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下去的時候宋淩還有點不自在,摸着自己的鼻子,一雙眼睛四處亂瞟,心虛得很,耳背緋紅。
抱着小提琴落後姜卿兩個一個臺階那麽遠,心裏的燥熱還沒緩過來。
腦海裏全是姜卿托着小提琴演奏的場景,是她随風飛舞的頭發,是她親昵的靠着小提琴的溫柔,是她在琴弦上飛舞的指尖,嘴角嗫着的微笑,眼裏含着的光。
呼,宋淩悄悄呼出一口氣,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他非得爆炸了,要不是還顧忌着姜卿,他真想打赤膊給自己散散熱。
忽然,走在前方的姜卿輕聲說道,“是我剛才拉得很難聽嗎?為什麽你一副很對不起我的樣子?難不成你一直在心裏吐槽?”
話音落,姜卿停下腳步,宋淩心裏開小差開得正歡,一時不察,直接撞到了姜卿身上。
“呀,”兩人正在下樓梯,哪裏經得起撞,宋淩心不在焉的沒個輕重,直接把姜卿給撞了出去。
眼看姜卿馬上要從樓梯上倒下去,宋淩總算恢複正常了,一把摟着她的腰,用力往回一扯,姜卿重重的撲到他的身上,兩人往後倒,直接倒在牆上,“砰,”宋淩後腦勺撞到雪白的牆壁,發出結實的聲音。
“嗚,”姜卿也撞到了宋淩懷裏,腦袋結結實實磕在宋淩的胸膛上,發出沉悶的聲音,結果不知道宋淩的胸膛是什麽做的,竟然比她腦袋還要硬,姜卿覺得自己腦袋都要撞開花了,捂着腦袋一直嗚嗚嗚。
宋淩不愧是硬得胸膛能差點把姜卿給撞出腦震蕩的人,頭磕到牆壁上竟然一點事都沒有,反而是看到姜卿捂着頭心裏要來得更難受。
“怎麽樣?我看看?”放下手裏的小提琴,宋淩急忙扳開姜卿捂着腦袋的手,小心翼翼的,果然就見姜卿額頭紅了一塊,心裏滿是說不出的心疼,條件反射嘟起嘴給姜卿紅了一塊的地方呼呼吹,“呼,呼,”嘴裏還像奶奶哄所孫子一樣哄着姜卿,“給你吹吹你不痛了,呼,呼。”
“怎麽樣?還在痛?”宋淩似乎急傻了,姜卿皮膚本來就白,此刻額頭一塊紅顯得更為突出,看得宋淩心急火燎,急得團團轉,突然他從久遠的記憶裏想到了以前奶奶對待絆倒他的石頭的做法。
他小心對姜卿說道,“是不是還在痛,那我給你打它,你看,它被打了,是不是就不痛了?”一邊說着,真舉起手對着自己的胸膛啪啪幾下,活像着黑猩猩憨憨。
姜卿立馬被他給整笑了,無可奈何的看着他,“宋淩你怎麽了?”會不會剛才腦袋被牆給撞壞了。
她打量一番宋淩,直接湊過去,上手摸了摸宋淩的後腦勺,沒有起包更沒有磕破皮,難道是受了內傷?她瞅了瞅宋淩的胸口她剛才撞得地方,會不會是她把他五髒六腑給撞壞了,連累了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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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試探的問道,“宋淩要不我們去看看醫生?”
看醫生?對啊!宋淩突然想到,姜卿受傷了第一反應應該是去看醫生!他跟個傻猴子一樣在這做什麽。
慌張的心清醒了,醒了後就尴尬了,他剛才是不是是個傻缺?肯定是被哪個傻缺附身了。
宋淩一手還在打自己的胸口呢,此刻不上不下的,打也不是,就這樣幹巴巴的拿走也不是,宋淩琢磨了一下,繼續把手放到胸膛上,面不改色,搓了搓,嗯,真的有點癢,不是他在掩飾什麽。
姜卿一直關注着他,他眼珠子一轉就知道他恢複正常了見他還若無其事做了一連串動作,別說裝得還挺像的,終于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你沒事啦?”
