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17)
,相國和岳表哥。
岳表哥的爹娘被氣得不輕,差點暈過去,岳表哥趕緊讓人送去房裏休整了。
“父皇不用派人去捉兒臣,兒臣很自覺地來了。”
大堂的門被推開,以玉禪王為首,走進來一行人,穆兒也跟在後面,還有九皇子啓明,穆兒的娘花葶煙,怎麽回事,竟還有個穆兒?!
兩個穆兒?
皇上和楊相國都驚呆了,不過岳表哥倒是沒多大的驚訝。
“荊啓由,怎會有兩個穆兒,你究竟在搞什麽鬼?”
楊相國趕緊接話:“皇上息怒,小侄剛才不是說找人來扮穆兒嗎?這兩個中肯定有一個是扮的。”
“不是扮的,自兒臣見到她時,她便長得如此。”
“這到底怎麽一回事?“
相國夫人上前,臉上悲痛欲絕:“夫君,你為何要騙我?“
這話分明是指責楊相國的,面對嬌妻的質問,他一頭霧水:“夫人,我如何騙你了?“
“林穩婆都告訴我了,穆兒根本不是我的親生女兒。“
“奴婢可以作證。“
皇上和楊相國這才注意到他們後面還跟了一個慈眉善目的婦人。
楊相國看清那夫人的面目時,心陡地一驚:“當初不是說好,你收了錢就走,怎麽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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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王爺找到奴,說是要奴幫個忙,要不然打死奴也不敢回來。”
穆兒不是花葶煙的親生女兒,皇上深受打擊:“你們究竟在說什麽?”
“父皇稍安勿躁,待林穩婆說出當年真相,父皇自會明白。”
相國唉呀一聲,見無力挽回,只得住了口。
林穩婆得到玉禪王的示意,開口道:“奴的外婆是穩婆,奴的娘是穩婆,奴也是穩婆。奴說明這點,只是想證明并不是奴學藝不精,而是相國夫人一生出來就是死胎。當時孩子一出來,夫人便疼暈過去,相國大人怕夫人醒來看到死胎傷心,便叫奴去找一個孩子來。正巧街東有戶人家生了對雙胞胎,奴在相國大人的默許下便抱了一個女孩過來,也就是今日的相國千金楊穆兒。”
啓明上前:“父皇,既然穆兒不是真正的相府千金,兒臣是不是可以娶她?”
皇上內心波濤洶湧,面上也是苦笑:“啓明,你又來湊什麽熱鬧?”
啓明一把拉住楊穆兒的手,緊緊攥住:“父皇,兒臣一直很喜歡穆兒。”
皇上見兩人親密行徑,頓時大驚失色:“穆兒是你七哥喜歡的人,你怎可如此,松開,趕緊松開!”
玉禪王攬過花穆兒的肩膀:“父皇,兒臣心悅的是這個花穆兒,不是楊穆兒。”
☆、表哥退場
皇上看看在場的人,看看這兩對男才女貌的璧人,長嘆了一口氣,終是看開:“如此說來,她倆便是雙胞胎姐妹了,難怪長得這般相像。啓由啓明,你們是兄弟,配她們姐妹倆正合适,這兜兜轉轉的,似也是緣分,若是兩情相悅,你們成親罷,父皇什麽也不管了。”
“草民鬥膽問一句,這自家兒子搶了別人未過門的妻子,皇上也不管了嗎?”
岳表哥突然冷笑出聲,走上前來跪在皇上面前,頗有些讓皇上主持公道的意思。
皇上也沒想到還有個人會出來阻攔,一時磕絆:“這……岳公子……”
“父皇,兒臣與花穆兒是兩情相悅,啓明與楊穆兒是兩情相悅,請父皇明察。“
花穆兒無奈扶額。
“皇上若是為難,草民倒有個解決辦法。“
相國夫人忍不住上前幹涉:“本兒,穆兒既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你倆便沒有婚娶之約,萬不可強求!“
“原本是姨娘你安排的,現如今倒成了我強求?”
