,因為他說得那麽有道理,她無力反駁。
“算了,反正他也沒惦記你,你就好好在千梅山莊過你逍遙快活的日子,走,我們去喝酒。”
到底荊啓由他在忙什麽呢?總不至于還在生她的氣,氣到恨不得她死在外面吧?
所以才沒來找她,也沒派人來找她……是這樣的嗎?
☆、“川胥”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