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許霁在觀察面前的公社政府建築,順帶還有周邊的環境,大隊長在前頭催促他趕緊跟上,他正要應一聲,沒料到竟然有人在後面喊他?

“許霁?你是許霁同志吧?是我,是我啊!”

嗯?

許霁轉身,望去,就見一位穿着半舊軍裝的女同志在路的另一邊沖他揮手,發現他看她,女同志那手臂甩得更高更用力。

大隊長問許霁:“你認識這位同志?是不是你同學?”

許霁:“我還想問這是誰呢。”

大隊長擺擺手:“既然不認識,那就別管,咱們的事要緊呢。”

“是是是,大隊長你別着急,該怎麽說我都想好了,怎麽都不會出錯,你就瞧好吧!”

大隊長無語看他:“你收收你這副不正經的樣子,這裏又不是咱們二大隊,這是公社政府,嚴肅點,正經點,還有,提起心來,要尊敬要……”

許霁:“……”原來大隊長是一緊張就變身話痨的屬性,既然說話能緩解緊張,他就讓他說。

反正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事。

大隊長不知許霁在心裏吐槽他,一直不停地叮囑許霁,連走路的步子都是小心翼翼的,腳步放得很輕。

“張晴,那位男同志走了,你真的認識他嗎?”戴着眼鏡的男同志看着許霁遠去的背影,心急問。

張晴就是剛才出聲喊許霁的女同志,被身邊的同志問了這話,也不惱,笑着解釋:“可能是一下子沒認出來,我之前是在我表哥家碰到他兩次,說了幾句話,也不熟,這不是咱們大家剛來這裏,人生地不熟,又正好被我碰到個見過的人,我就想着,問問他,看他知不知道第二大隊,他應該是有急事,走得那麽匆忙。”

“我看張晴猜得應該沒錯,對面是公社政府,來這裏肯定不是小事,怎麽可能不着急。”另一位短發女同志趕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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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鏡同志不安:“昨天第二大隊就沒人來接我們,我問過接待處的人,他們都說這第二大隊攤上事了,你們說,我們真的要去第二大隊?能不能換個地方。”

短發女同志:“可我今早洗臉的時候,聽人家說,二大隊沒事,是三大隊出了事,要到三大隊去的那幾位同志,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雖然我們三個在招待處被晾了一晚,到現在也沒人來接,但說不定,這樣對我們來說剛好。”

張晴:“我媽專門給我打聽了,說二大隊挺好,民風淳樸,沒鬧出過什麽事來,所以才放心讓我來下鄉,不過,聽說二大隊之前都沒有下鄉知青,我們三個是第一批,所以,我們得擺正态度,積極融入二大隊的生活,畢竟我們以後就是二大隊的社員了。”

眼鏡男同志短發女同志笑了笑,可兩人的笑容都很勉強,早些年大家對下鄉建設農村很積極,可到現在,大家更想留在城市,有人為了回城硬生生将自己折騰病了,鬧出各種各樣的事,他們都知道,甚至身邊就有這樣的人,可他們是不得不下鄉,還不能表現出抗拒,不然就是思想不端正。

短發女同志:“張晴,你跟我們多說說第二大隊的情況,我們也好盡早适應。”

眼鏡男同志:“對對對,我們就是來幫助鄉親們搞建設的。”

張晴:“好啊……”

“好好好!”書記欣慰地拍着許霁的肩膀,“你這個同志,真是好樣的,又機靈又聰明,這回你是立了大功!”

許霁咧嘴笑:“那書記,公社會給我送錦旗嗎?說我見義勇為那種?”

書記一愣,他還沒見過這麽大咧咧張嘴要錦旗的同志,這臉皮得多——

“咳,你是捉賊的英雄,有,錦旗肯定有!”

許霁一拍手,嬉笑:“有錦旗我就滿足了,錦旗好,錦旗妙,我得把錦旗挂在我家堂屋正中間,這樣我一進門就能看到,我天天看着,時時刻刻督促我自己,天天向上,要做個好人!”

沒想到許霁是打着這個主意,書記看着許霁的眼神更加欣賞:“這個主意好,時刻鞭策自己進步,許霁同志,你好樣的!”

