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番外03

番外03

昨晚的夢讓程闕心有餘悸,所以醒來後抱商未晚抱得極緊,在感受到她的呼吸和溫度之後,等她睡熟,他才起身給她掖緊了被子,蹑手蹑腳離開卧室。

早上的霧很濃,天氣悶悶的,就像他“劫後餘生”的心情一樣。

打開窗戶,濕潤的冷空氣侵襲他的肌膚,他站在風口點了一支煙。

煙霧随着風消散,可他的疑慮卻越來越重,不知不覺間,煙點了一支又一支,喉嚨又幹又澀。

分明只是個夢,可那夢真到像是現實。

程闕甚至知道不該恨小孩,不該讨厭他,但卻控制不住。

如果商未晚沒有發生意外,那他們會和諧美滿。

可一旦發生,商未晚就像是盛放新生命的容器,等到新生命出現,她被直接取締,像是用自己的生命做燈芯,燃盡之後孕育出新的生命。

程闕很難控制自己的情感。

所以為了防止意外發生,程闕選擇杜絕所有可能。

商未晚聽完卻覺得好笑,“先不說是不是夢。首先,保大保小這個問題只出現在電視劇裏,尚未出生嬰兒還不具備人權,醫生自然會先保障自然人的安全,除非産婦自己要求,醫生說不準會按照産婦的意願做。在你眼裏,我是那種寧願自己丢命都要為了你留後的深情戀愛腦嗎?”

程闕:“……”

這話聽着好像還行,但總覺得哪裏不對。

還未等程闕細想,商未晚便道:“其次,我國孕婦的死亡率在16左右。”

“這麽高?”程闕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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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未晚輕笑:“分母是以10萬計的。現在生育率低下,國家鼓勵你生育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會輕易讓孕婦和新生兒死亡。”

程闕:“……”

“還是有危險。”程闕搖頭:“我再想想。”

程闕白日裏閑着,去紋身店找人給他紋了那個牙印。

紋的時候敷了麻藥,不算很疼,但是細針刺在他肌膚上,有種詭異的癢感。

起先他去店裏的時候,紋身師問他要紋什麽圖案。

程闕掀起衣服,露出那個牙印,說完自己的訴求之後,紋身師皺眉,不願意給紋。

理由也很充分:情侶來紋這些的大多是熱戀期,等到熱戀期結束開始頻繁吵架,吵累了以後分手,再來找他洗掉紋身,曾經有個一米九幾的壯漢在後背紋了女朋友的名字,後來找他洗紋身的時候,哭爹罵娘。

紋身師一般都不建議情侶來紋與對方有關的印記,因為遲早要洗。

當然了,紋身師當然沒這麽直白地說出來,他委婉地表明不願意紋這種。

因為客戶到後來分手,甚至會把責任歸到他身上來。

但程闕咬着一支煙,散漫道:“這輩子就她了。紋吧。”

“這麽有信心?”紋身師說:“人跟人之間哪有長久的感情?”

程闕吐出一口煙霧:“我不當人。”

紋身師:“?”

程闕輕飄飄地:“我當她的狗。”

紋身師:“……?”

話都說到這份上,紋身師哪還能再拒絕,給他紋的時候,麻藥都還沒敷到位,還順帶警告他:“洗紋身的時候可比這疼千倍百倍。”

程闕咬着煙一言不發。

紋完以後皮膚發紅,他盯着那一片兒拍照給商未晚看。

商未晚正在公司看材料,手機微震,點開發現這人行動力太強,已經做完了這件事。

商未晚:【不疼?】

程闕:【還行。】

商未晚:【看着一般。】

程闕:【過幾天就好了。】

商未晚盯着屏幕,一時之間不知該回什麽,總覺得心裏忽然被什麽東西填滿了一樣,整顆心都浸在了滾燙的水中,咕嘟咕嘟冒泡。

很多事情,說是一種态度,能迅速地做更是另一種态度。

但商未晚也沒忸怩,問他:【那你需要我為你做點兒什麽?】

程闕:【?】

商未晚說:【你為我挨了這麽重的疼,我理所當然地回報點兒什麽。】

程闕:【……】

一串省略號之後,程闕就再沒回複她。

而商未晚盯着聊天記錄,沉思良久,思考是不是自己哪句話說錯了。

思來想去,可能是因為“回報”兩個字。

跟程闕在一起,商未晚偶爾也會反思,是不是自己的性格太清冷,為人處事太過硬邦邦,得到別人的禮物總是誠惶誠恐,沒辦法像周悅齊那樣,笑眯眯又軟糯糯地跟人撒嬌道謝,她有盡力在為這段感情做出一點讓步,可終究無法成為周悅齊那樣的人。

而且,她雖羨慕周悅齊,卻也不會想要成為周悅齊。

她已經成功與自己和解,覺得現在的她超棒。

但偶爾偶爾會覺得,在程闕面前做個“撒嬌女友”,會不會讓程闕更開心?

