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星明客棧(三)

星明客棧(三)

幾人到後來也沒什麽心思逛了,于是早早就回到客棧。

晚上他們也都沒有吃多少飯,大概是因為白天遇見那種惡心人的事吧,所以沒多久就各自回房。

安昱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着,随後坐起身來,他實在饞得不行,于是出門,輕輕敲了敲蘭青樾的房門。

“誰?”

“是我。”

蘭青樾這才打開房門,卻沒有半分疲倦,一看就知道,他同樣也沒睡。

“大晚上的,你這是又怎麽了?”

安昱捂着自己的肚子說:“下午根本沒吃什麽東西,好餓啊,我們去街上吃夜宵吧。”

他之所以來叫蘭青樾有兩個原因,一是因為蘭青樾肯定也想吃夜宵,還有就是,永安國可是蘭青樾的故鄉,他對這裏最熟。

“行吧,要去叫上月虹嗎?”

安昱想到月虹比他還要饞,而且下午也沒吃多少,于是點頭。

敲了敲門,月虹走出來,得知他們要去吃夜宵,立馬表示贊同。

三人準備下樓的時候,安昱還悄聲和蘭青樾說,千萬不能讓宇文覽聽見,隊長最讨厭他們半夜偷偷跑出去。

結果他話才剛說完,宇文覽的房門就打開了,“你說不讓誰聽見?”

三個人瞪大眼睛,尖叫出聲:“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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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聲音不大,再加上二樓只有他們,并沒有吵醒其他人。

宇文覽無奈扶額,“說誰是鬼呢,不是都說晚上不要跑出去嗎,皮癢了是吧。”

三個人低着頭,像是被父母訓誡的小孩,不敢回話,只能低頭聽訓。

“外面黑燈瞎火的,碰上壞人,就你們三個,肯定會被吃得一幹二淨。”

“對不起。”三人齊聲道歉,但臉上完全沒有歉意,一看就是,我道歉,但我還會再犯。

宇文覽當然也清楚他們幾個的性格,導致他現在有一種在養孩子的感覺,罵又罵不得,打又打不得,十分無可奈何,于是問:“去哪裏?”

“吃夜宵。”

宇文覽看着他們三個,然後嘆氣,敲敲隔壁的房門說:“元寶,要去吃夜宵嗎?”

原來方平川的小名叫元寶,怎麽有點可愛呢,和惡魔方平川很不搭調。

片刻後,方平川打開門走出來,沒有倦意,他同樣沒睡,看起來像是在生氣,“都說了別那麽叫我了!”

宇文覽剛才也是下意識那麽喊,那是掌門起的,小時候的方平川很不喜歡,覺得像是在叫寵物,但掌門偏要這麽叫,後來,時間一長宇文覽也習慣這麽叫他。

起初宇文覽叫他的時候,方平川十分不服,老是找他單挑,後來兩人打了幾次,他被打怕了,才默認宇文覽那麽叫他。

稍微大一些後,宇文覽在外人面前就不那麽喊了,私底下也都是偶爾才那麽叫。

宇文覽回了好,方平川這才算跳過這個話題。

只不過,在方平川打開門出來後,其他的房門居然也被打開,寧灼、蓮心、許清客也醒着。

“看來,大家都想去吃夜宵啊。”

安昱沒想到只是想拉着蘭青樾和月虹去吃夜宵,最後演變成所有人一起去。

“蘭青樾,有什麽推薦的嗎?”

蘭青樾想了想,于是帶着一群人穿過一個接着一個的巷子,最後來到一個烏漆嘛黑的巷子裏。

許清客看了看巷子問:“這麽深的巷子裏,會有人來吃嗎?”

蘭青樾卻對她說:“真金不怕紅爐火,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夠好吃,還怕沒人來?”

許清客想想也是,于是一群人推開門走進去,明明都已經醜時,可這家店,還是坐着幾個正在吃東西的人。

安昱明白來對了,這麽晚還有人在吃,就證明這家店的味道一絕。

蘭青樾看起來還和那家店的老板很熟,老板見到他還和他寒暄許久。

幾個人各點了份馄饨,看着皮薄餡大的馄饨,安昱口水都要下來了。

這家店的馄饨餡料十分足,皮又很薄,但是煮出來卻并沒有破,安昱吞下一個後,立馬就被驚豔到,超級好吃。

沒想到這一吃就不可收拾,蘭青樾甚至把這家店的所有招牌都點了個遍。

安昱、月虹、蘭青樾三個人一下子就吃嗨了,以至于吃到最後,連自己飽了都沒太感覺出來,而且全都是刺激性食物。

結果可想而知,三個人第二天急性腸胃炎,躺在床上疼得滿頭冷汗,腹痛惡心。

更加要命的是,許清客不知道吃了什麽,過敏了,臉上起紅點,頭疼腦熱的,連過敏原都不知道是什麽。

安昱感覺自己的胃裏面像是有臺攪拌機,不但很疼,還發出劇烈的聲響,讓腦袋嗡嗡地響。

其他人也很頭疼,沒想到一下子就是四個病人,幸好有蓮心和寧灼在,蓮心就不說了,寧灼可是全能型的,針灸抓藥什麽的應付自如。

寧灼給安昱針灸的時候,這人還在迷糊,針灸過後算是好多了,總算不是在翻來覆去地打滾,雖然這麽說,但安昱還是蜷縮着,緊緊捂着肚子。

他迷迷糊糊地說:“寧灼,你的手借我。”

