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章
季盛瑜朝賀森涼的方向略傾身,在他臉上摸了一把,“更重要的是,我想讓你以後求的人是我。”
賀森涼止住季盛瑜得寸進尺的手,“如果你真的能拿到在X寶的說話權,我想我不會淪落到求你的地步。”甩開季盛瑜的手,賀森涼拿過筆記本,點開郵箱查收郵件,看見收件箱裏躺着的來自季盛瑜的郵件,賀森涼貿的一笑。
“你還真是事無遺漏,沒有把握的前提下都敢把郵件發給我。”賀森涼點開那封郵件,裏面果然是季盛瑜說的X寶的財務賬單,他對不計其數的天文數字毫無興趣,又關上了郵件。
“當然,就算你不同意,這份賬單讓你看看也沒事。”季盛瑜笑着說,“反正只是份賬單,連哪年哪月,是哪家公司的都沒标明,就算你看出有問題,也實屬白搭。”
“我收回之前說你在國外什麽都沒學到的話。”賀森涼打開郵件,檢查季盛瑜說的那幾項,一封郵件裏的的确确只有一張數字賬單表,“至少還學到了狡猾。”
“不狡猾怎麽偷得到你呢?”季盛瑜朝他抛了個媚眼,賀森涼嗤笑一聲,對送上門的秋波拒之千裏,“我在國外學到的不僅僅是這些哦,你可以拭目以待。”
“當然拭目以待,潘紹能坐穩X寶老總這麽多年,相信不會是頭一無是處的豬,你可要小心,別偷雞不成蝕把米。”都是生意場的人,大家的黑手多多少少都有耳聞,潘紹繼承的資産雖是其父親手打下來的江山,但本身也是如程咬金般有三板斧,否則早就讓人把X寶拆分吞入腹中。
哪裏還等到季盛瑜來分一杯羹?
“他是老江湖,我也不是小毛頭。”季盛瑜說,“就看鹿死誰手。”
“這不是鹿死誰手,是你硬要用自己的手段從人家飯碗裏搶肉,到嘴的鴨子,人家還能讓你分走?”賀森涼并沒有打消季盛瑜積極性的意思,他只是從實際觀念點出發,分析季盛瑜到底能否分到夢寐以求的羹,“是我,誰敢從我嘴裏搶走,那必定是你死我亡。”
“哎。”季盛瑜并不贊同賀森涼的分析,“當他的胃口不能完全吞下這只鴨子的時候,就需要有人來和他分食,如果他執意一人享用,最後的結果不是胃漲了,就是吃多撐吐了,兩者都不會是他想要的。”
賀森涼笑了笑,“你怎麽知道人家會吐?他不會寧願撐着事後多吃兩片健胃消食片?”
“因為我會用适當的手段給他催吐,就像憋着尿不願意上,偏偏有人刻意在旁吹着催人尿意的口哨一樣。”這個比喻貼切的恰到好處,季盛瑜的眼神随即落在了賀森涼的某個部位上,“換做是你,你忍得住嗎?”
賀森涼忍了忍,發現還是忍不下這口被順帶着調戲惹出來的怒氣,他操起鼠标墊砸在季盛瑜的身上,“不會正正經經的說事?”
季盛瑜準确無誤的接住鼠标墊,故作驚訝的睜大了眼睛,“我很正經的在說事,如果你說剛才的比方不恰當可就冤枉我了。真要我不正經的打比方,我肯定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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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領教過多次此人不要臉的嘴炮,賀森涼打住季盛瑜即将脫口而出的下流比喻,“繼續說剛才的事情。”
看見他充滿警告的眼神,季盛瑜讪讪的将鼠标墊送回他手邊,正色道,“我對這杯羹勢在必得,哪怕他自己都吃不飽。”
“你很好看X寶未來的前景,否則不會這麽大費周章,如果潘紹現在肯分一杯羹給你,日後的每一年每一次的賺錢,都必須給你。”賀森涼說,“真夠他肉疼的。”
“既然他那麽喜歡和季家的小姐來往,那我就給他一個和季家攀上關系的機會。”
賀森涼恰似想到中午在潘紹身邊見到的季昕惠,“你不會是想和他聯姻吧?”
