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其實就算慕容荻不說,船上的人也已經開始準備回航了。

無論是大鲲還是鲛人之死,對于這片海域來說,都是一次災難。

尤其是大鲲被慕容荻開膛破腹後幾乎血染整片大海,稍微有點經驗的人都知道,在小魚小蝦被吓走的同時,這血腥味也會吸引來無數的海洋獵手,前來奔赴這場血肉盛宴。

若是遇上單獨的海鯊,那将是船隊的獵物,魚翅這種珍稀之物,從來都是豪商不惜高價求購的上品。

可若是大群的海鯊來襲,就算是裝載了火炮的船隊,也輕易不敢與之為敵。

在海上萬一不小心被海鯊撞破了船體,那就是船覆人亡,求救無門的結局。

大鲲一死,群鯊将至,船隊要是不快點跑,就會成為這頓大餐附贈的小菜。

先前原本追魚時就是逆風而行,這下一調頭,也不管方向,先順風順着洋流,有多快跑多快,有多遠跑多遠,那速度,簡直堪比先前鲛人逃跑時的速度。

轉眼間,方才還風平浪靜的大海,瞬間掀起數丈高的海浪,波濤洶湧間,無數海鯊和海中兇魚聞到大鲲散發出的血腥氣味,蜂擁而至。

魚群氣勢洶洶而來,掀起的海潮形成水牆,朝着海船推來。

船上的水手們拼命地穩住風帆,轉舵,順着海浪前行。

滔天海浪劈頭蓋臉地從半空中砸落在船尾之後,像是一只巨大的手掌,将海船推了出去。

在海港中被人看着猶如龐然巨物的樓船,如今在大海之中,卻如同風中落葉,随着風浪起起伏伏,無助地飄零起落,完全由不得自己。

船上衆人在船駛出數裏之外後,終于避過了這一波海潮,才敢回頭。

此時此刻,再回望那片已經變成深紅色的血海,隐約可見海面上背鳍林立,猶如一把把青灰色的利刃,劈波斬浪,将那片海域攪得翻天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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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不時還有些海鯊撕咬着翻出海面,露出月白色的肚皮,很快就被鮮血染紅,成為下一道美食。

這一場血戰,小魚小蝦們早已紛紛躲避遠走,只有這些在海中處于霸主地位的巨型海獸,還在不斷地厮殺争奪,上一刻的勝利者,或許下一刻就成為其他海獸的獵物。

若是他們跑慢一點兒,只怕也成了那些惡鯊的口中食。

衆人見此血腥暴力的場面,無不心悸膽寒,再回頭看看那渾身浴血還死抓着手中刀,扯着鲛人的屍體不放的四皇子,都默默地退後了幾分。

曾經生起過一點小心思的水手們,這會兒連想都不敢想,生怕出現在四皇子面前,被他看破曾有過的心思。

所有人的內心有志一同:這是個狼滅,離遠點好。

“鲛人呢?”慕容荻一睜眼,第一句話先問的是鲛人,連自己身上的傷口有多少都沒顧得上管。

方展鵬算是服了他,“還沒死,有口氣,已經讓人裝進大缸裏了。只不過……”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坦白告知:“這鲛人可能跟我們想象的……有點不一樣。”

傳說中的鲛人,人美歌甜,上半身與常人無異,下半身則覆滿魚鱗,長長的尾鳍如雲霧薄紗,在水中游弋時仿佛海妖精靈,美得惑人。

如《搜神記》裏還寫着:“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魚,不廢織績,其眼泣,則能出珠。”

現實中,那條被慕容荻射了三木倉的鲛人,渾身是血,別說人身了,上半身完全就是個渾圓的胖頭魚模樣。

如今那魚唇處因為掙紮脫鈎被扯豁了一條血口子,被海水泡得發白,幾乎半張臉都撕裂成兩半,一雙死魚眼已經翻白,別說泣淚成珠,就這雙灰白色的眼珠,看着除了滲人之外,毫無美感可言。

方展鵬甚至懷疑,這莫不是個假的鲛人?

