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而那道長接下來的話終于解了她心中疑惑,

“王爺見諒,上回貧道已囑咐過此事,王妃現在不适宜要孩子。”

為難的梁東揚望着窗外悵然嘆息,“之前她不知情也就罷了,而今她已曉得那避子湯一事,與我心生嫌隙,以為我對她有二心才不準她生孩子,真實原因又不能告訴她,再這麽鬧下去,恐傷了夫妻感情,還請道長想個破解之法。”

“當初貧道讓王爺娶王妃,正因為您是貪狼命格,而她是七殺,兩者分開,命格十分極端,但若結為夫妻,便可彌補彼此的缺陷,王妃與您的夫妻宮甚是相合,可助您奪得江山!但她在您登基之前不可有孕,否則她的氣運便會轉移到孩子身上,你們的夫妻宮也就沒不似之前那般渾然天成,甚至會影響您的運數。”道長拱手坦白道:

“有得必有失,有些局無法破解,還請王爺耐心等待,想個法子瞞住王妃,抑或與她坦白,只要她能接受,理解您的難處,待您登基之後再要孩子也不遲。”

水缸中的許嬌荷怔怔的聽着道長之言,如遭雷劈!至此她才算真正明白豫王娶她的因由,原來不過是因為兩人的夫妻宮相合,怪不得成親沒多久他就痊愈,她總覺得他不像重病的模樣,如今看來,所謂的病重需要她的血做藥引根本就是借口,實則是為了掩飾他謀皇位的野心,就因為道士一句話,說她能助他得天下,他就将她娶來,簡直荒唐!

若說是為祛病消災,她尚能理解,也算是助人為樂,但若是聽信迷信之人,為了權勢而娶她,她實在無法接受!

在此之前,盡管傷心難過,她還是想探知因由,想知道豫王到底有什麽所謂的苦衷,甚至還天真的抱有那麽一絲希望,也許真的有苦衷,縱有失望,終歸還是對他有感情,無法輕易磨滅,而這一刻,所有的認知在頃刻間崩塌颠覆,萬念俱灰的感覺,再一次襲來!

上一世,被休之際,她覺得人生無望,決然赴死,這一世,幸福了短短半年,又是這樣的結果,老天既然不想讓她幸福,又何苦給她美好的經歷,讓她誤以為今生有好報,覓得如意郎,實則不過是一場利用!

接下來他們的話,她已無心去聽,依稀聽到有人離去的腳步聲,似是那道士,心神俱傷的她,什麽規矩都不在乎了,也不怕豫王知情會如何,直接從水缸中跨出來,全身濕淋淋的,渾渾噩噩的往外走,是水是淚,她已分不清,只覺心痛至麻木,什麽都不願再想,生怕下一刻承受不住會炸裂!

彼時梁東揚還在書房內,聽到動靜透窗望去,竟見許嬌荷發裳盡濕,自南邊路過,登時驚心,

“嬌荷?”驚詫的他當即出了書房跑至她身邊,看着地上的水跡這才恍然,“你……你怎麽在水缸裏?”

他那慌張失措的模樣落在許嬌荷眼中甚是可笑,“王爺怕什麽?怕我聽到你們的談話?不好意思,還真的聽到了!”

她為何會在這兒,為何偷聽,梁東揚已然無心去計較,只知道今日有風,她這般濕透衣衫站在外頭必定會着涼,忙去拉她,

“跟我進來,到屋裏暖暖,我讓你給你準備幹淨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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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卻往後退着不肯跟他進去,與他對視的目光已然失去神采,冷若冰霜,“我聽到了王爺的秘密,你不應該殺我滅口嗎?”