許霁呵呵呵笑,知道書記誤會了,但他不解釋,他能說要錦旗是給自己弄個擋箭牌嗎?

書記跟大隊長用力握了個手,大隊長簡直是受寵若驚,激動得嘴巴都不會說話了。

“第二大隊有許霁這樣的同志,以後肯定會越來越好,許隊長,這次你們二大隊又出人又出力,辛苦了!”

大隊長結巴說:“不、不辛苦!”

書記又說了一番勉勵的話,就讓秘書送兩人出去,大隊長臉上一直都是做美夢一樣,許霁怕他一個不小心摔了,還得幫他盯着腳下。

“哎,許隊長!許隊長!”

“誰叫我?”仍在美夢中沒醒來的大隊長聲音飄忽忽的。

許霁伸手扯他,大隊長才甩甩頭:“同志?”

“許隊長,我來提醒你,要到你們二大隊下鄉的知青已經等了你一個晚上,你們今兒得把人接走啊,不然留在招待處,可沒人有空招待他們三個同志,”喊大隊長的同志解釋一番,手指着張晴三人,“看到沒,就是這三位同志,他們等了一晚上,又等了一早上,你昨天不是跟我說,今天來接人?來,你在這簽個名,把人接走就成。”

大隊長恍恍惚惚簽下自己的名字,那位同志把本子筆一手,走人!

許霁大隊長站在一邊,跟對面的張晴三人面面相觑,大家一時都沒說話,氣氛逐漸尴尬。

張晴往前邁一步:“許霁同志,你還記得我嗎?”

許霁滿臉問號:“你誰?”

“……”張晴滿臉尴尬,只得解釋,“我表哥王豪,你們是同學,我在表哥家見過你。”

許霁聳肩:“沒印象。”

氣氛更尴尬了!

大隊長擡手重重咳嗽一下:“我是第二大隊的大隊長,來接你們的,我得解釋一下,我們二大隊不是不歡迎你們來,就是昨天出了大事,所以,讓你們三位同志好等,今天事情解決了,你們安心跟我走吧,我身邊的是二大隊的社員,叫許霁。”

“許隊長好,我叫張晴/李順/吳紅。”

大隊長一一瞧過三位知青同志,然後眉頭皺得都要打結,無他,三個同志,一個比一個瘦,尤其是那位戴眼鏡的男同志,瘦得跟竹竿一樣,風一吹就能倒,一點都不像能幹活的,這到底是來幫忙的,還是來白吃糧食的?而且大隊還得專門騰出一處房子給他們住!

一個大大的字猛地砸到大隊長額頭上——虧!

可人都到他手裏了,總不能給送回去。

“拿好行李,跟我走吧。”

“走?”短發女同志就叫吳紅,她愣了愣,看着對面路邊停着的拖拉機,“大隊長,我們是坐拖拉機回二大隊嗎?”

大隊長搖頭,手指指腿:“那拖拉機是公社的,走回去,大隊離公社不遠,走路也就走大半個小時,一會兒的事。”

三個知青同志:“……”

許霁傻眼,嚷嚷:“大隊長,我坐拖拉機來的,就不能再坐拖拉機回去?我可是咱們二大隊的大功臣!”

大隊長毫不客氣怼回去:“坐什麽拖拉機!開回去一趟又開上公社,那得浪費多少柴油,這都是要掏錢的!這叫什麽,不浪費資源!”

許霁委屈巴巴,可還能咋的,總不能在大街上撒潑打滾吧?

“你就不能借輛自行車?”坐不了拖拉機,許霁退一步,又提。

大隊長:“上哪借?人家自行車都要用,就沒有不用的自行車,許霁你行了啊,三位知青同志還在,他們都不吵,你怎麽好意思,你還是個大男人,再說,從公社回咱們大隊這條路,你閉着眼睛都能走回去,不就半個小時,多大點事。”

三個知青同志:“……”

許霁反問:“大隊長,你家那輛自行車買了好幾年,還跟新的一樣,你剛說那話,你就不虧心?”

