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太後的心病

太後的心病

戰浮屠是第二天早晨回來的,一回來就給戰花花和五金帶來一個震驚的消息。

“哥哥昨夜是在陛下那裏歇息的?”戰花花問。

“是在壽康宮。也談不上歇息,這一夜聽太後說舊事,同陛下商議查案,幾乎一夜沒睡。”戰浮屠說。

戰花花問:“太後的舊事?終于肯說了嗎?”

戰浮屠點點頭,示意他們坐下。聶五金給他倒了一杯熱茶。

戰浮屠說:“之前派你們去江南抓姬若寒,其實是太後的主意。你們從姬若寒身上拿回的那半塊玉珏,是先皇的。這原本是一塊完整的玉珏,不知何故被刀劈成了兩半,這一半不知怎麽落到姬若寒的手裏,而另一半不知所蹤。”

戰花花:“這倒可以再查,那太後說沒說佛寺禪房中出現的那個人是誰?”

戰浮屠:“是一個和陛下長得十分相像的人。”

戰花花:“什麽意思啊?”說完還看了一眼五金。

戰浮屠說:“昨夜太後說了一個天大的秘密。這事關皇家血脈,也涉及到陳年舊事。太後昔日還是皇後的時候,在三十二歲那年又懷了龍胎,此時朝中只有八歲的皇長子睿王,而沒有嫡子。這一胎很受先皇重視,請來了不少名醫和穩婆。慢慢的胎像漸顯,便有太醫提出太後懷了雙生子。”

“在我朝皇室,若是誕下雙生皇子,那視為不祥,輕則失去儲位資格,重則會被雙雙處死。沒辦法,這是祖制留下的規矩。太後和先皇都無法,只是商議着先瞞住這事,只說太後這一胎營養很好,皇子發育的健壯故而胎大。而實際上謀劃的是等到落胎那一日,去弱留強。”

“太後生産那天,知曉此事的一共有八個人,兩個穩婆,兩個太醫,兩個宮女,還有兩個太監。這八個人不屬于先皇和太後的心腹,事後是要被處理掉的。當日,兩位皇子落地後,那個比較小的就被其中一個太監抱出去處理,另一個太監去處理其他六個人。”

戰花花聽到這裏便插嘴問道:“吳婆子是其中一個穩婆吧,她沒死。而且這個小皇子看樣子也活了下來。”

戰浮屠說:“沒錯。太後的意思是可能當年的那八個人都沒死,逃到各處隐姓埋名度日,而那位皇子也尚在人間。我昨夜向陛下詳述了東廠查到的一切信息,種種跡象指向江南青州。陛下的聖旨一會兒就能送來了。”

戰花花說:“姬若寒去江南查事,疑似皇子也往江南跑,那江南三大世家和這事有什麽關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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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浮屠:“早年先帝爺下江南那會兒是微服私訪,與這三家的當家人甚是相投,結下深情厚誼,成為八拜之交,之後才表明的身份。三家裏最富的是明家,明家表面是珠寶商,但管理着南邊的糧食征收和存儲;羅家掌管整個南方的運輸押解等事宜;鄭家則掌握着整個大盛的海鹽。他們與先帝的情意非比尋常。”

戰花花聽到這裏,小心翼翼地說:“那皇子可能在這三家?”

戰浮屠:“別亂猜。”

這時候良久不語的聶五金說話了:“這裏面的事有一環是解不開的。明明先帝爺已經命人處理掉這八個人還有那位皇子,可敢逆天而行把所有人放生的是誰?”

戰花花順着這個思路說道:“對呀,先帝沒有讓他們活,他們都活着,就不可能是江南三家救的人,故而看不出什麽關系,可現在卻攀扯上了。”

正在這時候,門外有人高呼:“聖旨到!”

随着聲音一聲響,幾個人趕緊出門接旨。來人是陛下身邊的劉公公,他手捧聖旨來到三人面前,說道:“陛下給戰督公的密旨,內容雜家就不方便宣讀了。”

戰浮屠三人叩首謝恩,接過聖旨,戰浮屠打開看了,和自己想的出入不大。陛下讓東廠戰浮屠,戰花花,聶五金下江南明查兇案的幕後真兇,暗查當年皇子之事。

戰浮屠問:“劉公公,這讓我們東廠的三個人都去,那這邊誰來守着呢。”

劉公公笑着說:“這個人啊,陛下想好了。您三位就放心下江南,明天一早,坐鎮東廠的人就到了。”

戰浮屠這一天留在廠督室安排之後的人事調度,戰花花和聶五金收拾東西。

戰花花問:“陛下能派誰來啊,放眼京中,我想不出這個人選。”

聶五金笑着說:“何必想,明天就知道了。師姐應該想的是我們二下江南,這事情得辦好,姬若寒的事~唉!”

“別說姬若寒了,真是會給我添堵。”

第二日清晨,吃過早飯的戰花花正在盤點行禮,忽聽外面五金急促地跑了進來。還未等進門,聶五金便喊道:“祖宗來了!”

