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鹿鳴的要求
6鹿鳴的要求
霜楓翻開謎面一看，果然是，高高興興摘下燈籠放到唐鏡手中，然後使了一個眼色。
唐鏡臉上飛上一抹紅，抿着唇将燈籠遞到耿介面前，“小師弟，給你。”
耿介開心地眯着眼睛咧着嘴一笑，說：“謝謝二哥。”
說起來耿介身為山主的第四位徒弟卻不叫霜楓他們師姐師兄，而是跟時刻一樣叫阿姊哥哥也是有原因的。那年山主剛宣布耿介成為他的第四個徒弟，嘉樂這臭小子話趕話說什麽“山主是不是不喜歡阿刻啊？這麽多年都沒有收阿刻當徒弟，反倒半腰找了一個”。說者無心聽着有意，時刻還真以為山主不喜歡他的，連帶着好幾天沒跟耿介說話。
耿介一看這哪成，好好一個小天使可別想不開黑化了，軟磨硬泡了一個下午，終于重新獲得了跟時刻說話的權利。聽時刻一解釋，耿介當即表示可以不拜山主為師。
時刻雖然小，但也知道跟着山主能學習很多東西。耿介這麽小，以後要是沒點本領傍身那哪成，連忙讓耿介打消這個念頭。耿介頓時更覺得時刻是個小天使了，想了想說以後跟時刻一樣叫大家阿姊哥哥。
“這樣我們就一樣啦。”耿介道。
霜楓三人都是以師姐弟相稱的，時刻則是打小就叫三人阿姊哥哥，說到底還是個孩子，聽見自己跟其他人不一樣的叫法總會覺得有些格格不入。現在耿介跟他一樣的叫法，就不會顯得好像他們四個師姐弟一夥的，單單把時刻排除在外了似的。
唐鏡臉上更紅了，好在周圍都是發着紅光的燈籠，映得大家臉上都挺紅的，不仔細看倒也看不出來。霜楓卻是一直盯着唐鏡的，自然沒有錯過他聽見耿介叫“二哥”時羞紅的臉。
嘉樂又帶着時刻和耿介去找燈籠去了，跟霜楓與唐鏡之間隔了一段距離。
霜楓湊近唐鏡笑着說：“想要親近小師弟就親近嘛，你不表現出來說不定小師弟還以為你讨厭他呢。”
唐鏡抿着唇，停了好一會兒才失落的問：“那小師弟……會讨厭我嗎？”
霜楓可沒怎麽見過唐鏡這失落的模樣，連忙哄道：“那哪能啊。你沒聽見剛剛小師弟還正親熱地喊你‘二哥’？我是說你要是喜歡小師弟就跟他說說話，帶他多玩兒玩兒。不然你憋在心裏什麽都不說，為他做那麽事兒也從來不讓他知道，小師弟還這麽小，他哪裏能理解？你說對不對？”
“我不知道怎麽辦……師姐。”唐鏡無措地望向霜楓。
他能幾天幾夜不睡覺地研究各種劍法，卻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和人相處。對于去年剛來到山上的小師弟他也是很喜歡的，平日裏見他跟時刻、嘉樂還有霜楓又笑又鬧，卻從來沒有主動找過他，其實心裏也很難過。然而完全沒有與人交往技能的唐鏡并不知道該怎麽辦，便只好憋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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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霜楓也是跟他一起長大的了，小時候兩人也是做飯好搭檔，觀察了幾天便看出來唐鏡的問題所在。于是趁着祭月節，五個人一起出來玩的機會，霜楓趁機開導唐鏡。
“唔……像給他買些好吃的，帶他出去玩兒，平日裏找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給他……反正，用你能想到的方法對他好就成吧。對了，一定要親手交給他！不要偷偷的，聽到沒？”霜楓道：“不過你可不要厚此薄彼，給小師弟準備了記得給阿刻也準備一份兒，他們倆可是好朋友，我們要是不平等對待，萬一他們倆翻臉了就不好了。”
唐鏡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抿着唇露出一抹羞澀的笑，“我知道了，謝謝師姐。”
霜楓點點他的額頭，轉頭買了幾塊兒酥糖，拿起其中一顆填進唐鏡嘴中。
“咱們誰跟誰啊？你還跟我說謝謝。這也是你記憶中第一次參加山下的祭月節，好好玩兒。一個小孩子，成天板着一張臉多不好。”
唐鏡眼中笑意愈深，“師姐真好。”
“師姐！師兄！我又猜出不出來了！”嘉樂帶着耿介兩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了燈籠架另一邊，正抓耳撓腮對着一個字謎發急。