将自行車寶貝得跟命一樣的大隊長:“……”

許霁最後嘆氣總結:“還是得攢錢買輛自行車,要不然我媳婦出個門,多不容易啊。”

大隊長:“……”

三個知青:“……”

不知為什麽,突然就覺得肚子飽了。

許霁攤手:“還好,你們三個行李都不多,一人兩個包袱,一手一個,都不用人幫忙,完美!”

大隊長手背在後面,點頭:“有缺的東西,之後慢慢添置,先安頓下來,趕緊走,時間還早,回去還能下地幹活。”

重得手都要斷了的三個知青:“……”

然而,他們不好意思讓大隊長一個長輩幫忙提行李,而年輕力壯的許霁,一直蹦跶在前頭,好像很着急回家,一點都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大隊長,你忙吧,我要回家,你別送,我媳婦肯定想我了!”一回到大隊,許霁就揮揮手,頭也不回地跑了。

大隊長搖頭,嘆氣,先安置好三個知青,然後立刻去找老支書,去公社的事得好好跟老支書說說!

“姜小寧,你竟然背着我烤番薯吃!”許霁興沖沖推開栅欄門,鼻端就聞到一股烤番薯的香味!

姜寧:“我是光明正大烤番薯!”

許霁湊過去:“我也要吃!忙活一早上,一滴水都沒喝,夠嗆。”

“三叔,你喝水。”大丫立刻倒水端給許霁。

“???”許霁懵懵接過,上下打量大丫,然後摸摸自己的臉,自己摸完還不算,還專門讓姜寧也給他看看,“我今天是不是特別帥?”

大丫木着臉:“阿奶讓我做的,所以我今天有烤番薯吃。”

許霁:“……!”

姜寧瘋狂嘲笑他:“哈哈哈!你以為你是萬人迷呢哈哈哈——”

二丫補刀:“三叔,阿奶在竈房給你留了早飯,你要全部吃完哦,然後記得跟阿奶說,我們看着你吃完的。”

許霁悲憤,搶過姜寧手裏的烤番薯,一口咬下去!

姜寧怒:“那是我的!”

許霁耍賴皮:“你的就是我的,我又不嫌棄你的口水。”

姜寧一巴掌拍死他。

許霁:吃吃吃~

“你今早就烤了番薯?”許霁邊吃邊問。

姜寧放出自己的腳:“看到沒?”

裝病也要裝得真點。

許霁:“呵呵。”然後将他即将要得到一面錦旗的事大誇特誇,無形的尾巴翹起來。

姜寧眼睛一亮,也不吝啬誇獎:“不錯啊,這可是保障。”

許霁:“嗯哼~”

大丫二丫兩人懵懵懂懂,并不理解他們三叔三嬸的話。

“老三,雞蛋羹你吃了沒?”一下工,許母就跑得飛快,眨眼間就回到家,開口就問許霁,小眼神一個勁兒打量姜寧,好似姜寧背着她偷吃雞蛋羹了。

姜寧翻了個白眼兒:“我想吃雞蛋,我爸媽、我大姐、我小哥立刻就給我送來,我惦記你那碗雞蛋羹?”

許母哼:“不惦記最好,這可是我給老三做的。”

姜寧撩撩耳邊碎發,笑眯眯招手:“哎,您老正好在,我跟你打個商量,成不?”

許母雷達瞬間全開,警惕盯人:“你又打什麽鬼主意?”

“什麽鬼主意,我這是正事好不好。”

姜寧還是笑眯眯的,可許母卻更覺得沒好事,平時姜寧早就跟她嗆嗆起來,哪還會那張笑臉對着她?許母就不說話,靜靜看着她作妖。

姜寧無奈:“家裏有黃豆嗎,我想要些黃豆,當然,我拿其他東西跟你換,不讓你吃虧。”

許母:“黃豆?你要黃豆幹什麽?難道你想吃烤黃豆?烤番薯沒吃夠,你又想吃烤黃豆?”

“我拿紅糖跟您換,幹不幹?”

“……換就換吧。”原來只是換個黃豆,許母稍稍放心,還以為老三家的打算作妖呢。

許霁在邊上聽了半響:“你拿黃豆幹嘛?難道是想……”種在空間裏?

姜寧:“做點好吃的。”

行吧,許霁沒再繼續問,反正不用他再種地就好。

“番茄熟了沒?”許霁神神秘秘的。

姜寧:“正在變紅。”

許霁大喜:“我們晚上可以偷吃了?”

