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67
考試成績出來後,學校舉辦了一場畢業典禮。
在媽媽一早各種噓寒問暖的關懷中,于飛恍惚的有種在夢裏的不真實感,雖然學校的畢業典禮只要求一位家長到場,但他爸還是破天荒的開車跟着他娘倆一起來了學校。
這一天的學校,熱鬧的像提早過了一個集體的年,學校門口停滿了車,走到哪兒都能看見成群的人。
他獨自走在通往會展廳的路上,爸媽遠遠的落在後面跟一對熟識的夫妻攀談。三三兩兩的學生嬉鬧着從他身邊走過。
天氣晴朗,陽光正好,他露出微笑,這場以生命為冒險的賭局,終究還是他贏了。
他慢悠悠的回憶,想到小時第一次喜歡的人,鄰家女孩虹虹,住在他家隔壁,明明每天陪她上下學,費心哄她開心的是他,可到最後總是會無一例外的喜歡江徊。
虹虹也好,琳琳也罷……就連媽媽也是這樣。兩個在一起長大的孩子總是會不可避免的拿出來做各種比較,然而每次比較的結果都讓媽媽失望,媽媽說的最多的話就是多跟江徊學學,他一直有在努力向媽媽希望的方向努力,扔掉他喜歡的籃球把全部時間放在那些又硬又難嚼的課本,可是比不過就是比不過,人出生下來就不公平。
就像江徊有個無限關心他的媽媽,而他多麽希望可以交換媽媽。家外的垃圾桶其實不過30米,但他還是會每次吃完泡面故意扔在茶幾或者餐桌上,因為媽媽回來會羅裏吧嗦的抱怨半天。
他經常有種自己是父母婚姻生活裏多出來的那個存在,偶爾還會因為太過礙眼影響他們夫妻生活,但現在一切都在變好,他不再是存在那兩人之間破壞和諧的礙眼存在了。
11月1號傍晚,有兩道身影在學校花園拉扯,叫他看見了,他不說話,當沒發生過,一樣的對李佳恩笑,送李佳恩禮物,他接受李佳恩從不在他身上的視線,只要她還和他在一起,他知道,問出來只會自取其辱,他要的東西無一例外都會被江徊一件件奪走,他想,要是他能消失就好了。
不久,他意外的認識了王正傑,一個還差3個月滿14歲的不良少年,這個年紀的孩子最可怕了,因為他們無所畏懼。他給了他一筆錢,委托他辦一件事,可是他沒想到這個年紀的孩子不僅無所畏懼,還十分不靠譜,他第二天看到江徊還活着,便怒氣沖沖的去質問那小子,那小子搖頭晃腦的樣子顯示出他的不靠譜,他心想算了,本想走,不料他卻說“哥,再多借我點錢,這事要是讓學校知道了,恐怕哥會被退學吧。”,他知道,要他退學沒那麽容易,這小子沒有證據,然而,他還是和他扭打在一起,他沒想殺他的,還不到這個地步,他只是想教訓他一下。可,事情實在太戲劇化了,老天就像在跟他開玩笑,他眼睜睜看着王正傑腳下一絆重重磕上橋底的大石塊,鮮血順着石塊浸透了泥土,再探呼吸,已經沒了氣。
他匆匆料理好王正傑的屍體,渾渾噩噩的回了家。唯一慶幸的是,江徊傻了!他覺得他的傻是在對他的嘲笑。瞧啊,你天天嫉妒的恨不得殺掉的人原來是個精神病!他笑了笑,笑不出來。
事情其實到橙橙那一步,他才有些手忙腳亂,他請了幾天假,重新處理好那具屍體,可不管怎麽做,他都知道黑暗總會有被看見的一天,他懷着這樣不安的心情一直到陳老師出現,一個絕妙的主意出現在他的腦海。他不确定可不可行,但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他多少要試一試。
接下來,他開始設計這場三人劇本,想要怎樣的結果就推到怎樣的條件,這不難,最難的是人,人不可控制,在好幾次他以為幾乎要失敗的時候,事情總能順利的拉回正軌,江徊簡直配合的不可思議,有時候他懷疑這小子是不是看出來他的想法,可是看出來為什麽要配合他,陳老師雖然意外頻出,但總歸結果是好的,最終這場賭局還是他贏了。
幾個男孩兒勾肩搭背的從他身邊經過,過大的嚷嚷聲,讓他注意到了他們,說話的那名高個男孩兒,留着一頭,他認出是他的同班同學。
“沒想到陳老師竟然是個變态,吓死了,之前我還找他補習過。”
“你們說,江徊和于飛是不是也被他那個了?嘿嘿。”
“哇,太惡心了。”
“江徊人都死了,我們別說這種話吧。”
“你可憐他個屁啊,我小舅舅在警察局工作,都聽說了,前不久學校死的那個小孩就是他殺的,也算罪有應得吧。”
“真的假的?誰說的啊?”
