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19)
一事,朕不是病倒的,而是體內毒素積蓄已久……有人向朕下毒。”
玉禪王臉色黑沉,話語間滿是氣憤:“下毒?到底是誰有那麽大的膽子?”
“宋德明,他用的是褚東紫靈芸草,無色無味,這是一種□□,因為每次下的劑量小,因此用銀針也試不出來。下毒兩年前便開始了,他以為此事做得□□無縫,無人察曉,殊不知朕都看在眼裏。”
“父皇,你既已知曉,為何不把他抓來殺了,以求心安?”
“你怎知父皇不是為求心安?若不是朕不想活了,誰能讓朕去死?”
皇上慈愛地反手握住玉禪王,唇角上揚便是一個自信從容的笑。但他笑得激動了些,片刻後喉嚨腥甜,立馬咳出一口血來。
“父皇,兒臣求你保重身體。”
“宋德明與褚東皇室有勾結,證據都在朕睡榻之下,他的住處應該還藏有部分芸草,待朕死後,你找出證據及□□,将他正法,以絕後患。”
“兒臣定将他千刀萬剮!”
囑托完這些事,得到玉禪王的承諾,皇上也就放下下來。
他閉眼緩了好一會兒,終是虛着一口氣問道:“你們可知葶兒将埋在哪處?”
花穆兒見着皇上咯出一口血,鼻子泛酸,眼淚不受控制地流出來,她帶着哭腔答:“西北香蘭山,娘她最愛空谷幽蘭,那一處蘭草最多,所以爹爹選在了那裏。”
“朕因禮制要入皇陵,不能陪她,啓由,你拿朕壓箱底那件用金線繡有一株蘭草的衣衫去葬在香蘭山底,那是她親手繡的,朕就當還她了。”
皇上子清……
他希望他的魂魄可以附在那件衣衫上,永生永世地藏在香蘭山,永生永世地守護着他的葶兒。
玉禪王含淚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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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滿意的答複,皇上子清便閉上了眼,自我終結了這孤苦凄涼,飽嘗遺憾的一生。
☆、生子争吵
等皇上咽氣後,玉禪王找出證據,把宋德明抓了起來,他三月後處斬。
三個月的時間足夠二狗子慢慢折磨他了。
皇上頭七還沒過,多日不見的荊向下巴青黑胡茬地回來了,臉上疲憊難掩。
玉禪王夫婦倆當時正在吃飯,荊向進來,拜見過他們,便在一旁候着,欲言又止。
花穆兒很有眼力見地擱下了碗筷:“我吃飽了,出去散散步。”
“慢着,穆兒,你不用回避,留下來一起聽。”
“這不太好吧?”
花穆兒語氣裏雖有猶豫,但她卻是一屁股坐回了原位。
玉禪王見此情景,抿起了嘴角。
“王爺,您先前派屬下去褚東監視那邊皇室的動向,在先皇駕鶴西去後,他們便糾集着軍隊準備以拜祭為名大舉進攻。”
“此事本王已有耳聞,你可略過,揀重要的說。”
玉禪王夾起一個雞腿,讓花穆兒抱着啃。
“王爺是想問他們為何半路退兵了吧?”
“明知故問。”
“莎碧公主對您娶王妃之事尤為不滿,且送了許多封信來,您一封也不回,她沒有得到回應,勃然大怒,便聯合褚東王室整了一出木馬計,準備以拜祭之名運送軍隊來進攻大都。走到半路折返回去卻是因為一個人,莎碧公主不顧皇室反對執意要嫁給他。那個人無名無份,兩人結合不會給皇室帶來半分利益,褚東皇室堅決不同意,所以鬧崩了,這木馬拜祭計也就暫時擱淺。”
“莎碧公主要嫁給誰?”
花穆兒倏忽站起,嘴裏還咬着半根雞骨頭。
她不是喜歡玉禪王到要死要活的地步嗎?怎麽可能會嫁給別人,還是一個無法給她帶來好處的人?