好吧,姜卿這話說出來宋淩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也不裝了,尴尬得耳朵通紅,抱着小提琴,一雙眼睛瞄啊瞄,就是不瞄姜卿。
這怎麽回事呀,姜卿就疑惑了,怎麽聽她拉了會兒曲子就這樣了,難道她拉得真的太難聽了,所以他要避着她,是害怕她問他她拉得好不好?
哪有那麽難聽嘛,姜卿皺皺小鼻頭,她覺得自己拉得還可以的。
不過可能每個人興趣愛好不同?可是不應該呀,音樂是不分國界的,也不分性別,身份背景,在它面前只有等待共鳴的靈魂,不可能會出現這樣聽不懂的情況呀。唯一的解釋就是她拉得不好聽,沒有讓宋淩其共鳴QAQ
姜卿也不琢磨了,反正不管什麽原因宋淩覺得不好聽就對了,她可不想宋淩看她以後一直都這樣下去,她無奈先自己服軟,“好啦好啦,你不用躲我啦,我不問你好不好聽這樣可以了嗎?”
宋淩躲人的動作一愣,為什麽說這種話?他立即猜到是自己的反常讓姜卿誤會了,他當即想解釋,結果解釋的話還沒說出來突然耳尖的聽到樓下傳來腳步聲,還有說話聲。
“磊子,你确定是在這樓上?怎麽沒聲音了?是不是走錯了”
這時另一個聲音說道,“肯定是這樓上,我剛才辨認了一下,那些曲子就是這棟樓的天臺發出來的,你快點,我們可一定要去見見是誰在拉小提琴,我們日昂通訊社就是老師同學的眼睛,有義務把學校裏的新鮮事報道呈現給所有的同學,這麽久沒聲音了肯定是要走了我們得在她走之前看清楚人。”
“磊子你說這人是誰呀?會不會是校花?她可是主修小提琴的。”
“管她是誰,是誰也都行,沒看今天中午這麽多人都聽到了嗎,都在猜誰拉的琴,這可是個制造熱點的大好機會,剛才社長都給我打電話了,讓我們争取拿下這個消息。”
“我們也不用在意是誰,反正有人關注就是好新聞,剛好為我們日昂通訊社增加點熱度,最近那個追風記者協會幹了點小事就敢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學弟學妹們還争先去他們社團報名,我們一定要争先把這個新聞爆出來,重新奪回我們日昂通訊社的慫榮耀!快!亮兒,我們加把勁,為日昂通訊的光明明天奮鬥!”
樓上,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的姜卿整個被驚住了,且不提他們後面說的兩社紛争,他們前面說的話就已經讓她接受不好了。
她扯了扯宋淩的衣袖,臉色不好,“我拉琴的時候聲音很大?很多人都能聽到?”
她以為她在天樓上,天樓可是在四層,這個時間段又是人們吃飯的時間,沒想按他們的說法很多人都聽到了?現在還有通訊社的人來找她?
通訊社她是知道的,是學校裏挺有名氣的一個社團,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在報道,如果被他們發現剛才拉曲子的人她,那不用明天,待會兒整個學校就知道了,她姐姐也就知道了。
“宋淩,我們快,快走,”她急得開始冒汗,扯着宋淩的衣服急急往樓下跑,希望在兩人跑上來之前跑到下一層,然後走另一個樓道。
她腳下急着跑,結果手裏拉着的人卻一動不動,她回頭,小聲喊,“宋淩?”