姜寧:“……又不是老鼠。”

“反正就那意思!”

“你願意當你去當,別帶上我。”

“咱們夫妻倆一體,還分你我嗎?”

“……滾。”

“滾不起來哈哈哈!”

有兩個活寶,許家一時半刻都消停不了,大丫二丫就喜歡在邊上圍觀看熱鬧。

許二哥從外面回來,喊了一聲:“爸,大隊長讓你去大隊部一趟。”

坐在院子一角編筐子的許父一聽,看看許二哥,又看着許霁:“有說是什麽事嗎?”

許二哥也看着許霁,卻搖頭:“沒說,不知道。”

被盯上的許霁:“爸,你去不就知道了。”

許父一想,小兒子很快都能拿到一面錦旗,那肯定就不是壞事?于是,他面上沉穩,心裏高高興興過去。

結果,他領着兩位女知青同志回家了。

大隊長媳婦專門陪着兩位女同志過來,一進門,就拉着許母的手笑:“許霁他媽,這兩位女同志是剛來我們大隊的知青同志,本來呢,大隊已經安排好給她們住的地方,可今天過去,那屋子屋頂不知什麽時候塌了一大片,屋頂其他地方看着也危險,所以,大隊長他們就安排他們住在咱們鄉親家裏。”

許母當即就要搖頭,卻被大隊長媳婦摁住:“許霁他媽,你聽我給你解釋,咱們二大隊誰家都住得滿滿當當的,根本沒有空餘房間,我家也沒有,可是,人家知青同志從別的地方來,咱們肯定要給他們安排妥當,我家收拾了個房間,讓那位李順同志住下。”

“可這兩位女同志不好安排,我想來想去,你家有空屋子,你家老大是軍人,老三是隊裏的英雄,再說,你家裏又沒有沒結婚的小年輕,剛剛好,她們住下也不用害怕,你們一家子都是讓人放心的,我悄悄跟你說,你千萬別說出去,按照你們家現在的情況,年底肯定能評上‘五好家庭’,這幾個月再好好表現,關心下鄉的同志們,那就更穩了!”

五好家庭!?

許母用力吞口水,瞪大眼看着大隊長媳婦,好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們家真能得五好家庭?”

大隊長媳婦見許母意動,頓時滿意笑了,握着序許母的手很用力:“好好表現,你們家最近表現一直很不錯,保持下去,肯定能得!”

許母扭頭去瞧瞧站在門口的兩個女知青,兩個全都低着頭,都不敢擡頭亂看,應該是安分的?

她咬咬牙:“那我讓她們在我家住,我家年底真的能得到五好家庭的獎狀?”

大隊長媳婦抽抽嘴角,但現在首先要讓兩個女知青有地方住,不然還不知道往哪裏塞:“只要你們家好好表現。”

“那就、那就讓她們住下吧,我們家那間空屋子,我跟老頭子本來是打算留給老三兒子住的,沒讓其他人住過,現在是便宜了她們,”許母雖然不甘願,但為了五好家庭,只能松口,“不成,我寶貝孫子的房間不能讓她們先住進去,這樣吧,愛花這些天不在家,先讓他們住愛花的房間,都是姑娘家,沒什麽不可說的。”

大隊長媳婦尴尬一笑,心道,姜寧肚子都還沒傳出動靜,這就幫許霁那還未出生的兒子準備好屋子了?都說許母偏心她家老三,今天她是真切感受到了,這哪叫偏心,這叫偏心到咯吱窩去了!許愛花那丫頭回家知道這件事,不得鬧翻天?

大隊長媳婦:“我聽那位叫張晴的女知青說,她表哥是你們家許霁的同學?”

許母:“哪個?”

大隊長媳婦:“就那編着辮子的女同志。”

許母看不清臉,搖頭:“老三沒跟我說,那就是說,老三跟這位同志的表哥不熟,要是真熟悉,她那表哥不得跟我們家老三說一聲?”