實在是不可思議。
“穆兒,淡定。荊向,你繼續說。”
“那個人确實出乎意料,竟是岳公子。”
花穆兒驚吓得都結巴了:“岳、岳公子?”
玉禪王變了臉色,手中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擱,他終于無法再保持淡定了:“是岳本?”
“對,是王妃的表哥岳本岳公子。”
“他到底想做什麽!”
花穆兒口中的雞骨頭一下子滾到地上,連着轉了好幾圈,最後乖乖地卧在玉禪王的腳邊。
“為什麽岳表哥會娶傻逼公主啊?為什麽傻逼公主會答應嫁給岳表哥啊?”
“岳公子沒打算做什麽,他只是希望為王爺王妃掃清障礙。”
“什麽?”
信息量太大,花穆兒接受無能。
“王妃,岳公子托屬下帶給你一件東西。”
小紅在外聽到聲音,立馬手裏托了一樣東西送進來。
花穆兒一看,看清楚是自己的那個鉚釘包包後,怔在原地。
沒想到,表哥還特意讓人把她的東西送回來。
她打開包包,将東西都倒了出來。
草綠色的錢包,黑色大屏幕手機,白色的充電線,打火機,随身小本子,圓珠筆,一小瓶驅蚊水,幾片口香糖,幾包紙巾,還有一把瑞士軍刀。
東西一樣也不少。
“穆兒,這是你的物什?”
上一世他見過這些東西,尤其是那個黑色的鐵盒子,她還用它把他們的“魂魄”攝進去過。
還會發出古怪的聲音,總之是個神奇的玩意兒。
“對,是我的。”
“莎碧為何會答應嫁給岳本?”
“王爺還記得王妃在池水鎮失蹤,您跟着跳崖那次嗎?您後來說是王妃為了一樣東西而去,可還記得那是什麽東西嗎?”
“七葉桃花。”
“七葉桃花!”
玉禪王和花穆兒同時脫口而出。
七葉桃花,若由一方親自喂給另一方,便會對喂給她的那一方情根深種,矢志不渝。
莎碧公主若是真被岳表哥喂了七葉桃花,要嫁給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對啊,陸信好像說過,七葉桃花百年一遇,上一朵已經被你吃掉了,莎碧公主怎麽可能吃得到?”
玉禪王臉色難看:“本王沒吃。”
“你不是吃了嗎?”
“那是本王騙你的。”
“怎麽會,你的态度前後落差也太大了,先前你根本不願理我,還挺嫌棄來着……”
“裝出來的。”
“什、什麽!”
花穆兒整個人不好了,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荊向,如你所見,莎碧對岳本态度如何?”
“百依百順,在他面前從不使性子撒氣。”
莎碧歷來都很強勢,只在自己面前軟言好語,看來荊向所說,可信度極高。
“今年新科拔得頭籌的是誰?”
“是岳公子。”
“那好,本王進宮向九弟獻策。”
“穆兒,你先吃着,本王進宮了。荊向,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先去梳洗梳洗,修整修整。”
“啓由,我跟你一起去,自從楊穆兒當了皇後,我都沒跟她說過什麽話。”
“也好,你在本王身邊,本王也安心些,走罷。”
玉禪王攬過她,便一起出府坐馬車去了。
“七嫂,穆兒正愁沒人陪她呢,你來得正好。”
到了宮裏,一身明黃衣袍的啓明見着她來,很是欣喜地要來拉她,被玉禪王格擋在後面。
玉禪王很嫌棄他:“如今你也是皇上了,還要對大臣的家屬拉拉扯扯,成何體統?當真不知‘羞’怎麽寫嗎?”
啓明鄙夷之色盡顯:“七哥,你至于嗎?”