宋淩被她牽着,很想就這樣站在裏等着兩人上來。剛才兩人說的話他都聽見了,姜卿的焦慮他也看見了,自然知道姜卿在為什麽焦慮,可是他現在一點都不想讓她這樣焦慮,依他看,正好讓這兩個人發現她就是剛才拉這些曲子的人,看她那個好姐姐還能怎麽辦。
昨天她聽到恩柏特比賽的表現就很不對,她明明想參加卻不參加,肯定又是顧及着她的那個姐姐,他不想讓她再這樣被支配下去,這樣被利用下去,所以他特意去買了把小提琴,就是想給她錄個視頻,讓她參加那個比賽,打破她和她姐音樂上的這層關系。
現在不用他再悄悄的發視頻報名就有一個讓別人知道真相的機會,就在樓下,只需一個照面就能完成,他停了下來,目光漆黑,望着她。
姜卿扯他,“宋淩?”
宋淩停了下來,反手拉住姜卿,讓她也停下來,聽着樓下的腳步聲音越來越近。
姜卿心裏着急,卻也不知道宋淩在想的主意,只湊到他耳邊壓着聲音,急急解釋,“宋淩你怎麽了?要是沒事我們快走,我不想和下面的兩人人碰到。”
她扯宋淩,宋淩一動不動,拉着姜卿,定定的看着她焦急的面孔。
她沒說什麽原因,但她做什麽都告訴了他,是出于對他的信任,她在他面前演奏曲子,也是信任,此刻他可以選擇拉着人離開,掩埋真相,也可以選擇是就這樣站在這裏,讓姜卿藏着的事暴露,而前者是姜卿不想要的,後者才是她此刻想做的。
宋淩擰眉,緊抿薄唇,最終還是拉住她的手,攔腰将她抱起來,低聲說了句“抱緊我”就将姜卿抱在懷裏,三步階梯一個跳躍很快就悄無聲息的跳到了下一層樓,打開一間教室門直接躲了進去。
這間教室是一間畫室,可以看出來剛剛還有人在裏面,不過現在沒有人,可能去廁所了,正好方便姜卿兩個人藏身。
把姜卿放下,宋淩沉着臉走到教室門邊盯着外面的動靜,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很快就跑了上來,兩人直接往天樓跑去。
兩人剛上樓梯轉角,宋淩就又故技重施,把小提琴給姜卿抱着,他牢牢抱住姜卿,迅速朝樓下跑去。
宋淩跑得飛快,一步跨三步臺階,有時還直接是蹦跳下去,吓得姜卿兩眼緊閉,規矩的躲在他懷裏揪着他衣服,一動不敢動,話也不敢說。
經過那次的游樂園宋淩就知道了姜卿暫時還受不住這種上下起伏太大的運動,看她臉色發白,宋淩的臉黑得能滴出水來。
不過他也沒辦法,姜卿不想讓人看見,他只有抱着人跑了。剛才那兩人上天臺後立即就會發現天臺沒人,立即應該就會追下來,而且說不定還會在這層樓的教室查看有沒有人,那個教室他們是不能躲的。
重點是那間畫室的主人一看就是暫時出去,說不定立馬就能回來,他們要是躲在教室裏肯定會被發現,到時即使他們跑了,那兩人再問問畫室的人立即就能知道是姜卿談的曲子了,所以他們必須得離開。
好在這裏樓層不高,跑到第二層的時候就已經有吃了飯的同學回來了,宋淩在一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将人放下,接過小提琴,兩人再若無其事的慢慢走着。
小提琴提到袋子裏也沒事,早上他提來的時候在琴包外面又罩了個大的袋子,袋子提在手上也沒人能看出是什麽東西,重點是他提着的東西也沒人敢去仔細瞅。兩人就這樣一路通暢無比的回到了自己的那棟教學樓,沒人被人發現。
“哇耶!宋淩我們跑掉诶!”重新呼吸到熟悉的空氣,姜卿覺得這空氣竟然都是甜的,興奮得張着手,圍着宋淩跑了一圈又一圈,笑得像個大傻子。
或許成功躲過人的喜悅其實早已超過了要躲人的本意,姜卿只是覺得此刻好開心,剛才宋淩抱着她跳樓梯時的緊張還近在眼前,或許正是因為剛才的緊張才顯得現在成功逃掉更為珍貴。
“宋淩我們躲開人了诶!”跑了一圈,她又跑回宋淩面前,兩手胡亂畫了個大大的圈,高興得手舞足蹈。
