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我好像從來沒問過，當初如果沒有和我結婚，你想做什麽？”溥舟說。
卓羽舒愣住：“……我？”
“是啊，我記得你當時和我讀的同所大學。”溥舟說，“小然還叫我多照顧你，結果大學那幾年，我好像都沒見到過你。”
卓羽舒笑笑：“學校那麽大，遇不到也很正常。我不記得大二的時候我想幹嘛了，當時年齡還小，能有什麽想法，不都一天一個變嗎。”
“你當時讀的什麽專業來着？”溥舟問。
卓羽舒不着痕跡地深吸一口氣，才回答道：“建築。”
溥舟很驚訝：“我們學校的建院可不好考啊，你很厲害。”
卓羽舒笑道：“是嗎，當時踩線進去的，運氣好。”
溥舟有些惋惜：“都是因為我們……”
“不是什麽大事。”卓羽舒打斷道，他站起身，“我進去再拿點吃的，突然想吃牛肉幹了。”
這地兒景好，兩人吃吃喝喝，下午又睡了幾個小時，再開車到新都橋鎮上玩，晚上兩人睡得很早，因為他們第二天打算早起看日出。
酒店位置很好，雖然價格美麗，但是可以在陽臺裏直接看日出，反正在哪兒看都離貢嘎雪山很遠，不如選一個讓自己最舒服的位置。
卓羽舒在鎮上買了很多食物，第二天起來就做了幾樣簡單的小食，還煮了熱乎乎的茶水。時間差不多時，裹着毯子去陽臺，這個毯子是他們昨天在鎮上買的，藏式風格，還帶一點毛茸茸，蓋着特別暖和。
兩人靠在躺椅上看日出。
看着金色的光芒一點點鋪滿山尖，也不知道是不是新買的毯子實在太暖和，卓羽舒的心裏竟久違的感到一絲溫暖。
好像被滿山金芒填滿。
卓羽舒給溥玉琢打了個視頻電話過去。
那邊很快接通，溥玉琢元氣滿滿的臉竄進鏡頭：“小爸，爸，早上好呀！”
“早，阿琢，你快看。” 卓羽舒把鏡頭對向貢嘎雪山，此時陽光灑在上面，正是他們想了許久的日照金山景象。
“哇塞！太震撼了吧！”溥玉琢大喊，“我後悔啦，早知道和你們一起去了！”
卓羽舒被他的興奮感染，笑道：“那不然後面的行程你跟着一起？”
“那還是算了，我都和我同學約好啦。”溥玉琢說，“爸爸，你們這幾天玩得開心嗎？”
“很開心啊。”卓羽舒說，“川西風景真的很美。”
“開心就好。”溥玉琢說，“你們爬山感覺怎麽樣，那邊海拔挺高的，有高原反應嗎？”
“我在高海拔的地方會有點不舒服，但還算過得去。”卓羽舒說，“你爸一直都沒什麽反應。”
溥玉琢搖頭：“這多正常，他根本不是人啊不是人，走哪兒都是完美先生。”
溥舟無語警告：“溥玉琢——”
“啊啊我聽不見聽不見聽不見。”溥玉琢才懶得聽溥舟教訓他，“對了小爸，你們馬上就要去稻城亞丁了吧？”
“對，不出意外兩三天後就會到稻城亞丁。”卓羽舒說。
“那裏是身體的地獄，眼睛的天堂，你們做好準備了嗎！”溥玉琢非常興奮，“那裏可是我最期待的地方之一。”
“希望我能堅持爬到最上面去。”卓羽舒說，“你攻略上放的圖片太美了，想親眼去看看。”
“加油！”溥玉琢鼓勁道，“不過如果身體受不了，放棄也沒關系哦，實在想上去咱們可以坐直升機，一切以身體為重，千萬不要勉強自己。”
“我知道啦，謝謝阿琢。”和溥玉琢聊天，卓羽舒心情很好，“我們給你寄了點牛肉幹回去，記得簽收。”
“好勒！”
挂斷視頻電話，兩人繼續窩在陽臺休息。
下午卓羽舒和溥舟到鎮上閑逛，路過好幾片大菜田，還見到很多牛羊在路上走，最後兩人買了些小菜和調料，在魚子西的那天晚上，溥舟吃自熱火鍋時一直念叨還是卓羽舒做的好吃，趁着在酒店方便，準備晚上煮火鍋。
卓羽舒弄了個三拼鍋，一共三種口味，左邊微微辣，右邊番茄鍋，中間菌湯鍋，三種都适合溥舟的口味。原本卓羽舒只打算弄兩種味道，但好巧不巧酒店主廚知道他們自己做火鍋，表示他們今天剛從山上摘下來了野山菌，用來煮湯鍋味道會非常鮮美，卓羽舒承對方的好意，就多做了一種味道。
菌子和牦牛肉熬出來的湯底泛白，光是聞起來就致命的吸引人，溥舟喝了兩碗原湯，都不舍得往裏下菜，生怕竄味。
“你做得比我們之前在外面吃的牦牛肉菌湯好吃。”溥舟說。