一句質問,道盡了他心底的酸楚,他以前是一個不為任何女子摧眉的公子哥,多麽潇灑風流恣意呀,如今卻為情所困。
七歲見時,他其實并不喜自己這個與他有嫁娶之約的表妹,是他娘逼着他來大都,以考取功名為由住進了相府,目的就是要他與表妹多多相處,日久生情。
好不容易生了情,對穆兒割舍不下,渴盼娶了她,伴他左右,好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誰知冒出來一個玉禪王,奪了穆兒的芳心。
他以為,穆兒雖對他不是男女之情,但兩人之間起碼是有一紙婚書可以牽絆的,奈何到最後,與他有婚約的那個人并不是她,她只是個冒牌的相府千金。
要不是昨晚私自瞞了衆人去找穆兒,怕是現在都被蒙到鼓裏。
不過一晚上的時間,他知道了許多。
他知道了,原本送進府裏要與他成親的那個穆兒,是真正的穆兒;而他那個古靈精怪,機敏果敢的穆兒,雖是他喜歡的,卻不是真正的穆兒,不是與他有婚約的相府千金。
他知道了,即使是他不喜歡的那個穆兒,雖與他有婚約,卻是将一顆心放在別人身上,那個“別人”兜兜轉轉,還是個皇家人。
他還知道了,姨娘生下來的穆兒不是相國姨父的血脈,而是當今天子的血脈。
荊家這輩子……大概,或許,都跟他過不去了。
既然這是宿命,那他也沒必要收手,他為何不跟荊家死磕到底?
花穆兒不想岳表哥受到傷害,只是沖他搖頭:“表哥,你沒有強求,你沒錯,這些都不關你的事,你回去吧……”
岳表哥見穆兒為他擔心,不由得怔了一怔:“皇上若是允了草民一件事,草民可對玉禪王爺奪妻之事既往不咎。“
皇上終于回過神來,見岳本不是想故意不依不撓,而是有轉圜的餘地,淡聲道:“何事,你說來聽聽。“
“草民要皇上答應給穆兒這對雙胞胎姐妹一個身份,好讓她們能夠名正言順地嫁進皇家而不被人诟病,同時,賜給她們免死金牌,無論犯了多大的罪,都可無罪釋放。“
“岳表哥你……”
“本兒,你……”
在場的人都沒想到,岳表哥要求之事,不是為他自己,而是為了他人。
這個“他人“還是他想娶沒能娶得了,被人搶走了的未過門的妻子,到底是有多大的胸襟,才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花穆兒哽咽了,後面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
皇上見事情解決了,也沒有旁人出來阻撓,臉上大喜:“區區小事好辦,岳本,你就不為自己求些什麽?“
岳本故作潇灑:“草民從小養尊處優,要什麽沒有?算了,不要了。“
要什麽沒有?
可獨獨缺了一個她。
皇上偷瞧已是相國夫人的花葶煙,事隔多年,他仍能明白岳本心中的酸楚滋味。
“皇上,草民既以心願得償,便告退了。“
花穆兒不想讓他走,可她身邊已經有了玉禪王,她還能做什麽呢?
她低低地叫了一聲:“表哥……”
饒是聲音再低,岳本也聽得一清二楚,他回頭,瞥了瞥花穆兒被玉禪王攥緊的手,縱是心中難過,也努力揚起個明媚的笑來:“穆兒,我不是你表哥,以後也不要叫了。大家就此別過,山高水長,有緣再見。“
為什麽世間不如意之事十之□□呢?
為什麽這世間最不缺的就是求而不得呢?
為什麽人生這麽……苦……呢?
岳表哥明知道她聽到了他成親之日的計劃,明知道她叫人去通報給玉禪王,卻仍是沒有阻止,仍是按照原計劃進行……到底是想她嫁給他,得償他的所願呢?