哼,宋淩心裏很不滿,被人逼得像喪家犬一樣跑有什麽好開心的,而且逃跑的還是這麽一個不成立的破理由。不過看姜卿開心,宋淩終是沒能繼續繃着臉,笑了起來,笑容是會傳染的,然後兩人一起笑成了個大傻子。
回到教室姜卿才知道剛才她在天樓上拉得曲子造成了什麽樣的影響。
她一進教室,何琪就招呼她,“卿卿快來快來,你剛才去哪了,你聽到那些曲子了嗎?太好聽了有沒有有沒有。”
她滔滔不絕的說着剛才的激動,“有一首曲子我聽的時候還跟着哭了的,也不知道是誰談的,要是能有機會見到就好了,到時我一定要先沐浴焚香金盆洗手,恭恭敬敬和大師握個手,讓我這個屁民瞻仰瞻仰能彈出這些曲子的人的手是不是都是女娲娘娘親吻過的。”
何琪誇得真情實意,姜卿聽着還蠻不好意思的,小臉粉撲撲的,小聲謙虛道,“還好還好,沒有那麽誇張啦。”
何琪噗嗤笑出聲,“卿卿你幹嘛呀,又沒有誇你,你這麽不好意思幹嘛?”
她戳了戳姜卿滑溜溜的臉蛋,開玩笑道,“這話你也就在我面前說說,在別人面前你可別這麽說,要不然人家以為你在挑釁呢,外面可是很多人都很喜歡剛才的曲子的。”
啊,姜卿有點傻,這麽受歡迎嗎?她戳了戳手指,可是剛才那曲子就是她拉的呀,別人在誇那些曲子就是在誇她,她一聽就渾身不自在,情不自禁要謙虛,還沒有人那麽誇她呢。
不過她也記住了,不能再說剛才的曲子不好的話。畢竟別人不知道那些曲子是她拉得,要是她說拉得還有進步的空間別人肯定以為她是在挑釁,她還是就默默的聽着那些贊揚吧。
然後接下來幾天姜卿都接受到了校園裏各種不同人的花式彩虹屁。
“唉好可惜,不知道是誰談的曲子,好像見見那個人,肯定是超級大美女!我透過她的音樂聽到了她寧靜美好的內心!啊通訊社是幹嘛吃的,這麽久了還不知道是誰拉的曲子,我要去投訴他們不負責!”
“拉那些曲子的人肯定很溫柔,應該還很漂亮,她的眼睛一定像山間的清泉,她的臉蛋一定像白白嫩嫩的雞蛋,透着水蜜桃的甜香,嗷嗚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溢。”
這人同伴看不下去了,“不是,你怎麽知道人長什麽樣的?”
“別問,問就是愛!愛讓我們發生了精神上的共鳴。”
……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愛了?而且你還吃你的愛?
“嗷,這兩天女神怎麽不拉曲子了,我已經焚香淨手乖巧等聽了,昨天沒聽我午睡都睡不着!”
唉,彩虹屁太多了,這兩天姜卿走到哪都能聽到別人讨論那天的曲子,走到哪都有彩虹屁,聽得她捂着兩個小臉蛋也掩蓋掩蓋不住她的臉通紅的事實,最終只能掩面害羞逃走。
宋淩跟在她旁邊,把她的反應收在眼裏,眼裏浮起淺淺笑漪。
姜卿捂着通紅的臉瞪他,“不準笑,有什麽好笑的,你被人這麽誇也會不好意思的。”
宋淩自信臉皮比天還厚,怎麽可能會因為一點誇獎就臉紅了,他聳聳肩,并不以她的話為意。
姜卿磨磨小米牙,被宋淩的态度都氣胖了。
她放開捂着臉的手,露出紅通通的臉蛋,宋淩見了笑得更歡,姜卿更氣了,揪着宋淩的衣裳,突然想到一個主意。
她笑眯眯看着宋淩,也不說話,一雙靈動的眸子上下打量宋淩,看得宋淩毛毛的,連笑也不敢笑了,總覺得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看夠了的姜卿說話了,她笑眯眯的,用看什麽都很真誠的眼神的看着宋淩,聲音像又甜又軟。
“宋淩你長得好帥,一中最帥。”
“你的腿還特別長,肩膀寬厚結實,讓人特別有安全感。”
“你的眼睛像布滿星星的星空,閃着讓我心不能自己砰砰跳的光。”
“你一笑,我就仿佛看到了披着聖光的天使。”
“哪天看不到你我就茶不思飯不想,精神無力,沒有你生活都沒意義,我要當你一輩子的老賴,你要給我負責。”
宋淩,宋淩呆滞,宋淩臉紅,宋淩暈厥,宋淩,awsl……
負!一定負!