別說他還沒碰到這個七嫂,就是碰到了,當着七哥的面,他又做不出什麽茍且之事,七哥反應也太過度了……
“少廢話,有事找你商量。穆兒,你先去安儀宮找皇後。”
玉禪王把她打發走,拉過啓明便開始商量。
幾句話,啓明便懂了。
“七哥,你的意思是與褚東和親,把新科狀元岳本‘嫁’過去?”
“既然他們決定成親,不妨給岳本個名分,讓他的身後是整個大都,如此一來,褚東皇室不至于看輕他,也能忌憚幾分。”
“這岳本可願意?‘嫁’過去始終是一件傷面子的事。”
“沒事,他既然選擇了娶莎碧,便不會在意。”
因為褚東少子嗣,男丁稀薄,褚東在外基本是由莎碧做主。
因其身份的特殊,莎碧不會遠嫁,更不會離開褚東。
所以,只能別人“嫁”過來。
玉禪王補充了一句:“如果有必要,可給岳本封個名義上的王,也不至于太難看。”
再詳細讨論一下,玉禪王和啓明談妥後,便去安儀宮找各自的穆兒。
花穆兒自宮中回來連連嘆氣,一副傷春悲秋的樣子,還叫人去煙翠樓買了出名的金絲點心來吃。
只咬了一口就推開小碟,背過身去抹眼淚。
玉禪王聽小紅說了,穆兒她……這是在為岳表哥難過。
岳表哥被傷透了心還不計前嫌地幫他們,着實算得上有情有義。
若他不是自己的情敵,若他不跟自己搶穆兒,玉禪王還挺想交他這麽一個朋友,只可惜事與願違。
玉禪王長嘆一口氣,終是無可奈何地上前,手掌輕觸花穆兒頭頂,良久,把她攬入懷中。
“穆兒,別哭了,傷眼睛。”
“啓由,都是我不好,讓表哥做出這麽大的犧牲,早知道有今天,我絕不接近表哥,絕對和他劃清界線,兩不相幹,也省得拖累他,嗚嗚,都是我不好。”
“唉,是我不好,跟你沒關系。”
上一世壓根沒有岳表哥這個人,都是因為他要重來一次還無法冷靜自持,才生出了這麽一個變數。
“啓由,我們生個孩子吧。”
花穆兒擡起頭乞求般地望着他。
她的一雙眸子裏還留有透亮的淚珠。
“穆兒,我倆不過才成親三月,何出此言?”
玉禪王掩住心中抖惶,故作平靜地問。
“生個孩子,如果我們的是女兒,表哥生的是兒子就嫁過去;如果我們生的兒子,表哥生的是女兒,那就娶過來。”
“你的意思是要和岳本結親?”
“對。”
“可岳本是和莎碧成的親,你不是很厭惡莎碧的麽?你會願意同她結成親家?”
“如果她真的吃了七葉桃花,對表哥掏心掏肺,那表哥有人照顧,我也就不計較我是喜歡還是讨厭她了。”
“穆兒,這件事過些時候再議,現如今他倆八字還沒一撇,談娃娃親太早了些。”
玉禪王随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他不想再聽花穆兒要生孩子的決定。
畢竟,那個道人說過,只要她生了孩子就會死。
“啓由,也許我們生的是個男孩子,比他們女兒大上幾歲不是剛剛好的事嗎?男孩子穩重些不是更體貼女孩子嗎?”
“萬一我們生的是個女兒呢?一個女孩子比他大幾歲豈不是會被別人恥笑?”
花穆兒忍不住揶揄他:“你別說笑了,我不是比你大兩歲嗎?”
花穆兒今年快二十三歲了,和原本的相府千金同齡,玉禪王是在相府千金出生的兩年後降生的,所以換算過來,花穆兒是比玉禪王大上兩歲的。
當時他的父皇很為花葶煙傷情,為了排遣心中憂思,到處留情,不過兩年便已生了三個公主,四個皇子,而他便是最末的那一個。
一時之間,玉禪王還真反駁不了,沉吟一會兒,他又問她:“你想結親就結親,你就沒有想過岳表哥願不願意同你結親?你就是剃頭挑子一頭熱,人家都還沒答應,你就想到幾年後去了!”