白費了慕容荻拼死拼活跟大鲲搏殺一通,險些葬身魚腹的經歷,最後竟然抓到的是個假貨……四皇子還不得傷心死?

慕容荻也懷疑是不是被人掉包,黑了他的鲛人。

結果還是一直跟着他跳海追魚的侍衛們,再三賭咒發誓,說從他追魚開始,到後來把鲛人從大鲲肚子裏剖出來,他們一直都跟着沒敢合眼,甚至都沒離開過那條奄奄一息的鲛人,确保絕不會被人以假換真。

可真把鲛人弄上船後,看到的人都恨不得自戳雙目,感覺夢想破碎,了無生趣。

這鲛人……哪裏是美人魚啊!既沒有長發飄飄的美人首,也沒有婀娜多姿的人身,從頭到尾,就是一條形狀古怪甚至還有點豬鼻豆豆眼的大魚而已。

說它形狀古怪,是因為它的魚鳍肥大,遠遠看去,的确有點像一雙手臂,再加上小腦袋上的海藻飄拂,遠遠望去,乍一看還真有點像個長發女人。

人總是喜歡給這些神怪妖異賦予各種美好的想象,從狐貍精到鲛人,就連那些女鬼,在傳說中都會被美化得姿容絕世,比後世的濾鏡ps還要強效。

結果等真正逮到鲛人,他們又不願相信,這就是曾經有過無數幻想的美貌的媚惑的鲛人。

在衆人還為鲛人就是一條大魚而非美人感覺心灰意冷生無可戀時,慕容荻只關心一點。

“既然它就是鲛人,那這條魚肉吃了能不能治病?能不能長生不老呢?”

衆人面面相觑,誰也不知該如何向他解釋才好,看來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方展鵬的身上。

萬衆矚目,哪怕感覺肩膀好沉,他也只能硬着頭皮說道:“這傳說之事,誰也不知道真假。不過,你看看這鲛人的模樣和傳說相比,其他的……應該也能想到會怎樣吧?”

醜成豬頭的醜魚都能被吹成美人魚,不知是當初看到鲛人的漁夫眼瞎呢,還是後人根本沒見過就瞎吹一氣。

這最顯而易見的外表都能誇張成這樣,那鲛人肉的功效,就更沒譜了。

畢竟,見過鲛人的漁夫和船員還是有不少,可真正能抓到鲛人殺了吃肉的,卻聞所未聞,真實性可想而知。

慕容荻想了想也是,可這唯一找到有點希望的“靈藥”,他又不甘心就這樣放棄。

“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行?那鲛人還活着?”

方展鵬點點頭:“是啊,看着流了那麽多血,還跟你一起在大鲲肚子裏走了一遭,居然還活着。我讓人把它放在大缸裏,用水泡着,喂了點小魚都給吃了。看樣子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那就立刻回航,等回京之後,讓太醫院的禦醫們去試試這鲛人肉能不能入藥。”

慕容荻果斷做出選擇,看到方展鵬有些猶豫的神色,接着說道:“留下一條船,由我帶人護送鲛人回京便可,你跟着船隊的其他人繼續前行,總不能耽誤了船隊的任務。”

方展鵬這才松了口氣,先前船上的人就擔心,逮到了鲛人,四皇子恐怕就要回航,那他們帶着的這些貨物,不抵達目的地就返航,等于白跑一趟,還要搭進去這近半年的航程,豈不是虧大了?

還好慕容荻并沒有一意孤行地讓所有人作陪,他只要一艘船,正好其他船上消耗了這幾個月的食物和淡水,也空出不少地方來,将這艘船上的貨物分開轉移到其他船上之後,雙方便分道揚镳,各行其道。

正在慕容荻跟大鲲做殊死搏鬥之時,長樂宮中,皇後卻在抱着他的“畫像”又哭又笑。

“像!真是太像小荻了!楓兒,多虧你有心了啊!”