嘿嘿,說完了自己聽來的彩虹屁,姜卿心滿意足的看着宋淩兩只耳朵通紅,捂着嘴嘿嘿笑,像個偷到油的小貓咪。
她一種一切盡在掌中的得意,瞅着宋淩,語氣裏有遮不住的濃濃的得意,“怎麽樣?你看你還不是臉紅了。”
不過宋淩顯然不僅臉紅了,他還入戲了,聽到姜卿的話都沒反駁,反而紅着耳朵以一種負責人的語氣擲地有聲,“我一定會責任的!”
這下該輪到姜卿臉紅了,眼神亂瞟不敢看宋淩,語氣裏滿是不好意思,跺了跺腳,“誰,誰跟你說負責任的事,事,你怎麽聽話的。”
她是知道宋淩喜歡她的,那個晚上他就親口說了,這幾天她一直是故意忽略的,因為她覺得宋淩對她的不是喜歡,她只會學習,無趣又呆板他怎麽會喜歡她呢。
只是因為系統的原因兩人交往的機會多了點,他沒見過她這麽無趣的人,就想逗逗她而已,只是一時獵起,所以她也就當他沒說過,和他像平常一樣相處。
這幾天都處得好好的,現在他竟然又說這種話,她好不容易消紅先下去的臉突然又紅起來,比剛才還紅,是爆紅了。
這下是真的害羞了,姜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捂着臉低着頭走,不敢去看宋淩,心裏亂糟糟的,頭也懵,要知道會發展成這樣,剛才就不說那些了。
姜卿徹底害羞了,宋淩這時也冷靜下來,挺不自在的撓撓頭,氣氛怪尴尬的,想給自己的嘴一下,讓你嘴上沒把門,什麽都說。
姜卿一直捂着臉,他尴尬的不自在的手腳不知道怎麽放,感覺耳朵燒得厲害,竟然學着姜卿的樣子雙手捂了捂耳朵,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這種動作太不符合他的形象了,手唰得收回來,抄在兜裏,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硬邦邦的梗着脖子跟在姜卿身邊,通紅着耳朵,和姜卿一高一矮走出學校。
直到兩人走到分叉口姜卿仍還捂着臉,分手時還低着頭,只一只手朝宋淩慌亂的揮了揮就小步跑了,跑到很遠也不敢回頭去看宋淩。
呼,又走了很遠,身邊沒有那個人了,姜卿這才好點,雙手拿開,一手給自己扇風,好熱呀,奇怪,今天不還要下雪嗎,怎麽這麽熱,果然是溫室效應的鍋。
不過今天的天好藍呀,雲也白,風似乎也是甜津津的。
姜卿擡頭望了望天,嘴角帶着笑,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原地跳了跳,果然,天氣好了連人都精神了,輕松得很,都輕得她都蹦蹦跳跳的走路。
帶着這股輕松的感覺,姜卿一路蹦蹦跳跳跑回家也不累。
許是太高興了,回到家看到姜媽媽臉色不好看姜卿也不像往日那般戰戰兢兢,能大方的露出一個笑,還親熱的喊人,“媽,我回來了。”
姜媽媽還在氣頭上,沒答應她,不過前兩天而言态度已經好很多了,相信明天就能原諒她了。姜卿笑了笑,腳步輕快回自己屋,覺得今晚能刷五套題!
