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鹿鳴的要求
20鹿鳴的要求
“什麽食屍鬼?”耿介問。耿介還是第一次聽說這麽個品種的鬼。
“一種以死去之人屍體為食的鬼,據說在此已經存在許久。”
“最近沒有人家去世,沒有屍體食屍鬼不會出現。師弟受傷了,便暫時留在這裏養傷。虛谷跟我走,不言,你留下看護我小師弟幾日?”
不言慈悲地微笑地點頭。
“喂喂喂。”虛谷不樂意,“為什麽不是我留下陪小耿介?唐問心你把小耿介交給不言那個黑芝麻湯圓,也不怕把人帶壞。”
唐鏡不理會他,“我們今日便啓程,若是食屍鬼再出現,你們且小心行事。”說完用力一扒拉,便将跳腳的虛谷帶出了門。
虛谷別的不行,但畫符箓的技能卻是滿點,這也是唐鏡要帶虛谷去的原因之一。道教有神行符,虛谷更是畫符箓的個中翹楚。有他在,唐鏡便可以盡快往返與王城與此地。
唐鏡之所以留下不言,是因為不言的擅長治療。耿介強行催動妖力,帶來的傷害可不止看起來這般恐怖,若是傷到了根基才是麻煩。
唐鏡與虛谷兩人一走,房中頓時安靜下來,耿介這才有精力打量周圍的環境。這裏大概是鎮裏的客棧,看起來十分簡陋。桌上是幾盤沒動過幾筷子的菜,想來耿介來似唐鏡幾人正在吃飯。想到這耿介有些懊悔,應該讓二哥他們吃完再走的。
不言是個十分平和的和尚,他身上的慈悲就好像是一種實實在在的東西,即便只是坐在那裏,也不會令耿介感到尴尬。
“耿施主,來食些齋飯吧。”不言笑着道。
耿介不好意思地撓撓臉,想着:不言肯定是聽到我肚子咕嚕叫的聲音了。
“你能給我講講食屍鬼嗎?”吃飽喝足後耿介問端坐在一旁的不言。
不言點頭,邊幫耿介療傷邊說:“貧僧與唐施主、虛谷道長于三天前來到此地。當時一戶人家前幾天去世了老人家,貧僧原想與那老人家念經超度,誰知到了那戶人家,卻聽聞家中傳來嚎嚎大哭之聲。貧僧只道是施主傷心所致,可進了門才明白是為何。”
“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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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去世的老人家屍體擺在大廳之中,僵硬的屍身上盡是坑坑窪窪的缺口,仔細瞧去便能發現,那分明是人的齒印。”
“食屍鬼是人麽?”
“是人卻也不是人。”不言轉着佛珠一嘆,“平日裏是幅普通人的模樣,可若是遇見了屍體便會立刻原形必露,只因着那食屍鬼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貪吃的本性。”
耿介在不言幫助治療過後,頓覺睡意襲上心頭。不言安坐在桌邊,道:“耿施主且睡。”
耿介睡着後,不言便守在他的身邊。不言感覺到了,耿介在不安,雖然不能感覺出這不安源于何處,但并不妨礙他留下裏讓耿介安心。
耿介第二天醒來感覺神清氣爽,覺得昨天的治療實在給力。
“不言師父,咱們出門轉轉吧。”耿介在飯桌上眨着眼睛問。
不言看了他一眼,慈眉善目地說:“我看你是想出門找食屍鬼。”
耿介笑笑沒有說話。
不言也笑着,随後答應他。
因着最近城裏沒有死人,也就沒有屍體。沒有屍體,食屍鬼也就不會出現,兩人便只能等着。耿介也曾問過不言是否有辦法分辨出食屍鬼與人類,不言當時搖頭說:“這正是食屍鬼難抓的原因所在。”
食屍鬼在碰到屍體之前與人類別無二樣,他們不可能為了引食屍鬼出來去殺人,也不能去扒別人的墳,于是便只能等着。
兩人這幾天将小鎮走了個遍,卻也沒能發現半點蛛絲馬跡,倒是知道了一些關于食屍鬼的消息。
原來這食屍鬼并非最近才出現,事實上已經出現了十年之久。鎮上的人曾經也找過法師、道士,但是沒有一次抓住對方的,又因為食屍鬼只吃屍體,所以漸漸的也就沒人害怕了,只是有人去世的那一家會比較痛苦。
曾經有人試着在當天就把屍體埋了,但是第二天卻發現墳墓被刨開,下葬的屍體被啃得七零八落。既然沒有辦法解決,百姓們只好不再守靈,慢慢形成了在家人死亡的當天晚上離開,等到第二天早上再回來将食屍鬼吃剩下的東西埋了的習俗。