兩個人無論戀愛還是結婚,總歸要互相付出。

而且,她很心疼程闕,她希望程闕跟她在一起是開心的,愉悅的,而不是總在讓步。

商未晚正思考着,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杜芮進來給她送資料,目前她們在負責一家經紀公司的上市項目,作為娛樂圈內流水式線愛豆培養的公司,分為海內部和海外部,每年流水高達30個億,很早之久就有了上市的想法,跟商未晚來回交涉了幾次,最終選定了萊星證券來負責。

但它雖是圈內數一數二的經紀公司,公司內部存在問題很多,需要整改的地方也很多。

杜芮轉正之後就一直在忙碌這個項目,起先還以為可以帶薪追星,結果發現其中發現的一項重大問題就是稅務問題,前些年的帳很不透明,引來了巨大的偷稅漏稅隐患,所以光是賬目這點就已經忙碌了大半個月。

杜芮把資料交給商未晚,商未晚大致翻了翻,卻發現她手背在身後,踟蹰猶豫。

“怎麽了?”商未晚問。

杜芮皺眉,欲言又止。

等了會兒才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把藏在背後的東西拿出來,放在桌上赫然是一封離職信。

商未晚詫異,她依稀記得,之前在寧市出差的時候,杜芮還問過她相關問題,後來又跟她說要堅定留在雲京市發展,不想回去當銀行櫃員。

還沒等商未晚問,僅僅手指在離職信上點了幾下,杜芮便低着頭說:“對不起,Rieken姐,我還是辜負了你的期待。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回老家。”

商未晚倒是不覺得辜負自己的期待是什麽大事,重要的是——

“你想好了?”商未晚也沒對她施以壓力,溫聲道:“不用對我愧疚,只要你覺得這個決定對得起自己就好。”

杜芮沒說話,低着頭離開。

得知杜芮要離開公司的消息,商未晚內心還是有一點波瀾。

杜芮對她而言,不僅僅是手下的員工。

杜芮離開之後,商未晚現在可以招到更不錯簡歷的基層,但杜芮像是跟她一起在萊星成長起來的,一個人變好,另一個人也會被鼓舞。

所以随着杜芮的招股說明書越做越好,看問題的角度越來越犀利,每次參會時都能說出讓人驚豔的觀點時,商未晚都會由衷為她驕傲。

可以說,她跟杜芮發生了一點羁絆。

這點羁絆足以讓她難過。

杜芮的離職手續辦得很快,因為職位低,工作交接也很簡單,不到三天,杜芮已經離職,離開前一天還問商未晚:“Rieken姐,你要跟我一起吃個飯嗎?”

商未晚跟她一起吃飯,期間氣氛也有些低沉壓抑。

杜芮沒說她決定離開的原因,只祝商未晚一切都好,還說有機會可以去她們那兒旅游,雖然是個小縣城,但風景很漂亮。

隔了兩天,她走到新員工的工位前喊:“杜芮,幫我去把這個送到晉華公司。”

結果新員工擡起頭來,眼神澄澈:“Rieken姐,你說什麽?”

商未晚這才意識到,杜芮已經離職了。

商未晚對她說抱歉,又重新喊了她的名字。

那天下午她坐在辦公室裏,發了很久的呆,然後拿起手機,打開和程闕的對話框,很認真地打字道:【我想邀請你做件事。】

程闕:【什麽?】

彼時程闕的紋身已經恢複,就連結紮手術都已經做完。

甚至因為那天的夢,他已經好幾天都沒敢跟商未晚親熱,離得近了便心有餘悸,于是每一次都在吻得炙熱時戛然而止,次數多了也能感受到商未晚不開心,所以此時商未晚給他發消息,他心莫名緊了一下,還以為是什麽不好的事。

結果片刻之後,商未晚發來:【我們去定契約關系吧。】

程闕微怔,一時沒反應過來:【你要跟我簽合同?】

商未晚:【不。】

商未晚:【我的意思是,我們去民政局領證吧。】

如果産生羁絆面臨的是流淚的風險,那不如就讓羁絆再深一點。

至少,愛也愛得熱烈。

程闕怔在原地,看了眼表,下午四點二十,問她:【你現在在哪?】

商未晚還當他是懷疑自己說話的真實性,便發語音給他:“我在公司,想了很久才決定的,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

程闕說:【我在望,去你那兒拿了戶口本大概二十分鐘,再去最近的民政局十分鐘,大概能在五點前趕到,你直接去民政局門口等我。】

商未晚:“……”

程闕在這種事情上是絕對的行動派,商未晚只需聽從他的話就行。

但在離開辦公室前,她還是打印了一份文件出來。

商未晚提前離開公司,大家還以為她有外勤要出,Vivian碰巧遇見要出去的她,笑着打招呼,問她要去哪。

商未晚莞爾:“去結個婚。”

正說着話,電梯門緩緩打開,商未晚看到了很久前見到的男人,程和滿。

亦是程闕的父親。

她的笑頓時收斂,只聽程和滿充滿威嚴地問:“你跟誰結婚?”

Vivian已經下電梯立刻。

商未晚抿唇,還是很體面地回答:“程總,和我的男朋友結婚。”

今晚要出門,所以可能還是在11點左右更新。(更新:朋友們,我在山上車裏,準備明早看日出,在招待好基友,大家見諒,明天回去一定補一更,發誓!)

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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