寧灼雖不明白,但還是把手伸過去,安昱抓住他的手,摁在胃上。

安昱也是上次才知道,寧灼的手和他本人完全不同,本人看起來冷冷的,手卻很熱,放在肚子上,像是熱水袋,很舒服。

“揉一揉。”

寧灼聽話地幫他揉,力度适中,安昱舒服到眼睛都眯起來了。

其實不單單是因為寧灼的力度控制得好,主要還是因為他在揉的時候用氣在梳理安昱痛的地方,所以才會感覺好很多。

處理好他們三個,就得為許清客檢查,可她也只是坐在房間裏不出來,根本不讓蓮心進去查看她的情況。

敲門後也只會說一句:“我不要緊的,你先去看看他們吧。”

他們明白許清客不想讓人進去,可想治療,就必須得用到她的血,得到她的血之後,也可以知道過敏原,本該是很簡單的,可她卻十分抗拒。

其他三人的狀況的确是比許清客要嚴重些,根據她自己的形容後,蓮心最終決定先去查看他們三人的狀況,随後在門前放下一個小瓷瓶才走。

小瓷瓶裏放着幾粒藥,用來救命的,無論是什麽症狀,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能吊着。

過敏嚴重也可能會死,所以蓮心才會把這瓶藥給許清客。

蓮心去熬中藥,這一碗中藥下去,幾個人應該會好很多。

寧灼端着中藥進來的時候,安昱趕緊裝睡,想要逃掉這碗苦澀的藥湯。

聽着隔壁蘭青樾房間傳來的慘叫聲,大概是方平川用武力喂藥,所以安昱不自覺地抖了一下,用被子緊緊捂着自己,但還是裝作一副睡着的模樣。

寧灼看着安昱比剛才快的呼吸,以及輕顫的睫毛,不明白他在幹什麽。

“喝藥。”

安昱裝不下去了,像是撒嬌地說:“不想喝,看起來就苦,我已經感覺好很多了。”

寧灼還是不明白,“可剛才你疼的時候,不是叫喚着要喝嗎?為什麽現在又不想喝?”

系統:“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

安昱又看一眼寧灼手裏的碗,褐色的藥湯,散發着淡淡的味道,讓他有種反胃的感覺。

最後一不做二不休,端起碗來,一口悶下去,嘴裏的苦澀,讓他皺起臉來,像個包子。

寧灼往他的手心裏放一顆蜜餞,蓮心告訴他,喝藥要配蜜餞。

安昱把蜜餞含在嘴裏,說話的時候很含含糊糊,他快速嚼兩下咽下去,才接着說:“許師姐她怎麽樣了?”

“蓮心去了。”

安昱躺下去的時候沒注意,一下子躺進寧灼的懷裏,這倒也沒什麽,只是起來的時候,手摁在寧灼的腹部上。

這下子可就不得了了,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腹、腹腹、腹”可半天都說不出下一句。

“怎麽了,還是腹痛嗎?”寧灼還以為他是又腹痛了,想要伸手去摸他的胃。

安昱正興奮着也就沒有避開他的手,可當寧灼将手放上去後,并沒有檢查出什麽異樣。

安昱則在心裏尖叫道:“我去,腹肌唉!”

系統:“那不是很正常嗎,你不是也有一塊嗎。”

“我那叫肚子好不好!我還真的從沒見過有八塊腹肌的,頭一次摸,有點興奮。”

邊說着,邊跟個小變态似的,對着寧灼上摸下摸,還時不時地掐一掐。

系統:“你能別跟個變态似的摸人家嗎?”

聽系統這麽說,安昱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連忙收回手來,向寧灼道歉。

“不摸了嗎?”寧灼還那麽躺着,像是任人采摘的良家婦女。

“這不太好吧。”安昱邊說着不好,邊又重新把手伸過去。

他還在心裏沖系統犯賤,“十九,這可是寧灼讓我摸的,可不是我變态啊。”

系統一想到寧灼能聽到他們的對話,就替安昱把他下半輩子的臉都丢光了,他的宿主蠢到他準備放棄醫治的地步了。

最後,居然還是安昱先不好意思了,把手從寧灼的身上爬起來。

而另一頭的蓮心推開門進去,房間內十分灰暗,許清客蜷縮在床上,用被子緊緊地蓋着自己,身體也在輕微地顫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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