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2)
麽樣子的?”
“大膽,機敏,果敢。”
“表哥,我真謝謝你能給我這麽高的評價。”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裏面傳來,聽起來有些諷刺不滿,“在爹娘和其他人眼中,我就是性情大變,胡作非為,離經叛道,飛揚跋扈,你這樣評價我,我怎麽好意思?”
“穆兒,別表現得太過,他們會亂說。”
“亂說什麽?”
“說你是借屍還魂。”
“我可不是。”花穆兒已經完完全全地檢查過,這是自己的身體,頭上那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棕色卷發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不是就好,吃飽了嗎?”
花穆兒生怕他再拿出幾塊幹癟癟的糕點給她吃,急忙忙地說道:“我吃飽了,表哥,你沒事的話,趕緊走吧,姨娘需要你!”
“小丫頭,有時候你的嫌棄就不能表現得隐晦一點嗎?”
“不能,表哥,快走,我要睡覺!”
“現在才下午,你确定?”
“恩恩,明天還要跪祠堂,還要想着怎麽把爹爹糊弄過去,太傷腦筋了,我現在要多睡一點,養精蓄銳。”
“好,那我走了,你睡吧。”
本來只是打發表哥的托詞,沒想到過了一會兒花穆兒真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她睜了一次眼睛,恍惚之中看到表哥從懷裏掏出什麽,輕飄飄地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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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實在太困了,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高大的黑影重新來到她的床邊,動作很輕地幫熟睡的她掖好被角,就那樣定定地看了她很久,俯下身,右手撫上楊穆兒的臉,細細地描繪她的五官,婆娑她挺翹的下巴。
情動之間,低頭在她白嫩飽滿的額頭上印下一吻,輕輕地,像蜻蜓點水。
他不敢驚擾她。
☆、美色感人
花穆兒覺得芒刺在背,于是她不安地翻了一個身,可目光的灼痛感仍舊沒有減輕。
她下意識地睜開眼,目光交錯,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雄厚威嚴的臉,眼角、嘴角刻着深深淺淺的皺紋,肥厚的下巴一大把黑亮的胡須,脖子粗而紅,面上松松垮垮兩層皮。
眼窩深陷,瞳孔倒是少有他這年紀的清明,就是這雙不渾濁的眼,與她大眼瞪小眼。
花穆兒意識回籠足足用了半分鐘:“爹爹,你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你梅花繡的怎麽樣,沒想到,沒想到!”
那一刻,花穆兒腦中高速運轉,她設想着千種萬種理由,怎樣解釋梅花沒有繡,怎樣解釋自己蒙頭睡大覺……
千言萬語萦繞在喉頭,眼看就要脫口而出,相國大人卻是激動地握住她的肩膀,面目欣喜,手下還伴随着搖晃的動作:“沒想到,你繡得這麽好,栩栩如生,這針腳就是如意坊的繡娘也不過如此,不愧是我楊家女兒!”
一張輕薄絲帕呈現在她的面前,栩栩如生的梅花,細密的針腳,真的就是他爹爹口中能與如意坊相媲美的繡工……
昨天只有岳表哥來看她,估計這件事是他做的。別看岳表哥平常風流浪蕩,愛逛妓院,表面上沒個正形,但是辦事還是很靠譜的。
花穆兒臉都要笑爛了,順杆往上爬:“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女兒?!人家都說虎父無犬子,我一個相國千金還能差到哪去?繡工,琴棋書畫還不是信手拈來?”
“穆兒,你背篇《別林賦》來聽聽。”
“……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
“穆兒,你啊你……”相國大人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不過還是不錯,會背《出師表》,下次不要再胡鬧了,聽到沒?我要是再聽到什麽風言風語,下次別怪爹爹狠心。”
“好好,爹爹放心,穆兒最乖了!”
她會“乖”才是二十年之怪現象!
現在答應地好好的,可轉頭就和岳表哥一派風流地去了妓院。
今天拍賣月香的初夜。
聽說這個新來的月香相貌驚為天人,身姿窈窕,很有異域風情,花穆兒一聽“異域風情”,肯定得去觀賞觀賞。
花穆兒最喜歡看俄羅斯美女了,身材高挑,比例完美,五官立體,眼神迷離,不知道這個月香能不能完勝?
“小表妹,來吃煙翠樓的金絲點心,這可是遠近馳名的好吃。”
“表哥,你不要給我營造一種你來妓院只是單純為了吃的錯覺好不好?你可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傥的多情貴公子,不應該把關注點放在周圍這些美人身上嗎?”
