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互通心意
互通心意
“養了十五年,真是養出了個活祖宗!”戰浮屠一邊往回走一邊氣憤地說道。聶五金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邊,時不時回頭看看。
戰浮屠回到屋子裏,氣得只拍桌子:“我用她養老嗎?不等老了就得被活活氣死。她我是指望不上了,你還行。”
聶五金給戰浮屠倒了杯茶:“師父,我自然會好好孝順師父。可師姐也沒你說的那麽渾。”
“哎呦,這我倒沒看出來,你還挺維護她的。她也真依賴你,受了委屈直接撲到你懷裏。你上次還說讓我給她找個好人家,你看看她目無尊長,驕橫跋扈的樣子,誰能要,誰敢要?”
猛喝了一口茶,戰浮屠重重地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聶五金陪着小心說:“其實也沒多大的事兒。”
“是嗎,你聽她滿嘴都是什麽話,她到底還把我放不放在眼裏!”
聶五金小聲嘀咕:“沒放在眼裏,放在心裏了。”
戰浮屠聽了這句話,憤怒一下沒了,他咂摸着聶五金的這話,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但他好像忽地明白了什麽。
戰浮屠雖然在東廠一直破案辦事,從未涉及兒女私情,可他一直被各路美女圍追堵截,表白愛慕,幾乎整個京城的女子都在拿他意.淫,他是懂這些事的,只是一直沒在意。
聶五金雖然剛及冠不久,可他平時要麽和錦衣衛出去花酒聽書,要麽在後宮跟着李賢義混在宮女太監中,他可比戰花花早熟多了。
戰浮屠沉思着,聶五金在旁察言觀色。
聶五金說:“師父,你想想,如果真把師姐嫁出去的話,選誰比較好?”
之前聶五金提這事的時候,戰浮屠不甚在意。可現在再聽這樣的話,戰浮屠走心了。
如果戰花花真的嫁走了,那他的世界……
“五金,你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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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戰花花這邊,早上也沒吃,這都眼看到晚飯了,肚子餓得咕咕叫,還在那死鴨子犟嘴:“我肯定不吃,我打算餓死自己,以報養育之恩。”
雲舒氣得直樂,聶五金拿着糕點直翻白眼。
雲舒說:“你死了,怎麽就報了養育之恩?這恩是怎麽報的呢?”
聶五金在旁邊勸到:“吃點吧,你吃了師父也不知道,你可以假裝絕食。”
戰花花此刻特別神叨,一擺手:“不需要!這點氣節我還是有的。”
聶五金:“這和氣節有什麽關系啊。你餓死了,那就是恩将仇報。師父把你養這麽大,你賭氣把自己餓死了,你沖着誰呀。”
戰花花:“哼!”
雲舒說:“吃一點吧,要報養育之恩方法多的是,沒必要把命搭上。就比如,以身相許就很好。”
“哈哈哈……”雲舒和聶五金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
戰花花羞紅了臉:“出去,出去,帶上你們的吃的,統統出去。”
雲舒和聶五金被此刻力大如牛的戰花花轟了出來。轟走了這兩個人,戰花花就更餓了,為了節省體力,她只好躺着不動,然後睡着了。
戰花花醒來的時候天都黑了,肚子裏響開了。好餓~
她心裏想着要堅持,不能服軟,不能妥協,可眼睛在四處看,雲舒和五金真的把吃的都拿走了嗎?房間內好像也沒有吃的,好像有一盆花……
戰花花把罪惡的雙手伸向了那盆嬌豔欲滴的月季,正要辣手摧花,門響了。
戰花花立刻回到床上,然後大聲說:“我不吃,別勸我,我說了,除非戰浮屠……”
話還沒說完呢,門被推開了,戰浮屠端着食盤走了進來,戰花花第一反應差點沒把下巴驚掉。
戰浮屠可從來沒讓步過,該不會是自己眼花了吧,還是他被下降頭了?
戰浮屠把食物放在桌上,對戰花花說:“過來。”
戰花花的心跳得特別猛烈,慢慢地下床走了過去,坐下。
戰浮屠掰了一個雞腿遞到嘴邊:“吃吧。”
戰花花的臉刷地一下紅了,張開嘴一口一口地咬着雞腿。吃了幾口後,她看着戰浮屠,突然覺得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
“你喜歡明小姐?”戰花花問。
戰浮屠把雞腿送到她手裏,說道:“實話說,感覺是挺親切的,相處起來也舒服。”
戰花花臉一沉:“你要娶她?”
“扯遠了。我只是覺得明家人涵養都不錯,不止是明小姐,還有明老爺,他才是真正的智者高人。”戰浮屠說。
戰花花咬了一口雞腿:“我們搬走吧。我們在青州的分部離這裏很近,沒必要住在別人家,始終不得自在。”
戰浮屠說:“本來我也是這樣想的,可公主還在呢。忍耐一下吧,不要生氣,什麽事也不會有。”
戰花花聽到這裏咬着雞腿忽地掉了眼淚,戰浮屠笑笑,用手指幫她擦了眼淚:“哭什麽?哭我白天打你了?”