實則對梁東揚而言,這意外未嘗不是最好的結果,反倒令愧疚的他終有一絲釋然,“其實昨晚我有想過跟你解釋清楚,但又害怕你知道真相後會誤會,是以猶豫沒明言,今日被你聽到,大約是天意,既然上蒼如此安排,那我就遵從,嬌荷,我只希望你不要怪我當初娶你的原因,珍惜當下。”

如此談定的解釋着,許嬌荷不得不佩服他的應變能力,“豫王真是膽識過人,黑的都能說成白的,”想了想,她又笑了,“其實不怪你撒謊,只怪我太天真易騙,說什麽我都信,以為人間自有真情在,以為你真的不在乎我被別人欺負,被人看過肩膀,以為你真的愛上了我,

今日才明白,不過是因為你覺得我對你有利用價值,能助你奪位,你才會假裝不在乎,願意留我在你身邊!”

被一棒子打死的梁東揚頓感心塞,忍不住近前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除卻孩子這件事,其他的我沒有騙過你!”

她卻步步後退,不允許他接近,眼中盡是厭惡與防備,“真相已然揭開,你還想繼續哄騙?”

“嬌荷,你冷靜點兒,渾身濕透又一直吹風會得風寒,先進去泡個熱水澡,換身衣裳我們再說好嗎?”

只可惜得知真相的她已然崩潰,連聲音都沙啞,痛心嘶吼,“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這個王妃我不稀罕做,我要離開豫王府,你休了我吧!”

休字再次重傷他的心,但他也知道她是對他太過失望才會說出這樣的狠話,他實不該計較,仍舊耐着性子好言勸慰,“不要說這些賭氣話,等你換身衣裳我再跟你解釋!”

所謂的解釋,不過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圓謊,她早已聽夠了,疲憊了!“梁東揚,你對我好的時候我當了真,也付出了同樣的真心去待你,可你只是在利用玩弄我的感情,根本不曾愛過我,你知道那種發現自己被耍弄的絕望感嗎?你不懂,因為你從來不曾認真過!”

這樣想當然的将他否認,他無法接受,“我有!成親的目的雖然不純,但婚後已漸漸被你打動,我對你的感情和承諾都是真心實意的,沒有騙你,請你相信我!”

以往她聽到這種話必會十分感動,信以為真,而今再聽,不會再動容,唯一的感覺就是可笑,

“真心實意?說假話就不怕天打雷劈嗎?你若是對我真心,又為何因為道士的一句話就不許我要孩子?成親之初可以說是沒感情才如此,你說現在已有真心,所謂的真心就是回回完事兒後給我喝避子湯?”

“以後會有的,我也不是一輩子都不讓你生,只是等幾年而已!”此刻他十分渴望她的理解,而她已然死心,冷漠的收回對他的信任,

“幾年是多久?皇上龍體康健,還能活個幾十年,你是不是打算讓我再喝幾十年的避子湯?”一想起那湯藥,她就痛心疾首,

“你以為那是白水嗎?喝多傷身你都不知道還是根本不在乎?往後即便停藥,我也很可能永遠都懷不上孩子你懂不懂?”

他還真不知道,“當時大夫說劑量很小,且同時配有食補,不會傷身,說停藥之後就能懷上。”

說得可真輕巧啊!許嬌荷只恨自己怎麽就瞎了眼愛上這麽一個男人!“所以你就放心大膽的讓我喝,反正傷的是我的身子又不是你的,即便我真的懷不了,将來你還會娶旁的女人為你生孩子,而我不過就是你踏上皇位的墊腳石罷了!”

“不是你想得那樣,嬌荷,跟我進去,我會慢慢跟你解釋!”心态她着涼,梁東揚再次伸手去拉她,她卻使勁兒往後掙,不許他碰,許是浸過水的她手太濕滑,梁東揚沒能拉緊,竟令她掙脫開來,一個趔趄倒向後方,瞬時撞向身後的大樹,本就頭昏腦漲的她被這麽一撞,瞬間暈了過去!

