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甘弓平原(十二)
甘弓平原(十二)
她就像逗貓咪的那根逗貓棒一樣,每當朚獸想跳起來用爪子撓她的時候,她就晃動着藤蔓躲到一邊,還真像是逗貓的棍子。
幾人趁現在跑到三樓中,許清客這才繼續向上攀爬,衆人都以為朚獸會接着追,卻沒想到它像是憋什麽大招一樣,噴出的水柱,是之前的三倍大,澆到了許清客抓住藤蔓的手背。
許清客吃痛,但還是迅速地抓住闌幹,整個人掉在空中,看上去搖搖欲墜,十分危險。
她死死用指尖摳抓着闌幹,指尖都像是嵌進在木板中。
藤蔓被腐蝕斷了,連帶着她的手背也開始被腐蝕,蓮心将丹藥扔過去,卻沒想到,不知道被哪裏來的一柄飛刀打下去。
幾人向後看,才發現是剛才那群人中受傷的那人,手中正握着剩下的兩柄飛刀,模樣看起來非常欠揍。
蓮心皺眉,直接跳到朚獸的身上,踩着它的身體到三樓,最終躍到四樓上,然後一只手就将許清客拽起來,拉到四樓。
她将丹藥喂給許清客,許清客服下後,手不但不被腐蝕,反而漸漸開始痊愈,蓮心的藥不愧是上上品。
寧灼拽住朚獸的角,蘭青樾和月虹趁這個時候,聯手用刀插進朚獸的眼睛中,雖然朚獸的眼睛看不見,但朚獸的眼睛卻是十分敏感,疼痛也是其他部位的十幾倍。
安昱将符貼到它受傷的那只眼睛上,這張符可以讓本就疼的地方,更加持久然後擴散到全身,徹底麻痹。
不過這種符除了可以讓朚獸疼一下,應該不會讓他麻痹。
這種符只有現畫的才有用,所以安昱剛才的沉默都是在專心畫符。
果然,朚獸被貼上符後,劇烈地嘶吼起來,到處沖撞着,發瘋似地撞着旁邊的柱子,尤其現在還是在鈴聲加劇的情況下。
就在即将要沖撞上隊伍的時候,寧灼在旁直接踹它一腳,将它踹偏離了,直直讓它撞到柱子上。
幾人就趁現在爬上四樓,從窗子內翻出去,幾人下落時,用氣纏住外面的柱子,慢慢地落下去,所以沒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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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樓閣後,就再也聽不到朚獸的叫聲,估計是已經恢複好了,真是強大的恢複力。
落地後,宇文覽先是把鈴铛重新挂回去,随後才冷眼看着剛才那群人。
蘭青樾望着那個用飛刀打掉丹藥的人,也沒有什麽好臉色。
受傷的那人不在意地解釋,“不就是打偏了,有必要這樣嗎。”
宇文覽将劍架在他的脖子上,轉頭問許清客怎麽處理這個人。
許清客不想在這裏惹事,表示自己沒事,讓他放下劍來,宇文覽威脅地看他一眼,最後還是将劍收回鞘內。
那群人中領頭的人突然問:“你們一開始就在那裏面?”
那個受傷的人聽到這,突然大怒,“既然在裏面,為什麽不救我,還讓我受了傷!”
安昱是第一次白眼狼,畢竟,這年頭這麽不要臉的人可不多了,尤其還是這種惡心的人。
許清客也不想再說什麽,她沖宇文覽擡手,宇文覽立馬會意,重新拿劍架在他的脖子上,說話的語氣卻十分平淡,“要是不願意,我就給你一個結果。”
仿佛只要他再多說一句,那把劍就會割開他們的喉嚨。
那人終于不再說話,而羲和小隊也向另一個方向前進,尋找出路。
安昱在路上有些不太明白,那個受傷的人用飛刀打掉丹藥是什麽心理。
許清客想想便對他說:“應該是不允許只有自己一個人受傷吧。”
安昱滿臉迷惑,這是什麽心理啊,完全搞不懂,那人有病吧。
“從他後面問我們為什麽不開始就救他能看出,他對自己受傷心懷怨恨,怨恨總得找個地方發洩,所以他就選擇了我們。”
這個方向有一個通向地底的樓梯,幾個人下去之後,突然發現他們又回到那個礦洞內,看來又得去下個甬道試。
不過去下一個甬道前,幾人還是休息了一陣,蓮心也趁這個時候給方平川處理胳膊。
方平川以為自己僞裝得很好,但漸漸發白的臉色,以及顫抖的雙手,都透露他的不尋常。
其實幾個人都發現了,但當時那種情況下,衆人也沒辦法立馬就處理。
于是他們自覺地擋住方平川,讓蓮心在身後給他檢查,然後看着宇文覽處理這件事。
