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湊近時,明義上下打量她的目光放肆又貪婪,“嬌荷,怎麽說咱們也是訂過親的,有過一段情分的,不該敘敘舊嘛!”

一看見此人,想起他的種種惡行,許嬌荷只覺胃裏一陣翻滾,不願理會,然而才轉了個方向就又被他擋住,“哎---別着急走嘛!我沒有惡意的。”

“不可對我家王妃無理!”清歌想上前阻止,竟被明義的下人拽住胳膊,手背往她後頸一砍,清歌頓時暈了過去!

“清歌!”緊張的許嬌荷剛想過去,又被明義伸臂攔住,不得已的她只好後退幾步,與他保持距離。明義笑勸道:“放心,她沒事,只不過太吵了,讓她安靜一會兒,我就想跟你敘敘舊而已,你不要害怕。”

忍無可忍的許嬌荷杏眸圓睜,恨斥他卑鄙,“強取豪奪,休要侮辱情分二字!”前世她從來不敢這麽大聲的跟他說話,今世境況不同,心态不同,她再不會在他面前低聲下氣!

飲酒上臉的明義拍着胸脯邀功,“怎麽說我也救了你爹,若不是我,你爹早上了斷頭臺,對待救命恩人就是這幅态度嗎?”

難道她應該感激涕零嗎?早已看清了他的嘴臉,許嬌荷再不會客氣,聲如冬冰般冷嘲道:

“我爹不是答應把我許給你了嗎?你自己沒骨氣,腰杆兒挺不直,不敢跟皇室對抗,一見銀票就雙眼放光,把我拱手想讓,如今還好意思跟我提什麽情分?當真是恬不知恥!”

被戳中脊梁骨的明義讪讪一笑,“誰敢違抗皇命啊!我若堅持娶你,連累的可是兩家人。”

倒是會為自己的窩囊找借口,不過許嬌荷也該感謝他的懦弱,今世才有逃生的機會,瞧見他的臉都覺反胃,不願再與他糾纏,她只好端出架子去威脅,“那就莫再廢話!識相的趁早讓開,否則我立即告知王爺,你猜王爺會怎麽處置你?”

“這麽快就學會擺譜兒了啊!“雖被拒絕,但一想到方才與那幾個人打賭,為了贏他們的銀子,他還是決定厚着臉皮繼續哄,

“你放心,王爺正在前廳應酬,瞧不見的,嬌荷,雖然沒能把你娶到手,但我還是日夜惦念着你,旁的姑娘都瞧不上,至今未成親呢!今日難得一見,讓我好好瞧瞧你!”

盯着她這身裝扮瞧了許久,明義不由暗嘆自個兒眼光頗佳,許嬌荷還真就是個嬌美人,稍一裝扮更是華美嬌豔,本該屬于他的,偏被人搶了去,當真可惜啊!

醉了酒的男人果真是連命也不要了,緊張的許嬌荷邊退後邊擰眉提醒,“這可是英王府,你膽敢如此放肆!”

此刻的他哪顧得了那麽許多,心存僥幸,只想摸一摸她的手,只要摸到,便算是賭贏了,“所以啊!你最好別亂喊,否則招來圍觀之人,你也丢人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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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繼續往前走的時候,忽覺膝蓋一疼,忙側臉一看,竟見忠銳公家的二公子正疾步朝這邊走來,明義心道:自個兒與他應該沒什麽過節吧?“二公子這是何意?”

剛冷臉問出口,就被人一把拽住胳膊,使勁兒反轉,用力一擰,瞬間脫臼,疼得他哇哇大叫,“居然敢毆打本世子,你知道這是什麽下場嗎?”

負手而立的衛瑜冷哼反問,“先想想調戲王妃是什麽下場!”

一旁的小厮趕緊松開清歌,跑過去提醒自家主子,“爺,這位衛公子可是豫王的表弟,被他撞見不好脫身啊!”

明義這才想起來他們是親戚,再不敢放肆,忍着胳膊的痛楚幹咳一聲,“衛兄誤會了,我沒有旁的意思,就是覺得退了嬌荷的婚,挺對不住她的,跟她道個歉而已。”

這兩個字自他口中說出當真是惡心,許嬌荷冷臉糾正,“請喚我王妃,若再亂了規矩,必當重罰!”

明義甚感沒臉,心想這人啊!果然是飛上枝頭就目中無人了,嬌弱的一個小姑娘居然也學會擺架子,混不似當初的嬌柔可愛啊!

正讪讪的想着,忽聞衛瑜厲聲沉呵,“還不快滾?留着等罰?”

折騰了這麽久,也沒賭贏,輸了的明義敷衍拱手,懊喪掉頭離開。

被人摔在地上的清歌痛得悠悠醒轉,醒來就見明義匆匆離去,忙起身去到主子身邊,關切詢問,“王妃您沒事兒吧?”

“沒事,你怎麽樣?”确定清歌沒什麽大礙之後,許嬌荷垂眸深嘆,而後又向衛瑜福身,“多謝衛公子搭救,感激不盡。”

先前還是喚的衛大哥,而今再見竟成了衛公子,這讓衛瑜情何以堪?眉心微蹙,甚是失望,“小荷,你跟我也生分了嗎?”