吓得梁東揚趕緊俯身去喚,不聽應聲,迅速将她抱起,這會兒再回寝房有些晚,他只能先将她抱至書房,命丫鬟們幫她褪去濕衣,擦幹淨換上中衣,而後放入被窩中拿湯婆子來暖着,

大夫來後檢查傷勢說是無甚大礙,可能是憂思過度才會暈厥,未免風寒,又開了藥預防着。

丫鬟們熬藥的檔口,梁東揚坐于床畔,一直握着她的手,她那蒼白的面容映入眼簾格外剜心,若不是因為他欺瞞,她又怎至于如此狼狽?

躲在水缸偷聽他說話,這些他都可以不計較,終究是他欺瞞利用在先,他無可辯解,但還是想告訴她,

“利用是真,喜歡也是真,孩子的事兒,是我對不起你,我不會再讓你喝避子湯那種傷身子的藥,會找旁的法子避孕,嬌荷,你莫恨我,我是皇子,自是要争皇位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所以當初才會聽信道長之言,也許這也算是一種注定的緣分,從利用到喜歡,我終是沒能躲過天意,對你漸漸動了心,相守至今不容易,你能不能原諒我,再相信我一次?”

明知昏迷的她可能聽不到,他還是想把心裏話說出來,好似只有這樣才能彌補心中的愧疚,為了皇位,不管做什麽他都覺得理所應當,可看到許嬌荷知曉真相後如此難過,他再也無法心安理得的去按照之前的路去走,只因不想看到她傷心絕望的眼神,

守了一個時辰仍不見她醒來,外頭又有小厮來報,說是常信請他去一趟明英山莊,有要事相商。

不得已之下,梁東揚只得先離開,臨走前囑咐丫鬟們照顧好王妃。

他走後沒多久,許嬌荷悠悠醒轉,清歌也在書房伺候着,心疼的哭勸主子,

“您心裏難過只管與奴婢說,千萬不要做些傷害自己的事啊!奴婢瞧着心裏頭難受!”

出乎意料的,主子沒哭沒鬧,面色異常平靜,不管說什麽她都不接腔,眼神看似無波卻空洞,在更衣梳妝之後,她終于開了口,讓她回寝房取東西。

“前些日子找高僧開過光的那條青金石珠串,你幫我拿過來。”

清歌不明其意,“主子這會兒要珠串作甚?”

“覺得最近很不順暢,想戴上辟邪。”

那些首飾皆鎖在匣中,只有清歌有鑰匙,主子既交代,她理該去辦,而後許嬌荷又差其他兩個丫鬟各自去辦事。

丫鬟們看主子說話溫和平靜,沒什麽異常,便都照做了。

待人走後,許嬌荷看了一眼鏡中悲哀的自己,再不猶豫,堅定的前往王府大門處,曉得護衛們會攔,她臨走時還從書房裏翻了把匕首出來,随身攜帶着,一旦護衛攔阻,她就拿匕首橫在頸間,以此做威脅,終于順利出得府門,

王府外面都會拴一匹馬,供那些送信之人騎乘,許嬌荷瞅準那匹馬便騎了上去,幸得以前衛瑜曾教過她騎馬,即便不熟練,好歹能駕馭!

護衛見狀分頭行事,迅速入府牽馬,分三路去追,又着人立即去山莊向王爺禀明此事。

許嬌荷被他們追得慌不擇路,直奔河邊,瞧見河畔有條船,立即靠岸停下,慌張跑上船請求船夫快開船,

“他們是壞人,要抓我,求您帶我離開,我給您銀子!”

一聽有銀子,船夫立即開船,護衛追至河邊斷了路,再也跟不上王妃。

跑這一路驚心動魄,而今終于逃離,許嬌荷總算能喘口氣,坐于船艙內平複慌亂的情緒,雖然這一切行為太過放肆,不是她該做的,但她已對豫王死心,再不管什麽身份,一心只想遠離,不願繼續留在他身邊被他利用,

所有的解釋都是借口,她不會再上當,逃走是她唯一的選擇,正愣神的她并未察覺到身後的船夫正雙眼放光的盯着她,瞧她穿着打扮像個富貴人,身上的首飾必然很貴重,便起了歹心,于是悄悄放下船槳,來到她身邊,

感覺船的方向有些不穩當,許嬌荷詫異回首,竟見那船夫一步步朝她走來!警惕的她立即起身,故作鎮定但聲音難掩緊張,“你想怎樣?”