太子應沈青葉的要求,畫了幾幅慕容荻的畫像——從六個月到六歲的都有。

有嬰兒時期肉嘟嘟的小家夥抱着撥浪鼓啃的嬰趣圖,有慕容荻周歲時抓周抓着把木制的大刀不撒手的圖,還有他五六歲時穿着小號的盔甲,帶着沖天冠的畫像……

就連沈青葉,都沒想到,原來太子畫畫畫得這麽好。

哪怕只是用白描的畫法,也栩栩如生,活靈活現,并不亞于後世的素描。

沈青葉只是提了個建議,作為一個眼睛一看腦子就會了,手一動就殘的嘴炮手殘黨來說,繪畫這種技術活,她真的只能是理論上建議,實際上……連辛夷打好樣子的鴛鴦枕套,她都能繡成四不像,說是水鴨子都是昧着良心的贊美了。

結果她一說,太子只是想了想,居然就畫了出來,哪怕是用毛筆畫的白描,卻不似沈青葉見過的那些傳統古畫中寫意的畫法,雖沒有素描那麽精細到堪比照片的程度,卻也有八九分相似不說,那種神韻尤其把握得生動,畫出來的小娃兒躍然紙上,像是随時都能從裏面蹦出來一般。

難怪皇後看了,會激動成這樣。

“那幾年,本宮和皇上都出征在外,多虧你照顧幾個弟弟,小荻自小就跟你最親近,先前若不是被長興伯世子蠱惑,也不會做出那等糊塗事來!”

“難為你還記得他小時候的模樣,等他回來之後,你們兄弟好生說說話,把那些不好的事都抹了去……”

皇後不光留下了太子送來的畫像,還讓人去請皇帝過來同賞,為此還從自己的私庫裏讓人拿了不少東西出來,讓太子和沈青葉自己挑。

“本宮這裏的東西,也算不上什麽寶物,你們且挑着喜歡的拿去。”

“等小荻回來,再讓他好生去向你們道謝。你的身子才剛好了幾分,就這麽辛苦的作畫,可別再累着自己了……”

沈青葉卻忍不住在心底偷笑,慕容荻回來,若是知道他大哥把他小時候的黑歷史都畫出來給了皇後,是來道謝還是來算賬還說不定呢。

“兒臣不累,這作畫本就是為了纾解心情。畫小荻兒時的模樣,兒臣不僅不累,還十分開懷呢!”

沈青葉跟着點頭,的确沒錯,太子畫畫的時候她陪着,一邊畫一邊跟她講慕容荻兒時有多頑皮,還貪吃,無論什麽東西抓到手裏第一件事就是上嘴啃,當時他房裏的東西,就沒有幾樣上面沒他的牙印的。

就連床單枕巾之類的,上面都留有洗不掉的奶娃口水印漬……

想想這些,怎能不讓人心情愉快呢?

更何況,這種愉快的心情,還能夠透過這些畫來傳染給其他人,簡直就是功德無量呢!

太子見皇後聞言心情大為愉快,便接着說道:“兒臣還有個喜事要禀告母後……”

說着,他看了眼沈青葉的小腹處,還沒開口,皇後就已會意地站起身來,又驚又喜地看着沈青葉。

“喜事?你是說太子妃……青葉她有了麽?”

太子點點頭,略有些驕傲地說道:“先前兒臣是有些操之過急,不過所幸蒼天庇佑,讓兒臣心願得償。今日禦醫來請平安脈時,已經确診,太子妃已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

“真的?真是太好了!”