“他會願意的,我們先生。到時他還不願意,反正孩子已經生下來了,再想法子就是,我有信心,他遲早會答應的。”
玉禪王仍舊不松口:“穆兒,不可!”
“為什麽不行?你說的那些問題,我一個一個都提出解決辦法了呀!為什麽不行,你倒是給我一個理由啊!”
“父皇離世才幾日?做子女的,父母離世得守孝三年,三年裏不準婚嫁不準行房事,不準大擺宴席吹簫鼓瑟,遠絲竹。現如今服喪期內,怎能生孩子?三年裏若是生了孩子便是大不孝!穆兒,你要置你夫君于不孝的地步麽?”
這從自家夫君嘴裏叭叭出來的一系列的不準,吓壞了花穆兒,她再不敢開口多言。
表面上安靜了,但她心裏憂慮甚深。
守孝三年不能生孩子,那在一年多裏生孩子的任務怎麽辦呀!
☆、不肯罷休
玉禪王隔日就讓人送了一張睡榻進暖木閣,不為別的,只為花穆兒晚上睡覺的時候穿個薄紗,內裏空無一物,而且還老是來抱他的手臂,往他身上一個勁地蹭。
于是他選擇把一切誘惑都斷絕了,老老實實地睡另一張簡易床去了。
看着玉禪王旁若無人地抱過被子來,自己動手鋪床,花穆兒危機感頓起:“夫君,你真的要和我分床睡?”
“某人睡覺不老實,更何況這是非常時期,不得不分床。你收拾好了,就睡下罷。”
玉禪王說完這句,便除掉外衣,掀開被子,睡進去了。
花穆兒目睹玉禪王的所作所為,想起那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一個頭兩個大。
“夫君,沒有你暖床,我冷。”
“眼看着快要立夏,你竟覺得冷?穆兒,是為夫聽錯了麽?”
玉禪王正要轉頭,突然他仰躺着的上方出現了花穆兒的臉。
兩人臉與臉之間,不過隔了一拳的距離,她的溫熱氣息,悉數撒過來,玉禪王呼吸一滞,緊接着就是心裏一動。
玉禪王冷着臉盯她:“做什麽?”
花穆兒看到他泛紅的耳根,便知道她的夫君又開始裝腔作勢了,于是沖他咧嘴,露出一個大笑來。
“你摸摸,我是真的冷。”
花穆兒托着他的大掌,就要往自己心口一放。
她今日又穿了薄薄的一層,底下是空無一物,胸前清晰可見,連碧青的血管也看得一清二楚,玉禪王猛覺氣血上湧,全身一熱,他迅捷地搶回手,利落地翻個身,雙手提起被子順勢将花穆兒一裹。
他別過頭臉,氣急敗壞地說了一句:“胡鬧,穿這麽少不冷才怪!你多蓋一床被子,趕緊睡覺,今日我不回來了!”
走的時候頗有幾分手足無措。
“荊啓由,你別走呀!”
花穆兒想去攔他,奈何身下被子裹得緊緊的,她往前跳一步,便被絆倒了,臉還歪在一旁。
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別說做那不可描述的事,人都跑不見了!
今晚還不回來!
這可徹底是打了草驚了蛇!
想生一個孩子怎麽就那麽難?!
玉禪王去後山的清水湖裏游了一夜,雖說手軟腳軟,但仍是不停歇地穿水破浪,不僅不敢停,還不敢閉眼睛,因為只要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是那碧青的血管。
……他覺得自己的血管就要炸了。
花穆兒佯裝不在意地問:“翠煙,王爺還沒回來麽?”
雖表現得很淡定,很冷靜,卻是忍不住往屋外探了探頭。
翠煙淡淡答了一句:“小姐,沒有。”
“多大點事,現在都快中午了,至于嗎?”