不過姜卿還是沒刷到五套題的,在她刷了一套題正準備刷第二套的時候門被從外面打開了,姜卿回頭,是姜柔。
“姐?”她疑惑的看着姜柔,她沒事一般不會過來的,難道今天有什麽事?
姜柔走進來,先環視屋內一圈,幹幹淨淨的,除了書就是書,沒有多出如小提琴之類的東西。
這時她再看姜卿臉上的笑容就更真誠了,柔聲道,“卿卿你還在刷題呢,你下午回來都還沒休息過,不休息的嗎?”
姜卿給她搬出凳子讓她坐,搖搖頭,“我不累,我喜歡刷題就不會想主意。”
姜柔含笑點點頭,“卿卿果然是我們學校的學神,我就比不上你,我看半個小時的書就受不住了。”
姜卿擺手,“每個人興趣愛好不用嘛,姐你能做到的我也做不到的。”
是嗎,姜柔面上的笑意淺了幾分,心裏又不平靜起來,她這好妹妹才沒她不會做的,她會的哪樣她是不會的?沒有,只有她不會的,沒有姜卿不會的,她終究不如她。
想到這,姜柔都不想寒暄了,還是她今天來的目的還沒達成才讓她繼續坐在這,若無其事的繼續和姜卿說話。
“卿卿今天中午學校發生的事你聽說了嗎?我也聽了幾首,拉得真的不錯,大家都在好奇是誰拉的小提琴。”
她攏了攏耳發,笑盈盈的看着姜卿,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不過姜卿始終沒表現出異樣,既沒有故意裝作不知道,也沒有說這個拉曲子的人就是她。
她只是不太感興趣的想了想,平淡的哦了聲,“姐你說的中午的小提琴呀,我也覺得還行,聽不錯的。”
姜柔了解姜卿,如果中午拉曲子得人是她,她現在一定就順從的什麽都告訴她了,但她現在沒有。還面不改色的誇了拉小提琴的人,姜卿臉沒有這麽厚,她一向最虛僞了,人家一誇她她必定要謙虛許久的,不可能會這麽面不改色的自誇。
所以中午的那個人不是姜卿?姜柔有點疑惑,不是姜卿那他們學校還有人拉小提琴這麽厲害?比她還優秀,那為什麽以前從來沒聽過她的名聲?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那個人不是姜卿就好,而從這麽幾年了那個拉小提琴的人都沒有參加過學校裏的藝術節,也沒有去比賽,中午那麽多通訊社的人去找她都沒找到想也知道這人不喜歡站在人面前,畏畏縮縮的,說不定是個膽小懦弱的人。
根本就不敢讓人知道她會小提琴,姜柔柔柔笑笑,既然這樣那她可以操作的東西就很多了,中午開始可就有很多人猜測那個人就是她了呢。她的熱度又漲了不少。
只是有一件事,姜柔蹙眉,那個人技藝
已經如此高超,就是不知道她要不
要去報名參加恩柏特比賽,如果她也去參加恩柏特比賽。那她再去參加豈不是會被對比?不行,這樣對她的光環不利。
心思一番回轉,姜柔已經想好了後面許多環節,對後面該怎麽做都有了詳細的想法,心裏放松不少。
今天來姜卿這的目的解決了,姜柔得到自己滿意的回答,直接從凳子上站起來和姜卿告別。
姜卿看着她慢悠悠的走出房門,直到将門關上,收回視線,将視線落在題目上,幾分鐘過去了。一道三角函數題卻都沒做過。
她愣愣的看着卷子上的字,腦袋卻什麽都想不起來,也不想想。剛才她姐是來幹什麽的?
是來确認中午那個人是不是她對嗎?