還是只是想讓她順從她的本心,讓她過得好,得償她的所願呢……
“擇日不如撞日,求父皇成全,今日便讓我與七哥,和穆兒姐妹倆成親。“
皇上還沉浸在悲傷情緒中,被九皇子突然請求這麽一檔子事,也是哭笑不得:“啓明,你還真是……坦率。”
其實他想說的是“沒眼力見”。
“兒臣只知道,世事無常,你若不早些定下來,到時候只有被別人搶走的份兒。”
皇上陡地一愣:“朕沒看出來,你竟是這裏看得最明白的人。”
“父皇,反正話是撂這兒了,你到底允是不允?”
“允允允,可是這大紅喜服還沒做,你們穿什麽成親?”
“兒臣自備了,就是今日去搶親時穿的喜服,不用父皇擔心。”
“那場地?”
“父皇,你看看周圍,是不是現成的?”
張燈結彩,到處張貼雙喜字,還真是現成的。
“這聰明兒子,朕都懷疑你是不是提前安排好的……成吧,成吧,有情人終成眷屬,也算是彌補了今日的缺憾。“
玉禪王握緊她的手,低頭湊到她耳邊,小聲地問:“穆兒,你若是不想,我們今日可以不成親,我知你很為岳本難過。”
“九皇子說得對,世事無常,有些事情還是早做決定的好。早嫁晚嫁都是嫁,我還不如早點嫁了了事,萬一到時候傻逼公主再竄出來,你都成我的人了,諒她也沒轍來造作。”
“真明智,不愧是我的穆兒。”
玉禪王一把攬過她,笑得很是開懷。
于是,門楣上的大紅燈籠重新挂起,挂得高高的,好讓方圓百裏都能看到這裏的喜慶。
打宋德明公公帶了人回來之後,便愣住了,這玉禪王也在,九皇子也在,旁邊還站了兩位蓋了蓋頭的美嬌娘,皇上只見興高采烈,壓根沒有一絲怒氣,他不在的時候,這是發生了什麽事?
玉禪王就在跟前,還要捉他麽?
“宋德明,來得正好,趕緊去宮裏将皇後請過來,還有文武百官也請過來,朕兩個兒子今日娶妻,讓他們都來喝喜酒。”
“楊相國也別愣着,你今日兩個女兒出嫁,趕緊去把你的表親叔子一并請過來喝喜酒呀。”
楊相國啥也不說,叫人去了,反正給別人養女兒,一個也是養,兩個也是養,沒差別。
顧不得吉時不吉時,兩對新人拜了堂,便将新娘子送去了洞房,由新郎去敬酒。
花穆兒和楊穆兒在洞房裏,頂着同一張臉,大眼瞪小眼,剛開始頗為尴尬,後來由花穆兒打開了話頭,越聊越投機。
後來兩個新郎官來接人各自回府的時候,她們倆倒不願走了,舍不得分開。
玉禪王和啓明對視一眼,各自扛起自家的穆兒,送上轎子,趕回府,度洞房花燭夜去了。
☆、洞房花燭
玉禪王輕撫她的鬓角:“終于趕上了。”
終于趕上了他們上一世的婚期。
花穆兒眉頭皺成一團:“什麽?”
“沒什麽,我不過是自說自話罷了。”
玉禪王攬她入懷,抱有幾分失而複得的喜悅心緒。
他記得上一世他們所有的事,記得他們上一世成親時的所有細節,當時穆兒穿的是金線繡成的牡丹花嫁衣,頭蓋鳳舞九天圖案的帕子,她手裏抓着大紅繡球,跟在他後面亦步亦趨,顯得十分乖巧。
而今日她卻被自己扛了回來,頭上鳳冠亂搖,佩環珠飾橫撞,發出清越的聲響,臉上還泛着可愛的惱意。
“玉禪王,你今天有點奇怪哦,竟還會自說自話。”
“我恐怕是高興壞了。”
“你……
花穆兒原本是準備再酸幾句的,沒想到玉禪王自己服了軟,她把酸話咽回去,一時之間倒是沒話說了。
“餓了嗎?我讓人做了你最愛的吃食,過來吃吧。“
玉禪王起身,牽着她的手,來到小桌旁坐定。
“這麽好?你今天是格外溫柔呀,我還不太适應。“
玉禪王揚起嘴角,意味深長地說:“沒人告訴過你——溫柔,都是有所圖謀的嗎?”