迎面走來一個豐腴女子,薄薄綠紗裹了身子,隐隐約約看到胸前的波濤洶湧,那腰肢細得,那屁股一搖一搖得,滿滿的風情,花穆兒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她回頭,顧盼生姿,眼角一彎,沖着花穆兒就是風情一笑。
岳表哥忍不住出聲提醒道:“別看了,快低頭!”
花穆兒反應過來,趕緊低下頭,盯着面前楠木桌子上一盤點心眼睛一動不動,嘴裏為了緩解尴尬,沒話找話:“你逛了那麽多青樓,還有什麽好吃的?”
“緋紅樓裏的醬鴨,玲珑閣的比目魚,芙蓉樓的三心二點……”
“這位公子可真是見多識廣,真讓細柳欽佩不已。”最終,那個女子還是過來了,表哥皺了皺眉頭,沖花穆兒做了個嫌惡的表情,仿佛在說“都是你生的事!”。
可下一秒轉過臉去卻是笑得春風滿面,折扇一收,語氣溫溫柔柔:“細柳姑娘贊譽了,在下不過是識得皮毛,騙騙朋友而已。”
花穆兒無語地吐了吐舌,不想聽他們高手過招的你來我往,無聊地掃掃樓下流動的人群。
距離拍賣這場重頭戲還有一個小時,有錢的大爺都在樓上包廂裏坐定,沒錢的就在臺子下面騎着長板凳,邊色眯眯地盯着來往迎客穿着暴露的小倌,邊目中無人地往地上吐瓜子殼,這素質……竟然還時不時地去掀過路姑娘的裙子……
花穆兒不願再看,擡眼的瞬間,目光與對面包廂的一名客人對上。
只見那公子一襲白衣,面如冠玉,一雙桃花眼似勾微勾,嘴角輕揚,笑意在清隽的臉上蔓延開去,花穆兒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臉上便是先揚起了笑。
這個笑在岳表哥看來,真是刺眼得很,那不是被美□□惑的花癡笑容又是什麽?他打發走了那個名叫“細柳”卻一點都不“細柳”的風塵女子,轉頭目光銳利地投射到花穆兒看得一臉花癡的公子,果真……是貌美!
剎那間,他感覺到了深深的威脅。
對面公子收起笑,轉頭跟朋友說話,沒再看這邊。
花穆兒心神蕩漾得厲害,反身拉着岳表哥的寬大衣袖,語氣裏面是抑制不住的激動:“好美呀!她是我見過最美的人!”
“他最美?你置你最親愛的表哥于何地?”
花穆兒眼神向上一瞟,翻了個白眼:“你……得了吧。”
“你用最美來形容個男人,這樣好嗎?”岳表哥收起臉上的不滿,假裝漫不經心地又看了看對面。
“憑我女人的直覺,她應該是女扮男裝,不然怎麽可能那麽美?”
“他是女的?你真這樣想?”岳表哥難以置信地看着散發着滿滿荷爾蒙,滿身陽剛之氣的公子哥,雖然臉上線條柔和點,但他眼睛再瞎總不會把這麽個男人認成女人。
他的小表妹是不是眼神有點不好?也是,他這麽大個帥哥放在眼前,她不也嫌棄得不要不要的,當看不見。
他真不幸,攤上個眼神不好,還自以為是的表妹!
“你不信?我去證明給你看!”
“你怎麽證明?別胡來呀!”
“你放寬心,我不會當衆脫他褲子的!”花穆兒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要脫也是私下脫。”
“……”
岳表哥表示心很累。
花穆兒招招手,喚來了個小二,湊到他耳朵邊說了幾句,一切吩咐妥當便丢給他一錠金子,小二連連點頭,樂呵呵地就走了。
“小表妹,再有錢也不是這麽個花法,你給他那麽多幹嘛?”
“因為辦的事難度系數大嘛。”
“你、讓他做什麽?”