“小姐,你為什麽和王爺吵架呀?氣得王爺半夜出去,連覺也不睡了,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小紅……”
翠煙想阻止小紅八卦,卻被小紅賞了個白眼過來。
小姐都沒說什麽,都沒讓她住嘴,翠煙卻要來讓她住嘴,簡直是多管閑事。
花穆兒長嘆一聲:“一點小事,等他消了氣就會回來。”
誰知這消氣一消就消了大半個月,玉禪王去皇宮常住了。
花穆兒每天在王府等得那叫一個望眼欲穿,終于她忍不住了,氣勢洶洶地進宮去找人。
太監通報過後,啓明便授意讓人帶她過來一起用膳。
花穆兒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深吸了好大一口氣,才進的內堂。
見着花穆兒來了,帝後兩人都站起來招呼她,唯獨她家夫君坐在原處不動如山。
“謝皇上皇後賜座。”
啓明忍笑:“七嫂,說這客套話多見外,坐吧坐吧。”
他們面前一張大圓桌,四人圍坐一起,花穆兒的右手邊是玉禪王,左手邊是楊穆兒。
“七嫂,九弟首先得向你道個歉,近幾日政務繁忙,需要七哥幫忙處理,先前老是去王府接他過來,又耽擱時間又費七哥的精力,所以九弟便做主接七哥在宮裏小住一段時日,麻煩他的時候也方便些,讓七嫂獨守空閨大半月,着實不好意思。”
“這是哪的話,沒事沒事!“
花穆兒臉上帶笑,一副不與人計較的寬容大度模樣,可桌底下卻是憤恨地往前踢了一腳。
真當她看不出來,這是啓明在給玉禪王找借口,沖她打太極和稀泥息事寧人呢。
玉禪王沒躲開,生生地挨了她那一腳,沒皺一下眉。
“皇上皇後,臣妾好久沒看到自家夫君了,可否讓些空間讓我們夫妻倆說幾句體己話?”
啓明向楊穆兒使了個眼色,楊穆兒便眉眼含笑地拉過她,語帶雀躍地說:“穆兒妹妹,前幾日西域送來幾株絕世奇花,眼下開得正盛,不妨同姐姐去禦花園裏看上一看,如何?”
“不用了……”
花穆兒拒絕的話語還沒說完,便被楊穆兒親熱地拖走了。
到了禦花園裏,看到那株傳說中的絕世奇花,花穆兒興致缺缺,這是一株與茶花極其相像的植物,只不過開着明藍花朵而已。
無非是換了個顏色的花,有什麽稀奇?
楊穆兒見她一副提不起精神,又有些生悶氣的樣子,忍不住出言安慰:“穆兒妹妹,你還為玉禪王不肯要孩子的事生氣麽?”
花穆兒訝異擡眼:“你們都知道了?”
玉禪王竟然把他們閨房裏的事往外說了嗎?
“啓明見玉禪王悶悶不樂,藏了心事,便想去讓他說出來大家商量着解決,玉禪王不肯說,啓明灌了他好些酒,玉禪王醉了,這才說出來。”
“那他到底是個什麽意思?我真是不懂他,我知道在服喪期要孩子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是我沒辦法呀,他只給我這麽點時間呀,誰知道這麽不湊巧,先皇偏在這個時候去了,真是讓人頭疼,他又不可能再給我多些時間,唉唉,也是煩死了!”
“穆兒,你說玉禪王給你這麽點兒時間,不可能再給你更多的時間……是指他讓你受限了?”
“不是,我不是在說他,我是在說……唉,沒什麽好說的,如果他不肯要孩子,我們肯定要完。”
已是皇後的楊穆兒,大驚失色,臉上的精致妝容都差點吓花了:“穆兒,你是說要和玉禪王和離?”
