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猛吃飛醋
猛吃飛醋
聚仙樓,衆人圍坐在桌前把酒言歡。
戰花花,雲舒和明小姐坐在一起,雲舒對戰花花說:“你看,那個叫羅頂的怎麽總往這邊看呢?”
戰花花悄聲說道:“他對公主有意思。”
雲舒忽地滿臉不悅:“毛頭小子,膽子很大。”
戰花花:“依我看,這三家中,羅家的這位小公子羅頂看着不錯,其他公子都年紀不小,估計全都婚配了,這個羅小公子與公主殿下年齡相當,家世嘛~”
“我生氣了,戰花花。”雲舒說道。
戰花花就适時閉了嘴,她觀察着雲舒,發現雲舒的目光在某些不經意的時刻總是瞥向一個人,那就是她的師弟聶五金。
戰花花因為這個事兒原本喜滋滋的內心充滿惆悵。她不說話了,漫不經心地夾菜,然後觀察着桌上的每一個人。
她先看戰浮屠,只見他在桌上和幾位家主聊着姬若寒的事,幾位老家主和少家主倒是比較健談,反觀戰浮屠只是微笑着謙虛地聽着,時不時地點一下頭。
其次是聶五金,他不愧是戰浮屠的弟子,從小到大,那沉穩的性子學了個十足,眼神也學了個□□成,都一樣的明亮銳利。和戰浮屠不同的是,五金看起來多了許多的溫和之感,總覺得更像個溫潤書生。
略過鄭家大公子和羅家大公子,就是羅頂了。剛才看見羅頂總往女眷這邊看,此時不免再看一眼。這小子濃眉大眼,臉色紅彤彤的,手和臉的皮肉緊繃結實,一看平時就沒少練武。
正看着,原本聽大家說話的羅頂忽地轉頭,正對上戰花花的眼眸,戰花花尴尬地收回了目光,然後看向雲舒這邊。誰知一轉頭看見明小姐正用含情脈脈的眼光看向戰浮屠。
戰花花心裏一緊,看看戰浮屠又看看明小姐,看看明小姐又看看戰浮屠,然後莫名地撂臉子了。
這個畫面被雲舒看在眼裏,也被羅頂看在眼裏,這個飯局中的幾個少男少女心裏都充滿了各種滋味。
回明府這一路,一向愛說話的戰花花都沉着臉一言不發,回到朝陽院直接回房悶頭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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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喝多了酒,戰花花第二天起晚了,等她梳洗完畢走出來後,看見院中的梧桐樹下,戰浮屠正和明小姐下棋說笑。戰花花登時火就大了,她急匆匆地走了過去。
離着幾米遠,戰浮屠就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殺氣,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不經意的笑。
明小姐說話間也看見戰花花急匆匆走來的身影,她輕聲對戰浮屠說:“公子,令妹來了。”
戰浮屠垂着眼簾沒有擡頭也沒有說話,只是端起茶杯喝茶。說話間戰花花就來到了近前,明小姐感受到她不太高興。
“花花,怎麽了?誰惹到你了嗎?”明小姐關心地問到。
戰花花當然不能說,死白蓮,你勾引我哥了。只好問:“看見我師弟了嗎?”
明小姐不知道聶五金去哪裏了,戰浮屠這時轉頭說:“我讓五金拿着案卷去青州府衙了,你找他有什麽事?”
戰花花被這麽一問答不出來,只是吭哧癟肚地說:“我,我找他問一些案子的事。”
說完看了一眼桌子,擺着點心和棋盤,戰花花心想:你們可真是會開心啊,偏不讓你倆得意。
于是也坐下來,拿起一塊糕點吃了起來,全然不顧明小姐和戰浮屠用奇怪的眼神看她。
戰花花一邊猛吃糕點,一邊翹着二郎腿嘚嘚瑟瑟,戰浮屠看着她又看看明小姐,一個端莊一個野蠻,真是鮮明的對比啊。戰浮屠有點看不下去,又覺得臉上失了面子,看着明小姐那驚訝的眼神,更是有些尴尬。
“花花,別抖。”戰浮屠低聲說。
“什麽?聽不見。”戰花花又犯渾頂牛了。
戰浮屠出了一口氣轉頭對明小姐說:“見笑了,明小姐。花花自幼跟在我身邊,在一群錦衣衛中長大,難免會沾染些男兒習氣,不太規矩。”
明小姐笑道:“公子說笑了,令妹之前來江南辦案,還為我醫病,我知她是一代女俠,不拘小節,心裏敬服,何來見笑。”
戰花花聽他倆一唱一和,還拿自己說事兒,心裏就更氣了:“我哪比得上明小姐知書達理,溫婉可人呢。也不知道是哪個有造化的能娶小姐為妻,不過有些人是沒那個豔福了。”
明小姐忽地臉一紅,低下頭。戰浮屠左右看看,心裏這個氣,便低吼:“當着明小姐你渾說什麽呢,是不是很久沒罰你了?”