季盛瑜目光怪異的看着他,“什麽時候我做生意需要犧牲女人的幸福才能成功了?”
“那你是……?”聯姻這個想法在賀森涼的腦海裏只一閃而過,尚未多做深究就被季盛瑜否定,“你想怎麽做?”
“怎麽做?”季盛瑜笑的奸詐,“馬上就是那位的大壽,能到場的都是各界的龍頭,像潘紹這種
資本的生意人,是沒有資格去的。如果我給他一張請柬,你猜,他會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你既然給了請柬,肯定得去。不然落個不敬的名頭,以後的生意可就沒那麽好談了。”每年那位的大壽總會上報,然而報紙只會吹噓到場多少位重磅,但從來拿不出照片,“原來報紙上說的事情都是真的。”
“嗯,到時候你陪我一起去。”看出賀森涼有拒絕的意思,季盛瑜立刻補了句,“你忘了你是我的誰?還是你想看我再登娛樂雜志的版面?”
賀森涼冷笑,仔細的看了眼季盛瑜,“如果你以後還敢像之前張揚的左擁右抱,花邊新聞纏身,我保證你每天都有不同的生活可以體驗。”
似想起高中時期水生火熱的日子,季盛瑜神色微微一變,煞為苦楚的說,“涼涼,你放心,那些是真是假你不知道嗎?”
“就算是假的,我也不允許,明白嗎?”賀森涼厲聲說,“還是你覺得喜歡我是件見不得人的事情?”
“當然不是,只是你喜歡大白于天下,被人盯着私生活不放嗎?”季盛瑜不去觸花邊新聞的雷,轉而攻起賀森涼比較在意的點,從賀森涼因年幼被人當作小妹妹,到長大不喜別人讨論他長相來看,賀森涼十分在意別人的看法。
不否認季盛瑜說的話讓賀森涼心生憂思,被不相幹的人讨論,他并不在意,但,被人盯着私生活,他就很厭惡了,沒有任何自己的自由生活的空間,足以讓人感到枯燥氣憤。
“誰會喜歡被人盯着私生活?”賀森涼問,“傳花邊新聞可以,不準左擁右抱。”
“這個你可以放心。”季盛瑜保證道,“我時時刻刻謹記你才是我最該擁抱的人。”
明明是件很嚴肅的事情,被季盛瑜柔情蜜意的一說,賀森涼覺得自己簡直是在無理取鬧,他有點不好意思的轉頭看電腦。
“對付潘紹,你有什麽具體打算嗎?”
季盛瑜眼瞅見人的不好意思,識趣的沒跟着打趣他,免得弄巧成拙,“首先,你得做出和他談崩的樣子,就目前來看,你們已經談崩了,談崩之後就該你拿着這對他或許無傷大雅的財政威脅他。”
賀森涼看着那封郵件,“無傷大雅的賬單?”
“這只是非常小數目的漏洞。”季盛瑜說,“真正的殺手锏在後面。”
“你還有事瞞着我啊?”賀森涼斜睨着季盛瑜,“不過,謹慎點總歸沒壞處,生意場上無情人。”
季盛瑜生生的嘆了口氣,“你要是答應陪我去那位的大壽,當天我從潘紹手裏成功分得一杯羹的事就不用我告訴你了,你也不用疑心我瞞着你幹了什麽事。”
“誰疑心?”賀森涼炸了炸,“感情是感情,生意是生意,我也是老板,分得清,你別把我想的小雞肚腸行不行?”
