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鹿鳴的要求
16鹿鳴的要求
白天進客棧的路上，嘉樂特意跟狗兒湊得很近，跟他說晚上逃出去的事情。當時狗兒是反對的，但是嘉樂不知為何看起來十分有把握，狗兒想了想便跟着嘉樂一起逃出來。若是嘉樂根本沒有辦法解開身上的毒，狗兒也好找機會将人帶回去。
“狗兒我跟你說，我師父可厲害了。就這毒對他老人家來說，那就是小意思。”嘉樂看起來很開心。
“但我們不可能在一天之內找到你師父吧。”先不說嘉樂的師父有沒有那麽厲害，就算對方很強，可嘉樂是他們從一個偏遠又破敗的村莊裏找到的，趕車好幾天了，早距離十萬八千裏，他師父還能趕上來不成？說不定還沒發現自己徒兒不見了。
“找不找得到我師父問題不大。”嘉樂神采飛揚地說：“我還有兩顆解毒藥丸。其實我是出來歷練的，這是師父特意準備的。”
“解毒藥丸？能解百毒麽？”狗兒有些不相信。
“那當然！我師父可厲害了。”
“能讓我看看嗎？”狗兒問：“我心裏還是沒底。”
“可以。”嘉樂的速度慢了下來，從裏衣口袋裏掏出兩個小藥丸，“看，就是這個。”
“你在哪藏着呢？他們搜你身時竟然沒發現？”
嘉樂讪讪一笑，原本在儲物戒裏呢，但這可不能說。師姐下山的時候特意囑咐過他們，絕不能将儲物戒的事情告訴人。
“我可是藏東西小能手。”嘉樂呲牙一笑。
狗兒微斂着眼睛沉思。
“對了，那幾個看管者厲害嗎？”嘉樂不想狗兒再問關于藏哪裏的事情，趕緊換了一個話題。
“不怎麽厲害。”狗兒搖搖頭道：“他們只是普通人，但是因為手上有解藥，所以沒有人敢招惹他們。”
“為什麽不直接搶呢？”嘉樂很奇怪，能被決鬥場選上，至少得會些武功吧，不然兩個普通人決鬥，或者一個完虐另一個有什麽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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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有我和貓兒在啊。”狗兒輕聲說。
“什麽？”嘉樂沒有聽清楚，正要轉頭問狗兒在說什麽，卻突然感覺脖頸一疼，跟之前一次狗兒将他打暈的狀況及其相似。
狗兒從暈倒的嘉樂身上找出小藥丸，靜默着看了他一會兒，将人拖到某個柴草垛裏，最後在上面蓋了層薄薄的柴草，至少表面上不仔細看幾乎不能發現柴草垛中還藏有一個人。
嘉樂不知道自己暈了多久，只知道他醒來的時候月亮還正明亮。他将覆蓋在身上的柴草扒開，呆呆地坐着。脖頸處還在微微發疼，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狗兒背叛了他。
上次可以說是因為毒藥，那這次呢？
想想也是，狗兒從來沒有向他解釋過，一切其實都是他自己在自圓其說。狗兒只是在這個基礎上沉默，結果嘉樂還為自己完美的推斷而沾沾自喜。
嘉樂摸摸身上，兩顆藥丸全消失了。他嘆了一聲，從儲物戒中又拿出一顆藥丸吞掉。嘉樂并不傻，他只是有些嬌氣，不願意去多想，因為那太費腦子。突然從無時山那個單純的地方出來，嘉樂是有些不适應，但其實在山竹小院的衆人中，他還挺精明的，而且為人相對圓滑。
就算第一次狗兒将他抓回來時有中毒這個理由，嘉樂也相信了，但出于自保，他面對狗兒的時候還是會下意識地保留。
結果救了自己的命……還挺諷刺。
嘉樂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
然後去哪裏呢？嘉樂半垂着眼想：那個決鬥場勢力好像挺大的，要是去王城被發現偷跑的身份，怕是沒什麽好果子吃。自從被抓，這車隊就一直向北走，那王城大概也就是在北邊了。安全起見，我往南方走好了。
打定主意，嘉樂拍拍自己的臉頰，一個人上路。
·
那廂嘉樂獨自下南方，這廂時刻與耿介卻輾轉到了王城。
兩個人從來沒有來到王城這般繁華的都城，一時有些看花了眼，一不小心竟然碰倒了一個小丫鬟。
“哎呦。”
“你還好嗎？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時刻趕忙将小丫鬟扶起來，同時不停道歉。
小丫鬟嘴一扁，眼睛紅彤彤的，眼看就要哭起來。
“月牙，怎麽回事兒？”一個溫婉的、略顯熟悉的聲音響起。
耿介心中驚訝，心道：不是這麽巧吧？待他回頭一看，發現果真是素娥，那只在祭月節逃走的狐貍。
