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人生替代任務
16人生替代任務
郝叔說到做到，傍晚時候，姬澤來找耿介與洛墨。
“莫小兄弟！”姬澤一見面便是一個熊抱。
洛墨上前與姬澤打招呼，不動聲色地将兩人分開。
“你們倆怎麽突然來了？還特意讓人來給我帶話。”姬澤問。
耿介看了看周圍，将姬澤帶到一個更為安靜的地方說：“君藏在你們基地？”
姬澤一怔，“你問他做什麽？”
“你們準備跟C市基地的人聯手解決掉A市基地？”耿介沒有回答姬澤的問題，反而又問了另一個問題。
姬澤一臉驚駭，正要問耿介為什麽會知道，卻又聽見耿介說：“前些日子我們遇見了一夥C市基地的小隊。”
“C市基地的小隊？”
“他們出來的理由是C市基地即将受到喪屍潮的襲擊，來向B市尋求幫助……”
姬澤瞳孔一縮。
“但是，我們後來聽到他們領隊的說根本沒有喪屍潮。”耿介望着姬澤的眼睛說：“你猜他們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
姬澤也不是一個蠢人，之前聽到耿介說道A市基地，現在C市基地的人又想要用借口帶走C市基地的異能者，很難讓他不去想到……
“他們……想要籠絡我們基地的異能者。”姬澤下意識握緊拳頭，“再聯合A市基地将我們基地吞掉。”
耿介只是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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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澤腦筋轉得很快，“你們來找君藏……難道C市基地的人也打上君藏的主意了？”
“聽說君藏研究出了初代血清，我想這是他們要帶走君藏的理由之一。”耿介說。
姬澤氣得直咬牙，“明明我們負責人已經說了，等初代血清能批量生産，其他基地的人只要付出血清制作的費用便可以接受血清注射……”
“有個詞叫國難財。”
“我們負責人不是這樣的人！”姬澤強烈地反駁。
耿介搖搖頭，“我沒說是B市基地的負責人。他不是那樣的人，卻有其他人是那樣的人。”
“莫小兄弟，你來肯定不止通風報信這麽簡單吧？”姬澤像是已經接受了C市基地的狼子野心，這樣問。
“我想進B市基地。”耿介說。
“為什麽？”姬澤不解，“這只是人類的一個集聚區，到底有什麽吸引你的？”
耿介垂着眼睛笑笑，“只是想看看。”
“這……”姬澤為難地說：“我實在決定不了啊……”
“這樣麽，不如你去問問你們基地的負責人？”耿介提議道：“如果他不同意的話，我們就不進去了。”
“我們負責人不可能同意的。”姬澤邊搖頭邊說，但依舊答應耿介會去找負責人詢問。
“啊……對了，莫小兄弟。”姬澤想起什麽似的說，“你還記得柳剛和姜貝兒嗎？”
耿介點點頭。
“柳剛被姜貝兒殺了，後來姜貝兒在即将變成喪屍的時候自殺了。”
耿介一愣，其實當時姜貝兒要去找柳剛的時候，耿介就想到他們兩個都會死亡了，卻不知道為何現在聽到兩人死亡的消息竟有些惆悵。
“這樣麽……”最終耿介也沒有說什麽。柳剛和姜貝兒對不起的是莫清歡和曾曲意，柳姜兩人害死了莫曾兩人，現在殺人償命似乎也沒什麽好說的。耿介心中或許會有些對于柳剛和姜貝兒的同情，但他沒資格去寬容這兩個人。
姬澤去找基地負責人的時候，的确是完全不抱任何希望的，可令他驚訝的是負責人竟然同意了，而且告訴姬澤盡快帶耿介兩人來見他。
“您、您怎麽……”姬澤吃驚地問：“您确定要讓他們來見你？可是您……”
負責人慈祥地一笑，“沒有異能，不妨事。聽你的口吻，相信那也是兩位有趣的小朋友。姬澤，帶他們來見我吧，說不定他們會為人類與新人類的關系帶來驚喜。”
“是。”
耿介第一次見到B市基地的負責人時相當驚訝，他實在沒想到對方竟是位耳順之年的老人。
大概是見耿介的驚訝之情溢于言表，負責人沈宏笑呵呵地問：“我是沈宏，B市基地的負責人，小朋友看起來很驚訝？”
“您好，我是莫清歡，這位是洛墨。”耿介點點頭，實誠地說：“确實。我以為基地負責人都是年輕力壯的異能者，否則很難管理好這麽大一片基地。”
“為什麽會這樣想？”沈宏對于耿介的想法似乎很好奇。
“末世初期想必是很混亂的，老人和孩子都不易生存。異能者出現後，與非異能者之間的關系又變得微妙起來，非異能者想要管理異能者恐怕很難。”
“哈哈哈……”沈宏笑了起來，只是那笑聲十分爽朗，耿介實在生不出氣來。
“确實。”沈宏說：“但是你忘記考慮一件事——人心。”
耿介皺皺眉，他最讨厭麻煩的事情，而人心向來是最為麻煩的一樣。