戰花花說:“火燒火燎的樣子,什麽祖宗來了?”

聶五金也來不及解釋,拉上戰花花就往前面去,到了廠督的院中,戰花花看見立在院中的人,頓時傻眼了:祖宗果然來了!

只見一須眉盡白,鶴發童顏的老者正立在院中,所有人都畢恭畢敬地在兩旁候着。他骨骼分明,眼神銳利,身形挺拔,不怒自威。頭戴三山帽,身穿紫鷹衫,他就是東廠第一任督公——淩千峰。

說起東廠的歷史,不過三代人。第一代淩千峰,他是個神秘低調的狠角色,據說武功出神入化,不過沒人知道他用的什麽招,畢竟沒人和他動過手。

第二代是汪浮洋,他死了。不是被殺,是喝完酒去賭博,贏了把大的,當場樂死的。他是淩千峰一手培養起來的人,一生都活得逍遙快活,像個逗比一樣。他的任期可謂是風調雨順,啥事沒有。

第三代就是戰浮屠,戰浮屠不用介紹了。說起戰浮屠的喝酒賭博,我們還得說這個汪浮洋,很多錦衣衛都說戰浮屠羨慕汪浮洋的逍遙,故而飲酒賭博。

而戰花花擔心的不是什麽欠債問題,她也怕戰浮屠哪天喝死了。所以每次吼戰浮屠的時候都拿汪浮洋說事兒。

淩千峰是在二十多年前卸任的,出去逍遙了一圈,十一年後,汪浮洋樂死了,陛下找不到合适的廠督,派人把他找了回來。

恰好他回京這一年戰浮屠抱着戰花花獨闖皇城,戰浮屠和離滅比武那天,這老頭就在京城最高的屋頂,喝酒觀戰。

事後他同陛下說戰浮屠此人可堪大用,陛下便和戰浮屠見了面,招攬到東廠。淩千峰自此就在皇城養老,哪也沒去。

雖然不管事,可威望一直都在,逢年過節的,戰浮屠帶着花花和五金還去探望,此人在京中唯一的摯友就是李賢義李公公,就是聶五金的幹爹。

戰花花滿臉堆笑跑過來說:“淩爺爺,看看這紫鷹衫穿到您身上就是不一樣。您這都是舊款式了,深紫色,我們現在換成淺紫色了。”

淩千峰聽了此話還是保持一臉剛毅嚴肅,說道:“戰花花,你要明白,你是不能穿紫鷹衫的。戰浮屠沒有管好你,本督現在告誡你,從此不準穿紫鷹衫。”

戰花花上來就被怼,心裏自然不舒服,可她也不敢頂嘴。

淩千峰冷冷地問道:“戰浮屠呢,為何本督來了他不迎接?”

聶五金趕緊說道:“淩爺爺,師父他早上被陛下叫過去了。”

淩千峰鼻子裏哼了一聲,背着手大步走進了廠督室。

戰花花再不高興,也得進去賠小心,端茶倒水,心想:哥哥怎麽還不回來啊。

終于把戰浮屠盼回來了,戰浮屠一進門就雙手抱拳:“淩督公,浮屠有事,未曾迎候,還望見諒。”

淩千峰說道:“這也罷了。雜家來的時候巡視了一圈東廠,還不錯。唯獨這個戰花花,我不滿意。”

戰花花看戰浮屠回來了,膽也大了,氣也粗了:“淩爺爺,我怎麽着您了,您一來就對我這不順眼那不順眼的。我小時候每年去看您,您也沒說別的呀。”

戰浮屠立刻瞪了她一眼,戰花花趕緊閉嘴。

淩千峰說:“戰花花小時候也不穿紫鷹衫。戰浮屠我問你,誰給你的權力讓她穿的?”

戰浮屠馬上說道:“我自然不敢做這個主,是陛下讓的。花花十四歲生辰時,說了這個願望,陛下允了。不過為了區別開來,戰花花女服的紫鷹衫中間沒有白鳶,只是在肩部繡了對白翅而已。”

淩千峰說道:“那也不行,從此不能穿了,這事我稍後會同陛下說。”

“是。”戰浮屠說道。

“你們何時啓程?”淩千峰問。

戰浮屠:“今日下午。”

“這一路還是喬裝的好,免得太招搖被幕後之人警覺。”淩千峰提醒到。

戰浮屠:“我也正有此打算。東廠這邊還得勞動您老操持。”

“這倒無妨,有什麽事需要這邊策應的,記得飛鴿傳書。”

淩千峰叮囑了一番後,戰浮屠就帶着戰花花和聶五金回了家,拿起東西從東廠後門出去了,出城的馬車已經在外面等候。

戰花花看見後面還有一輛馬車,特別漂亮。便問道:“準備了兩輛馬車?”

戰浮屠:“那是雲舒公主,她和我們一起下江南。”

戰花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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