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鹿鳴的要求
21鹿鳴的要求
王紙連忙争辯，“徐飛才是胡說！我是在裏屋，當時抱着不少紙人，可沒有徐飛說的什麽握着紙刀的紙人。沒有人定制，我為何要費那個功夫？還有，徐飛說他一進門就看見一片紅，你們現在都在這，這裏有血嗎？”
李大下意識朝周圍看去，幹幹淨淨，沒有血跡。
“裏屋！裏屋肯定有！”徐飛嘶喊：“王紙的屍體說不定還在裏屋裏！你就是紙人！”
王紙一大早被人咒死，解釋後又被接二連三地反駁，頓時怒上心頭，大喝：“徐飛我可沒得罪過你！你這話什麽意思？再說了，你來我店裏不買紙人進裏屋做什麽？做生意的誰沒事兒請人進裏屋？那裏屋可是我做紙人的地方，我還怕你把我的紙人碰壞了呢！”
李大被徐飛之前的話影響，越看越覺得王紙是在欲蓋彌彰。他咽了一口口水，微顫着聲音問：“要不，王紙你讓我們大家夥進去看看？也好還你一個清白。”
王紙冷哼一聲，陰陽怪氣地說：“我看還清白是假，想要看我是不是紙人變的才是真吧。”
“話、話也不是這麽說。”李大道：“徐飛這一鬧，指不定多少人心裏犯嘀咕呢。你一直掩着，他們心裏害怕，以後哪裏還敢來你店裏是不是？”
王紙想想倒也是，只是心裏咽不下這口氣，便道：“那若是裏屋什麽都沒有呢？難道我平白受了冤枉？”
“這……你道如何？”
“若是裏屋什麽也沒有，以後十年你們買紙紮品就只能來我店裏。”王紙獅子大開口，提出自己的要求。
“十年？這也太長了……”
“嗐，聽起來長而已，除非死人誰還沒紙紮的東西啊，這死人可不常見。”
“我們就算不買，他又不知道。”
“就是。”
“那成。”李大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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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紙側開身子，給李大讓出路，“進去可以，但你們別亂碰我紮好的紙人，若是碰壞了可是要賠的。”
幾個人跟着李大進去，裏屋同樣幹幹淨淨，桌子上擺放着紮好一半的紙紮品，地面上也沒有徐飛說的什麽血跡。
“看完沒？”王紙雙手抱臂倚在門框邊幸災樂禍地問。
李大幾人一時很是尴尬。
“還真是啥也沒有，徐飛這是鬼迷眼了？”
“屁，我剛才站徐飛旁邊，一身酒味兒，不知道喝了多少咧。”
“嗐，搞半天是醉眯眼了啊。”
“對不住。”李大跟王紙道歉。
“不用。”王紙道：“記住，以後十年諸位所用的紙紮品可都歸我了。”
一群人風風火火地來，又風風火火地離開，只留下一個處于矛盾中的徐飛。徐飛聽見別人說他是喝醉酒出現的幻覺，又看見王紙活得好好的，一時也覺得自己怕是看差眼了。
他正想着，突然一個激靈，全身汗毛都要奓起來了。徐飛擡頭一看，正對了王紙冷冷的目光。有那麽一瞬間，徐飛甚至覺得王紙想要殺了他。
徐飛原本被吓軟的雙腿不知從哪裏來得力氣，在地上亂蹬了幾下後跌跌撞撞跑出紙紮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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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說的怪事兒？”耿介翻個白眼，“是你自己喝昏頭了吧。你都快把人家誣陷成鬼了，人家能不對你懷恨在心？要我我也想對你不客氣。”
徐飛一急，“我後來跟我小情人證實過了，前一天晚上确實喝了酒，可是也沒到一直第二天早上還醉着的地步！王紙那老小子肯定有問題！”
耿介與不言對視一眼，覺得這個王紙或許可以調查一番。
兩人一起去了紙紮店，紙紮店的老板王紙正悠閑地靠在櫃臺邊紮紙人。
“我們想……”
耿介話說一半，王紙便打斷了他的話。
“想要問十年前的怪事兒？沒有。你們要是因為徐飛來的，那你們就是被騙了。那小子當初冤枉我，我心裏可受不了這氣兒，就找人打了他一頓。這些年他一直對我懷恨在心，還因為食屍鬼是在十年前出現這事，暗地裏宣揚我是食屍鬼。勸你們長點心，別什麽人說的話都信。”
不言朝耿介使了個眼色，耿介便随着不言出去了。
“沒有發現，很正常……”不言說。