皇後高興地直接走到了沈青葉身邊,拉着她的手一頓噓寒問暖,态度親切得讓沈青葉都懷疑她是不是被人穿越了。

原本皇後這大半年每次看到她,就會想起被她忽悠出海的小兒子,忍不住會挑刺說她幾句,或者看在太子的面子上,徹底無視她的存在。

不過無論怎麽說,皇後也沒拿晨昏定省來給她立規矩,比起那些惡婆婆來,不知好多少。

如今一聽到她懷孕了,态度親熱得像是換了個人,簡直比親媽還要親切和藹。

等皇帝來了,聽說太子妃懷孕之後,更是龍顏大悅,各種賞賜流水般送入東宮,隆重得簡直不亞于太子大婚之時。

哪怕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早已成親,已經給他生了好幾個皇孫皇孫女,可在他心目中,還是抵不過長子長孫的分量。

尤其是這個長子還被太醫下了無藥可醫的論斷,頂多還有三四年的壽數,哪怕沈青葉漫天撒錢,收購了無數珍稀藥材,依然沒能改變太子的痼疾沉疴,皇帝原本以為自己等不到太子生兒育女了,可沒想到竟然峰回路轉。

為此皇帝也教訓了太子一番,子嗣固然重要,可在父母心中,他才是最重要的,若是為了要孩子而導致他的身體惡化,亦是不孝之舉。

太子再三保證,自己是得了不少良藥,以後定然不會再犯錯雲雲,終于将這檔子被沈青葉認為“社死”丢臉之事翻過頁去。

沈萬年得知消息後,也讓人送了不少東西到東宮,還寫信叮囑女兒,千萬要注意飲食安全。

這皇宮大內之中,各種鬼蜮手段層出不窮,大多都是針對女子和胎兒幼兒的。首先要防備的就是入口之物。

無論是吃食還是藥物,都要經過太醫們的檢查,東宮廚房更是重中之重,一定要小心,別讓人混入什麽相克滑胎的食物,更不能一味的貪吃,到最後導致胎兒過大,同樣會難産。

當初沈夫人就是因為生女兒難産,痛了兩個日夜,好容易生下女兒後,便大出血身故,成了沈萬年一生的心結,至今都不願再續弦。

原本将女兒嫁給太子,沈萬年就沒想着他們還能生兒育女,就太子那身體,想辦法能多活幾年,就是對女兒最大的好處。

結果誰能想到,太子竟然不惜冒險,也要留個孩子給沈青葉。

沈青葉雖然沒有告訴沈萬年當初皇帝的“口谕”,可沈萬年也能想象得到,身為商戶女的女兒,在皇宮之中,會承受多大的壓力。

尤其是皇帝那邊,原本這些都是針對他而來,現在卻要女兒替他來扛下沈家的一切,怎能讓他不為之擔心。

而現在,若是女兒能平安生下個皇孫,在宮中就能有更多的話語權,對于沈家來說,也是一個更有力的靠山。

故而沈萬年才不管皇帝為此對太子有什麽想法,得了消息便喜不自勝,開始安排人給尚未出生的“外孫女”或“外孫”準備禮物,又讓人去全國各地的觀音廟燒香,求菩薩保佑這一胎能平平安安落地,順順當當長大。

沈青葉預料到太子爆出她懷孕後會引起不小的關注,卻也沒想到會被管得連東宮的門都出不去,成日被太醫盯着,一日三餐兩點都得有人試吃之後才能動筷,花園裏的花花草草更是被清理得幹幹淨淨,生怕有人用什麽刺激性的引起滑胎的花草樹木混了進來。

就感覺,到處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樣子。

這樣過了才兩天,她就感覺有些受不了了。

“這根坐牢有什麽區別啊啊啊!”沈青葉氣惱地拂亂了書桌上的畫紙,搶過太子手中的畫筆,“我只是懷孕還不到兩個月,就已經管頭管腳成這樣,生下來那八個月怎麽過啊!”

在現代她身為社畜,工作就是她的至愛,忙于996懶得社交的都市新女性,壓根就沒打算生個孩子繼續來接替自己當社畜。

結果到了這個書中世界,好不容易解決了女主針對她的問題,現在竟然面臨的最大困難是懷孕生子……

叫沈青葉如何能不抓狂?

