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大
大醉
這支暧昧四起的舞,除了當事人,只有那只貓,是唯一觀衆。
連高懸在天邊的月,都直言可惜。
一舞完畢,白清許才将目光躍過他的肩頭,看向牆壁上的時鐘。
看清楚時間後,拉着他的手就往餐桌走:“馬上就零點了,你快點切蛋糕許願,要不等會兒就不靈了。”
餐桌上,制作精美的蛋糕被她切出了兩小塊,顧錦澤不喜歡吃甜食,卻還是為了她,吃了好幾口。
吃完蛋糕,他又陪着她玩許願游戲。
許完願,他睜開眼睛問她:“想知道我許了什麽願嗎?”
“不想,說出來就不靈了,”她眼睛一眨,狡黠得很,“對了,你還沒看我帶給你的禮物呢。”
說完,拿過蛋糕旁邊的盒子遞給了他:“喏,請你吃巧克力。”
顧錦澤看着她手中包裝精美的禮盒,明知故問:“給我帶的?”
“嗯。”
“給你那個師哥帶了沒有?”
“嗯?”
顧錦澤提醒:“秦歲淮。”
“他跟我一起去的,我幹嘛要給他帶。”
“那他如果沒去呢?”
“嗯?”白清許很認真地想了一下這個問題,“那肯定還是要帶的。”
顧錦澤:“”
心中的醋意就快要拉到最大值時,忽然間峰回路轉。
“但是不給他帶心形的,”白清許一本正經地跟他說,“帶正方形的,或者長方形的。”
顧錦澤又被她認真的小模樣給逗樂了,問她:“只給我帶心形的,是不是?”
“嗯。”她乖乖點頭,然後,手指捏起一塊巧克力,送到了他嘴邊。
那天是星辰曠野,他像變魔法一樣,喂她吃了一顆心形的話梅糖。
如今是煙火人間,她跨越一萬多公裏的距離,喂他吃一顆心形的巧克力。
“好吃嗎?”她問。
“嗯。”
“其實,這些都是我自己親手做的。”
“那剛才怎麽不告訴我?”
“我怕不好吃呀。”
“你做什麽不好吃?”
聽到他的表揚,白清許看着他,紅唇微張,有些憨傻地笑了聲:“嘿嘿。”
她唇形長得很好看,紅潤飽滿,在燈光下泛着瑩瑩水光。
像是晨露中的玫瑰,嬌豔欲滴,等人采撷。
顧錦澤目光不由自主地定在她身上。
她今天有精心打扮一番,發尾燙了卷,彎彎繞繞地垂在胸前,長睫如風中清羽,撲簌幾下便能撩動人心,針織裙的柔軟面料更是勾勒出她骨肉勻亭的臀胯曲線,身材纖瘦卻不失豐腴。
總之,眼前的她女人味十足,跟那個跳着街舞的冷酷girl大相徑庭。
可不管是怎樣的她,都能把他迷得死去活來。
眼睛一向不會說謊,白清許讀懂了他的眼神,立刻在心裏下了一個決定。
然後,趁他不注意,拿過中島臺上一杯醒好的幹紅,仰起頭,一飲而盡。
顧錦澤看着她高揚起的白皙脖頸,感覺心髒忽然有個地方為她擠出了一條縫。
有些渴望,開始明目張膽地往外迸。
多少個夜晚,他需要伴着酒精才能入睡,他并不貪酒,只是需要酒精帶來的微醺感和遲鈍感,去稀釋孤單。
但現在,他發現——
酒很誘人,卻不及她。
就是這份認知,纏得他骨頭發軟。
他沉溺其中,難以逃脫。
“阿澤。”她折返回來,一聲吳侬軟語,從他耳根落下。
他聽着,嗓子裏升起一股無端躁意:“嗯?”
“上次我跟你打賭,說想要一顆糖,你就給我變出了一顆糖,但後來,你又滿足了我一個願望。”白清許目光定定地看着他,“那我這次也能要兩個願望嗎?”
“可以,”說完,不知為何,他胸膛微微起伏,呼吸也在逐漸加重,“你想要什麽?”
“你會實現我的願望嗎?”白清許問。
“會。”他鄭重點頭,落在額前的碎發遮住了他的淩厲眉峰。
白清許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氣,再開口時,所有的膽怯和猶豫,皆置換成了所向披靡:
“我想要你。”
四個字,被她說得嬌俏含媚,堅定無悔。
她看着他,眼尾吊起,萬般風情而不自知。
此話一入耳,顧錦澤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無意招惹時,他都甘心做她手下敗将。
更別說,她刻意招惹時,他無法明哲保身,只能放任自己丢盔棄甲。
尤其是,想到她剛才于冰天雪地裏奔跑而來的那個身影,顧錦澤心尖更是陣陣發軟,喉間莫名湧上一股酸澀。
從秋到冬,不到半年光景,她卻像一塊吸鐵石一樣,牢牢吸住了他的所有柔軟與溫情。
他難以确定,她這話是随口一說,還是深思熟慮的結果。
于是,把人摟進懷裏,目光很認真地盯着她問:“白清許,你是不是醉了?”
她雙手抵着他堅硬的胸膛,霧蒙蒙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嗯?”
“是不是醉了,”他凝視她的那雙眼睛愈發幽深,“才這麽說?”
白清許聽了,果斷搖頭,用帶着轉音的“嗯~”否定道:“我沒有醉。”
說完,她又趕緊搖頭,自行推翻了剛才的說法:“不對不對,我醉了,我醉了。”
她這樣出爾反爾,根本目的是想借着醉意,說出自己的心裏話。
感受到摟在她腰間堅實溫熱的手臂,她瞬間定了決心:
“顧錦澤,我可以和你,共醉一晚嗎?”
她足夠勇敢了,也足夠堅決了。
一句話,足以讓顧錦澤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轟然倒塌。
他再難自持,擡手扣住了她的後頸,把人往自己懷裏帶。
兩個人的距離在瞬間拉近,白清許心願得逞,卻忽然怯了場,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那目光太明太亮,她感覺自己突然從狩獵者變成了獵物,卻無任何反抗之心,只想心甘情願的束手就擒。
顧錦澤用目光鎖住她看過來的眼神,喉結重重滾動了下,終究,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猿意馬,順着心底的渴望吻了下去。
情潮四起的夜裏,他含住她的紅唇,溫柔舔舐,深情吮吸。
她瞬間就被抛進他為她織就的綿綿情潮裏,心跳猛地一滞,拽着他襯衫的手掌也驟然收緊。
然後,便是一聲嘤咛,萬種風情。
夜色漸濃,兩個人均呼吸漸重。
等她受不住,掐着他的肩膀低喃他的姓名,他才循序漸進地退出她的領地,抵着她的額頭,說出的一字一句,皆像是從胸腔發出,心跳砰砰,鄭重虔誠:
“醉一晚多沒勁,要醉——”
“就醉一生。”
“醉一晚多沒勁,要醉就醉一生。”——顧錦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