“沒什麽,待會你就知道了。”
等了一會兒,對面包廂門打開了,毫不意外,是花穆兒塞了一錠金子的那個小二。剛開始沒什麽異常,他該上菜上菜,該斟酒斟酒,該收拾收拾,可下一秒他手中的酒壺被撞了一下,因為慣性,眼看着要飛上擺放着一盤一盤菜的桌子,事情都在朝着預期的發展,花穆兒滿意地笑笑。
可誰知,那個俊美公子迅疾出手,穩穩地抓住酒壺,一派氣定神閑地遞給驚呆了的小二,計劃失敗了,花穆兒的笑容僵在嘴角。
原來,這個公子不僅長得美,反應能力還是一流的,那陣勢,一看就是個練家子,她表妹的那點小聰明似乎在他面前不頂用啊。
“小表妹,你就讓我看這個?”
花穆兒尴尬地摸摸鼻子:“事情還沒完呢,你再看看吧。”
包廂裏面恢複了正常,剛才那個掉酒壺的事似乎只是個小插曲,大家都沒放在心上,不過,對面的簾子倒是突然拉上了,花穆兒和岳表哥再沒有辦法看到裏面發生的情況。
“……”兩個人面面相觑。
正在這時候,他們包廂的門被打開了,岳表哥回頭一看,深感頭痛,剛剛他打發走的細柳又回來了。
怎麽陰魂不散?
岳表哥狠狠地瞪了一眼花穆兒,都是她惹出來的好事。
“岳公子,奴家新做了一種菜色,手拙技粗,公子擅長點評,不知可否幫細柳指點指點?”
“美人有所求,岳某怎敢不應允?”岳表哥看看她的手裏,桌上,眉頭微皺,“菜在哪?”
“公子說笑了,自然是在奴家房裏。”
“這個……”
“岳兄,既是美人相邀,豈有不去之理?”花穆兒看出岳表哥臉上的遲疑,咧嘴一笑,“楊某出門前,肚子裏裝了很多吃食,恐怕不能陪岳兄去了。再者……總之,你就去吧!”
花穆兒絞盡腦汁才想出這些文绉绉的字句,後面的是再也想不出來了,徹底失去了耐心,嫌棄的地沖表哥和細柳揮揮手。
古人怎麽就這麽婆婆媽媽?說句話都要颠來倒去,繞得人雲裏霧裏的?煩死了!
岳表哥其實不想去的,但是聽說是新創的菜式,心裏不由得不好奇,想去一探究竟。表妹的計劃應該是徹底失敗了,看樣子是翻不了什麽大浪,于是他放心地囑咐花穆兒幾句,便和細柳出了去。
花穆兒無聊地玩着水杯,把裏面的水潑出來,就着楠木桌子轉起來,她一次次地轉,剛開始只能轉一圈,可後面竟然能轉八圈了,她想着要是能轉到十圈,她就找個理由去對面包廂轉轉,至少在“俊美公子”那賺個眼熟也行呀。
馬上就九圈了,眼看着還有一圈,她這包廂的門突然被打開了,難道是她那個吃貨表哥這麽快吃完了?
☆、意亂情迷
她納悶地回頭,原來是那個任務做失敗了的小二。
“你來幹什麽?”花穆兒興致缺缺。
“公子,不是說計劃成功了就來告知公子一聲嗎?”
“你不是失敗了嗎?”花穆兒瞬間提起了精神,坐直了身體。
“公子,哪有人失敗了一次就徹底放棄的?失敗了一次、兩次,還有第三次嘛,那又不是什麽不可挽回的事。”
“你倒是心志堅定……你叫什麽名字?”花穆兒萬萬沒想到,今日卻是一個青樓的小二給她以當頭棒喝,心裏震動不已。
“小的二狗子。”
這麽接地氣的名字?
“……”花穆兒的百感交集剎那間化作烏有,她頂着額頭上的數條黑線,艱難開口,“那個公子現在在哪個房間?”
“公子跟我來,這裏有密道,不會和那位公子打照面。”
花穆兒跟着他一路兜兜轉轉,走過陰暗潮濕的地道,不得不說,那地道上的燭火遠遠看上去真像懸浮在空氣中的一樣,一抖一抖,還有突然熄滅了的,真吓人,幸好走完了!
比之她先前進入的那個未開發完的溶洞還要吓人一百倍,真是!
花穆兒安心地伏在屏風上偷偷看着外面,那個公子正在解着衣帶,馬上就要驗明正身了,她不由得興奮地搓搓手。
就連小二也叫那個美豔不可方物的人叫公子,她不禁自己都疑惑了,到底那個是公子還是小姐?畢竟這裏的小二久經風月場上,看人應該很準才是。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不也是女扮男裝,他們仍叫自己公子嗎?所以,種種跡象說明,他們的眼力也不過如此。
自己一定沒有猜錯,“他”一定是個女的!