上回豫王動怒,她費心解釋才博得信任,怎敢再放肆?趕忙退後三步,垂眸颔首,謹慎提醒,“還請衛公子喚我表嫂,不該直呼閨名。”

表嫂?拜堂的明明是他,到最後他竟得喚她表嫂!這種無奈的感覺像突襲的洪水,快要将他淹沒,可他明知自己辯無可辯,只能默默看着她,心碎惋惜。

今日也是曉得她會來英王府,他才肯答應父親的要求,前來送賀禮,為的就是完成一樁舊願,自袖中拿出一物,衛瑜無比珍視的輕捏着給她瞧,

“你可還記得這耳墜?當時你很着急,說是丢了一只,我們都幫你找,卻無所獲,為此你還難過了許久,因為這海藍寶是你最喜歡的耳墜。

時隔一年,我痊愈之後又去找你,盡管你祖母不肯告訴我你的下落,但我還是有所收獲,當時日頭很烈,菜園栅欄邊的草叢裏竟然閃着光,我過去扒開一看,發現了這條遺失的耳墜,就一直幫你保存着,期待着某一日有緣再會時能将它還給你。”

這一番好意,她本該感激,可又深知如今已然成親,不該私相授受,否則便是給他希望,這樣只會令他更痛苦,于是許嬌荷沒伸手去接,也未表現出任何驚喜之色,聲輕容淡,

“只剩一只的耳墜無法佩戴,也就沒了價值,我早已将那只丢棄,即便找到這個,也無法配作一對兒,何苦留着?倒不如扔了省事省心。”

這看似輕描淡寫的一番話正如一根刺紮入他心底,手臂微僵的他,終是收了回來,在手心滾動的海藍寶顯得格外尴尬。

她早已将過往放下,只有他一個人還在念念不忘,将那段回憶視如珍寶,期望着能喚起她的共鳴,可惜啊!他想錯了,她根本沒有留戀的意思,連個紀念也不願留着,他還奢求什麽呢?

錯過的情緣,再美好也只是曾經,無力挽回,又該怨誰?梁東揚!這個搶親的男人,拆散他姻緣的男人!

一想到他,衛瑜就雙眼冒火,終是忍不住問了句,“他對你好嗎?你在王府可有被人欺負受苦?”

搖了搖頭,許嬌荷道:“王爺待我很溫善,教了我許多道理,我的日子很平靜,衛公子不必擔心,你也到了婚嫁的年紀,是時候找個合适的姑娘成親了。”

她居然讓他找旁的姑娘成親?果真是一點兒都不在乎的嗎?

盡管許嬌荷說話時并未擡首看他,可他那深情而痛楚的眼神看在遠處的人眼中,更容易引發歧義。

清歌就怕被人瞧見,一直緊張的盯着四周,果見遠處小道上走來一抹熟悉而高大的身影,趕忙福身行禮,“奴婢參見王爺!”

聽在豫王耳中,倒像是故意給她主子提醒。

聞聽動靜,許嬌荷急忙回首,眼神有一絲慌亂,但又很快鎮定下來,心想自個兒行端坐正,沒做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沒必要害怕,鎮定走向他,尚未開口解釋,梁東揚已擡臂拉住她的手,将她帶向身邊,而後攬住她肩膀,似在向衛瑜宣告主權一般,

“表弟不是身子不适嗎?今日倒有空過來赴宴。”

再見梁東揚時,他已不會像原先那般,親切的喚他為表兄,只容色淡漠的解釋道:“英王送去請帖,我爹為你而避嫌,特命我前來應酬,有何不妥?”

“并無不妥,只不過,你要謹記自己的身份,縱然你們從前相識,如今她已是你的表嫂,自該以禮相待,莫再生妄念。”

道罷,梁東揚的手滑至她腰間,攬着她轉身離去,許嬌荷也不敢再看衛瑜,順從跟随豫王一道離去。

徒留衛瑜在身後,握指成拳,心有戚戚然!

她一直在等着他問話,可路上梁東揚一直沒吭聲,秋日的暖陽仍有些刺眼,許嬌荷看不清他的面色,擔心他在置氣,只好主動解釋,“是安平侯府的世子醉酒攔我去路,衛公子才出手教訓,解了我的圍。并不是刻意上前說話,還請王爺不要介懷。”

眉心微動,梁東揚那漆黑的眸中寒光驟現,“明義?這個賭鬼,收了銀票還不知足,居然還敢找你的麻煩,連規矩都不懂,還做什麽世子?”

即便不是她的錯,可女人被男人糾纏始終不光彩,許嬌荷也不好接話,總覺得自個兒這王妃做的名不正言不順,沒少被人诟病,即便方才在宴席上逞強說那些話,力求給自己掙一絲尊嚴,但她心裏其實依舊沒底氣,也覺得自己的身份太尴尬,看來往後還是不要出來赴宴,免得又惹是非。

察覺她一直側首不語,情緒低落,梁東揚盯着她的目光微微收緊,聲帶不愈,“怎麽一見衛瑜你就失落?方才他遞給你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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