大隊長媳婦:“出門靠朋友,張晴同志來咱們這裏,估計也是想找個人照應一下,行,人就先安排在你家,就住幾天,等那邊專門騰給知青住的屋子收拾好,她們立馬就搬出去,她們的糧食等會我讓人送過來,就讓她們跟你家一起吃啊。”

許母送走大隊長媳婦,就揚起一張笑臉,對張晴吳紅熱情說:“你們兩位同志這幾天就先在嬸子家住,來來來,就住這間屋子,有什麽事就來跟嬸子說,想不明白的也可以來找我……”

“你媽咋了?”姜寧被許母的笑激起一身的雞皮疙瘩,這笑比狼外婆還可怕。

許霁也迷惑:“估計是被隊長媳婦說動了?”

姜寧:“有什麽可以讓她心動的?隊裏應該拿不出什麽能打動你媽的條件吧。”

不止姜寧兩人疑惑不解,許家其他人更是大為震驚,一個個張大嘴看着許母親切熱情招待張晴吳紅。

“你們先收拾,我不打擾你們,慢慢來。”許母笑容滿面,說完就幹脆利落退出去,留房間給兩人。

“媽,你怎麽了?”許霁立刻揪住許母的衣服,拉到一邊小聲問。

許母露出老母親的慈祥笑容:“五好家庭!你嬸子說,年底咱們家很可能得‘五好家庭’,媽肯定要争取,要是咱們家有‘五好家庭’,以後有工農兵大學的推薦名額落到咱們二大隊,你又拿了高中畢業證,那名額不就肯定能落到你頭上了,媽知道你想上大學,現在有這個機會,咱們一定要争取,放心,媽肯定給你争來,讓你去上大學,看那些人還怎麽敢說你懶?你就是全家、全大隊最出息的那個!”

“你別操心這些,有媽呢,再不濟,還有你爸,你念書記得別太累,媽炒菜去。”

許霁低下頭,擡手胡亂揉揉眼睛,人有點蔫嗒嗒的。

姜寧聽完許霁的複述,沉默好久,憋出一句:“你媽對你真好。”

許霁臉耷拉着:“不是對我好,是對‘許霁’好,但現在享受這份好的人是我。”

“……有什麽好羨慕的,反正我們現在就是姜寧,就是許霁。”姜寧哼一聲,霸氣道。

許霁頓了頓,趁姜寧不注意,伸手揪住姜寧的腮幫,滑溜溜的,手感絕佳!

偷襲成功,許霁頓時“哈哈哈”發出鵝叫聲。

姜寧捂住腮幫:“卑鄙,無恥,下.流,可惡,偷襲算什麽英雄好漢。”

許霁無賴道:“可我開心了,偷襲就是爽歪歪~”

“你敢拿我當樂子,你就要有承受我致命一擊的心理準備,許小霁,看招!”姜寧一腳猛踹。

許霁沒躲,兩只手抱住姜寧的小腿,夾緊:“嘿嘿嘿,這下子你動不了了吧。”

姜寧使出巴掌絕招,許霁一時不防,臉就中招了。

兩人你抱我的腿,我夾住你的臉,誰也不肯松手,就這麽你來我往,打得奇奇怪怪的。

孫佳拉着大頭回家,進門就看到這一幕,她下意識擡頭看許愛軍,可男人面色冷硬,絲毫情緒不露,不由咬唇,攥緊大頭的手。

大頭不安地看着孫佳,又伸頭去看許愛軍,最後雙眼羨慕地看着他三叔三嬸。

“大頭。”許愛軍沉着喊道。

大頭條件發射挺直脊背:“爸!”

許愛軍:“幫你阿奶燒火去。”

“好!”大頭如蒙大赦,掙開孫佳的手,一蹦三跳跑去竈房。

孫佳抓抓空落落的手:“愛軍,我……”

許愛軍無聲嘆氣,可他的樣子又實在讓人看不透:“你說要改,那就認真努力,不能光是嘴上說說,大頭不小了,我們好好教她,之前我讓你随軍的事,我還是希望你好好考慮一次,雖然我時常要出任務,但比起你在家,能見你和大頭的時間更多,我也能陪你。”

孫佳心裏撥涼撥涼的,急得想哭:“那、那我再好好想想。”

許愛軍神情緩緩:“有什麽事都可以跟我商量,我們是夫妻。”

張晴拉着吳紅出來,想去找許霁,沒想到出來就見許霁跟一個女同志打成一團,頓時吓了一跳!