“二狗子,你幹嘛去了?”
“大黃,你不知道,我剛才碰見了個冤大頭,是個女扮男裝的娘們,她讓我把另外一個俊美的公子潑濕,好帶她去偷看換衣服。看到她長得還算不錯,又給了我這麽多好處的份上,我送了她一點小禮物。”名叫二狗子的小二雙手托着漆盤,眉毛一挑,露出不懷好意的笑。
“什麽好處?不給我分?見者有份啊!”
“滾犢子吧你!這可是老子辛辛苦苦賺來的!”
二狗子腳一溜,趕緊跑掉了,那個大黃低頭啜了一口渾濁黏兮兮的老痰,“小兔崽子!”
一扇門之隔的岳表哥,拈着筷子的手停滞在空中。
花穆兒偷看的時候,是完全沒有想到那個二狗子還會送她一份禮物,所以她放心地等待着真相大白。
眼看着那公子一件一件地脫下外衣,馬上就要解開裏衣的衣帶了,誰知這時花穆兒鼻子癢癢,低頭便是連打三個噴嚏。
“是誰在那?”
不好,暴露了……
花穆兒努力壓制住心頭的慌張,盡力伏在屏風後一動不動。
他的腳步聲,一步一步,清晰可聞。
她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急促焦急,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口。
她還抱着僥幸,說不定會突然冒出一只貓或是其他什麽,吸引他的注意力,忘記他剛才聽到的那三個微弱的噴嚏聲,忘掉她的存在……
可現實是殘酷的,沒有貓或者其他,同時俊美公子不會因為她不出聲就忘記她、放過她,只聽他腳步聲越來越近……有人一腳踹開屏風!
要不是她躲閃及時,估計那一腳會連帶着她也踹飛。
俊美公子眉頭一皺:“是你?”
花穆兒很想把自己整個人埋在那三人粗的柱子裏,奈何為時已晚,那公子已先她一步揪住她的衣領,她掙脫不了。
“如果我說我是走錯了房間,你會相信嗎?”
“你覺得呢?”
“我……我覺得你會相信……公子,你胸肌露出來了!”花穆兒大叫一聲,期望他放松警惕,放下防備,不要把自己抓得那麽牢……好讓自己有出逃的機會。
誰知那公子眉毛一挑,不為所動:“我沒有胸肌。”
“……”現場一片尴尬,楊穆兒低頭瞄了一眼他露出大片皮膚的胸前,明明有起伏來着,說不定他說的是實話,那不是他的胸肌,而是他的胸……
“他”肯定是個女人!
看看幾乎把自己提着,雙腳離開了地面,快要懸在空中……
“他”可能只是個身材高大、力氣大點的女人……
“公子,有話好好說。”死就死吧,反正這條命都是撿來的!
花穆兒使出全身力氣,嘴上是妥協的話語,打消別人的防備,手下卻是快速出手,直搗那俊美公子的胸膛。
她不敢相信地伸手,連連摸了幾把,胸前一片平坦,略微有些弧度都是胸部的輪廓,他是要比一般瘦弱的書生,強壯一點,堅實一點。
“摸夠了嗎?”某人壓抑的喘息在她耳邊萦繞,花穆兒吓得一把推開了他!
誰知他那麽不經推,重重地摔到地上去。
二狗子端着托盤,仰頭一思考,估摸着發作的時間差不多了……
“公子,你怎麽了?”花穆兒看着他仰躺在地上,難過地在地上蹭來蹭去,還不住地直哼哼,裏衣散落一旁,露出略微堅實的上半身,一只手臂橫過臉,擋住大半,看不清表情。
一摸他的身體,是灼熱,皮膚一寸一寸,都是滾燙。他的皮膚屬于冷白,先前露出來的肌膚都是雪一樣的慘白,就像高山上的雪,孤傲凄清,遺世獨立。
他坐在包廂,和其他人是那麽的不同,沉默,安靜,他一個人坐在那,就可以形成另外個世界,把熱鬧、紛繁、喧嘩的世界隔離開去。
如同歲月長河中的一株花,經久不衰,一片靜好。
那麽寧靜恬淡的氣質,不應該是出現在一個男人身上,所以她才會以為“他”是個女扮男裝、貨真價實的女子。
現在看來,她只是見過的男人太少,沒見過世面。
哪裏見過像小說中描繪的那種長相完美、身世顯赫、氣質不凡的,如同面前這位公子一樣的男人?