沈宏被耿介下意思表露出的厭煩逗樂，搖搖頭說：“你這個性格啊……什麽都表現在臉上怎麽行？”
耿介一怔，下意識回問：“我被看穿了？”然後露出沉思的表情，“我明明大多數時候都是面無表情。”這爺爺難不成在詐我？
沈宏又笑了起來。
“您跟新人類接觸過。”洛墨突然說。
沈宏眼中劃過一道光，笑呵呵地承認：“是。”
“沈老當然接觸過高級喪……新人類啊，不就是你們兩位嘛？”姬澤插了一句話。
沈宏示意姬澤安靜，“在遇見你們之前，我曾和一位新人類共事，他叫何栗，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那時候B市基地還不存在，我們兩個是一個小型基地的共同領導人。”
耿介更驚訝了，沒想到在幾年前就已經出現了具備那麽強的意識的新人類。
“新人類和異能者的異能十分相像，即便是現在也根本沒有人能夠發現二者的差異。”沈宏說：“那個時候異能者也才出現沒多久，各種顏色的眼睛都不算讓人驚訝，所以他的緋紅眼珠雖然總是讓人聯想到喪屍，但由于他絲毫沒有吃人的欲望，且異能極高，所以并沒有人往喪屍那裏想過。”
“不可能。”耿介提出異議，“難道他沒有受傷過？”
“有過，但沒有見過何栗的傷口。新人類的傷口好得很快，相信你們都知道。每次受傷他都會偷偷躲起來，不讓任何人發現，等到傷口完全好了才會再次出現在大家面前。”沈宏說：“我之所以知道對方是新人類，正因為某次看到他自己處理傷口。”
“後來呢？”
“後來我們基地經歷了喪屍潮。”沈宏眼神中透露出痛苦，“除了我倆，其他人全部喪命。”
耿介原本想要提出疑問——如果沈宏的好友當時已經有了那麽高的意識，說明對方等級很高才對，為什麽沒有辦法阻擋這次喪屍潮？卻在看到沈宏背過去的身影後止住了話語。
過了一會兒，沈宏說：“後來我問他，為什麽不阻止喪屍潮，明明他有那個能力，但他告訴我……”
那大概是沈宏一輩子也無法忘記的一天。五百多人的基地，在喪屍潮過後，一人不留，只有他，在何栗的保護下生還。
“為什麽……”沈宏頹廢地靠在殘破的牆邊，低聲問：“為什麽你不阻止這次喪屍潮……你也是喪屍不是嗎？而且異能這麽厲害，等級一定很高吧？”
“……您知道我是喪屍？”何栗當時眼中充滿了驚恐，大概他也一直在害怕被人發現身份，每天過得心驚膽顫。
“回答我，為什麽不阻止這次的喪屍潮？”沈宏擡起頭，盯着何栗問。
“我……不行啊……”何栗像是要哭了一樣，“我根本沒有跟喪屍交流的能力啊！”
沈宏一愣，“什麽？”
“您知道我是怎麽變成喪屍的嗎？”何栗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幾近崩潰地說：“我才不是被喪屍咬了才變成的喪屍，我是末世前被人當作實驗品，才會變成的喪屍！”
沈宏瞳孔一縮。幾乎沒有人知道喪屍病毒是如何來的，可他眼前的這個孩子卻告訴他——喪屍病毒很有可能是人為制造出來的！
“您知道我那些天過得什麽日子嗎？日日夜夜被關在一個封閉的小房間裏，每天被人帶到實驗室注射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藥劑，有的疼得人發瘋，有的讓人感覺肝腸寸斷，有一次我全身的皮膚都開始皲裂，像是被曬得開裂的土地，一碰就掉下來一大堆……
沒有人跟我說話，他們看我的眼神甚至不像在看一個活物，仿佛我只是一個器物……人不人鬼不鬼，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活下來的！”何栗痛苦地說：“後來我發現自己有了異能，終于能從地獄逃出來，可外邊……”
“外邊全是喪屍，我剛走沒多遠就遇上一大群喪屍。我以為自己死定了，可誰知道他們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便離開，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有哪裏不對勁。”
“直到有次我受傷，傷口根本不會流血……那個時候我就想：我已經不是人了……我不敢顯露自己傷口不會流血的怪異，所以我不敢與任何人接近。我跟他們格格不入……”
“您以為我不想阻止喪屍潮嗎？如果可以難道我想有人死去嗎？問題是我根本無法和喪屍聯系啊！難道我想這樣嗎……”何栗痛苦地大哭。
沈宏心疼地看着對方，淚水順着臉頰滑落。
“孩子……”沈宏顫巍巍站起來将何栗攬進懷裏，輕輕拍着對方的背，“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