十年,耿介突然想起來自己也是十年前來的。随後他搖頭失笑,暗道自己太過敏感,兩者之間大概是沒有任何關系的。
“既然一切都是從十年前開始的,那我們且去查查十年前在這裏發生過什麽。”
不言點頭,同意了耿介的提議。
兩人開始出手查十年前發生了什麽事情,一開始收效甚微,直到問到一個小混混。
“你說十年前發生的奇怪事情?”小混混突然打了一個寒顫,“還真有一件。十年前有一天早上,我路過鎮上的紙紮店,發現店門竟然沒關,便想要進去順手牽羊……”
小混混叫徐飛,兼職扒手。那天天微亮,他從姘頭家裏往家裏走,宿醉的他還有些暈乎乎的,正巧經過鎮上的紙紮店。
紙紮店是很久以前就有了的,城裏的百姓也習慣在這裏買紙紮人。因為這裏的習俗就是給死亡的人紮幾個紙人一起埋進土裏,相當于守護棺材,但因為紙紮店為死人服務,因此周圍人對裏都有些忌諱。
徐飛遠遠望着,發現紙紮店似乎開着張,撇撇嘴“啐”了一聲罵:“晦氣。”
待他走近,瞧見紙紮店中似乎沒人。徐飛的賊心一下子活躍起來,前後左右一看,就他一個人,再探頭往紙紮店裏瞧,果然沒有見紙紮店的老板王紙。
徐飛心道:王紙你可別怪我,誰讓你自己不知道關店門的。
徐飛大搖大擺進去,這也是怕萬一王紙其實在店裏,他這般光明正大的進去也不怕對方懷疑他是來偷東西的。
這徐飛剛走進去,只覺得眼前一片緋紅。他本來就因為宿醉有些頭暈,猛地看去還以為是王紙将紅染料撒了一地。徐飛一邊嘀咕着“這王紙真是敗家玩意兒”一邊往裏走,剛轉個彎掀開裏間的簾子便對上一雙瞪大的眼睛。
徐飛被吓得“嗬”一聲,差點沒蹦出三丈遠。徐飛還以為自己偷東西被抓到了,一時間沒敢動彈。直到過了好一會兒也不見那眼睛的主人動,徐飛這才敢動身。他迷迷糊糊看了半天,恍然發現原來是王紙。
王紙坐在凳子上,身上全是紅染料,旁邊是一個被染得血紅的紙人,那紙人手裏還拿着一把紙刀,也不知道是誰定制的這般奇怪的紙人。
徐飛斜着眼,不屑地說:“王紙你幹嘛呢?客人上門都不知道出來迎?”
王紙一直沒說話,徐飛還以為對方怕了他,一邊洋洋得意,一邊說話越來越不顧及。徐飛罵罵咧咧又是半天,依舊不見王紙說話,這才覺得有些奇怪。
徐飛古怪地走近王紙推了他一把,然後便見王紙宛如紙人般輕飄飄地倒在地上。徐飛碰到王紙的那只手顫抖起來,只因他感受到一種粘稠的觸感和一股子腥氣。
那哪是紅染料能夠有的觸感和氣味啊,分明是血!
徐飛整個人一激靈,酒蟲都吓飛了。
“啊!殺人了!”
徐飛一邊撕心裂肺地呼喊,一邊連滾帶爬地往後退,慌不擇路間不小心撞到一個凳子,整個人“嘭”一聲倒在了地上。徐飛只感覺頭上一疼,整個人暈眩了一瞬。
幾個人聽到徐飛的呼喊,匆忙跑進來問:“發生什麽事了?”
徐飛抖着手指向裏間,只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幾個人中有個大膽的,猛地将裏間的簾子掀開。正巧裏面有人走出來,被吓得往後跳了一步。
王紙懵逼地看了看簾子外面的情況,只見他的鄰居李大還保持着掀簾子的動作,在他身後徐飛一臉崩潰地坐在地上,幾個年輕人圍在他身邊,店門外還站着幾個婦人和孩子。王紙疑惑地問:“你們……這是幹嘛呢?”
“鬼、鬼啊!”徐飛大叫一聲。
其他人面面相觑,發覺王紙向前走了一步,不由自主地開始後退。
王紙看出來他們的害怕,便停下腳步,皺着眉問:“什麽鬼?”
“你、你,就是你!你是鬼!”
李大回頭看了看身後的人,然後問:“你剛才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聽到了。”王紙坦然道:“不就是徐飛喊什麽殺人了。我當時正搬紙人呢,吓得我差點沒把紙人扔了。”
“你胡說!你明明坐在裏間屋裏,身邊還有一個紙人……對了,那紙人身上全是血,手裏還拿着一把紙刀。”徐飛神經質地說:“我一進門就看見屋裏一片紅,我、我還以為是紅染料……那是血……全是血……紙人手裏有刀……王紙死了……紙人殺了王紙!你不是王紙,你是那個拿刀的紙人!你是紙人!”
衆人一聽更害怕了,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連號稱大膽的李大都被徐飛的說法驚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