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奔雷手的供詞
奔雷手的供詞
傍晚時分，戰浮屠燒好了菜，等着戰花花回來，卻先把聶五金等了回來。
聶五金一進門就跪下了：“師父，弟子辦事不利。”
戰浮屠問：“怎麽了？”
“今日我發現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從城門出去了。之前按照您的吩咐，其他出口全部封禁，只留城門一處，不想到今日京城裏有打鬥，導致了人流有些混亂，出城的和去看熱鬧的擠在一處，那人便趁亂出城了。等我辨認出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所以，你就放虎歸山自己回來了？”戰浮屠不悅地說。
聶五金擡頭看了一眼戰浮屠，馬上說：“弟子派了兩個一等暗衛一路尾随，他們會随時飛鴿傳書的。且這大盛的各州縣都有我們東廠的下設機構，兩個暗衛到了就近的分部，也會調派人手抓捕的。”
戰浮屠這才略略放心，說道：“安排的不錯，起來吧。”
五金站起來，松了一口氣，坐在一旁問戰浮屠：“師父，我聽說今日京中的打鬥是錦衣衛在抓人，花花帶頭抓捕的。”
戰浮屠說：“今日在青樓抓捕的這個人很可能跟逃走的那個是一夥的。”
“聲東擊西？”聶五金說。
戰浮屠沒有說話，他若有所思，不過一切還得等東廠地牢裏的那個招供才能确認。
就在這時候，戰花花大步走了進來，看見聶五金也在，便說道：“都在啊。”
“牢裏那個如何？”戰浮屠問。
戰花花說：“看來真得用點非常手段了。皮肉之苦他根本不在意，還叫嚣呢，說什麽自己是好漢，讓我們使勁招呼。我已經吩咐了，不給飯吃，不給睡覺，看他到底是不是硬漢！”
戰浮屠說：“你今日與他交過手，看得出武功路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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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花花：“我記得他的招式，可我認不出他是哪門哪派的。”
“把他的招式演練給我看。”戰浮屠說。
戰花花看着聶五金微微一點頭，聶五金便出招來襲，戰花花根據白天那人比劃的招式和五金拆了十餘招，戰浮屠叫了停，二人才罷手。
“是奔雷手劉峰。”戰浮屠說。
戰花花和聶五金圍到面前，戰花花說：“我就說他的掌法不一般。”
聶五金說：“這位奔雷手我好像聽說過。”
“你在哪聽說的，為什麽我沒聽說？”戰花花問。
五金：“我經常和錦衣衛出去喝酒嘛，自然聽說一點點江湖事。而你總去福華街和那群女的聊天，當然不知道了。這奔雷手劉峰十八歲辭別師父下山闖蕩江湖，不出三年就已經名揚武林了，之前他一直給鹽幫做押解的镖頭，不知怎地到了京中。”
戰浮屠說：“吃飯吧，邊吃邊聊。”
三個人圍坐在桌前開始動了筷。
戰花花對這個奔雷手還是很好奇，繼續問：“那他好端端跑來京城鬧事幹嘛？”
聶五金說：“這小子愛錢好色，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
戰花花轉臉看向戰浮屠：“哥你覺得呢？”
戰浮屠低頭夾菜，輕聲說道：“且看看吧。”
三天後，錦衣衛來報，那個奔雷手又餓又困，已經在大牢裏哭爹喊娘了。
戰浮屠說：“給點水就行，其他的繼續。”
戰花花問：“他已經松動了，我們為何不審呢？”
戰浮屠說：“這種江湖人，有一種無賴的習氣，若不是把他逼到沒有可退的餘地，他便會同我們偷奸耍滑，吐出的話都有保留。”
又過去了三天，這次錦衣衛來報，奔雷手現在已經成了母豬手了，毫無節氣，還沒等錦衣衛問什麽呢便急着招供，要求就是給吃給喝給個睡覺的機會。
戰浮屠說：“把他帶過來吧。”
當奔雷手劉峰被帶到廠督室的時候，他哪裏還有當日的神采，只見他頭發散亂，面色枯槁，眼眶深陷，雙目無神，渾身一直顫抖着，嘴裏嘀嘀咕咕也不知念叨着什麽。
戰浮屠看了一會兒，然後給戰花花使了個眼色，戰花花問道：“堂下何人？”
這一聲不算大，但吓得劉峰一哆嗦，趕緊擡頭說：“我有罪，我全說，求求你們了，讓我睡一覺吧。”
戰花花沒理他，又高聲問道：“堂下何人，所犯何罪，速速招來！”
“小的叫劉峰，在江湖上算是有點名氣。早前做押運，後來被姬若寒招到門下~”
“等等，你說誰？姬若寒？”戰花花不可思議地問。