以前看小說時,有些網站火爆推薦和排行榜裏,動則就是一夜懷上雙胞胎帶球跑,後來甚至因為多子多福的說法,開始卷起來。

從三年報倆到一胎二寶,開始卷到了一胎三寶四寶,據說有個玄幻類的,居然卷到了一胎十二寶,高挂在排行榜上時,讓沈青葉目瞪口呆之餘,還跟閨蜜吐槽,這是什麽新人類舊腦筋的生子文學,不生難道就有錯了嗎?

當初嫁給太子,她就沒打算過要生孩子。

畢竟成親大半年都沒圓房,還動不動大病小病,一病就高燒不退昏迷不醒,看着分分鐘都要過去的人,那方面不行也很正常。

反正他們成親是各取所需,也沒指望着要靠她來傳宗接代。

她更是樂得只欣賞美色,而不用付出勞動。

可沒想到,太子竟然會因為皇帝一句“殉葬”之語,便想盡辦法,不惜耗費自己的壽命為代價,也想要她有個孩子傍身。

她其實很想告訴他,憑着她腦子裏的知識,還有沈老爹在外面的布局,就算他真有什麽事,她也無需靠任何人就能活下去,甚至能活得比這大昭朝的任何一個女人都好。

至少……那樣不必受這懷胎十月之苦啊!

太子任她搗亂,幹脆擱筆不畫。

“先前不是你說的,讓我多畫幾幅畫留作紀念,以後等孩子出生,還可以畫全家福……”

他是覺得太子妃的提議不錯,他不知自己還能活多久,能陪着她和孩子多久,若是有朝一日他去了,能留下一些“全家福”的畫像,或許也能讓他的模樣,在她和孩子心目中留得更久一些。

“別說了!”沈青葉趕緊捂住他的嘴,這會兒已經後悔死當初自己怎麽提出這樣腦殘的建議來。

每次他一說,就感覺自己心頭又被插了個旗子,現在已經被那些flag插得快要變成個刺猬了。

“你畫你自己又不像,別人畫的也不好,想要孩子認得你,就得你自己陪着他,讓他天天看着,自然就能記住,什麽畫都比不上!”

“好吧,你說不畫就不畫。”

太子脾氣格外的好,想起太醫說過,女子懷孕之時,性情反複無常,今天喜歡的,或許明天就不喜歡了,需小心看護,善加照顧,不能以尋常視之。

今天太子妃不喜歡他的畫了,或許明天就喜歡了呢?

好在看她的眼神,對他的喜歡,一直還是在線的。

哪怕,最開始或許只是因為他的外表。

太子忽然開始重視起自己的容貌來,以前還曾經為自己“招蜂惹蝶”的爛桃花運氣而不喜自己的容貌,更喜歡像父皇和四弟這樣英偉豪邁的樣貌。

只是無論他怎麽裝扮,他的身體素質擺在那,哪怕箭法準頭遠超幾個弟弟,可力道和體格永遠比不上他們,怎麽看,都更像是個病弱的書生模樣。

可如今,只要太子妃喜歡,他便長袍廣袖裝束得更為清俊飄逸,為了讓自己多點血色,以前那些不喜歡喝的補氣血的苦藥,眼都不眨地喝下去,總算是讓他多了幾分人氣。

沈青葉就開始疑心了:“殿下這幾日打扮的花枝招展,莫非是因為我懷孕,就在外面有狗了?!”

于是就斜眼看着太子,問道:“殿下近日來容光煥發,莫不是又想着開枝散葉,走起桃花運了?”

太子:“……”

想到太醫還說過,懷孕的女子疑心重,總是擔心自己失寵,有的還會有婢女來試探夫婿,若是收用了,就會覺得夫君不忠,若是不收用,又會覺得夫君不能……

他真是太難了!

“我只是想讓你看着喜歡,從未想過還有什麽桃花杏花……”

沈青葉立刻瞪起眼來:“原來不是桃花是杏花啊!說!你又看上了哪家小娘子?!還不快快從實招來!”

太子:……

他也開始覺得,十月懷胎,着實是太漫長太難熬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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