“許霁你怎麽能跟女同志打架呢?”張晴就沒見過跟女同志打起來的男同志,許霁此舉讓她心慌慌,難道許霁是個喜歡打人的?

吳紅縮在張晴身後,眼睛一下一下望着許家大門。

大丫:“我三叔在親三嬸,沒事。”

這叫親?

二丫蹦蹦跳跳,拍手手唱:“打是愛罵是親~”

張晴吳紅:“……!”

姜寧:“許霁你先松手。”

許霁:“不,你先松!”

“你先!”

“你先!”

小學雞打架,誰都不肯服輸,眼見許霁怎麽都不肯先低頭,姜寧目光一閃,頭靠過去,嘟起嘴巴——

許霁:“???”

姜寧張嘴,一口咬在許霁臉頰上,惡狠狠的,還用力磨了磨牙。

許霁松手,将自己的臉從姜寧手中救出來,一摸,摸到個牙印:“姜小寧,你屬狗的。”

姜寧歡呼揮手,咯咯笑:“反正我贏了!”

許霁龇牙,又摸摸自己的臉,牙印很明顯,不過不怎麽痛,他用力搓臉,越搓越紅,竟然連耳朵都搓紅了:“你給我留個牙印,你破壞我帥氣的臉了!”

姜寧雙手抱胸,得意哈哈哈笑:“牙印消了不就好了,你放心,只要你不出門到處晃蕩,沒人看見,就沒人笑話你。”

許霁:“那我偏要出門怎麽辦?”

姜寧:“那你活該。”

許霁重重:“哼!”

張晴見他們大有繼續吵下去的趨勢,趕緊說:“許霁同志,你真的沒有想起我是誰?你當時可是拿着問題來問我,我還幫你解答了。”

姜寧許霁齊聲問:“你誰啊?”

張晴笑容都快維持不下去了:“……我是張晴,這是吳紅同志。”

姜寧盯許霁:“你認識?”

許霁:“不認識。”

“可人家說幫過你,你好好想想。”姜寧捏住許霁粉紅的耳垂,再捏捏。

張晴趕緊搖頭:“沒有沒有,就是解開一道數學題。”

許霁努力想,總算從腦子角落裏扒拉出一份沒啥用的記憶:“啊,原來是你,我記起來了,張晴,王豪的表妹是吧。”

張晴:“……是的,我之前跟你說過。”

許霁認真臉:“忘了,不熟。”

張晴:“……是、是嗎。”

好在,許母喊人吃午飯的聲音解救了張晴,不然還得尬聊下去,但,這一頓午飯也很尴尬,雖然最後還是吃完了。

“快說,你跟那個叫張晴的什麽關系,我怎麽覺得,她的态度怪怪的,你之前是不是幹了什麽事情?”姜寧揪住許霁頭發威脅。

許霁用腳踢上房門,将人放下:“別亂代入我,這都是我們穿來之前的事,他之前給張晴獻過殷勤。”

“什麽?!”姜寧手一緊,揪下幾根頭發,許霁捂頭亂蹦跶,一個勁喊痛。

許霁眨眨眼:“又不是我獻殷勤,你那麽激動幹嘛,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姜寧板着臉:“說人話,不然就閉嘴。”

“咳咳!”許霁搓搓臉,又搓搓被扯掉頭發的地方,“雖然我從不擔心自己會禿,可能少掉根頭發就是好事,你以後揪別的地方,別揪我頭發,下次我可不會這麽輕飄飄放過你,好好好,說正事,正事!”