姜卿一時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麽想法,只覺得越來越累了。總覺得她的姐姐變了,她的姐姐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的姐姐善解人意溫柔善良耐心細心,現在的姐姐雖然還有溫柔善良善解人意細心耐心的外表,內裏卻悄悄的已經在發生改變了。
姜卿不想去探究什麽變了,她只想在自己專注的領域認真努力,一峰攀過又一峰。
至于剛才的事,姜柔來試探她是不是中午那個人是為什麽她不知道,就像她同樣不知道她問出來結果有什麽用一樣。
不過不用姜卿費盡心機去研究姜柔了,第二天她到學校裏就知道姜柔昨天問那些事是幹嘛的了。
“卿卿你姐姐就是那天中午拉小提琴的那個人?”
姜卿甫一到教室,何琪像那天中午那樣又撲了過來,語氣裏全是震驚。
“什麽?”姜卿有點懵,她沒急着否認這個事,只問何琪,“你怎麽知道的?
何琪撇撇嘴,“還能怎麽知道,學校裏大家都在說是你姐姐呀,她班上的同學說那天中午正好沒看見她,時間都剛好和得上,而且她拉小提琴本來就還行,大家鬥認為那天中午是她去天樓上練習去了。”
哎呀,怎麽辦,她可是很崇拜那天中午那個高手的,能做到和高手握了手就一個月不洗手的。結果那個高手是姜柔?何琪悄悄撇了撇嘴,把自己對姜柔的不滿表現得淋漓盡致。
她一點都不喜歡姜柔,覺得她比白蓮花還白蓮花,是高級白蓮花,也就姜卿還把她當寶。
“唉,”何琪小小嘆了口氣,對姜卿郁郁寡歡道,“要是是卿卿你就好了,你怎麽就不學小提琴呢?你那麽聰明,學東西那麽快,學起小提琴肯定也是天才。”
姜卿暫時沒空理何琪的願望,又問了何琪一個問題,“那我姐呢?她怎麽說的?”
何琪從桌上爬起來,想了想,“你姐好像沒說吧,”她想了想,應該是沒說,不過她也不大能知道,畢竟她和姜柔又不是一個班級的,她要是什麽時候說了什麽話她怎麽知道。她肯定是不知道的。
不過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姜柔沒有否認她就是天臺那個人就是了,她沒否認那大家都以為就是她了。畢竟這事就兩個選擇呀,是或者不是。哪有什麽既是又不是的第三個選項,既然姜柔沒正面否認不就是是。
姜柔這種人在有好事的時候怎麽可能,不對,何琪突然想到!姜柔說不定真的不是那個人!
姜柔這麽愛出風頭的人,給姜卿捐了心髒的事從小提到大,每次看似都謙虛的說就妹妹的應當的,沒有什麽好誇獎的。但實際上每次都在順自己多善良,付出的東西有多多,多喜歡姜卿等等,等她說完大家就可以誇她了。
而現在這種能大出風頭的事她竟然沒有正面承認!這很不姜柔!
如果真是姜柔拉的。那她現在應該是一邊柔弱又堅強的笑,一邊又說,哎呀就是覺得琴技不大好,所以想在大家都去吃飯的時候悄悄的練,沒找到被人知道了,以後會更加小心不吵人的!
但是現在沒有!姜柔并沒有說這些幺蛾子,聽別人說的都是默認,默認,是默認诶。
姜柔還有謙虛到默認東西的嗎?沒有!她現在不正面承認不就是想等有一天真正的拉曲子的人出來的時候好說她從來就沒承認過這件事,這些都是她的朋友同學說的嗎?這不就是經典的白
蓮花的操作嗎!
何琪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瞧她這腦袋瓜子,真是現在才想到,簡直蠢死了,虧她還在為才不配德感傷了一個早上呢!
本來想着那個練琴的人是姜柔她就要徹底不粉她了,沒想到那個人竟然不是姜柔!
啊!女神!我又來粉你了!