“還能有誰,我們班于飛啊。”
“他倆關系不是一直挺好嗎……”
“鬼知道啊。”
陽光在水面上晃來晃去。
道路邊上的小噴泉很久沒人清理了,随意扔進去的易拉罐,還有一些枯葉,淺淺的浮動在發黃的水面上。
臉上青青紫紫的男孩兒靜靜在陽光下駐足,身後有人喊他。他回過頭,李佳恩越過人群朝他走來。
“于飛。”,少女垂着眼睫,手上拿着一串金色手鏈,閃着細碎的光暈,“這個還你,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期末最後一天,悄悄放在抽屜裏的禮物,用精美的包裝盒細心包裹起來的一份美好心意,可是,她沒辦法在這種時候接受它。
“沒關系,留着吧,不戴也沒事,丢在家裏什麽角落都可以。”,于飛把她的手推回去,“我知道現在你很難過,我一樣難過,但是難過總會過去的,哪天你願意了再把它戴起來。”
他相信,他的以後會是康莊大道,一片光輝燦爛。
這個沒有江徊的世界,聚光燈圍繞他而移動。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覺得這個新世界連空氣都是無比清新。
學校的喇叭響起來,催促大家前往會展廳。
女孩點了點頭,将鏈子收進口袋。兩人順着人流一齊朝着遠處高聳的大樓走去,早上的陽光亮到晃人,将他們每一個人的影子長長的拖在灰色的柏油路上,随着每一次的步調,變幻出各式不規則的模樣。
在一片轟鳴的掌聲中,面色紅潤的校長昂首闊步的登臺發言。老師們統統坐在舞臺下的第一排微笑鼓掌。
校長用像是x光一樣的視線掃描了一圈底下黑壓壓的人群,然後微笑着揮揮手示意人群保持安靜,掌聲逐漸平息,偌大的會展廳一片寂靜。
校長慷慨激昂的聲音從喇叭傳出,“尊敬的家長和親愛的畢業生們,在這莊嚴的時刻,我代表學校向各位畢業生表示最熱烈的祝賀,學校一直以卓越教育自豪,高考成績證明了你們的努力和堅持,而我們學校今年有兩名學生為學校争得榮譽,一名進了省前十,而另外一名,以優異的成績達到了省前三,下面,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有請本次總省前十的于飛同學上臺發表感言……”
如雷鳴般的掌聲響起。
沒有人問另一名是誰。
也沒人問為什麽不是叫那名省前三上臺講話。
一片黑壓壓的人群中,于飛站起身,身旁的爸媽仰頭看着他,前排的李佳恩也回頭看着他,所有人都齊齊看着他,他有如衆星捧月般迎着所有人的目光走上演講臺。
江徊,看啊,沒了你我就是主角。
他握住話筒,面對所有目光而站,掌聲還未平息,他靜靜等待。
大廳慢慢歸于寂靜,他緩緩開口,“感……”,喇叭傳出他的第一個字時,會展廳的大門被大力推開,外面白到刺眼的光線中,一群警察突然闖進,不由分說的沖過過道直奔臺上,全場的氣氛如同凝固,底下的人們發出窸窸窣窣的議論,一名頭戴警帽的警察停在他面前,向着他伸出手,是一張逮捕令。
“于飛,我現在正式通知你,你因為涉嫌一起謀殺案被捕了。”
話筒沒有關上,喇叭将這句話清晰無比的傳進每一對耳裏。如同平地驚雷,廣闊的會展廳爆發出一陣驚呼。
于飛轉動着眼球,視線越過每一個扭動着脖子左右議論的人,越過猛然站起身的李佳恩,越過不敢置信的父母……直到落在後排一個原本是空置的位子上,此刻,那位子坐着一個男孩兒。
男孩兒望着他的目光,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他的嘴唇微微翕合,于飛聽到——
“我贏了。”
完
番外 橙橙的日記
3月12號
我偷偷在學校外面看,可以看到很大的操場,如果我也能上學就好了。
3月13號
這天我又去了,看見一個大孩子,大孩子和一夥人打起來了,好可怕……
3月16號
我總能看到他在和人打架。
3月17號
今天他走過來,隔着鐵欄對我指指點點的表情很兇,我不知道他說的什麽。
3月20號
他請我吃了冰淇淋,用手指在地上劃字問我為什麽一直看,是不是看他笑話,他的表情還是很兇,我吓得跑掉了,冰淇淋也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3月30號
他總是請我吃冰淇淋,然後坐在我旁邊自己說自己的,我看着他的嘴巴在動,不知道在說什麽。
4月15號
他送了我很多舊外套,其中我最喜歡一件黃色毛衣。
4月20號
今天在看操場的時候,遇到一個戴着眼鏡的叔叔,叔叔請我吃了糖,他和我聊了很多,說他是這裏的老師,可以教我學習。他真是個好人。
5月1號
我好害怕,我不想在做那些事了,可是他給我加了錢……還買了一只小倉鼠在他家裏,我可以天天去喂它。
5月30號
尿尿很痛……
6月10號
傑哥約我明天去抓魚。
6月11號