卓羽舒無奈笑：“你又來了……怎麽可能，人家一輩子都在做這個，我這才第一次弄，差別不要太大。”
“是真的更好吃，反正我更喜歡。”溥舟說。
卓羽舒滿臉不信，但心裏卻很開心，任何一個廚師都會為真心實意誇贊自己美食的食客，而歡欣鼓舞。
“這個虎皮雞爪是你買的嗎，我怎麽不記得你買過？”溥舟問。
卓羽舒說：“我自己做的，在網上查了下做法，想着吃火鍋還是得有這個，就試試。”
“好好吃，耙耙軟軟的，比外面賣的還好吃。”溥舟說。
卓羽舒還是笑。
如果說這些年和溥舟相處起來，最快樂的時光是什麽時候，那必然是在飯桌上。
因為那時候的溥舟，總會毫無保留地對他的廚藝進行誇贊。
他們之間的社交因為一道道食物變得格外簡單，只是廚師與食客，一個做出美食，一個品味美食，不管好與壞，沒有其他。
-
在這邊休養好，他們接着上路，這次準備直接開到香格裏拉鎮，不在其他地方住宿。
從新都橋出發，他們很快就到達墨石公園。
墨石公園被稱為異域星球，卓羽舒和溥舟步行進去，很快就到達景區深處——一整片壯觀的灰色調石林。
卓羽舒小心翼翼爬到石林上，望向遠方，他忽然愣住。
墨石公園的這片石林是灰色的，而周圍的草原雪山，河流走獸卻又五彩缤紛，仿佛在斑斓的現實世界中，空出一片被灰色墨水浸染的角落。
這裏是不一樣的，滿眼灰暗，卻讓卓羽舒覺得比其他任何地方都要明亮。
溥舟站在他身側道，“他們說這裏像月球表面，我倒是覺得很像海浪。”
卓羽舒點點頭：“如果說這裏像海，那一定是在暴風雨中的海域，海浪鋪天蓋地，讓人想逃也逃不出去。”
溥舟有些驚訝地看他：“這麽洶湧嗎？”
卓羽舒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說錯話，笑道：“開個玩笑，也就色調比較像而已，這裏很神奇，确實像在異域星球，我們在這裏走一遭，也算是去過月球了。”
他們沒有在墨石公園多停留，看了會兒風景，又拍照打卡結束後，就上車繼續往香格裏拉鎮開，中午兩人到達雅江縣，把車停到縣城外，他們步行進去吃飯。這裏的松茸很出名，他們打算吃松茸雞湯。
雅江縣很小，房子很多都修建在懸崖上，卓羽舒和溥舟一路觀察這裏的居民建築。
“雅江縣菌類品種很多，等會兒飯後我們可以去買一些寄回家裏。”溥舟說。
“好，等回去做給爸媽還有阿琢吃。”卓羽舒說，“媽媽肯定喜歡。”
卓羽舒這次說的爸媽是溥舟的爸媽，溥舟爸媽自從溥舟大哥的事情後，身體就一直不太好，在卓羽舒和溥舟剛結婚那年，因為顧念着溥玉琢，他們倆一直和卓羽舒住在一起，幾個人互相幫持着照顧溥玉琢，這幾年阿琢越來越好，他們身體卻每況愈下，現在常年待在療養院或郊區的別墅将養身體。
溥舟爸媽很看重飲食健康，也是因為他們，卓羽舒才開始鑽研營養學，這些菌類營養價值高，口感也很好，帶回去吃他們一定會喜歡。
松茸雞湯和他們想象中一樣鮮美，不過溥舟吃的不多，他嫌這家店做得油膩，按他的話來說，就是遠遠不及卓羽舒的手藝。
卓羽舒不知道該說什麽，其實這家店做得并不油膩，雞湯本身就會熬出豐富的油脂，再好的手藝也會有油。只不過因為知道他們吃的清淡，所以卓羽舒每次熬雞湯時，都會提前把表面的油脂都給清理掉，所以端上溥家飯桌的雞湯只會撒着零星幾滴油，喝起來清新爽口，是他們最喜歡的模樣。
飯後他們去買菌子。
這邊品種多，卓羽舒看到了很多自己完全沒聽說過的種類，随意挑選幾種店家推薦的菌類，他們把東西打包好，找到快遞點郵寄回家。
“這裏地方雖小，但五髒俱全，而且因為地方小，去哪兒幹什麽都很方便，走不了多遠就能到，在這裏生活一定很輕松簡單。”溥舟說。
“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大城市也有大城市的優點。”卓羽舒說，“出來旅行能見到那麽多不同的生活方式，挺好的。”
離開雅江縣，一路颠簸，不到一個小時就到達了下一個卓羽舒期待已久的地方——天路十八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