這種事并不是只有何琪一個人想到了,平時看不慣姜柔的忍自然早就想到了。
姜柔也是人,做人的就不可能讓所有的人都習慣,就連人民幣都還有人不喜歡呢,姜柔自然不可能讓所有的人都喜歡,而不喜歡她的人尤以她的對手最為明顯。
姜柔的對手叫周芸,也是文藝社的,同樣的也修小提琴,水平和姜柔是不上不下,長相也和姜柔一樣的漂亮,當初高一選校花的時候明明是她票數更多的,但就是因為不知道誰提了一句姜柔不顧生命換心髒救妹妹的事,賺足了學校的人的同情,然後大家都把票投給她了,她自然就沒當成校花。
從那以後周芸就看不慣姜柔了,就看不慣姜柔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平日裏沒少嘲諷她。
早在傳出姜柔就是天臺人的消息得那一刻,周芸就知道了姜柔又是使她的技倆。她姜柔是什麽水平,她還沒有點數嗎?不是她說,周芸雖然覺得自己小提琴拉得也不錯,但是和中午的天臺人比起來就是龍馬的口頭禪,差得遠了!
她姜柔小提琴的水平和她差不多,現在竟然敢冒充人家了?周芸第一次産生不如姜柔的感覺,瞧瞧,瞧瞧人家這嘴臉,真是比陳年老鍋底還厚實。
有了這個把柄,周芸又時不時的到姜柔面前晃悠,這不,今天又去了。
“喲,我們的姜大校花還學習呢?不是說馬上就能拿到恩柏特比賽的冠軍嗎?到時都直接保送Y國皇家音樂學院了現在還跟我們這等屁民一起學
恩柏特比賽冠軍的事是在姜柔爆出就是天臺人沒多久,奇跡的是姜柔竟然也吃得下這名頭,瞧瞧瞧瞧,周芸再次感慨,這臉皮可真厚實,不知道是什麽材質,估計是三頭牛。
對于周芸姜柔一直都是當看沒有威脅的事的,是遲早要炮灰的炮灰。
因此,姜柔只柔柔的回了句,“不管是保送還是高考都需要好好的學,要不然就算進去了也會被趕回來。”
周芸見自己的話對姜柔絲毫沒起太大的波蘭,反而被她的話差點氣的半死。
冷哼一聲,再接再厲越挫越勇,一定要打敗姜柔成為校園的唯一的女
“姜柔你就可勁的造吧,我聽說這幾天有人說你是那天那個天臺人?是你自己傳出來的消息吧。”
“你就可勁造吧,現在人家不追查說不定只是不想追查,等人家知道你冒用了人家的曲子,把這個曲子做成你自己的,我看到時候你怎麽圓謊。
姜柔卻笑了,顯然心有成竹,“我不懂你在說什麽,您貴人多忘事,還是去忙你自己的吧。”
“呵,”周芸冷哼一聲,“你騙得過所有的人,卻漂不過我,對你能彈出什麽樣的曲子我還不知道,你就回彈那些沒見技巧的,也沒情感的東西,調子都還是一個調。那些曲子怎麽可能是你拉的。”說是姜柔拉得都是侮辱了天臺人。
“你就吹吧,我笑看你流落街頭。”
姜柔當然是不會露宿街頭的,她的技術一向高超,能把自己都騙進去的那種,在騙人的時候就想好了後面的措施,怎麽可能會失誤。
只是那個琴藝的問題,這幾天托那天的福,越來越多的人喜歡姜柔了,等着藝術節的時候看姜柔表演。
這一方面讓姜柔特別開心,她就喜歡別人關注的感覺,所以對這種萬衆矚目的目光尤為熟悉,但是這在給姜柔帶來喜悅的同時也是給她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她和天臺人的技術差得可遠了,到時她一演奏就有人能認出來,到時她苦
心經營的形象流沒了。
所以這幾天姜柔有時間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練習小提琴。就是想趁這幾天的機會好好提升自己的水平,如果她能在藝術節開始前提升自己的技巧那麽就沒人會懷疑她說謊,她就是說的是事實,她校園女神的位置只會更加穩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