“和離?是離婚的意思嗎?你別說,你倒是給了我一點兒靈感,我可以用離婚去威脅他呀……”
花穆兒隐隐有些興奮,楊穆兒卻是皺眉拉臉,她趕緊語重心長地說:“穆兒妹妹,萬萬不可!和離歷來是一件大事,夫妻雙方尤是介懷,若有一方提出來,最後即使沒離成,也會在雙方心上留下一根刺,再難以回到從前。你要記得夫妻才是最後相互扶持到老的人,孩子卻不是,他有自己的路要走,切不可因小失大呀。”
花穆兒仿佛被澆了一盆冷水,她陷入了沉思,越想越覺得事情真鬧大後是個什麽場景,便連僅剩的一點兒躍躍欲試都不見了。
“到底怎麽辦才好?”
花穆兒唉聲嘆氣。
“穆兒,順其自然。不妨你今晚留在宮裏,我讓皇上找個名頭設個宴,多給你們一些時間處處,把誤會都說清楚。”
“我和他沒什麽誤會呀……”
“多處處總是沒壞處,常言道,夫妻就是床頭打架床尾和。”
花穆兒聞言想起了一件事,忍不住露出個猥瑣的笑:“穆兒姐姐,我有個問題要問。”
楊穆兒不解:“何事?”
“我聽啓由說,守喪三年不準其子孫行房事,這是真的麽?”
楊穆兒羞紅了臉,神情不自在:“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就是想知道,三年那麽久,你們怎麽能忍得住?”
“真正服喪不用三年,只四十九日就夠了。過了這段日子,大家都很寬容,只要注意點兒,在三年裏不生孩子,面子上過得去就沒事。”
“真的嗎?現在是多少日了?”
“今日恰好是第四十九日。”
花穆兒決定了,再努力拼一把。
只要過了子時,玉禪王肯定沒那麽戒備,到時候她趁虛而入,還怕懷不上孩子嗎?
因為時間來不及,她已經去三桃仙人廟上過香拜過神了,在一個月之內行房事就可。
懷都懷上了,他總不能讓她打掉吧。
即使他很在乎名聲,可以讓她悄悄地把孩子生下來,讓人鎖了消息嘛。這麽點事,對于他們皇家人來說根本不是事,天下都是他們的,要怎樣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她現在應該解決的問題是如何騙他上床,玉成好事。
玉禪王這個人就是太理智了,在他清醒的時候,如果去肯定要碰壁,那她就不知道挑個他不清醒的時候嗎?!
聽剛剛楊穆兒所說,啓明套玉禪王的話都是把他灌醉了套的,那她也可以把他灌醉了……再霸王硬上弓呀!
光是想想,花穆兒就激動得不能自已。
玉禪王,你今晚就好好洗幹淨了,在床上等着我吧!
花穆兒臉上帶着得意的笑。
☆、靜待結局1
因為在國喪期內,當日沒有邀請王公大臣,只簡單地在禦花園裏擺了一下家宴,相當于換了一個地方吃飯。
花穆兒望了望杯底,望了望旁側的玉禪王,再望了望臺上的皇上皇後,徹底懵了。
酒呢?酒去哪了?
翠煙在一邊小聲地提醒:“小姐,還在國喪中,不能飲酒作樂。”
花穆兒這才明了,服喪連喝酒都有要求,她不禁憂傷起來。
她還能用什麽去灌醉她的夫君呢?
搜索了一圈腦瓜子,她雖然很不想用這龌龊下流的法子,但是目前看來,只有這個奏效了。
她讓翠煙低下頭,然後湊到她的耳朵,小聲地吩咐了好一陣子,翠煙越聽臉上越難看。
“愣着幹嘛,快去呀。”
翠煙不能忤逆自家小姐,只得去了,過了好一陣子才回來。
玉禪王雖然沒看過來,但餘光總是時不時地看花穆兒在幹什麽,她的一舉一動可謂盡收眼底。
看到翠煙莫名地離開了,他便示意荊向跟上去看看。
荊向回來小聲地沖他報告,說是翠煙與二狗子見面了,二狗子好像給了翠煙一個琉璃小瓶。
琉璃小瓶?