中年船夫摸着下巴笑得陰險,“最近手氣差,輸了些銀子,想借點兒銀子用用。”

會意的許嬌荷當即将身上的首飾都取下來給他,反正這些身外之物她也不在乎,“都給你,只要你将我送上岸即可。”

“誰曉得你上岸後會不會再回來找我的麻煩!”畢竟她看起來像是富貴人家的婦人,萬一再報官來抓他呢?

許嬌荷搖頭連連,“不會,我離開都城就不會再回來,不會找你麻煩,你盡管拿走就是!”

然而人心都是貪得無厭,不費吹灰之力就得了銀子,他還想要其他的,財色雙收,而後再殺人滅口,如此神不知鬼不覺才更安全!

他要銀錢她可以給,可若要她,萬萬不能妥協!

驚吓的許嬌荷立即掏出匕首威脅,可惜這船夫根本不會像那些護衛一樣害怕她傷到自己,直接沖上去奪了她的匕首扔進河中,掙紮之際許嬌荷站不穩當,瞬間摔倒在船上,

船夫搓着手笑得格外猥鎖,“河面無人,你就甭掙紮了,還是乖乖從了本大爺吧!本大爺一定伺候得你舒舒服服!”

污言穢語辱她雙耳,許嬌荷絕不會容忍自己被人毀了清白,走投無路時,那就只有一個選擇,寧死不屈的她再不猶豫,縱身跳入河中!

那是她最後的尊嚴,以死來保,上輩子不甘自盡,這輩子才活了半年,又是這樣下場,老天若能聽見她的心願,許嬌荷只有一個念頭,不要再讓她重生,不要再給她希望,不要再愛上任何人,哪怕化成一株花草或一條游魚,也比再世為人,被利用耍弄要自在……

水流湍急,她才跳下去很快便淹沒不見,船夫一看十分掃興,好在船上還留有她的首飾,他還能拿去變賣,大賺一筆!

當梁東揚聞訊趕回府,得知他們追蹤到河邊就停下,勃然大怒,“就不會在附近找條船去追?”

“王爺息怒,卑職找船了,只是到的有些晚,等卑職追上,船已到對岸,船夫并未守在船邊,不知去向。”

聽到他們找借口豫王就火冒三丈,“那就在附近打聽船家的下落!不會動腦子嗎?什麽都要本王去教?”

只是出了一趟府邸而已,怎麽回來就不見人呢?他質問所有人,都道王妃醒來之後很正常,将她們全部支走,獨自出逃。

他憤怒,暴躁,懲罰所有下人,此刻的梁東揚已然失了所有的風度和分寸,一心只想找到許嬌荷的下落,可即便他日夜祈求,想盡法子,甚至親自去各處探訪,也始終沒有她的消息。

許府無她的蹤影,她祖母家也沒有,各個城門嚴加查看,仍無一絲消息,她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三日後,終于有人來報信,居然是明義,說在賭場遇見一個賭徒,賭輸了從身上掏出一支簪子來押注,

“倘若我沒記錯的話,王妃似乎戴過這支白玉荷花簪,是以我懷疑他與王妃失蹤有關,特來帶他見王爺!”

上座的梁東揚當即起身走下堂來接過簪子一瞧,希望頓燃,“這的确是本王送給嬌荷的簪子,怎麽會在你手裏?”

逼問之下,那人才承認,說是王妃坐了他的船,給他做報酬。梁東揚自是不信,“坐一次船而已,她怎麽可能給你這麽貴重的白玉簪做報酬?”