她以為男人,都是諸如她現在表哥,“風流猥瑣”的氣質。
所以,她看看表哥,再看看對面不遠包廂的俊美公子哥,再三比較,打量,才百般肯定,此等不凡倜傥之人,定是女扮男裝!不還有那誰說過“女兒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見了女兒,我便清爽;見了男子,便覺濁臭逼人”嗎?
沒想到,“他”卻真是個男子!
這一點,倒真是出人意料。
“公子,你沒事吧?”花穆兒看到他全身開始不同程度的顫抖,露出來的皮膚開始蔓延出大片紅斑。
俊美公子的手臂仍是橫過眼睛,看不清表情,花穆兒忍不住搖了他好幾把。
突然,他扯過她推攘他身體的手,一個翻身,便把花穆兒壓在身下。
這一點,同樣出人意料。
他靠她極近,灼熱的氣息滾燙,黑眸混沌成一片,筆直有力的腿不斷地磨蹭着她的身體,先是外側,慢慢地,移到了內側,抵在她兩腿之間,一寸一寸地磨蹭,花穆兒的兩腿漸漸地被分開……
她感到了難言的羞恥和屈辱……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一想到這,她強撐起來,硬着頭皮,給了他一巴掌!
他俊美白皙的臉上,不一會兒就浮起了五個紅豔豔的指頭印,他的眼睑微動,再看向花穆兒時,眼裏混沌不再,一片清明。
她以為一切看清楚之後,他就會放開她了,沒想到他突然嘴角勾笑,笑得又是嘲諷又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一滴水打在花穆兒眼皮上,隐隐生疼,她難過地擡手擦掉,臉上滿是莫名,好端端地,幹嘛突然流淚啊?
害得她也想流了,她這個人最看不得別人流淚,尤其是男人悄然,不聲張的淚水,總是有着別樣的心酸。
是不是自己打得他疼了?
“對不起啊,我下手狠了一點兒。”
“沒關系,你應該打得更狠的。”
“啊?”還有人嫌別人打巴掌打得輕的?
“因為,接下來我不知道自己還會幹出什麽事。”
話音剛落,他垂下眼睑,擡手摁住花穆兒不聽話的手臂,雙腿死死地壓住她不斷動來動去的腿……
掙紮之間,十指相扣。
他見她再也沒辦法掙脫他,便安心地抵着她白嫩的額頭,溫熱的氣息在花穆兒臉上萦繞,很癢,癢得花穆兒忍不住抓肝撓肺,但她雙手卻被牢牢束縛,她根本動彈不得。
“很癢,是不是?”
他也不待她回答,只是用鼻尖蹭蹭她的鼻尖,動作很和緩,很輕柔,花穆兒的心在膨脹,竟是難得的舒服、安心……這是怎麽回事?
他的吻落下,奇香襲人,一寸一寸,先是右臉頰,再是左臉頰,再是鼻尖,一寸一寸……又是一滴淚!
他到底怎麽了?沒想到一個大男人身上倒安了顆玻璃心!
濕意在她嘴唇上蔓延,鹹鹹的味道震懾着她的舌尖,她的心不知怎麽,驟然縮緊,鼻子一酸,眼淚也快要流出來。
到底怎麽了?
到底怎麽了?
待她回過神來,他已經是攫住了她紅豔豔的嘴唇,酸澀從兩人嘴唇挾裹到舌尖,再盤旋到心頭,他的動作迅疾而猛,他的吻粗暴而又狂熱,他心中壓抑着情緒,急切地想找到出口,口中喃喃,低低的聲音模糊又清晰。
“穆兒……”他情動地叫道。
穆兒?
這不是她的名字嗎?
她今天不是第一次見他嗎?
他怎麽會認識她?
他怎麽會知道她的名字?
他是誰?
他叫的是誰?
他到底叫的是誰?
花穆兒的腦中蹦出一個鵝黃色身影,窈窕娴靜,面容姣好,溫柔如水。
那是另一個穆兒,那是真正的相國千金,那是真正的楊穆兒,不是她,不是她花穆兒,不是她這個冒牌的花穆兒!
這個俊美男子口中的“穆兒”,是否是真正的楊穆兒?
他與她有過一段什麽樣刻骨銘心的過往,才會讓他莫名流淚,念念不忘她的名字?