劉峰說：“正是。姬若寒給的好處多，小的就跟随他。”
“這麽說你也在江南犯過案？”戰花花問。
劉峰說：“那我可沒有啊，姬若寒是年初的時候去的江南，臨走的時候只說去調查一件事。後來不知怎地就幹了入戶搶劫行兇的勾當，被，被您給殺了不是。”
戰花花萬萬沒想到姬若寒的案子還涉及到了這麽多。當初去江南辦案的時候她心裏就有疑惑，姬若寒的案子應該是應天府會同當地府衙辦理才對，可不知為什麽卻讓東廠出手了，這東廠向來只接受皇家案件。
當時陛下說有人見看見姬若寒手中有一皇家物件，故而讓戰花花和聶五金下了江南。
戰花花想到這裏激動起來：“那姬若寒其實是從京城去的江南？”
“是。”劉峰說。
戰浮屠這時候開口了：“你沒說實話。姬若寒已經死了，你為何在京中作案，那吳婆子是你殺的嗎？你最好老實回答，否則不讓你睡覺算什麽，本督有比這更妙的法子，你是否有興趣都嘗嘗？”
劉猛一聽，連忙擺手：“不敢不敢，我都說我肯定全都說。我和姬若寒背後确實有一個大主顧，但這人是誰我不清楚，我們都是單線聯系的。姬若寒去江南前，讓我在京中查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吳婆子。他只說這個人姓吳，是個接生婆，今年六十歲的樣子，我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在青樓知道這個吳婆子的，這都是撞大運一般，要知道偌大的京城找一個人并不容易。”
戰花花問：“姬若寒讓你這樣殺她的？”
“不是，不是，姬若寒被殺的消息我早就知道了。我在查到這個吳婆子之後，是另一個人出現，讓我這麽做的。這個人帶着鬥笠黑紗，說話用丹田發聲，他說他來接替姬若寒，并且給了我銀兩，我才這麽做的。”
戰花花：“這個人什麽來路你不清楚？”
“他武功很高，不在姑娘之下，看身形和姑娘也很像，所以我懷疑她是個女的，別的倒沒什麽發現，就是身上有曼陀羅花香。”劉峰說。
戰花花：“就這些？”
劉峰說道：“女俠，我知道的真的都說了。我附送一下個人的看法，這應該是一個龐大的組織，我在其中就是個小喽啰。我懷疑像姬若寒這樣的只是一個小頭目而已。姬若寒手下的人應該還有幾個，不過都是單線聯系，我無法為你們提供具體的東西。通過為他們跑腿做事，我覺得這個背後之人劍指宮廷，而且和江南的幾大世家有聯系。”
戰浮屠聽了，說道：“真的只有這些了？”
“大爺，我真的都說了，我就是一個掙錢的，犯不上賣命。我和他們也沒什麽情誼，我死扛這些有什麽用。我都殺人了，寧可被官府咔嚓來個痛快也不能讓那群人折磨致死啊。”
戰浮屠見這家夥話說的懇切，也不像能再隐瞞什麽的樣子，便吩咐旁邊的錦衣衛：“帶他下去寫好供詞呈給我。他可以睡覺吃喝了。”
劉峰被帶下去後，戰花花單膝跪在戰浮屠面前：“姬若寒這件事，我沒有辦明白。”
戰浮屠一把拉起她：“行了，你也聽見那劉峰說了，背後是有巨大陰謀的，怎麽是殺一個姬若寒可以了事的呢。起來吧，不怪你。”
戰花花起來後，對戰浮屠說：“哥，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太後那邊必須要吐口了，再不說這案子我們就不查。”
“這事我來做，不會讓你和五金出面的。”戰浮屠說。
一炷香後，有錦衣衛呈上劉峰的供詞，戰浮屠看了看，對戰花花說：“我進宮一趟，晚飯不回來吃了。”
戰浮屠走後，戰花花在東廠轉了一圈便回了家。她躺在床上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直到五金回來敲她的房門，她才走了出去。
客廳裏，聶五金問：“師父呢？”
“進宮了。”
五金說：“那個奔雷手的招供我全都知道了，我手裏有一個飛鴿傳書，灤州分部的人傳信說，那個佛寺侵擾太後的人往南去了，看樣子像是去了江南。我回了信，讓沿途各個分部的人見到那人都給我傳信。”
“江南？江南的三大世家都被姬若寒侵襲過，劉峰說姬若寒是去調查一件事，手裏拿着皇家的物件去江南查事？”戰花花不解地說。
五金說道：“姬若寒手中的東西是半塊玉珏，被我們拿到交給陛下了，那他到江南查事，為什麽那麽招搖呢，屢屢犯事，他這不是缺心眼嗎？”
戰花花點點頭：“這裏頭肯定還有我們沒查到細節。而且，姬若寒幕後之人，皇家，江南三大世家，這之間有什麽聯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