花穆兒戒備起來:“圖謀,你想圖謀什麽?”
玉禪王湊到她耳根前,語氣放得極輕:“洞房花燭夜,兩個新人……你說我能圖謀什麽?”
溫熱灑在她的耳廓,再加上他的氣息略帶紊亂,一句話的功夫,花穆兒感受到一陣酥麻,很快那陣酥麻遍及全身。
她心驚,猛地往後一退,動作太快,玉禪王甚至都來不及反應,回過神來,她便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
玉禪王見此情景,啞然失笑。
“笑什麽笑,趕緊拉我起來,都是你害的,你還笑得出來你!”
花穆兒罵得越兇,玉禪王笑得越開心,他伸手去拽她起來,花穆兒使氣,硬是把他往下拽,恨不得他也摔個大跟頭,奈何她那點力氣,玉禪王不動如山。
“荊啓由,你還跟我較勁是不是?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我不遂我的意,也摔個大跟頭,那這洞房沒法入了!”
瞅着花穆兒氣鼓鼓的臉,玉禪王很是開懷:“當真?”
她使出吃奶的勁兒吼道:“是啊!我是認真的!”
“既然如此……你便穩住了。“
話音未落,玉禪王收回氣力,假意被她拉扯下來,順道就撲她身上去了。
“荊啓由你!“
花穆兒擺正自己的臉,剛要發火,就對上玉禪王那雙勾人的桃花眼,他眼底眉梢都帶着寵溺的笑意,甚是好看。
花穆兒不由得看呆了,都快忘了自己要說什麽罵人的話。
“本王如何……”
“我去,你眼睛怎麽能這麽好看?你怎麽可以長得這麽好看,讓我……”
玉禪王心裏憋笑,臉上倒是保持着美男子的風度,低聲道:“讓你如何?“
“讓我都消氣了,完全發不起來火來,好神奇啊……不得不說,長了一張好看的臉還真可以為所欲為。“
“為所欲為?這本王倒是不信。“
“你不信,你為什麽不信,你要怎樣才肯相信?“
“要本王相信,很簡單,待會你若是保證不動手打人,不甩臉子,本王就相信了。“
花穆兒故作好奇姿态,但其實她心裏對玉禪王要做的事已有個大概,嘴角都快翹到天上去了,是隐藏不住的得意:“你做什麽事能讓我動手打人,甩臉子呀?“
他好心情地沖她挑眉:“要試試?“
“盡管試試,我保證不動手打人,不甩臉子。“
“好啊。“玉禪王拉她起來,讓她好好坐在凳子上,然後去睡榻的枕頭下翻找東西。
花穆兒瞄着瞄着,然後看不透他了,他到底在找什麽呀?他到底要對她做什麽呀?
看情況一點兒也不像是要行房事的意思……
當看清楚玉禪王手裏拿的是什麽,花穆兒第一反應就想跑。
“穆兒,你害怕了?“
“笑話!你手上不就是幾本破書,我害怕什麽呀!“
“這可不是普通的書,這是《女論語》《女四書》。為夫對你要求也不高,分別背下一節來,可以去糊弄宮裏的教養麽麽便可。“
“我為什麽要背?我不背!”
“為何不背?”
“我就是個街頭小混混,沒教養,不識字,背那破東西不符合我的人設!”