素娥看起來同樣驚訝，随即一笑，“山主救命之恩不曾忘卻，既有幸與恩人之子相遇，不若兩位随我回府，素娥好好招待二位一番可好？”
時刻去看耿介，耿介想着反正他們也沒有去處，倒不如先跟素娥走。
“月牙，你且先回去禀報将軍，就說我要設宴招待兩位恩人。”
“是，夫人。”
“她是誰？”時刻見耿介仿佛認識面前的女子，小聲問道。
“還記得幾年前你救的那只狐貍麽？”
“啊……小狐貍也是妖麽？”
“對。”
時刻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你當初為何偷偷離開？”耿介問，“若是你要走，我們也好為你準備些行裝。”耿介已經疑惑很久了，素娥在山竹小院待的時間不算短，難道看不出山竹小院的諸位對她并無惡意？如果素娥想要離開，并不會有人去攔。
素娥嘆了一口氣，“實不相瞞，當時并不是我想要離開。當時我只是化作原型想要去祭月節湊個熱鬧，誰知道被一個小孩子扔的燈籠燒了毛，當時一個男人救了我，然後又把我帶走了。”
“……少來。你要是不想走，一個凡人能把你帶走？”
素娥臉上一紅，咳嗽一聲道：“好吧，他長的英俊潇灑、高大威猛，我沒忍住。”
“你吸他陽氣了？”
“當然沒有。”素娥趕緊解釋，“我又不在乎自己的妖術有多厲害，我只是喜歡他。”
“喜歡他的皮囊？”
“一開始确實是啦，”素娥道：“不過他對我太好了，每天給我刷毛、洗爪子，還給我烤雞吃，然後一不小心就真喜歡上了。”
“他……知道你是狐貍？”
“不知道，不過我好歹也是狐妖啊，這世界上能有幾個人類拒絕我們？”素娥有些不自然地說。其實她撒謊了，她剛變成原型的時候，他都不甩她一眼……要不是她堅持不懈追了整整兩年，哪能成了對方的妻子？
“那個人是素娥姐姐方才說的将軍嗎？”時刻好奇地問。
“對。”素娥笑眯眯地說：“将軍叫樊雲，他可是個大英雄哦。”
幾人回到将軍府，樊雲正在堂屋裏等。見到素娥，還沒說話眼睛先笑了。耿介将二人的互動看在眼中，心中相信了素娥之前說的話。
“雲哥你還記得嗎？我之前跟你說過，有一次我受傷，然後被人救了的事情。”素娥指着耿介兩人道：“這位是我那恩人的徒弟耿介，這位是我那恩人的孫兒時刻。”
樊雲大喜，拱手朝二人一拜，道：“感謝二位對素娥的救命之恩，兩位快快請坐。”
“對了，你們為何會來王城？是有什麽要事要辦嗎？”素娥問。
“山主讓我們出來歷練，但是我們才沒走多遠，就被一群難民沖散了。”耿介回答。
“難民……可是在南方？”
耿介點頭。
“果然……”樊雲嘆氣道：“南方的異族又開始了。”
“異族？”時刻沒有聽過這個詞，有些好奇。
“是南方的一個種族，經常進犯鄭國邊境。”樊雲道：“我父親與他們交手多年，十多年前一戰大傷異族元氣，本以為他們要休養生息多年，沒料到現在又……”
“……雲哥可是要出征？”素娥遲疑地問。自從前幾日上朝歸來，樊雲便一直心神不寧。
樊雲堅定地點點頭，“百姓危難，我自當負起責任。”
“那皇帝将你召回王城，現在又讓你出征……”
“……”樊雲苦笑了一聲，“我忠于百姓，而非君主。”
素娥臉色有些不好，好歹沒有再說什麽。
飯後，兩人回到客房。時刻低聲問耿介，“素娥姐姐是不是不願意樊将軍上戰場？”
“當然。”
“為何？那不是好事兒嗎？”時刻奇怪地問：“能夠保護百姓，還能夠保衛國家。”
“你素娥姐姐喜歡樊将軍啊。”耿介答：“戰場上刀劍無眼，她會擔心，也會害怕。如果樊将軍受了傷、送了命，素娥又怎麽辦呢？”
“可是如果鄭國亡國了，樊将軍會痛苦的。”
“是啊……所以素娥也兩難吧。”
最後還是素娥妥協了，就算不妥協也沒有辦法，樊雲不可能為了素娥一人抛下鄭國百姓。
“時刻呢？”見耿介一人找來，素娥還有些驚奇，似乎打很小的時候開始，時刻和耿介兩人就一直黏糊在一起了。
“他去找樊将軍了。”
“找雲哥？”
“他似乎對戰場有些感興趣。”
“這樣啊。”
“你知道有什麽法術是能用來找人的嗎？”耿介在将軍府待了幾天，想念他的師兄師姐們了。
想到素娥好歹是個化形多年的狐妖，說不定有什麽找人厲害的法術呢？
“找人？唔……好像有一個千裏追蹤術，可惜我不會。”
“……”身為一只妖，為什麽你這麽不求進取。
“不過我有一個法器，就是不怎麽實用，一個月只能使用一回。”素娥将一個圓盤遞給耿介。那圓盤看起來像是一個指南針，不過中間像是鑲嵌着一面鏡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