玉禪王莫名的熟悉感,沉思許久,突然想起來上一世穆兒去系紅樓逼他回去,就是仰頭喝的那個小瓶裏的藥水。
好啊,原來是二狗子給的!
玉禪王當即讓荊向去好好教訓一頓二狗子,自己則是走過去把那琉璃小瓶從穆兒手中奪過來。
“玉禪王,你幹嘛呀?”
自己手中的東西被別人搶走,換誰都不高興,花穆兒一臉地不滿。
“沒收!”
“你好沒道理,別人的東西說收就收!”
花穆兒起身,追了過去準備搶回來,玉禪王腳尖一轉,便離開了禦花園,花穆兒只得三步并兩步跟上去。
“玉禪王,你等等我呀,你還我的瓶子,哎呦,等等,累死了!”
“你要跑哪去呀?”
“你別走那麽快好不好?”
“走吧走吧,我走不動了,你要拿就拿去吧,懶得管你了!”
花穆兒累得慌,喘着大粗氣,扶着旁邊廊凳,就坐了上去歇息。
玉禪王見她真不跟上來了,便折身回去,當着她的面,把瓶裏的水倒了個精光。
“诶,你你這是幹嘛呀!”
玉禪王面色不改:“釜底抽薪。”
“那是……算了,倒了就倒了吧。”花穆兒扶額,向他伸出了手,“啓由,你扶我起來。”
玉禪王不疑有他,伸手握住了那只白軟軟的小手,略使一點力,便把她整個人拽了起來。
花穆兒借力,高高地踮起腳尖,嘟起紅豔豔的小嘴就親了上去。
玉禪王想拉開她,但她怎麽也不肯松嘴,手緊緊抱住他的腰,頗有要咬下他一口來的意思。
“我就親親你,不做什麽,我們好久都沒見了,我好想你。”
他又何嘗不想她呢,只是……
“不可伸舌頭。”
花穆兒滿口答應:“知道了知道了……”
可她心裏卻在想,到時候情難自已了,看你還顧不顧得上伸沒伸舌頭。
剛開始,兩人只是親親唇,誰知道後來越來越火熱,花穆兒沒伸舌頭,玉禪王倒控制不住地打開牙關勾了進去,好久好久,花穆兒脖子酸軟,嘴都親麻了,她想偏頭緩和緩和,玉禪王卻不依不饒地扳正她的頭,又是一記深吻。
“不行了不行了,我不來了。”
花穆兒覺得眼前開始發黑了,她使出全身力氣推他,推了好久,玉禪王這才清醒過來放開了她。
他扶她重新坐到廊凳上,問她如何了,花穆兒緩和一陣搖搖頭說沒事了。
原以為這樣就算了,誰知玉禪王得到她無恙的答複,一把摁住她的後腦勺,又撲了上去。
花穆兒被他一逼再一逼,直到後背抵着柱子,再無退路,此刻被玉禪王不停歇親着的她欲哭無淚。
她家夫君,今日算是開竅了嗎?
可這樣的開竅,她承受不住呀。
“夫君,這……唔……這是在宮裏,我們……唔……我們回家……唔……”
盡管花穆兒一抽出空當就提議,但是玉禪王不理,照樣吻他的。
“翠煙,救我……唔……”
花穆兒瞥到翠煙來了,立馬向她伸出手求救,但是玉禪王不為所動,仍是緊閉雙眼動情地吻着她。
有外人在這,王爺仍是毫不避諱,她能怎麽辦?
翠煙羞紅了臉,背過身去避嫌。
就這樣過了一炷香時間,小姐一呼喚她,王爺便堵上她的嘴,斷斷續續,翠煙的雙頰燒得比剛出爐的鐵烙還要紅豔。
突然,玉禪王放開了花穆兒,猛地站起身。
花穆兒驚道,攬住他脖頸的手還沒來得及收回:“怎怎麽了?”