耿介有些洩氣。
“但王紙和徐飛這兩個人可以重點關注。”不言道：“至少在他們的故事裏涉及到了屍體。”
“哎呀，不言法師你們回來了。”耿介與不言走進客棧，那客棧老板喊了他們一聲。
不言朝他單手作禮，口中道：“阿彌陀佛，施主可是有事？”
“對的對的。”客棧老板道：“不言法師你們不是在查食屍鬼？剛才我聽說梁木匠家的老爺子走了，你們不去看看？”
“梁木匠？”
“就鎮子東頭。這老爺子一生沒得過什麽大病，又活了這麽大年紀，死了也是喜喪。梁木匠本來就是個孝子，就是這幾年食屍鬼來了，聽說梁木匠愁的頭都快掉了。”
“多謝施主告知貧僧此事。”
“沒什麽，沒什麽。”客棧老板擺擺手，“若是不言法師您能把食屍鬼抓住，安心也是我們不是。”
耿介與不言便結伴去了梁木匠家。梁木匠聽說二人的來意，很是激動，自是好吃好喝招待一番。
“梁施主，今夜您與家人且去吧，由貧僧為您父親守靈。”不言撥着佛珠說。
“感謝不言法師。”梁木匠嘆道：“若是法師不敵那食屍鬼，便……便離去吧。我父親行善一生，他大概也是不願意看到有人因為他受到傷害的。”
“施主大善。”
待夜晚，不言與耿介守在靈堂。不言在念用于超度亡靈的《地藏經》，耿介盤腿坐在蒲團上，有些昏昏欲睡。
“阿介。”
耿介一愣，看向不言。不言朝他微笑。
耿介好奇道：“我還以為你們和尚見誰都叫施主呢。”
“當然不。”不言道：“比如我對你的二哥的稱呼便是‘問心’。”
“是因為你們關系親近麽？”
不言點頭。
“那你為何突然這般親近地喊我？”
不言只是笑。
耿介聳聳肩，又問：“那我以後就直接喊你不言了？”
“可以，或者喊我不言哥哥亦可。”
“……”耿介的嘴角一陣抽搐，心道：我死的時候雖然二十歲，在第一個世界待了有兩年，第二個世界待了三四個月，在這個世界又待了十年，林林總總算來現在都三十二三歲了，你喊我哥還差不多。
不言繼續誦讀《地藏經》，耿介聽得久了一歪頭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耿介迷迷糊糊間似乎聽到一陣咀嚼聲。他心中一凜，猛地睜開眼睛，卻見一個黑色的影子正趴在屍體身上，而那咀嚼聲正是從屍體處傳來。
耿介本打算阻止那影子，誰知自己不知何時竟然被定在了原地，整個人不能動彈。耿介一陣心急，眼珠子轉了幾圈，這時突然發覺靈堂中少了一個人——不言不見了。
耿介正思考不言去了哪裏，卻見那黑色影子仿佛感受到了什麽，開始暴躁起來。影子在靈堂裏四處亂撞，耿介正好趁機看清楚了那鬼的樣貌——那黑影像是一個被拉長的半根香腸，臉上沒有眼睛也沒有鼻子耳朵頭發，只有一張大嘴足足占據半個張大概是臉的部位。
耿介又向影子方才呆的位置看去，蓋在屍體上的白布已經被掀落在地，平躺着的屍體已經沒了一只手。
這影子就是食屍鬼？
食屍鬼宛如無頭蒼蠅一樣轉來轉去，不知怎的轉到了耿介附近。突然，食屍鬼的身子一縮一放，就好像人類用鼻子嗅東西時的動作一般，之後竟朝着耿介走去。
說是走也不恰當，食屍鬼沒有腿，它想要一動只能靠身下宛如魚尾一般的身體，一扭一扭的，與蛇爬行時的模樣有些相像。
耿介見食屍鬼朝他過來，不禁心中一悸。他所附身的鹿鳴的身體其實應該算一具屍體，畢竟當時耿介來的時候，鹿鳴已經死了。
已經死去的軀體，即便被注入新的靈魂又怎麽可能真正地活過來？可是連山主、清和子那般的人物都沒能發現他的怪異，難道會被一只食屍鬼發現？
事實證明食屍鬼真的發現了……
食屍鬼張開大嘴就要朝耿介肩膀上咬過去，千鈞一發間耿介突然掙脫了那無形的囚籠，就地一滾躲開了食屍鬼的大嘴。
上好的屍體在跟前，食屍鬼自然不願意放棄，扭着身體又撲了上去。耿介在躲避的過程中不斷尋找能夠作為武器的東西，然後他突然想起來自己是妖……
我真是傻了，有妖術不用為什麽要搞肉搏？
耿介迅速結出法印，一根繩子憑空出現——此為移物之術，能夠将他人家中物品轉移到自己手上。食屍鬼似乎沒有神智，只知道橫沖直撞撲向耿介。耿介尋了機會結了個繩套，趁着食屍鬼向他撲來時用繩套将對方套住。
食屍鬼一動不便，耿介正要趁機會将對方五花大綁，不料剛走進食屍鬼，對方竟然扭了180°張嘴朝耿介的胳膊咬去。耿介離對方過近，根本沒有能力成功躲開。
正在這千鈞一發之時，不言自門外大喝：“還不住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