我突然很痛,忍不住在路邊廁所哭的很大聲,傑哥聽到了,他帶我去了醫院……
6月15號
傑哥打了他一頓。我不敢再去了……
6月23號
傑哥對我說,我們可以威脅他,拿更多錢,存到很多很多錢,我們一起走。
7月10號
這天偷偷出去被抓住了,那個可怕的女人打了我一頓,我向院裏清掃衛生的阿姨求助,她看了我一眼,眼神黑空空的。
11月2號
傑哥跟我說,我們馬上就可以走了,我好期待。
11月7號
傑哥消失了……
11月15號
我不記得消失了多少天,難道他丢下我自己走了……
11月20號
今天出來見那兩個人又被打了一頓,我要永遠待在這個籠子裏嗎……傑哥,你在哪裏。
12月8號
今天那個人對我說,“你想逃走吧,我沒辦法為你做什麽,但如果你能幫我,我會讓你找到王正傑,并且把我所有的錢都給你”,他會信守承諾吧,我答應了他。
12月9號
我的世界沒有聲音,但是今天我聽見傑哥叫我的聲音,他回來看我了嗎?
12月13號
我在電視上看到了傑哥。
12月30號
新年快樂,傑哥,今天下雪了,我會好好活下去,我想知道這個世界會不會有人愛我。
番外給你的信
江徊——
你的出生就像帶着不幸而來,父親在你出生時便在外有了女人,你的媽媽也因此對你心懷怨恨。
她時常會對你說“要是沒有你就好了,也許不懷孕,你爸爸就不會出軌”。
翻來覆去聽到的這種話,在第一次有思想時,還升起過反駁的念頭,如今,你已經習慣了這句話。
在你四歲時,你爸爸的生意越做越大,你父母勉強維系的小家也終于破裂的再也無法修補,他們在民政局辦理離婚的那天,把你也帶了去,你在民政局樓下看到一個女人抱着哇哇大哭的嬰兒坐在你爸爸新買的轎車裏。
四歲的你,恍惚的知道了你爸爸有了新的小孩。
走出民政局大門的一刻,那天的陽光晃得你眼睛很痛,他們一人拉住你的一只手,将你夾在中間,你媽媽蹲下來問你,想跟爸爸還是媽媽,你左右看看,兩個人的面孔在背光的陰影中看不清楚,你猶豫着拉住了媽媽的衣角。
跟着媽媽,媽媽只會愛我一個。那時候,小小的你這麽想。
可是,你沒想到你的媽媽真的只愛你一個,她的愛包裹的你難以呼吸。
四歲生日這天,隔壁家的小孩送了你一套畫具,你找到了自己短短的人生中第一個感興趣的東西。
你把畫筆沾上顏色,在潔白的紙上留下一道道彩虹般的色彩,你興奮的手舞足蹈,好幾天都睡不着覺。
然而,你沒有看到你媽媽愈漸深沉的臉色。
那套畫具最後的歸屬地是垃圾桶。
你望着躺在垃圾桶裏,你所心愛的畫具嚎啕大哭,你媽媽蹲下身雙手抓住你的肩說,“小徊不哭了,媽媽會給你買更有意思的東西。”
你慢慢止住哭泣,好奇的開始期待“更有意思的東西”。
媽媽果然說話算數,在第二天下午便為你帶回來一沓厚厚的東西,你滿心期待的看着她把包裝拆開,将那些書籍一本本攤開在你的書桌上,你眼裏的光逐漸消失,媽媽彎下腰對你說,“讀書可比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更重要,小徊要努力讀書,媽媽才高興哦。”
你很失望。
但你仍然點點頭。你想,這樣做媽媽會高興吧。
那些書你用了三個月看完,三個月之後媽媽抱來另一堆書,媽媽高興了嗎?你不知道。你只是偶爾聽到窗戶外面,她跟鄰居聲調揚起的攀談,言辭間狀似不經意的提到你,而後便是你讀過的那些書。
如果媽媽能因為這個高興,那也好。
你似懂非懂的開始明白,媽媽不是為你讀了多少書而高興。
這樣的狀态持續半年,久而久之,你很少哭或鬧了,你比同齡孩子要安靜更多,你媽媽開始擔心,源于她新聞上看到的一則未成年人因抑郁症跳樓,她催促你多出去跟周圍孩子們玩耍。
于是,你加入了巷子裏的孩子幫。你其實不能融入群體,好在隔壁家的男孩于飛是個自來熟,他成了銜接你與孩子們的橋梁,你和他也從一般的朋友,升級成很好的朋友。
那些日子是你為數不多會開懷大笑的時候,你好像從一個小老頭變回你這個年紀本該有的樣子。
每天下午,于飛都會來家裏找你玩,你媽媽常常笑着跟你囑咐很多,你點點頭,飛也似地跑了出去,你沒看到在你離開後,她的表情蒙上一層擔憂的陰翳。
你交到了很多朋友,不只是于飛,還有大路,小圓,虹虹……虹虹是于飛隔壁一家的小孩,比你大上一點的8歲小女孩,經常紮着兩個麻花辮跟在你身邊,比起跟于飛玩,她更喜歡跟你一起玩,漸漸你看出來于飛的不高興,你遠離了她。對你來說,于飛是更重要的朋友。
可是,媽媽的不開心越來越明顯,後來,你每一次出門她都不在微笑,她冷着臉給你定下時間——六點前必須回家。
那天,你回去的晚了一點,幾個孩子玩躲貓貓,你爬到一顆樹上,下來的時候不小心跌了個結實,你帶着一身泥巴,灰頭土臉的回到家,你媽媽臉色陰沉,粗暴的将你拖到衛生間。
你聽到上鎖的聲音,你媽媽在門外說,“你要讓我在別人面前丢臉嗎?!你跟那男人一樣沒良心!!!”