想到這,她伸手去推他,他卻紋絲不動,他的手拉下她的衣服,衣領滑下肩胛,露出黑色的肩帶,他的頭蹭過她的脖子,修長的手一挑,肩帶順勢落下,灼熱蔓延到她的肩頭,一路往下……
☆、脖上紅印
他的手從淡粉的外衣裏面摸進去,摸到她的背後,灼熱的大掌扶住她的背,另外一只手就要去解她的bra,花穆兒脊背發涼……
他不是古代人嗎?他們古代人都是穿的肚兜啊,這件bra還是她撕了好多衣服,失敗了好多次才做出的一件,他這娴熟的手法,難道他不是古代人,而是現代的嗎?
不只她一個人穿越了,還有其他人穿越了嗎?
花穆兒為自己的想法所震驚,想着事情的前因後果,一切都是那麽離奇詭異,那個道人是誰,為什麽感覺主宰了他們所有人,讓楊穆兒讓位,她就讓了,一切都是按他的想法來。
她原來也不過是一顆棋子嗎?
這所有的一切莫非都是個局?他們所有人都是繁複離奇棋局中的一枚嗎?
這個世界到底是真實存在的?還是自己臆想出來的一個獨立于世界之外的空間?
正在這個時候,房間的門突然被大力地踹開,花穆兒偏過頭,是岳表哥氣沖沖地過來了。
“穆兒……你個混蛋!”岳表哥扯住俊美公子的後領,伸手就是給他的臉一拳。
她從來沒有看過岳表哥失控的樣子,他雙眼瞪得眼珠快要跳出來,眼眶因為太過用力,已經是紅成一片了,眼白裏的血絲枝枝蔓蔓,感覺要沖破天際。
花穆兒見狀趕緊雙手拖住他,那個俊美公子意識不清醒,連站都站不穩,完全沒有還手之力,在暴怒的表哥面前,她可不想看到他活生生地被打死,表哥輕功數一數二,武功自然也差不到哪去。
岳表哥感覺到腰被束縛住,低下頭看到兩只白嫩的手臂緊緊抱住他,又柔軟,又溫暖,他的意識慢慢回籠,他這才想起她的衣衫不整,這種時候首要的是保住自己小表妹的名節,而不是急于發洩怒氣。
他掰開她的手指,花穆兒生怕他還要動手,怎麽也不肯放。
“你放心,我不打他。”岳表哥深深吸了一口氣,安撫他的小表妹,“他身份大有來頭,我們先離開這裏,以免我們的身份暴露,傳到姨父耳朵裏。”
花穆兒聽到他這麽邏輯清晰,思維缜密,知道他正常了,這才放心地松手。
岳表哥轉過頭來,看到自家表妹頭發蓬亂,衣領滑到肩胛,露出白嫩圓潤的右肩,胸前隐隐約約透出迷人弧度,裏衣衣帶松開,全身衣服皺巴巴,一副飽受欺淩的樣子,他的整張臉都黑了。
他壓抑住怒氣,幫花穆兒拉起滑到肩胛的衣領,整了好大半天,才讓她的衣服看起來整齊一點兒。
“表哥,我自己來,別較勁了,我們快點走吧!”花穆兒彎腰拍拍膝蓋,拍拍袖子,就那麽巧,她看見在地上難受地滾來滾去的公子,腰間有一塊白玉,細膩深沉,下面綴着紅色的流蘇。
鬼使神差地,她走了過去,正待從他腰間取下來,他的手突然握住她的皓腕,掃過來的眼神淩冽森寒,花穆兒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岳表哥見狀,走了過來,擡腿就給了俊美公子一腳,俊美公子疼得額頭上直冒汗,但手上卻半分不松。
岳表哥火了,一腳接一腳地踢上去,腳腳用力:“骨頭還挺硬!不松是吧?我踢死你,你都對我表妹做出這樣的事了,她拿你一塊玉佩怎麽了?還不放手!”
俊美公子終究是放了手,花穆兒抽出玉佩後轉身就走,死盯着細細打量,岳表哥又反身回來,往俊美公子身上補了一腳,這才急切地跟上自家表妹。
躺在地下的俊美公子眼神一黯,眼睑下垂,平常風情勾人地桃花眼此刻了無生氣地閉上,但僅僅是片刻,他雙手一撐,便從地上站起。
眼神一片清明,微整衣衫,拍拍上面的灰塵,白衣勝雪,長身玉立,又是一倜傥潇灑的公子哥。
門外有人恭敬地出聲:“王爺,玉佩怎麽辦?”