“穆兒,你現在成了王妃,可比不得從前,雖不必在家裏三從四德,但是在外面還要能夠糊弄幾句。”
花穆兒忍不住翻白眼,不住地翻白眼,白眼。
“穆兒,你剛不是保證說不會對着本王甩臉子嗎?現在又是在做甚?”
花穆兒努力把氣咽回去,不耐煩地從他手裏把書奪過來,三下兩下就把一本書翻完了,翻完便是自己坐下,沒後續了。
良久,玉禪王開口:“你若是背完了,本王可以考考你。”
花穆兒深吸一口氣,臉上那笑得叫一個燦爛:“啓由,我們打個商量,我現在肚子餓了,你能不能讓我把飯先吃完?”
她決定曲線救國,先拖了再說。
“你吃,本王在旁看着,不礙事,反正今晚長的很。”
“你這意思是不打算睡覺了?”
“是。”
過分了啊!
今兒可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玉禪王要是打算這樣過一晚上,也太不解風情了。
花穆兒“騰”地站起,頗有些來勢洶洶。
玉禪王趕緊補充:“穆兒,你要記得這是玉禪王府,周圍都是聽本王吩咐的人,你別以為走得掉。“
原以為她是要走,沒想到她只是繞了一圈,繞到他背後,一把摟住他的臂膀,頭貼過來,将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
“我又沒想走。”
略有些責備的語氣:“都當誰是喜怒無常的你呀,說發脾氣就發脾氣,說臭臉就臭臉!”
“你有什麽不痛快,都是可以直接對我說的,我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從今往後,我倆就是夫妻了,得相互扶持,知道嗎?”
花穆兒劈裏啪啦的一串話,倒是讓玉禪王怔了怔,他的穆兒好像懂事了。
就是趁他發呆的空當,花穆兒一口咬上玉禪王的耳朵,邊咬邊含糊不清地說:“我不背,我才不背那些破書,你要是強逼着我背,我今天就咬死你,我是認真的,我沒有開玩笑!”
玉禪王臉上再度浮起笑意,果然懂事是假象,該鬧的時候絕不罷休。
不過這才像她。
玉禪王不為所動,連掙紮也不掙紮一下:“穆兒,你确定你那是咬?”
“不是咬是什麽?”
“本王看是親還差不多,你連牙齒都沒用上,‘耳鬓厮磨‘一詞,怕是形容最貼切的。”
“你真當我不敢咬你是吧?還有心情取笑我!“
花穆兒松開他的耳朵,準備喘口氣緩沖後,再給他更多顏色瞧瞧,沒想到玉禪王陡地轉身,摟住她的脖子,把她整個人往下壓。
她被制住了,動彈不得。
花穆兒盯着玉禪王咬牙切齒:“荊啓由,趁我不注意偷襲我,你卑鄙!“
“卑鄙?現在言之過早,本王待會還有更卑鄙的。“
☆、暖木閣裏
說完,他仰頭銜住她的櫻唇,摟住她脖子的手開始下移,最後落到花穆兒的腰上。
花穆兒原本打算再生會兒氣,假意掙紮幾下,結果沒過一會兒,她就扛不住,雙腿發軟,直往玉禪王身上倒,玉禪王順勢單手橫過她的腰,往自己懷裏壓實。
今日的玉禪王特別有耐性,不急不躁,只是咬住她的上嘴唇慢慢厮磨,聽到花穆兒不滿地哼唧聲,他不僅不加深這個吻,還若即若離,臉上帶着能溺死人的笑。
花穆兒神智有點清醒了,只覺得他在戲弄自己,立馬給了他肩頸一巴掌。
力道不重,卻能讓人感覺到她的惱意。
玉禪王笑得更開懷了,最後笑得不能自已,竟埋在她的脖頸抖動着雙肩。
他這是親着親着,就笑場了嗎?
真是太侮辱人了!
花穆兒用力推他:“有你這樣的人嗎!”
玉禪王擡起頭,強忍住笑意問她:“本王卑鄙嗎?”