“行行行。”季盛瑜連忙補過,“是我說錯了,我希望你當時能在場,因為這件事本來就是由你牽頭,你在場潘紹低頭後,也不再敢給你捅刀子,從他的角度來看,我願意纡尊降貴的插手X寶,肯定是被你煽動。”
“你就想說,在他眼裏,我是一吃軟飯的小白臉,你是我的大粗腿呗,我在抱大腿。”
季盛瑜十分佩服賀森涼的總結能力,頻頻對其豎起大拇指,賀森涼撇過臉,對季盛瑜的誇贊不接受。
“我堂堂賀氏太子爺,居然在S市不出名,還被一個外來物種欺壓,冠上了小白臉稱號。”賀森涼念念叨叨,“真是好生氣人喔。”
季盛瑜安撫他,“你放心,我和潘紹談生意肯定在壽宴開始前,壽宴時會為你正名,不會一直讓你頂着小白臉的名號。”
“看來我下午還得讨人嫌的打電話約他,以解決店鋪問題為由。”賀森涼簡直要愁壞了,“那張鼈臉,我真的不想再看見。”
季盛瑜好笑的看着他皺巴巴着一張臉,在那來回滑動着手機,“你這次肯定約不到他。”
“你怎麽這麽篤定?”賀森涼放下手機,看季盛瑜。
季盛瑜從沙發上下來,坐到賀森涼的旁邊,“因為你中午拒絕了他的另類邀請,等于跌了他一個面,你覺得,他會再接受你的邀請嗎?”
“如果我把約定的地方訂在某個酒店套房裏,他應該會去。”賀森涼一本正經的說,“可以試試。”
“不可以。”季盛瑜神色嚴肅的按住他要打電話的手,“你是想看看我生氣會怎樣?”
“會怎樣?”賀森涼和季盛瑜對視,“似乎從沒有見過你生氣的樣子。”
季盛瑜心想,所有的火都是背着你發的,當着你的面,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
“你想知道?”看着賀森涼眼中有着好奇,季盛瑜不免起了逗弄之心,“那,我發次火給你看?”
賀森涼遲疑,他的确很想知道季盛瑜發火是什麽樣子。但他隐隐約約覺得,季盛瑜的笑容裏帶着絲絲的心懷不軌,這種心懷不軌明顯是針對他的。越是如此,他的好奇心越重。
斟酌猶豫了半天,賀森涼謹慎的點點頭。
頭還沒點完,就被人攔腰抱起,他慌張之間只能攬住季盛瑜的脖頸,破口大罵:“季盛瑜,你搞什麽鬼?”
季盛瑜陰沉着一張臉,口氣可謂盛怒不已:“我在發火,你沒看出來?”
賀森涼擡頭看着那張陰沉着的俊臉,不僅沒看出怒氣,反而看見了下流,他掙紮着要從季盛瑜的懷裏下來,“你放開我,你發火的時候會抱人?”
“這得看我在和誰生氣。”季盛瑜狡辯道,“和你生氣,肯定會抱着你,總不能,我生氣就打你吧?那是家暴,并不是解決問題的最佳方法。”
“那你抱着我就是解決問題的最佳方法?”賀森涼簡直要被季盛瑜的腦回路給氣死,他像條泥鳅似的扭動了半天,還是沒能從季盛瑜的懷裏蹭出去,反而被人摟得更緊了。眼看就要進了二樓的卧室,他急忙伸出手抓住門框。
“你說你大白天的想幹什麽?”