再次嚴刑逼供,那人承受不住才老實交代,說他劫了財,又起色心,王妃為保清白跳水自盡!

已然過去這麽多天,他才說出真相,那許嬌荷她……人在何處?

德望提醒主子,王妃很可能已經不在,被豫王狠狠訓斥一頓,“沒見到屍首憑什麽說這些話?也許她游走了呢?或者被人救上岸,她那麽善良,肯定會有好報,不會就這麽沒了!”

梁東揚不信她會出意外,繼續派人搜尋,到河裏打撈,到附近村莊去找,不放過任何可能,只盼着能有奇跡發生!

失去許嬌荷的日子,梁東揚過得失魂落魄,以往兩人整日在一處,還沒什麽特別的感覺,而今突然看不到她的身影,從宮中回來時,屋內再沒有她的等候笑迎,夜間帳中再無她的嬌聲蜜語,他難以适應,借酒澆愁也無用,夢醒間皆是與她有關,

至此他才意識到,這個女人不知不覺間已印刻在他心間,成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之前他還想着不要孩子,不讓她喝藥,想旁的法子來避孕,而今連避孕他也不想了,只想再次見到她,

“嬌荷,你到底在哪兒,何時才能找到你?其實你還活着,只是還恨我,不肯回來見我對不對?你可以生我的氣,但氣消了之後還回來好不好?是我對不起你,我知錯了,你想要孩子,我給你孩子,哪怕這孩子會破了你的氣運,哪怕我得不到皇位都無所謂,我只要你回來,只求你回來!”

起初梁東揚信這天命,認為紅顏可作禍水也可助其一躍龍門任高飛,後來他又懷疑命理,若然這萬裏河山需要依仗女人來争奪,那他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麽?

當他終于明白,皇位可以憑努力謀得,感情卻無法籌謀,只能憑運氣和真心時,為時已晚,他錯過了一顆真摯的心,一份深刻的情,然而老天就是這麽殘忍,讓人嘗到後悔的滋味,卻不給人彌補的機會。

明英山莊的事,方悅容給明義戴綠,帽之事,英王府的動向,那些凡塵俗事他皆不願再管,與他而言最重要的是許嬌荷的蹤跡!

過往的畫面一遍遍的在他腦海中回放,初識的謹慎,後來的嬌羞,再後來的情深意重,她的每一次笑容都讓他印象深刻,即便嗔怨也令他挪不開眼,只要看着她便覺平靜美好,那麽柔弱的一個女子,一心待他,他怎麽忍心傷她的心?

造成如今這種無可挽回的局面,皆是他的過錯!擁有時不知珍惜,失去時才後悔難當,可惜他再沒機會聽她喚一聲王爺,抑或是東揚!

惟有夢裏得見許嬌荷的身影,但卻怎麽也抓不到,醒來一切皆虛空,夜深人靜的哭訴剖白她聽不到,唯有那條她為他做的腰帶靜靜的垂放在枕邊,聊以慰藉……

一夜長夢歷悲喜,睜眼朝陽破窗壁,

欲訴謬境無人聽,枕邊再無一個你。

縱使一直沒有消息,他仍舊不相信她不在人世,固執的等待着,不納妾,不封妃,只因在他心中,許嬌荷才是他唯一的妻子,他始終相信她還活着,總有一日他會找到她,向她表明心跡,請求她的原諒,但願她還肯給他一次機會,留在他身邊。

本文完結,人生無常,不是所有的追悔都能被原諒,都有贖罪的機會,梁東揚欺騙過許嬌荷,盡管後來愛上了,許嬌荷也不願再回到他身邊。

大堯王朝是系列文,以後還會繼續寫這個王朝的故事。

古言重生《佛手公主》已經開始連載,乾隆四公主vs傅恒嫡子福隆安,有興趣可以收藏 ,感謝大家一路陪伴支持,未來可期,有緣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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