“我先嚴肅聲明,我沒獻殷勤,是他幹的事,你別把鍋扣我頭上,簡單來說,他想娶個城裏媳婦,讓岳家給他找份工作,王豪在班裏屬于不錯那一檔,就被他盯上了,兩人關系不錯,王豪請他去家裏玩,張晴那會剛好去王豪家,她是市裏人,長得漂亮,他自己覺得好看,不是我啊,他就找各種辦法套近乎。”

“不過,沒那麽露骨,只能當事人意會那種,他也沒做什麽出格的事,更別說什麽出格的話,這時候男女關系很嚴謹,他不傻,當然不會犯錯誤,張晴哪能看上他,人家很快就回市裏,不過他後來還繼續從王豪那打聽張晴的事,最後他沒拿到畢業證,王豪卻順利畢業,兩人沒有聯系,就淡了。”

姜寧就問:“那他怎麽就跟她結婚了,還是要死要活要娶那種。”說的是原來的姜寧。

“說了你不許打我。”許霁擡手擋臉。

姜寧眉頭一蹙:“你說,我不打你。”

許霁退後一步,兩步,暗暗比量一下,很好,這個距離,姜寧的手和腳都打不到他:“咳,聽好了,我只說這一次。”

“他覺得,原來那個姜寧很漂亮,還有最重要的是,她額頭跟張晴的一樣好看……”

姜寧:“額頭???他什麽審美!我的額頭是世界上最好看的,最飽滿的,最漂亮的!誰都比不上,他竟然敢拿我當替身!你過來,我要打死他!”手腳張牙舞爪起來,恨不得按住許霁揍一頓。

幸好他足夠機智!

許霁:“對對對,我也這麽覺得,在您的漂亮額頭面前,我都要甘拜下風,自愧不如!”

姜寧:“你怎麽還不過來?”

許霁:“呵呵,呵呵,這不是等您沒那麽生氣了,我再過去嗎?”

“你先過來。”

許霁蹭蹭蹭貼着門,死死扒住:“我還是站在這更舒坦,反正屋子不大,咱說話再小聲都聽得清,您說,我聽。”

姜寧兇巴巴:“你過來!”

許霁手捂住心口,聲音做作:“我怕怕~”

姜寧死魚眼:“……你能不能別演戲,跟個小媳婦似的。”

“他又不是拿你當替身,你生什麽氣?”許霁放下手,不解。

“但身體現在是我的,額頭也是我的,而且我以前跟她長得一樣,同理,他就是拿我當替身。”

許霁牙痛:“你要揍他,不就是揍我?你這不是拿我當替身來揍,這不公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這大道理咱都懂,要不,咱們這回合扯平?”

姜寧頭一歪,拒絕:“他先當她是替身,不能扯平。”

許霁:“我不管,就扯平了,反正又不是我當人家是替身。”

姜寧哼哼唧唧:“我不開心了。”

“姑奶奶,我給你摘番茄去?”

姜寧瞄了一眼:“都說了,還沒熟。”

“那你說,要小的做什麽你才開心,先說好,不許提我做不到的事。”

“唔~你給我找點生抽老抽還有面粉白糖,之後還要給我幹活,一句話,行不行。”

許霁:“行!”舊的問題未解決,新的問題很快就要來到,他得好好想想,怎麽才能從許母手裏摳這些東西給姜寧。

莫名其妙的替身事件暫時算是過去了,可一看張晴,姜寧就忍不住盯着她的額頭看,比來比去,用力點頭,當然是她的額頭好看!

“大丫二丫,我問你們,我的額頭是不是全世界最好看的?”姜寧問。

大丫二丫齊刷刷點小腦袋:“好看!最好看!”

姜寧微笑,将手上的糖遞給姐妹倆:“真乖!”

大丫二丫嘴裏吃着糖,真誠:“三嬸真好!”點頭就有糖吃,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

許霁看得滿頭黑線,問姜寧:“你是白雪公主的惡毒繼母嗎?”

“啪!”姜寧反手将手裏的瓜子砸在許霁額頭上。

許霁狗腿:“……行行行,你天下第一美!”

姜寧:“這還差不多。”

“這、他們這對夫妻真奇怪。”吳紅拉拉張晴的一角,小小聲說。

“是嗎?”張晴收回視線,将碎發別到耳後,回道。

吳紅驚訝:“你剛沒看到嗎,姜寧竟然将東西砸到許霁頭上,許霁也沒生氣,之前我看他們夫妻打架還擔心了好久。”

張晴:“可能他們兩個就是這麽相處的吧。”

吳紅一想,低聲說:“也是,我聽我媽說有夫妻越打架感情就越好。”

“可有些夫妻卻連一句話都不說呢……”

“嗯?張晴你說什麽?”

“沒,我沒說什麽,你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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