原來還挂念着剛才的口頭之争,花穆兒那一刻只想罵娘。
但她念頭一轉,不能遂了他的意,他不就是想惹怒她,看她生氣嗎?
她偏不遂他的意!
于是乎,她嗓音一轉,立馬變得嬌嬌柔柔,小手撫到他的心口,目光如水地看着他,答道:“不卑鄙,夫君是個很正派的人,若是有一日你變卑鄙了,只怕全天下的女子都淪落了吧……不對,也許全天下的男子也淪落了。”
“穆兒,你……”玉禪王想起花穆兒先前咬的他耳朵那口,立馬收起驚訝,改而勾起桃花眼,眉目含情地沖她笑,“你真是個可人兒。”
這突然反撩是什麽鬼?
就在花穆兒呆愣的時候,玉禪王一把抱起她,讓她坐在自己雙膝上,調笑道:“你吃個飯磨磨蹭蹭,不如本王來喂你。”
“這麽好?”
“張嘴。”
玉禪王喂給她一筷子雞絲,花穆兒猶疑好久,終是張口接了。
見花穆兒嘴角沾上了油星,他掏出手帕來,輕輕擦拭她的嘴角。
“我不是殘廢,有手有腳,你不用這樣照顧我的啦。”
“沒事,難得一次。”
“你突然對我這麽好,我真的很慌。”
“你慌什麽?莫非娘子你還享受不來?”
花穆兒想想,還真是,她好像受虐受習慣了,不過她是不會口頭上應下來的。
“才不是!”
“那好,娘子,再來吃幾口。”
玉禪王連連喂她吃了幾口後,花穆兒肚裏有些撐,擡手推拒,不想吃了。
玉禪王見此也沒強迫她,只是就着喂她的那雙筷子,吃起菜來。
花穆兒仍然坐在他的大腿上,由他雙臂環抱着。
他左手輕撩起寬大衣袖,右手提着筷子,在面前的瓷盤裏挑揀。
他的動作不疾不徐,吃得很是文雅。
一舉手一投足間,盡顯他天下第一美男子的風華。
花穆兒後知後覺,發現他和她用的是同一雙筷子,相濡以沫,不禁渾身一震,心口悸動不已。
明明兩人嘴對嘴,連吻都接過了,偏偏她會為一雙筷子耿耿于懷,也是莫名其妙。
她越想,耳根子不自覺紅燙起來。
“娘子,還吃麽?”
平地響起一聲驚雷,轟轟隆隆,花穆兒吓了一大跳,本能地把頭埋在玉禪王的懷裏。
狂風大作,他們寝卧的門窗被風拍來拍去,接着又是幾道電閃雷鳴,不一會兒,便下起劈裏啪啦的雨來。
花穆兒緩過神來,便要跳下他的膝蓋:“好大的風雨,我去關窗戶!”
“穆兒,不用了,自有人會去關。”
果不其然,來了幾個低眉斂目的丫環,手腳娴熟地栓窗鎖門,做完分內的事,目不斜視地告一聲退,就走了。
“穆兒,你現在是王妃,不必事事親為,那些小事自有下人去做。”
花穆兒大咧咧道:“就一舉手能做的事,我還真不習慣等着別人來做。”
玉禪王不動聲色地捏捏她腰間的肉:“你就是在外面野慣了。”
“是啊,我就是野。”
來而不往非禮也,花穆兒回捏了一把他的腰。
玉禪王心神一動,不過很快壓住:“你現在身邊沒人服侍,難免有些不便,本王給你指派兩個丫環來服侍如何?”
“唉,算了吧,懶得再慢慢培養感情。先前有小紅和翠煙,已經夠了。”
“如果你喜歡她倆,本王可以去找九弟夫婦倆要來。”
“別,千萬別,她們本來就是相府千金的丫頭,現在回到了正牌千金的身邊,正好。你可別去給我找些麻煩事。”
“你如今也算得是個正牌的相府千金,她們服侍你也應當。”
“她們是楊穆兒的陪嫁丫頭,已經訂下了,你別想了。”
“分一個未嘗不可,小紅與翠煙間,你更喜歡誰多一點?”