母親的憤怒隔着一扇門向你湧來,小小的你很害怕,你不知道哪裏惹怒了母親,你抱着膝蓋縮在牆角,想,媽媽過一會就會消氣的。
這個晚上,你獨自面對黑暗的牆壁。
而第二個晚上,你仍然在面對黑暗的牆壁,黑暗中有聲音,你聽到于飛來你家找你玩,你媽媽三言兩語的把他打發了走,你拍了拍門,沒有人聽到。
過了一會兒,媽媽的聲音在門的另一面響起,“應該給你點教訓。”,你媽媽這麽說着,打開門縫遞進來水和面包,你明白懲罰還沒有結束。
第三個晚上,你對自己說“懲罰什麽時候結束?”,接着你又說“快了快了。”。你開始無意識的對自己說話,你的腦海總是很快閃過一件什麽,腦子還沒有轉動,嘴巴便搶先回答了出來,例如你看到洗手臺的香皂,你會想那個是什麽香味呢,下一秒,你的嘴巴便會下意識說出“橘子味”。
例如這樣的事情還有很多,有些時候你甚至會忘了自己上一秒說了什麽——你認為是有另一個家夥在你身體裏。
你把他當成玩伴,開始有意的和他說話,他有時也會回應你,但你還是更喜歡那種無意識的回應。
媽媽在第四天的時候打開了門,她泣不成聲的抱住你,哭訴自己的苦衷和理由,你被抱得有些透不過氣,但你沒有動,你腦海裏想,你來幫我應付媽媽吧,你聽到一聲“好。”
媽媽禁止了你的外出活動,可在半個月後她又同意你外出了,是什麽讓媽媽改變主意的呢,你猜測應該是從她發現于飛還有另一項獨特用處時開始的吧。
于飛成了她的小監視器。你見了什麽人,表現好不好,和哪個女孩子多說了哪些話,這些都被媽媽記錄在案,以備随時拿出來列數你的罪責。
這些過去的很多很多事,你其實早就不記得了,你把它們關在記憶的幽谷,由我來負責看守,我是你記憶的守衛,也是你靈魂的夥伴,當事情發展到你也已經不能控制時,你認為唯有死亡能為人們的懷疑畫上句號,你要那個名字,以完美的受害者身份回到媽媽一手打造的“江徊”。
那麽,如果只能這樣,一切都由我來做,包括殺死我。
番外
從什麽時候發現的呢……
要說起來應該是從和李佳恩走在回家路上的那天開始吧。
從那刻起我不僅記起媽媽死亡的真相,還明白了我一直自欺欺人的所謂被某個東西替代,其實這樣看也沒差啦,我的身體裏确實住着另一個人,不知道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存在的,這點我一直沒搞明白,啊打住打住,說回正題。
那個時刻我狀态很差,簡直可以說差一秒都會暈倒,李佳恩硬要拉着我去醫院,我為了假裝沒事,就繼續和她閑聊了幾句,而在當時,我也确實好奇于飛為什麽要陪我演這出漏洞百出的雙人戲,我跟她打探起于飛的事,那家夥這麽喜歡她,總不該對她有所保留,哪知道還真問出點關鍵信息,她跟我說,“于飛啊,明明說身體不舒服請了好幾天假,我補習課回去的路上卻看到他在民休大橋那鬼鬼祟祟的。我跟他打招呼,他也不理我!”
李佳恩無意的埋怨幫了我大忙。
我一定要搞清楚那家夥究竟在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