戰花花一看戰浮屠竟然維護一個外人,再看明小姐這一連的緋色不知為誰呀,戰花花便頂嘴:“跟你有什麽關系,反正我們東廠的又不能娶!”
戰浮屠火冒三丈,氣急之下出掌,戰花花根本不示弱,直接以掌擊掌,結果被戰浮屠震出去十多米。
一個趔趄就要摔倒,被一個人從後面撐住了,戰花花又惱又氣,回頭一看是回來的聶五金,忽然委屈地抱住聶五金哭了起來。
聶五金也不知道他剛出去一會兒,師父和師姐怎麽打起來了,不過戰花花是個愛面子的急脾氣,他只能抱着她哄着,一手輕拍着她的後背。
要說什麽叫無巧不成書,雲舒這時捧着花也從外面進來了……
氣氛一時不算融洽,有那麽瞬間,每個人都呆立在原地,除了戰花花在狼嚎外,好像都被定格了。
還是明夫人的到來打破了僵局,明夫人帶着丫鬟進來時便問道:“這是怎麽了?”
明小姐走過去說:“一點誤會。戰公子和花花姑娘說急了嘴,沒什麽事。”
明夫人笑着走到戰花花面前:“姑娘,你和你哥哥是一家人,還為着幾句話哭鼻子,好了好了,沒事的。”
接着明夫人到了戰浮屠面前說:“公子這麽通透的人,哪得和小孩子生氣,令妹若是有什麽不當,告訴她就好了,都是大孩子了,千萬別在人前訓斥。”
戰浮屠一拱手:“夫人教訓的是。”
戰花花聽見左一句孩子右一句孩子的,又見戰浮屠對明夫人顯現出少有的明媚辭色,從五金懷裏掙脫出來後氣呼呼地回房去了。雲舒馬上跟了上去,五金只好留在戰浮屠身邊,以緩解尴尬。
戰花花跑進屋子撲在床上繼續哭,雲舒進來後說道:“你起來,到底怎麽回事?你為何抱着五金?”
戰花花起來,小臉漲的通紅,眼睛已經哭腫了,像兩顆胡桃,她抽抽搭搭地說:“放心,我不會搶別人的。”
“到底怎麽回事啊?”雲舒問。
戰花花把剛才的事講了一遍。雲舒用驚奇的眼睛看着她。
“你幹嘛這樣看着我?”戰花花問。
雲舒:“你,該不會是喜歡你哥哥吧?”
“不可能!”戰花花斬釘截鐵地說,“我就是看不慣而已。”
“看不慣?哼,花花,你這是吃醋。”
“不會,我十四歲就開始辦案了,我有江湖經驗。”
雲舒噗嗤一笑:“別說你才十六歲,我看你哥二十九了也未必懂得感情。你們每天只知道查案查案,江湖經驗和兒女情長有什麽關系啊。你就是喜歡你哥!”
戰花花說:“錯,我只是看不慣他不務正業的樣子。他支使五金去做事,自己在那裏賣弄風騷和人家明小姐聊天下棋,不知道避嫌的嗎,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嗎,他是東廠大太監,能給人家姑娘什麽未來啊。”
雲舒被這一番似是而非的歪理驚得直挑眉毛:“是這樣?”
“就是這樣。”
雲舒笑了:“這宮裏的人都在傳戰浮屠可沒受過宮刑,萬一他能給得起明小姐未來呢?他是個酒鬼賭徒,身後經常欠債的,這明家又是出了名的大盛第一富,我看戰督公和明小姐年貌相當,說不定真是一樁美談呢。”
“閉嘴,不可能。只要我活着,絕對不可能。”戰花花說。
雲舒說:“你的意思是戰浮屠不能娶妻?”
“當然了,他不需要!”戰花花霸道地說。
這時候門被敲響了:“花花,我是月牙,我能進來嗎?”
戰花花撇了一下嘴:“進來吧。”
明小姐拎着食盒走了進來:“花花,你早上沒有用飯,我讓廚房備了些。”
“拿走,我不吃!”戰花花說。
雲舒蹙了一下眉,輕拍了她一下:“什麽态度。”
戰花花說:“明小姐別誤會,不關你的事。除非戰浮屠親自端來喂我,否則從現在開始我就不吃飯了。”
這豪言壯語放的,讓雲舒和明小姐當場不知所措。
戰花花對雲舒說:“他一個太監娶什麽老婆,沒得耽誤人家女孩,我最讨厭宮裏那些太監宮女對食的了。他戰浮屠怕什麽,老了還不是有我和五金照顧他。”
戰花花一邊說着話一邊瞄向了明小姐,明小姐聽着一低頭,拎着食盒出去了。
一出門正看見戰浮屠一臉鐵青地站在門外,身後還有吓得直咧嘴的聶五金。顯然,戰花花的豪言壯語全被聽到了。
明小姐也沒說話,略颔首輕輕地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