方平川剛才已經吃下一顆丹藥,可骨頭恢複好還得幾個時辰。
蓮心用木棍給他做了一個簡易夾板,上夾板之前,還墊了一件衣服。
這個丹藥雖然可以很快恢複,但是恢複的時候是劇烈的疼痛。
方平川連剛才受傷的疼痛都能忍過來,更何況是恢複的疼痛。
他咬了一塊帕子,靠在牆壁上,緊閉雙眼,死死握着拳,卻沒有喊半句痛。
蓮心趁這個時候去看看許清客的手,雖然手上傷口已經愈合,但還是留有一點淺淺的痕跡。
許清客覺得這沒什麽大不了的,月虹卻從身上掏出娘親給她準備的祛疤膏,抹在她的手背上。
蓮心是沒有帶這種東西的,她帶的藥都是救命的,所以一般不會帶這種。
月虹之所以要給許清客用,是以前在景月派的時候她就明白,許清客比別人想得更在意自己的儀表,所以才想幫她去掉這個疤痕。
安昱已經休息好了,但衆人覺得還是再等等,等到方平川差不多好的時候再啓程。
方平川表示自己其實已經完全好了,但蓮心擡手一捏他的胳膊,他就疼得皺眉,衆人也就不再相信他的鬼話。
安昱和蘭青樾趁這個時候也不閑着,繼續回礦洞內采晶石,多拿一點是一點,到時還能将晶石煉化,用來保養武器,這都是錢啊。
蓮心則在煉制毒藥,她從那群蛇身上采取的毒液,放置一些草藥後,在竹筒內融合,已經成為她想要的樣子的。
幾個人都不敢離她太近,除了害怕毒之外,還因為那個味道很難聞。
月虹則是在繪制地圖,她畫了個大概,将一行人走過的地方标示出來,宇文覽則在旁邊與她讨論着細節。
月虹很擅長這種工作,她記憶力還不錯,再加上還有宇文覽糾正,所以地圖十分準确。
許清客将收集來的蛇皮,弄成小方塊的模樣,然後加入蓮心特制的花酒,蛇皮一觸碰的花酒,就立馬開始蜷縮,最後縮成圓球一樣的小東西。
她打磨一下這些圓球,立馬變得光滑,像是小炮彈一樣,根本看不出來原來是蛇皮。
寧灼趁這個時候做好一把彈弓,許清客遞給他一個圓球。
他對準礦內一處堅硬的石頭射去,石頭立馬碎成粉末,連帶着旁邊也全都炸開,可見小圓球的威力之大。
雖然與他原本的力量就有些關系,但小圓球還是非常厲害的。
安昱和蘭青樾采集礦石回來後,其餘幾個人也準備好了,方平川胳膊也好得差不多。
幾個人向着下一條甬道走去,第五條甬道越來越寬,形狀像是號角一樣,前面狹窄,後面寬大。
安昱是不知道這條甬道有多長的,他水壺裏的水都喝完了,還是沒有走到頭,可見有多長。
從剛開始狹窄只能過一人,到後來大到十幾個人并排都能過去。
向上的弧度不大,但由于路很長,所以等到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很高的一截。
終于,在安昱第二壺水都快喝完的時候,幾個人看見了光亮,他們走出來了,回到最開始像平原一樣的崖底。
安昱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口呼吸空氣,遇見陽光他才算活過來,畢竟他讨厭沒太陽。
上來之後幾個人也沒有停歇,一口氣爬上樓梯,從裂縫中出來,離開這個危險之地。
剛才在底下沒有感覺,但是,在空曠的平原上被風一吹,安昱立馬就哆嗦一下。
立馬就問系統現在是什麽時候,他們到底在礦裏待了多少天,一出來天都冷了。
系統:“快十一月了,你們在礦裏待了一個半月。”
安昱有些不可置信,他雖然明白在底下肯定待了很長時間,但沒想到居然是那麽久。
他将發現告訴蘭青樾,蘭青樾同樣也驚呼出聲,“真的假的,我還以為最多就半個月。”
地底下沒有時間觀念,夜明珠時常亮着,時間一長,很容易就對時間沒概念。
十一月的天已經算是比較冷了,尤其還是在平原上,沒有遮擋,就更冷了。
幾人換上冬裝,外面披着防風禦寒的蓮蓬衣,方平川和方平川是披風,寧灼的是大氅,衣服換好後,向着一開始駐紮的營地走去。
安昱一開始下礦的時候,就在營地周圍放置了幾個中階的秘境,回去的時候居然還都在,看來是沒有人硬闖過。
回到自己的幄帳後,安昱将蓮蓬衣解下來,放在一旁,自己坐到竹榻上,伸了個懶腰。
“十九,我們要找的幻獸要到什麽時候才會出現啊?”
“大概還有兩三天吧,很快就會出現,耐心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