戰花花搖搖頭。
戰浮屠把她的一縷散發掖到耳後,說道:“傻丫頭。”
戰花花忽地說:“你将來會娶妻嗎?”
戰浮屠:“不知道。不過,我都聽你的,你讓我娶我就娶,你不讓我娶就不娶。這事你說的算,你做主。”
戰花花破涕為笑:“那說好了。再說了,你的錢都歸我了,你還總欠債,拿什麽娶妻。”
“對呀。”戰浮屠溫和地說。
然後戰浮屠對着窗外說:“聽夠了嗎?”
就聽見外面噔噔的腳步聲,有人跑了。
外面偷聽的聶五金和雲舒公主一邊跑一邊樂,雲舒還感慨道:“你師父是真慣着花花啊。”
聶五金應道:“你也不看看有師姐這麽能作的嗎。”
經過這麽一鬧,戰花花心裏算是安定了,雖然有些話還不到宣之于口的時候,至少現在她心裏舒服。
這次小小的風波過去後,戰浮屠就忙起來了,他接連幾天都早出晚歸,要麽是去青州的分部,要麽去府衙,聶五金跟着他一起去。
原本戰花花也想去的,可這次公主來了,她的任務被戰浮屠改為陪伴公主,保護公主。
起初的幾天還行,她和雲舒還有明小姐在一起說說笑笑,可時間一久,她就覺得有點無聊。
雲舒是一個什麽話題都能聊的人,和花花在一起能聊宮廷,福華街,武功等,和明小姐能聊詩詞歌賦,女紅刺繡,品茶賞花。
戰花花小時候是公主的伴讀,這些都懂都會就是沒興趣,相較于正常少女,她喜歡和那些男錦衣衛一樣出去做事。
關于這個案子,戰花花還是每天等戰浮屠和聶五金回來向他們問東問西才了解一些的。
她知道的是那個人已經落腳在江南了,也在青州。經過戰浮屠和聶五金對那個幕後人的判斷,那個隐藏在背後的勢力也一定在青州了。現在就是誰先動的問題。
戰浮屠和府衙商議的結果是以靜制動,他分析既然幕後之人做了那麽大的動靜,把人引到江南,那就不會坐等無為,後面還會有動作。
戰花花曾問過他:“那我們不會太被動嗎?”
戰浮屠說:“被動有被動的好處,後發制人往往一擊即中,我們得先了解對方的動向,看破他的目的,先動手容易暴露。”
戰浮屠話是這樣說,不過還是命五金把東廠在青州的人全部撒網出去,暗中搜集相關信息。
青州府衙在明,東廠在暗;青州捕快為輔,東廠錦衣衛為主。戰浮屠為避免太出頭,安排完這些事後便盡量呆在明府不出門,有什麽事基本都是五金扮成書生的模樣出去做。
大半個月過去了,什麽事也沒發生,轉眼間夏末了。
連續下了幾天雨,明小姐在這個時候又犯病了。戰浮屠給她瞧病,當然戰花花必須跟在身邊,美其名曰打下手。
這天戰浮屠給明小姐診過脈後,出去對明夫人說:“抱歉夫人,我要替花花和五金給您賠不是。”
明夫人臉色變了:“公子,有什麽不妥嗎?”
戰花花也緊張了:“我們以前診錯了嗎?”
戰浮屠搖頭:“那倒沒有錯。只是小妹和小徒的資歷有限,并未能使小姐病愈,也只是短時間好轉了一下。”
明夫人憂心忡忡:“公子,依你看小女這病到底是怎麽回事,可治得治不得?”
戰浮屠說:“此病為雷火胎元劫并不錯,可這病裏還有病。依晚輩這幾日觀察,小姐這病不單單是夫人生産時受到了雷電的驚吓,夫人是在懷胎時或者懷胎前服用過什麽藥物嗎?”
聽戰浮屠這樣一番話,明夫人便說道:“是。月兒不是我第一個孩子,我之前的孩子死了,我和老爺一直走不出喪子之痛。但明家畢竟是江南大家,怎可無後,我便嘗試着調理身體,可一直都沒有孕跡。我也勸說老爺納幾房妾室,可老爺無心于此,便說兒女是緣分,有就有,沒有那是命。如果我明家真的後繼無人,這家産就上供國庫,下濟窮苦。”
戰浮屠說:“明老爺真是位深明大義的人。”
夫人接着說:“可我不甘心,也覺得對不住明家,便四處尋醫問藥,偶遇一游方的道士,聽他說話像是有點本事的,便将心中之事說與他聽,他給了我三顆藥丸,讓我在月圓夜服下,必須是三個連續的月圓夜。我在初一服藥,十五再服,可偏巧最後的那一顆是在下個初一服的,那天下雨。”
戰花花問:“這有什麽關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