玉禪王壓住心口湧動的情緒,冷着聲音道:“本王一點都不想你,你自己同翠煙回府。”
花穆兒讷讷開口:“你是認真的嗎?你下巴還有我的口水……”
“胡說!”
玉禪王老臉一紅,立馬背過身,故作若無其事,擡起袖子便擦掉了下巴的晶晶亮亮。
他攥着袖子,走出幾步,對翠煙厲聲吩咐道:“帶王妃回府!”
“是,王爺。”
月光清冷,花穆兒一個人走在前,摸着下巴回想着剛才玉禪王的行徑,翠煙一言不發地跟在她身後,臉上暗紅不減。
花穆兒嗫嚅着嘴唇,想要說些什麽,但停了腳步想了想又什麽都沒說,如此反複再三,快要到宮門的時候,她終于回頭問出了聲。
“翠煙,你說玉禪王他剛剛是什麽意思?”
“奴奴也不知道。”
似是沒料到小姐會來問自己的看法,翠煙難得一怔,磕磕巴巴地答。
“他說他不想我,那還摁着我親了大半個時辰,他到底什麽意思啊?”
翠煙斂去羞澀情緒,正色道:“王爺心思深沉,王妃都不知,奴怎會知曉?”
“原本想給他下藥,讓他就範,誰知道藥被他倒了,唉,他又不回府,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花穆兒煩躁地仰頭看天,天空裏濃墨一片,看不見繁星,連瑩白的月亮也被黑雲遮擋住了。
出了宮門,早有一輛馬車在那等着。
兩個人走近,發現車架上坐着二狗子,他嘴裏叼一根草,看着迎頭來的她們,嘴角挂着邪邪的笑。
“你們可算是來了。”
“怎麽會是你?李仁呢?”
“王爺派我來護送王妃回府,所以我來了。至于李仁,他撒尿去了,馬上回來。王妃,上車吧。”
花穆兒啥也不說,伸出手去,要他攙扶着上車,二狗子想起了什麽,本能地往旁邊一閃,躲開了。
“還是翠煙姑娘來扶,否則王爺又要打我一百軍棍了。”
“玉禪王人沒在這,卻還是陰魂不散!哼,不用你們扶,我自己跳上去!”
“王妃啊王妃,煮熟的鴨子都能讓你弄飛了,真是不争氣,還害我被封了內力,禁了足。早知道就不給你那瓶藥了!”
二狗子想起自己一個時辰前還在宮裏好好地賭着錢,現在卻要回王府禁足,什麽都不能做,十分來氣,特別怨恨花穆兒。
見他對自家小姐這麽不客氣,翠煙踢了他一腳:“你說話客氣點兒!”
二狗子秒慫,點着頭哈着腰,伸出手臂請翠煙上馬車。
畢竟是自家未來媳婦,現在還沒成親,人也沒到手,還是對她百依百順比較好。
翠煙沒自家小姐那麽豪放,于是扶着二狗子的手臂便跨上馬凳。
翠煙她竟然主動來扶他的手臂了!是不是意味着她肯重新接受他了?
二狗子一激動,反手就抓住翠煙纖細的手腕,翠煙全身一僵,壓低了聲音問他:“你做什麽?”
邊問還邊有掙脫他的趨勢,二狗子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招牌邪笑,下一秒迅速地在她臉頰上啄了一口。
翠煙愣在當場,二狗子親了還不作罷,還要作死地點評一句:“真甜!”
翠煙忍不住又給他一腳,二狗子不僅不惱,還沖她笑了,笑得很爽朗很甜,受了那一腳,他是甘之如饴。
可在翠煙眼裏,那卻是小人得志的笑。
“翠煙,你怎麽還沒上來?”
“來了,馬上來。”
翠煙惡狠狠地瞪了二狗子一眼,然後上了馬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