花穆兒一副識破他詭計的防備表情:“你別來挑撥離間啊,她們,我都喜歡!”
“那本王與寧采書間,你更喜歡誰?”
“當然是你了!诶……寧采書是誰?哦哦,我想起來了,是那個易容術很高超的玉面郎君吧?你不提我都快忘了這個人?幹嘛拿你和一個不熟的人比,玉禪王,你知不知道這是自貶身價!”
玉禪王不自在地笑道:“本王就是無聊,問上一問罷了。”
“我看你其實是想問你和其他人的吧……”花穆兒一想起岳表哥就長長地嘆了口氣,心裏很不是滋味,百感交集道,“怪對不起表哥的。”
“今日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娘子,你覺得你想其他男人合适麽?”
“還不是你先提起來的,都怪你,都是你的錯!”
玉禪王站起身,連帶着把她托舉起來,還在懷裏戲弄她般颠了颠:“是嗎?那本王就來彌補,絕不讓你再有多餘的精力想其他男人。”
“荊啓由,你卑鄙。”
“既然你說本王卑鄙,那今日本王就卑鄙到底。”
玉禪王把她擱在床榻上,不顧還在張牙舞爪的她,傾身覆了上去,他手腳并用,壓住她的四肢,此刻她便成了砧板上的一塊肉,動彈不得,任他宰割了。
“哎呦,玉禪王,你別沖動,我們好好商量怎麽……唔……”
剩下的話已然被他消了音,舌尖輕抵,順勢而進,一路攻城略地。
他埋頭于她的脖頸之間,吮吸輕咬,左手輕扯她的衣領,漸漸露出纖細的鎖骨,圓潤白嫩的肩頭,他吻得更深了,在她白嫩的肌膚上,留下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印子。
衣帶漸松,他的手摸進她的裏衣來,從腰側撫了上去……
猝不及防地,花穆兒口中逸出一道呼喊來,那嗓音有多軟便有多軟,有多柔便有多柔。
她意識到那是自己發出的聲音,不敢置信中又帶着無盡的羞恥,她雙頰燒起兩團紅潮,死命地捂住自己嘴,不肯再讓自己發出一絲一毫羞恥的聲音。
“穆兒,叫出來,為夫很喜歡……”
玉禪王察覺出她的異常,從她胸前擡起頭來,輕輕撥開她捂住嘴的手。
瞅着她的漆黑眸子裝滿了盛世星辰,他眼角眉梢都帶了無盡的溫情,白玉臉龐染上了淡淡的紅,薄唇上揚。
花穆兒大腦一片空白,就這樣迷失在他驚心動魄的笑容中。
暖木閣裏,一片旖旎風光。
☆、糊弄穆兒
天光大亮,枝上幾只喜鵲吱吱喳喳,歡喜地從高枝跳到低枝,從低枝又跳到高枝,你追我趕,嬉戲玩鬧,富有無限生趣。
暖木閣的兩扇窗已被人從裏向外推開,雨後清新的氣味順着大開的窗流進他們的寝卧,越過梳妝臺,越過古玩架,越過湛藍的珠簾,然後撩起床簾,最後停在花穆兒的鼻尖。
花穆兒無意識地吸一口氣,滿腔的清新。
她的大腦開始蘇醒,眼珠微動,緩慢地睜開眼睛,悠悠醒轉過來。
“啓由?”
她摸到右側空了的被子,猛地坐起身,目光所及之處,皆無自家夫君的身影,一時之間惶恐不安。
“荊啓由?玉禪王?”
她草草地套了鞋子,下床去尋人,連聲呼喊,仍是無人回應。
哪有新婚一大早,丈夫抛下妻子就不見了的……該不會昨天都是一場夢吧?