“家書——打一字。這是什麽啊？”嘉樂都等不及霜楓兩人過來，大聲将謎面喊了出來。
旁邊有人善意笑了一聲，看起來像是猜到了謎底，逗弄這嘉樂說：“小兒，我可是猜出來了。你這燈籠要歸我了。”
嘉樂一急，連聲道：“你你你，你不許說，我師姐師兄肯定能猜到！”
“你這小兒，怎地這般霸道？在下猜出來了這燈籠自然是在下的了。”那人笑着說。
“這是我們送與師姐的，你不許搶！你、你這酸秀才。”嘉樂急得直跺腳。
“嘉樂，不許胡說。”霜楓剛來到便聽見嘉樂叫人家“酸秀才”，連忙道歉，“這位先生十分抱歉，我師弟年紀小不懂事兒，望您海涵。”
“師姐，他先搶我……！”嘉樂氣鼓鼓道。
“嘉樂，道歉。”霜楓見嘉樂依舊不知悔改，聲音都有些沉了。
那秀才打扮的人眼見自己貌似玩脫了，趕緊打圓場道：“小姑娘別生氣，我逗你師弟玩呢。”
霜楓眼睛一轉，态度立馬變了，“你這秀才竟然逗我師弟看他笑話！快些兒給我師弟道歉。”
那人傻眼了，不知道眼前這小姑娘臉色為何能變得這般快。
嘉樂倒是揚眉吐氣了，仰着頭挺着小胸脯，一臉洋洋得意，只消一眼就能看到他臉上左邊寫着“趕緊”，右邊寫着“道歉”。
那人要被這兩個孩子逗得笑彎腰了，連連求饒道：“是在下的不是，在下的不是。還請兩位大人有大量，原諒在下這一回。”
嘉樂上前一步，眼見着要得寸進尺。霜楓連忙将人拉回來，向剛才那人行了一禮離開。開玩笑，贏點兒小便宜成，得寸進尺可不好。
“哎呦，師姐你別拉我。輕點兒輕點兒。”
“知道錯了嗎？”霜楓将酥糖在嘉樂面前晃了晃。
“知道了知道了。快讓我嘗嘗！”嘉樂跳着去夠霜楓手裏的糖。
“說清楚，哪裏錯了？”霜楓沒讓他得逞，手臂太高，就是不讓他碰到。
“我、我……我不該霸道。”嘉樂哪裏知道自己錯了，他就是想到方才那秀才說他霸道便禿嚕嘴說了出來，那眼睛死盯着霜楓手中的糖就沒離開過，明顯根本沒有仔細思考霜楓的問題。
“看來嘉樂是不想吃酥糖呢，我還是留着給阿刻和小師弟好了。”霜楓狀若遺憾地說：“這糖連唐鏡嘗過都說好吃呢，嘉樂竟然不想吃，真是太可惜了。”
“我想吃，師姐！我想吃！”嘉樂急得亂跳，可就是夠不着。
“那就好好想想，你錯哪裏了。”霜楓平日對幾個師弟還有阿刻好那是不錯，可是對方若是犯了錯，那也是嚴厲得很。
“我……”嘉樂想了想，又要随口說，就聽霜楓道：“仔細想，你只有一次機會。”
“啊……師姐。”嘉樂蹲在地上苦思冥想半天，突然竄了起來，“我不該喊他‘酸秀才’！對吧，師姐！”
“這還差不多。”霜楓給了嘉樂一顆糖。
“就一顆啊，再給我一個嘛。”
“不成，總共就沒幾塊兒。阿刻和小師弟還沒給呢。”
“哦。”聽見要給時刻和耿介，嘉樂雖然很想吃但還是沒有再伸手要，畢竟他大小也是個哥哥呢，怎麽可以跟自己弟弟搶吃的。
“師姐，這個謎語你猜出來了嗎？”嘉樂道：“這是我跟弟弟們一起選的燈籠，要送給你的，可是我們都猜不出來。”
霜楓看了一眼那燈籠，是粉色的荷花，一瓣一瓣的十分漂亮。
“真漂亮，它必要屬于我！”霜楓問：“謎面是什麽？”
“家書——打一字。”
“家書？”霜楓垂頭想了一會兒，“家書……家書……”
“郷音難改。”
“啊！對，家書就是郷音啊，是響！”
“對啦！”嘉樂看完謎底，樂滋滋地把荷花花燈放到霜楓手裏。
霜楓提着燈籠，問嘉樂，“剛才是你說的嗎？”
“啥？”
“郷音難改。”
“不是呀。”
霜楓四處看了看，疑惑地說：“那是誰說的呀？”
“管他呢。反正師姐你猜出來了，這燈就是你的了。”嘉樂不在乎地說：“話說二師兄他們呢？”
說到唐鏡他們，霜楓終于不再糾結剛才誰說的話了，四處一看，竟然沒看到那三人的蹤影。
唐鏡幾人去哪裏了？這還要說到霜楓、嘉樂與那個秀才模樣的人吵嘴的時候。
當時霜楓走得快，唐鏡落後了一步，到地方看見時刻和耿介正在挑着燈玩兒。耿介兩人看見唐鏡，連忙招招手。唐鏡有些受寵若驚，遲疑着走過去。
“二哥，這個給你。”耿介将手中的紅魚燈籠遞給唐鏡，“這是我們和三哥一起挑的。”
“特意給我的？”唐鏡接過燈籠，頗有些小心翼翼。
“對呀！”耿介笑着說：“還有呢。”
耿介這邊說着，時刻那邊給過去一根糖人，是一個揮着劍的小人模樣。
“二哥練劍的時候可帥了，這是我特意讓糖人師父做的。”耿介道。
唐鏡還是第一次聽見這麽直白的誇獎，耳朵都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