“罷了,早或遲,一個物件而已,無傷大雅。”
“你去查查那個‘表哥’,本王要知道他的生平經歷,事無巨細。”
“是,王爺。”
自岳表哥和花穆兒從煙翠樓出來後,兩人一前一後走着,再沒說過一句話,花穆兒一直低着頭,盯着手上的玉佩看。
“表妹,對不起。”岳表哥突然出聲。
“表哥,你怎麽了?”
“我以後再也不去青樓,再也不貪吃。”
“怎麽好端端地就不去、不吃了呢?”花穆兒仍舊不在狀态。
岳表哥看着她握得死緊的白玉佩,臉立馬就黑下來。
花穆兒後知後覺:“哦……因為這件事啊,表哥,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又沒有什麽實質性地損失。你看啊,那麽俊美的公子是不是百年難得一見?對于一個那麽稀罕的生物,能和他有點那啥‘實質性接觸’,不應該是我賺了嗎?其實我應該再多摸他幾把的,才夠本!”
“楊穆兒,女子名節那是多大的事,你能随意拿它開玩笑嗎?!”表哥今天第二次發怒了,丢下她不管不顧,就往前面掙。
花穆兒見狀趕緊上前去拉住他,左哄一句,右哄一句,千般讨好、認錯,岳表哥這才消氣不少。說來也奇怪,一向放得開的表哥還在意女子這點名節的小事?
兩個人往相府的方向走去,要趕在相國大人下朝前回家,好讓他深感欣慰,不甚勞心。
“表哥,你剛才說那個俊、公子大有來頭,他什麽身份啊?”在表哥銳利的目光警告下,花穆兒只得收回“俊美”二字。
“玉禪王。”
“啊哈?”這麽拗口,這麽奇怪,誰聽得懂?
“你不會連他都沒聽過吧?”
“什麽?”
“天下第一美男子,當今皇上的第七個兒子。”
天下第一美男子?她都跟他“肌膚相親”了,是不是她應該感到與有榮焉,滿滿的成就感?
“他是王爺,你剛才踢了他那麽多腳,沒事嗎?”
“你放心,我給他的那拳動作之快,力度之猛,足以讓他昏過去,他不會知道是我的。”
“我能說,他後來醒了嗎?我拿他玉佩的時候,他不是因為不放手,所以你才踢他的嗎?”
“……沒事,他只要敢報複我,我就把他的龌龊事給抖出去,反正有把柄在表妹你手上。”
“什麽把柄?”
“玉佩呀!表妹的機智讓我刮目相看,要知道那塊玉佩對玉禪王意義重大,從不離身,已經成為身份的象征,事情思慮得如此周密詳實……”岳表哥剛開始還滔滔不絕,後來看到花穆兒皺得越來越深的眉頭,心裏咯噔一聲,“你不會只是一時興起,根本沒有想到這一層吧?”
“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哪想得到拿玉佩威脅保命?”
“那你拿他玉佩幹嘛?不會看着它值錢,想要拿它去當鋪換點錢吧?”
“你、你把你表妹看成什麽樣的人了?!”花穆兒義憤填膺,“我只是覺得它好看,看起來比較……貴。”
“表妹,我只問你,臉痛不痛!”
“那現在怎麽辦?”
“正好,陰差陽錯,他們皇族人被下了藥,這等醜聞是不敢輕易傳洩出去的。他們皇族人最要面子了,你放心,沒事!”
“真沒事了?”果真是被下了藥,那麽反常的狀态,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發情了,欲求不滿才會那樣神經質。
“只不過那個二狗子可能不太好過。”
“是他下的?他好大的膽子,王爺也敢惹。”
“誰知道,可能是你給的錢太多,他忘記自己是誰了。”
“與我無關,我只讓他把玉禪王衣服潑濕,脫個褲子給我看,我沒讓他下藥,我再三聲明!”
“表妹,你這整人,整到自己頭上,我認為你有幾分厲害。”
“……得了得了,我們再也不去青樓了,再也不聊八卦了……提起青樓,煙翠樓的月香第一夜被誰拍去了?對了,她的美貌是不是驚為天人,比之玉禪王怎麽樣?”
“只顧着救你了,沒看到。”
“你說說,你救我幹嘛!”
“見色忘義,女流氓,臭不要臉!我是為了誰,白眼狼,狼心狗肺!”
“本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