花穆兒本能地低頭,掀自己胸前衣裳,發現上面有些暗紅的印記,才安心不少。
看來昨天的事都是真的。
一想起昨晚玉禪王的熱情似火,自己的意亂神迷,她就忍不住雙手捂臉。
“穆兒,才過辰時,你怎就起來了,不多睡一會兒?”
玉禪王從外邊進來,手裏提着食盒,往小桌上一放,臉上帶着笑意便過來牽她的手。
花穆兒見到他,一把抱過去,有些委屈地說:“你去哪了呀?一大早就不見人!”
玉禪王笑着摸摸她的頭:“本王這不是去給你做早膳了麽?”
花穆兒放開他,稀奇地去掀食盒:“你自己做的?我怎麽不太相信呢?”
“一些粥,小菜罷了,這有什麽難的?想當初,在雲來山莊……算了,過去的事不說也罷。”
花穆兒聽他說起雲來山莊,突然想起她曾經在天香樓聽那個大廚顯擺,當時他說玉禪王向他學菜來着,什麽大盤雞燈影牛肉絲辣子雞丁……玉禪王欲言又止的該不會是這件事吧?
她的記憶力不算好,不過那些全都是她愛吃的菜,所以才能記到今日。
花穆兒挑眉打趣他:“你這意思是你廚藝很好咯?”
“不算差,你嘗嘗便知。“
“有幸嘗得天下第一美男子的手藝,就算是不好吃,我也覺得三生有幸,你放心。”
玉禪王拿出碗筷,小菜,緊接着用勺子給她舀了一碗紫米粥:“不為難你,嘗嘗不好吃就不吃了,王府這般家業,浪費點糧食也是可的。”
“再怎麽也是我夫君的心意,我會把它吃光光,你也坐下一起吃啊。”
花穆兒拉他坐下後,端起碗啜了一口,不甜,但也算得上綿軟可口。
她驚喜叫道:“還不錯诶!”
聞言玉禪王笑了,他給她夾了一筷子小菜,招呼道:“來嘗嘗這個。”
花穆兒張口接過,略微有點辣,但是辣得剛剛好,很過瘾,很開胃!
“我倒是把你看低了,挺好吃!”
說完,花穆兒又自己動手夾了滿筷子往口裏塞。
“合你口味就好。知你嗜辣,料想應不喜甜食,所以粥裏未放糖,小菜裏又多加了辣……你喜歡吃就多吃點。”
“沒想到你這麽細心,這麽了解我,還知道我的口味,一看就是早對我有念頭了!我竟然過這麽久才發現,荊啓由,你還真是腹黑呀!”
“腹黑”一詞,上一世穆兒老是拿來形容他,他自然知道是什麽意思。
于是玉禪王只笑笑不說話,給她又添了一碗紫米粥。
“诶?你怎麽不問我‘腹黑’是什麽意思?你那副了然于胸的模樣是怎麽回事?莫非你早就知道了,可我從來沒對你說過呀,奇怪……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上一次在煙翠樓裏,你發起情來的時候,解我的bra極其順手,那熟稔的動作,怎麽看也不像是第一次見……老實交代,到底怎麽回事!”
玉禪王憋笑着喂她一口粥:“大概是男子的天分吧。”
“少在那耍滑頭,我是不會輕易被這樣糊弄的!對了,我還想起一件事,成親之前,你說成親後就會告訴你當初身不由己的苦衷,現在我們都已經成親了,不知道你的話是不是還算數?現在也是時候兌現你的承諾了吧!”
面對那雙晶晶亮亮的,急切等待着自己給個交待的眸子,玉禪王沉吟許久,最終決定還是不要告訴她事情的來龍去脈。
雖說那個道士囑咐他不得告訴穆兒以往的事,卻是有期限的。
期限是重遇的半年裏。
現如今快過去一年了,也算是破了那諾。
但他覺得,依穆兒的性格,告訴她上一世的事絕對是利大于弊,所以他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