“我?”季盛瑜看着半下午的太陽,顯然覺得大白天的确十分礙眼,遂低頭和賀森涼打着商量的說,“沒關系,關上窗簾就看不出是白天還是黑夜。”
“你,你要不要臉啊?”賀森涼怒氣沖沖的質問,“放開我,我一點都不想知道你發火是什麽樣子的。”
“晚了,剛才你點頭點的那麽幹脆,現在怎麽耍賴了?”季盛瑜和賀森涼較上勁,一個非要抱着人往卧室裏進,一個雙手扒着門框打死也不願意松手,上次的情事賀森涼記憶猶新,尚未平複心裏的感受,這狂風暴雨般的求歡又殺到了眼前。
此人大為不要臉,借着模拟發火模樣,幹着令人羞恥的勾當。
“要早知道你對我發火是這樣,我會點頭?”賀森涼一邊扒着門框,一邊踢着雙腿,全身上下能用上勁的地方全部出動,生怕休息片刻就被人連骨帶筋的生吞了個幹淨。
“啧。”季盛瑜停住腳步,扭頭對上賀森涼不服輸的臉蛋,抱着人折騰了半天,還在門口停滞不前,這讓季盛瑜不免有些氣血上湧,睡媳婦之路如此坎坷也是出人意料。“那你別怪我心狠手辣啊。”
賀森涼嚷着,“什麽心狠手辣?你能撿回一點臉,我就謝天謝地了。”
“對你,不能要臉。”季盛瑜說,然後将賀森涼放在了地上,一只手依舊攔着他的肩,另一只手快速的朝他腰間襲去。
數分鐘後,卧室的門被關的震天響,睡在窩裏的跳蚤睜開打盹的眼睛,抖動着耳朵,只聽二樓傳來它主人暴怒又克制的聲音。
“季盛瑜!你把我襯衫撕壞了,這是我最喜歡的一件。”
“沒事,回頭給你買幾打。”
“你當買啤酒啊?這是定制款,定制款,嘶,你手往哪裏摸?臭流氓…你…”
話未說完已被封了口。
跳蚤張着嘴打了個哈欠,耷松着耳朵又趴回了原處,非禮勿聽,非禮勿視。
原定下午給潘紹打電話的事情也泡了湯,賀森涼一覺睡到了晚上十點鐘,始作俑者倒是冠冕堂皇的坐在樓下,逍遙自在的看着電腦打着電話。賀森涼醒來時,不知時間地點發生了什麽事,他只覺得自己又重生了一次。
慢吞吞的下了樓,發現家裏不止季盛瑜一人在,廚房裏赫然有位修長挺拔的身影,他站在樓梯口仔細瞧了半天,認出廚房裏的人并不是他所猜想的被抓來當壯丁的高以,而是上次在B市,他被迫性不告而別的程裴。
賀森涼不顧自己身體還不算利索,疾步走進廚房,在季盛瑜看來,賀森涼那瞬間宛如一陣風刮過。
“裴裴?你什麽時候到的?”
忽然出現的聲音把正在切菜的程裴吓了個夠嗆,程裴手裏的菜刀被驚得抖了抖,險些切到了手,“下次說話前能打聲招呼嗎?”
賀森涼靠在平臺上,看着程裴處理菜,“你怎麽忽然回來了?”
“也不算忽然吧。”程裴的目光掃了眼客廳,“我打你電話,是他接的,聽說我回來了,二話不說就來接我,調教的不錯。”
賀森涼沒反駁程裴的話,他還是執着于程裴為什麽忽然回來了。
程裴見轉移不開這個話題,只好老實交代 ,“我打算畢業後去H市,那邊風景優美,人傑地靈,主要是我老師在那邊設有實驗室,去那邊做主力研究員。”
“不是為了躲韓之酌?”賀森涼才不信程裴會有如此大的貢獻精神,畢竟B市的實驗設備和H市有一定的懸殊,“如果真為了他離開B市,舍棄你的前途,你覺得劃算嗎?”
“沒什麽劃算不劃算。”程裴道,“我到H市一樣能活出自己的樣子,放心,我是誰啊?當年我也曾是學校一霸好嗎?戰鬥恢複力都不是一般渣渣可比拟。”
“是,希望你真的能如同你自己說的那樣。”賀森涼挑不出程裴的毛病,只能順着說,“你在那邊,我會考慮把開個分公司在那邊,相互有個照應。”
“別,我不照應你,就算對得起天地了。”程裴跟在賀森涼身後收拾了多年爛攤子,才剛自在的沒過幾年,賀森涼似有昨日重現的想法,程裴可沒那些年的心态再來收拾。
“我都是個公司老總,還會讓你收拾爛攤子,照應我?”賀森涼氣哼哼的說,“現在收拾爛攤子的人也不會是你,客廳裏還坐着一位樂得收拾的人。”
程裴:“他能為你收拾一輩子爛攤子,我知道,但是,咱能收斂點嗎?你考慮過我這個單身人士的感受嗎?”
這個系列的三部曲,只剩下韓X程,他們的故事要等明年寫,主要怕現在寫崩了……初步估計大概是在後半年,也就是十二月的新故事完結後寫,如果新故事的戰線沒我想象的那麽長,上半年就會開韓X程的那本《他和他養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